29 真象一只白天鹅
    细雨霏霏的早晨，慧坐在公交车上，眼睛呆呆地望着窗外模糊的世界，看着雨滴不停地落在玻璃上，汇成雨道，缓缓流下。
    自己曾经被一个人那样深深地爱着，自己不过是个极普通的女人，既没有漂亮的容貌，也没有迷人的气质，却拥有了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面对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自己除了这个平凡的身体还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呢？为什么不能奉献给他呢？现在不是很流行找情人吗？为什么不敢做他的情人呢？自己的思想为什么这么保守？！为什么无法接受新生事物？慧在心里问着自己，又坚决地警告自己：不要失去做人的原则。自己没有那个心理素质，做不出来那种事情。
    走进大厦电梯间，电梯间里站满了等电梯的人，大家拎着滴水的雨伞，擦着头上的雨水，焦急地等着电梯。慧又想起了穆向明，曾经无数次在电梯间相遇，一起乘电梯上楼。
    慧茫然地看着乘电梯的人出出进进，自己落寞地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林琳和郭家东走到她面前，她才猛然惊醒。环顾四周等电梯的人已经廖廖无几。电梯门开了，几个人走进电梯，忽然穆向明出现在电梯间里，林琳立即按住开门按钮大喊：“穆总快点！”
    穆向明紧赶几步进了电梯，看到慧点点头即转身向外站着。
    “穆总，你的衣服怎么了，全是褶子？”林琳站在后面扯着穆向明的衣服问。
    穆向明回过头看了一眼：“昨晚喝多了，在车里睡了一宿，压的。”边说边用手抻抻衣服。
    “穆总，您最近的仪容仪表是越来越差了，突然变得邋遢了，我们人资部要随时抽查的哟！”林琳跟穆向明开着玩笑。
    “查吧。”穆向明淡淡地说。
    出了电梯间，穆向明疾步前行，与慧和林琳拉开了距离。刚走几步，迎头遇到了销售部经理马亦搏。
    “穆总！昨天你怎么走了呢？3P呀！……”马亦搏迎着穆向明向走廊里边走边说。尽管后半句压低了声音，慧还是听到了一点，不由得皱着眉头看着穆向明的背影。
    穆向明没有说话，而是突然回头，冷冷地看了慧一眼，又转回身继续走路。慧心里“咯噔”一下，她看不懂穆向明的目光，但她知道“3P”是什么，在网上看到过这类文章。真不知道这些衣冠楚楚的男人每天晚上都在干些什么？真叫人恶心！
    慧坐在电脑前发愣。
    “蛐蛐蛐”寻呼机在叫。
    慧打开一看，是林琳。
    “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不好吗？”
    慧皱了一下眉头，顺手打了个“？”发出去。
    “蛐蛐蛐”——“虽是判教离经，但夫唱妇随，当街卖酒，也是一段佳话！”
    慧明白林琳是什么意思。虽然她从未把话挑明，但每天看着自己的喜怒乐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慧叹了一口气，随手敲上一段字：“佳话？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始乱终弃才是他们真实的结局。”点击鼠标发送出去。
    “蛐蛐蛐”——“是吗？我还真不知道。”
    慧关掉寻呼机，打开文件夹开始工作。
    “陈经理，别来无恙！”
    慧抬头，是高亮——青江的那位副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旁。
    “高总，你好！”慧站起身，同高亮握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高亮点点头，“陈经理青江一别如惊鸿一瞥，还是得我来看你呀！”
    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郭家东和林琳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承蒙洪总错爱，借调我过来帮几天忙，今后就有机会与陈经理朝夕相见了！”高亮得意地说。
    慧看到林琳在高亮的身后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不禁也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慧强笑了一下说：“欢迎！那您就先忙着吧！” 说完坐下来握起鼠标开始工作。
    高亮点点头，“回头见！”
    见高亮走出人资部，林琳凑过来问：“慧姐，这人谁呀？怎么这么奇怪？”
    慧看了看高亮的背影，“青江项目公司的一个副总，好像精神不太好。”
    “噢！难怪看他象是有玻浩的。”林琳恍然大悟。
    接近中午的时候，慧正在查看各项目公司报上来的销售奖报表。林琳和郭家东、东阳三个人在一旁说着话。
    林琳凑过来：“慧姐，我刚才看到穆总的女朋友了。”
    慧一愣，“女朋友？”
    “是呀！你还不知道？”林琳关心地看着慧。“是个什么舞蹈学校的老师，那身材一看就是跳舞的，人长得老漂亮了，绝对的美女。哎！有点象章子仪哈？”林琳回头问那两位。
    “象。”
    “不过就是脸上有一点不舒服，好像是不会笑，反正是没什么表情哈？”林琳又回过头问那两位。
    “是，面部表情僵硬。”东阳概括。
    “哎！你们说这么一个美女，面无表情，多别扭哈？”林琳转过身问。“象什么呢？”
    “僵尸美人。”东阳回答。
    “对，精僻！”林琳赞同地表扬东阳。
    “你们可真能糟践人！”慧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慧把报表看完，记下了总数，起身去财务部。走到小会议室门前，迎面遇到了正在向外走的穆向明和一个女孩。慧心想这就是那个“章子仪”吧？正踌躇间，穆向明停下来，对“章子仪”说：“给你介绍一下，人资部的陈经理。”慧立即报以热情的微笑，向美女点点头说：“你好！”
    “我朋友——小白。”穆向明看都不看慧一眼自顾自地介绍。
    “天哪！你长得真美！真象一只白天鹅”慧立刻被这个长着一双大眼睛，身材颀长，气质优美的女孩惊住了，情不自禁地赞叹着。
    “白天鹅”勉强牵动了一下脸部肌肉冲慧说：“你好！”
    看着两个人消失在公司门外，慧心里感叹着——现在才明白什么是“惊艳”，一个人美得可以让人目瞪口呆。慧第一次发现女孩长着一个长长的脖子看上去是那么的漂亮，好像所有的气质都是从那高高扬起的脖子上表现出来的。
    这女孩真的不错，很配穆向明。穆向明有了女朋友，也许从此就可以开始正常的生活了。应该为他高兴。慧心里对自己这样说着，眼睛却开始发酸。
    慧突然感觉很落寞，很孤独，心里异常凄凉。
    下班了，窗外的雨仍在刷刷下着。慧借口下雨天车不好坐，躲过下班高峰点再走，等林琳他们走后，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发呆。
    “我就这样失去他了？”慧在心里问自己。
    “不然还能怎样？你不能为他抛夫弃子，又不肯做他的情人，你还想怎样？”慧回答自己。
    “可是我是爱他的，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他。”慧为自己辩解。
    “你没有权利爱任何人，除了家华和果果。”慧严厉地对自己说。
    “就这样结束了吗？”慧问。
    “是的。”慧冷冷地回答。
    “那好吧。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