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一鸣和徐慧坐下。徐慧羞懒不安地看着欧阳一鸣，说：“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你一定会怪我。”欧阳一鸣叹口气说：“我早也和她没关系了，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
    徐慧说：“我以后再不会说，是我不应该再说这件事。”顿了顿眼圈发红，说：“我也是，我也是太爱你，我……“欧阳一鸣说：”你别说了，我明白的。“徐慧说：”我就老是想我这一走……“欧阳一鸣说：”徐慧，我没有一点怪你的意思，我是真的为你对我的情所感动。徐慧，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待你一辈子。”
    徐慧眼中含泪点点头，说：“是我心眼小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可就是心里不踏实。要不，就等我回来，咱们再……”欧阳一鸣说：“不，就现在，我愿意。”
    徐慧怔怔地看了欧阳一鸣一会，脸红了，说：“一鸣，我，我是这样考虑的，咱们俩现在领了结婚证——就只是领结婚证——领了结婚证、但是、就是领结婚证——你明白吗？”欧阳一鸣心一荡，他完全知道徐慧所说的意思。
    徐慧的意思是说现在只是领结婚证，现在还不能和夫妻那样，自然就不能做男女之事。欧阳一鸣想着时脸就红了，说：“我——我明白。”徐慧看了他眼低下头，说：“我，我很在乎——我、我想，等咱们结婚的那一天再……”欧阳一鸣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欧阳一鸣的心里有些慌乱，瞬间脑中就闪现出他和刘燕所做的事。
    不敢再想下去，红了红脸岔开话题问：“你们这次去几个人？”徐慧说：“我们院去三个，那两个都是男的。长春研究院去三个，有两个女的。”欧阳一鸣“哦”了声。徐慧看看欧阳一鸣说：“我们院去的那两个男的，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顿了顿说：“一鸣，你放心，他们都是结过婚的。你放心，我决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欧阳一鸣由不住笑了，说：“你看你，我也没说啥？我还能不了解你？你到了哪里我也放心的，要说不放心只有一件，就是不放心你一下离开这么远。徐慧，到了那里可要知道照顾自己，生活习惯不同，饮食不同，一定要注意身体。”顿了顿说：“徐慧，你对谁都那么善良，这是好事，但你一个女孩子可一定要多长个心眼，要知道保护自己。”徐慧点头说：“一鸣，你别担心，我会注意的。有时见我就给你打电话。”欧阳一鸣说：“国际长途要多少钱啊？写信吧。”徐慧点点头，说：“我要一段时间听不到你的声音，也是要想的。隔一段我就给你打个电话来。”徐慧说：“一鸣，回来后咱们就结婚好吗？”欧阳一鸣笑道：“我愿意呢。”
    徐慧想着欧阳一鸣刚才所说的让她保护自己的话，心里明白但没说出口，这会想了想还是说：“一鸣，你放心，这一辈子我只有你，我不会让任何人碰我的，在我的心里，我的身体只能给最爱的人，我会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的珍惜，你，懂吗？”
    欧阳一鸣当然明白。其实他刚才的话语，并没有如徐慧所想的那样，他也就是想告诉她，你一女子在外地，要有自我保护意识，并没有想得太深。徐慧的理解虽然偏激了点，但说出的这几句话却也是让欧阳一鸣异常感动的。
    欧阳一鸣说：“我懂，但我没有你想的那方面的意思。我就是说你一个女孩子在异地，出门做事都要小心，什么样的人都有，你要有防范意识。怎么说离开这么远我都是有些担心的。我也知道你也是个很有思想的女孩子，但那个地方离得太远，我又怎么能不牵挂？“徐慧说：”你不要为我担心。大学在一起这么几年，我是什么人你也了解，我会处处小心的。“欧阳一鸣点了点头。
    当日晚，欧阳玫躺在床上问起徐慧和刘燕的事：”姐，是不是那天晚上哥哥喝醉了酒，你发现我哥和那个女人的照片的？“徐慧“嗯”了声说：“算了，你哥也是被那个女人给骗了。”欧阳玫问：“我哥真和那个女人照了合影？”徐慧说：“是，是合影，在照相馆照的。”
    欧阳玫惊讶道：“在照相馆照的合影？那不是和结婚照……”没说完停住话，感觉这样说话不妥，就有说：“姐，你当时怎么就能忍住没问他啊！”徐慧说：“我当时想问的，也是很生气，但你哥醉得不省人事。后来我冷静了些，也是考虑了很久，我怕你和你哥在那里难堪。”欧阳玫暗自唏嘘，说：“我这会想起来真害怕。你说，你当时要是真和我哥闹起来，我们兄妹俩可哪有脸呆下去啊！”徐慧说：“我就是不考虑你哥，也得考虑你。好了，别说了。”欧阳玫说：“下午听了你说了我哥和那个女人的事，我都快气死了，现在我特讨厌他，我看他就是个陈世美。”徐慧慌忙说：“别这样说你哥。”
    欧阳玫心里依然是在生着欧阳一鸣的气，说：“姐，你就是护着他，也只有你能对他这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那个女人给迷住的。”顿了顿说：“姐，你放心，这个家我只认你是我的姐，我嫂子，谁也不再认。哥哥要是对不起你，我就和他断绝关系。就是和他断绝关系你也是我姐，一辈子都是。”徐慧笑笑说：“你哥不会的，他那时候也是一时糊涂。别再说了玫子，睡觉吧。”
    毛玉琴和欧阳安平一直在他们的房间里也是说着欧阳一鸣和刘燕的事，猜测着欧阳一鸣究竟和那个女孩子发生了什么事。
    十点多时，看看欧阳玫的房间熄了灯。毛玉琴和欧阳安平便去了欧阳一鸣的房间。
    欧阳一鸣还没睡，正坐在被窝里看着本书，见毛玉琴和欧阳安平进了门，心里知道，他们是来问他和刘燕的事的，就不由得有些慌张。
    毛玉琴和欧阳安平坐下后，毛玉琴说：“一鸣，今天要不是徐慧说，恐怕我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和那个女孩子的事。今天让你跪下是我很生气，但也是给徐慧看的，不然人家不说我们做老人的不懂礼啊。也是想让你知道徐慧对你的好，你明白吗？”欧阳一鸣红脸点点头。
    毛玉琴说：“下午你也没说清楚你和那个女孩子的事，我们当着徐慧的面也不好多问，你现在就详细的给我们说说。”欧阳一鸣皱了下眉，说：“都过去了还说那干嘛？”毛玉琴说：“你是我们的儿子，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件事，当然要详细了解一下的。”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毛玉琴点点头。
    欧阳一鸣说：“我和刘燕恋爱的时候，我和徐慧都从没谈过喜欢对方的话。我也知道徐慧喜欢我，但我并没有和她谈过一句那方面的话题。那次住院我住在刘燕的病区，我们都感觉对方不错，没有几天就恋爱了。那以后我也是感觉不好面对徐慧。自从徐慧来咱家后，我就更苦恼，看着你们对徐慧那么好，徐慧又那么开心，我也不好说。还怕徐慧知道我和刘燕的事伤了她的心。那时我是和刘燕是商议了的，我们打算毕业前再跟各自的家里说我们的事，我也怕她的家庭不同意，和你们说了怕你们担心。”毛玉琴插话问：“她的家庭是干嘛的？”欧阳一鸣说：“他的父母都是部队的高级干部。”
    毛玉琴和欧阳安平听了后一愣。毛玉琴说：“她是高干子女？她父母是多高级别的干部？”欧阳一鸣说：“他的父亲是副军级，她的妈妈是正师级。”毛玉琴瞪眼看他一阵才问：“你就没考虑过，这样家庭的孩子能进咱们家吗？”欧阳一鸣说：“我开始和她恋爱的时候，是真不知道她是高干子女。刘燕也没和我说。是后来她才告诉我的，我知道后也是很担心，她一直说她的父母会同意。后来她调回了她父母的身边，再后来她就来见我，告诉我她已经结婚了。我现在对她也没有什么想法了，人家都已经结婚了我还能想什么？”欧阳一鸣说着这段事时心里异常的难受，眼泪就流下了。
    毛玉琴也看到欧阳一鸣是很在乎那段感情的，叹口气说：“人家肯定也是嫁的高干家庭。”欧阳一鸣说：“是，是他爸爸老战友的儿子。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毛玉琴说：“当时你遇到那样的情况，是要和家里说一说的。”欧阳一鸣流泪道：“妈，别说了，我不想再说她的事。”在这时，他的心就感觉很沉很闷。
    毛玉琴看着欧阳一鸣这幅伤感的神态，心里也是不好受，稳住情绪说：“既然已经没有关系，就要在心里彻底忘掉，不要再去想。”顿了顿说：“你也是傻啊，你说你去徐慧家，身上还装着那个女孩子的照片。那天是徐慧控制住了自己，真要是控制不住，你和玫子在人家家里可怎么下台？”欧阳一鸣在这时也感到了恐慌。毛玉琴问：“你现在还保留着那个女孩子的照片吗？”欧阳一鸣点点头。毛玉琴说：“你把这些照片交给我保管行不行？”欧阳一鸣看着她没言语。
    毛玉琴说：“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保管好。我是怕徐慧哪天万一看到，还会伤她的心。徐慧要不是知道你和这女孩子的事，也不会这样急着来和你领结婚证的，她的心情我和你爸爸完全理解，你也不要怪她，只能说徐慧对你是铁了心的。徐慧这孩子不错，从哪一方面都配你，也可以看得出，她是那种能跟你过一辈子，绝对不会对你有三心二意的女孩子，这点恐怕你比我们还了解。你要珍惜，千万不要再伤人家，这样的女孩子不是很容易找到的。你在心里不也是很在乎她啊。”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说话时下床，说：“我把刘燕的照片拿给你。”打开抽屉拿出一封信封递给毛玉琴，说：“妈，尽管我和她已经没有了关系，我也想把这些东西保管好。”毛玉琴点头说：“我知道的。”
    说话时从信封里掏出那些照片看，欧阳安平也就凑过来。两口子也不得不为刘燕的美貌和不凡的高贵气质而暗自感叹。毛玉琴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你看你们俩都照了合影。人家徐慧看了能不在意吗？”欧阳一鸣没言语。毛玉琴说：“过几天你就和徐慧去领证吧，这样徐慧也能安心，我们也放心。”欧阳一鸣点点头。
    3翌日上午半晌时，欧阳一鸣和徐慧、欧阳玫一起去了老太太的坟上，徐慧带了些苏州的特产。欧阳玫和徐慧在山下远远地看到老太太的坟就开始流泪。两人各推一辆自行车，一步步凄切切地前行，欧阳一鸣随在她们身后心里也是愁郁郁地难受。
    到了老太太的坟前，徐慧和欧阳玫已是泣不成声，扎好自行车，徐慧转过身去拿过欧阳一鸣的手里的东西，跪在了坟前和欧阳玫一起仔细地摆好。欧阳玫蹙頞哭着说：“奶奶，我姐来看你了。给你带了这么多好吃的。”欧阳玫的话没说完，徐慧就悲出了声来。欧阳玫和徐慧哭着喊着奶奶，欧阳一鸣蹲在她们的身后低头流泪。
    一阵后欧阳玫和徐慧止住了哭泣，欧阳一鸣拿出装在袋中的纸钱元宝之类冥币，在坟前画了个圆圈，冲着坟留了个缺口，拿出火机点上，说：“奶奶，徐慧给你送钱来了。”徐慧接着说：“奶奶，你在那边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千万别省。”欧阳一鸣说：“徐慧这次来看你，往后要有两年不能来了。她要去国外学习，回来后就会来看你的。”徐慧又哭了，说：“奶奶，我虽然不能回来，心里也会常常想你的。”欧阳玫说：“奶奶，你就保佑我姐姐顺顺利利的。”三人边流泪边说着。
    欧阳玫说：“奶奶，俺告诉你一件喜事，俺哥和慧姐姐过几天就要领结婚证了，你高兴吧？”就在这时，忽然刮起一阵微风，坟上枯黄的草左右摇摆着。三人虽感到惊异，但没感觉丝毫的怯意，好像老太太不知在哪个地方笑呢。
    欧阳玫忽然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哥，你今天就当着奶奶的面保证，你要一辈子都对慧姐姐好。”欧阳一鸣和徐慧听着欧阳玫的这句话，都是一愣。欧阳一鸣霎间脸红心跳。徐慧看看欧阳玫转过头去，冲着坟说：“奶奶，我和一鸣过几天就要领结婚证，等我学习回来就和一鸣结婚。奶奶你放心，我会一辈子都对一鸣好，决不做对不起一鸣的事。我和一鸣领了证就算是进了欧阳家的门了，我不管在哪里，都不会给咱欧阳家丢脸的。”说着话流泪。
    欧阳玫转头再看看哥哥。欧阳一鸣动了动嘴唇说：“奶奶，我保证这辈子都对徐慧好，不做对不起她的事。我们俩会好好过日子的，您就放心吧。”欧阳玫看着欧阳一鸣说：“哥，今天你可是在奶奶面前这样说了，往后……”没说完，徐慧拉了她一把喊了声“玫子”制止了她。欧阳玫看看欧阳一鸣也没再说下去。一阵后三人磕了头后起身，推起自行车下了山。
    下山的路上一阵无话，欧阳玫推着自行车不时地看着欧阳一鸣，几次想说什么没说出口。快到山下时，欧阳玫停住脚步看着欧阳一鸣说：“哥，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你感觉你背着慧姐去和另一个女人好，能对得起我慧姐吗？”
    欧阳玫说这些话并不是想在徐慧面前故意这样的。自昨天她知道了欧阳一鸣和另一个女人发生了恋情后，心里对她一直很尊敬的哥哥产生了极大的厌恶。她从来就没想到欧阳一鸣会对徐慧这样，更看不起一个男人背着他心爱的女人去和另一个女人发生什么关系。她认为这是无耻的。虽然欧阳一鸣是她的亲哥哥，但欧阳一鸣作为一个男人，背着一个爱着他的女孩去和另一个女孩子又发生恋情，她从心底认为是不齿的。她很生气，也为徐慧鸣不平。
    欧阳一鸣霎间又是面红耳赤。
    徐慧慌忙喊了声：“玫子”，再说：“玫子，都过去了，别再说了。”欧阳玫说：“哥，你也看看慧姐，你都做了那样对不起她的事，她还能这样对你，你到哪去找这样对你好的人？你想一想你能对起她吗？哥，以后你要再做对不起我慧姐的事，我是绝不会认你这个哥的。”徐慧说：“玫子，不要再说了。你哥，你哥是爱我的，是在心里对我好的。”欧阳玫愤愤地说：“就是个陈世美。”徐慧伸手拉了下欧阳玫说：“玫子，听话，不可以这样说你哥的。”欧阳玫转头看看徐慧。徐慧冲她挤了下眼。欧阳玫也就不再说，抬步随徐慧走去。
    欧阳一鸣在欧阳玫说着他时，脸上发烫，但心里非常生气。但也不好当着徐慧的面和欧阳玫去解释。心里就想：“玫子，你知道什么啊？我能是故意伤徐慧的吗？以后你要是知道了我和刘燕的全部，也许你就不会这样说我了。”但也是在心里为这对姐妹的情感而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