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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落雪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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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落雪寒梅: 二十五

    25、
    一直都没有再见到叶森,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种人是来去如风的,某天不经意的时候,他或许又会出来了。
    这么一年的时间,跋山涉水,匆匆行程,我一刻都没有歇息过,不停的忙碌让我总认为不过一瞬间的光阴,可是一到逸王府才发现,很多东西都已经变得不成样子了。
    首先变的是我自己。
    进了逸王府里,第一个见的是福伯,他似乎又丰腴了一些,他笑着把我请进大厅,自己折身去请周渝睿。
    端茶的小厮认得我,给我上茶时打量了许久,笑吟吟地道: “薛姑娘总算回来了,一年不曾露面,别说是我们家王爷,就算是我们这样的下人也怪惦记你的,这次来了就不要走了。”
    我笑着不语,低头抿茶,他懂什么? 客气话谁都会说。
    “子菡!”周渝睿早已经匆匆奔了进来.
    我放下手中的杯盏,站了起来,笑容如分花拂柳,淡淡地照着他.他大约刚刚梳洗过后,头发还是湿的,随意地穿了身衣裳,不变的笑容和爱意,倒和我走之前没有多大的区别.
    他把我按在怀里,呼吸凝重: “回来了?!”
    我不由得落下泪来,是的,我回来了,薛子谦看到我回来给了我一掌,周渝睿回来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为何我的心里想起了薛子谦,想起了他说过的那句话: “子菡,感情只是短暂的,就算是怀抱也可以给多个人停留,否则苦的是自己……要问什么事情不必看得太过认真? 我看,首先是爱情,其次是在地老天荒的誓言……”
    薛子谦,我的哥哥,我是恨他还是喜欢他?他是恨我还是爱我?
    “子菡,这一年你到底去了哪儿?”周渝睿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温暖的双手拂上我的额头,轻温柔地说道,“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我都觉得你瘦了。”
    “我什么时候不在吃苦头?一直都在啊!”我淡笑道,“人活着,一辈子都在吃苦头,不过是他自己知不知道的事情。”
    “哦!”他突然含笑着摇摇头:“你变了不少。”
    “没有变!”我笑他,“不过是我离开了一年,再次遇见,那种生疏是难免的,于是就有了所谓的变化之说。王爷,子菡确实是没有变。”
    “你变或没变都无所谓的!”他捏捏我的脸,吹气如兰,“到底去了哪儿?”
    这一句,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还真的是被薛子谦料对了,索性我头一侧:“子菡不想说。”我习惯了沉默,有时候沉默也是很好的方法,算不上金,也可以给自己加一道符。是什么原因,让别人去想。
    “没关系的。”他淡淡地笑了起来,“我迟早会知道的!你的事都瞒不过我。”
    “王爷。”我静静地说,“我累了,我想去休息一会。”
    他的眸子一暗,淡淡地说道:“那好!傍晚为你专设宴会,记得来‘竹轩’喝酒。”
    我“恩”了一声就走了。
    其实我不是去休息,只是去想些事情,打发掉周围一切烦事而已。当初我怎么想的?我说我绝对不会让薛子谦的话再影响我分毫?这次,恐怕不是影响那么简单了。他的话永远走左右着我。
    王府的长廊水池都已被整修过,让我瞬间的陌生,我木然发现我与所有人之间的关系都是那么陌生,我拼命地想和任何人沾亲带故,却落得个如此孤单的下场。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发展,我们结局又会是怎样?周清忆,那个美丽睿智专情的女人,上苍会交付她一份渴望的真爱么?叶森,那个痴情绝美的剑客杀手,他能够得到他所爱的人么?薛子谦,那个满肚子计谋的年轻贵族,他能在官场上胜过周渝睿么?
    那我呢?我竟然不清楚自己究竟要些什么?或许原来是为了华美奢侈的生活,可是现在,我到底要什么?任何的人生,任何的斗争以及纠缠都会有落幕的时候,我该去往何处?我该找谁做依靠?一念至此,逸王周渝睿竟然也不是什么首选,我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薛子谦。
    我无奈地苦笑了几句:是我傻么?还是我太聪明了?聪明到去向往那些与爱隔绝的东西?或许,那些才是最实在的!可是,有人说过,爱情是人间最值得相信的,纯粹的爱情还是有的。只是在这侯门大院,连空气中都弥漫了一层浮华和迷醉的味道。
    我等待着,相信,在某年某月我会有自己的理解,希望不远了。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又瞧见了逸王妃,盛装款款,肤白貌美,小巧玲珑的一个女人,哪里都不比我差。说实在的并不讨厌她。反倒有一些欣赏,至少从感情方面,她表面上从来不争宠或者是嫉妒,一派落落大方的样子;从处理某些琐事方面她又很公正明哩,也总算没有得罪过我,见到她,出于礼貌,我朝她笑了一笑。
    她看到我,却是比往常亲切,拉着我的手,笑着说:“薛姑娘,很久没再见了。你可是越发成熟沧桑了啊!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是病了么?”
    “是么?”我轻轻地笑,“谢过王妃!”
    我不想与多余的人交涉,略微的寒暄之后,就各行起事,却料,王妃一把拉住我;“薛姑娘,你可否与我小聊一会?”
    我本不愿,心想拒绝算了,可是她无故就找我,总归会有些什么事的,去去也无妨。再栽一次,也无所谓了。
    我淡淡地说:“好!请您先行!”
    王妃这样的女人是尊贵优越的,与她站在一起,我寒酸了不少,无论从衣着还是打扮,她是珠光宝气的,而我只用一根玛瑙簪子挽了发,倒有些江湖女子的风范了。怪不得周渝睿会说我变了。
    王妃身后是没有跟着女仆的,我们聊得也是肆无忌惮。
    她说:“薛姑娘,能跟你闲聊的女人中,我算是第二个了吧!你好象很不愿意和女人说话。”
    她这样说,让我突然想起了周清忆,我淡淡笑道:“第一个是清忆郡主。……其实女人之间通常没有什么话好说。”
    “是么?”王妃笑着问我,“你想清忆么?大概很久没有见她了吧!”
    “如果她不想我,我就不会选择想她。”莫名地,我说出这样一句话,“单想念的滋味并不好受。”
    “可明明想你一个,却要装做不想他的滋味就更不好受了!”王妃幽幽道,“薛姑娘,你说是么?”
    “或许!”我不置可否地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我实在听不出她着句话里头有什么意思。原来她也是那种话中有话的女人。
    “你觉得我美么?”她突然问我,“你可得说实话!”
    “富贵的女人哪个不美?”我笑她,“你也算是不错了,清忆早就夸过你了,能做周渝睿的正室的女人哪里能够水准一般呢?”
    她眯起眼,眼我:“恐怕有些男人眼里,那美有更深的理解吧!男人总是很奇怪的东西。”
    我不响。
    “薛姑娘!”她再次注意看我的脸,“是病了么?是否喝些药?”
    “心病能够医么?”我瞥她一眼,“心里头很烦。”
    “烦?”她笑着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倒希望你能够走对了路,不要到时候感觉后悔。古语有云: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看,女人也同样害怕入错行,走错路。薛姑娘,你说是么?”
    她这话有味道,我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却只掠到一丝笑意,她淡淡道:“薛姑娘好些安置吧,有什么需要来找我,我先走了。”
    她竟走了,话都没说几句,她竟然走了。
    那她找我说这些话什么意思?看着她的背影,我竟然乱了方寸。
    背后传来男人轻轻的笑声,转过身,还是周渝睿。他朝我笑着走过来:“她看见我来了,怎好意思再做跟蜡烛?”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来了好奇心,“是你的妻子么?”
    “你说呢?”周渝睿轻轻笑道,“你是不是恨她?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她能和我说什么?”我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
    他伸出食指抵起我的下颚,缓缓道:“你现在怎么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若平常,你是什么话都会说的!”
    “说话要看该不该说,值不值得。”我淡淡地看他,“或许我认为有些话跟你讲是多余的。”
    “你还真是什么样的话都会说!”他笑了起来,“你总算还是变了回来。”
    “是么?”我淡淡低下头。
    “子菡!”光天化日之下,周渝睿抱住我,“你就可以永远在我身边了。本来我就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那你会不会永远在我身边?”我自嘲地说道,“是让我像一只乖猫一样地在你身边,而你的心,却在我触及不到的地方么?”
    “你这话……”他停顿了一下,柔柔道:“怎么说成这样子了?”
    “王爷!”我沉沉地看他,剑眉闪闪发亮的渴望照住我,“我得提醒你一句:不要忘了薛子谦,这一年里你觉得他没有了动静,但他是不会低于你的,他是不可能容忍有人比他更出色的,你还是得小心一些,陷阱是处处存在的。”他推开我,手上的温度瞬间降了下去。
    “哼!”他嘲讽,“这话什么意思?你回来了他就有更高的计谋来对付我了么?还是想对付我的人其实是你?还是你一直都站在他着一边?”
    “你……”他这话说得太毒,正值我心情不佳,我劈头就骂他,“周渝睿,你不要总是一副刚愎自用的样子,我是好心提醒你,你或许自我感觉良好,可是我偏要说:薛子谦也是你斗得过的人么?他的本事你能够比得上么?或许你心里早有应对他的方法,但是你想做什么和我无关!别对我呼来喝去的,我也不是没有地方可以去的。”
    我这话是气话,没有几句能够当得了真,他却都信了,愣在那里,吼我:“简直不可理喻的女人,你以为你是谁?真以为是薛家的大小姐么?……你立刻给我滚!”
    他倒也火起来了,可我说的纯粹是气话,他说得也是气话么?他这不是第一次对我说“滚”这个字了。我心有些凉飕飕的。薛子谦又言中了:周渝睿果然是反复无常的男人,善变得没天理。这种男人才是不可理喻。
    我不对这种男人妥协,袖一挥,索性大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