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欲深渊: 28-31完结
☆、28.莫道再见
28. 莫道再见
唐丽婷在发抖。
挡在眼睛上方的手,正在以明显的幅度,来回抖动着。或许是天气太冷,又或许是穿的衣服太少,唐丽婷打了一个喷嚏。接着温凯桐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女人批了上:“丽婷,我们赶紧进屋,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唐丽婷点点头,低下头,想要忍住因为打喷嚏,而从眼角挤出的泪水。
在廊前拥吻的两个人,因为突如其来的打扰而不得不迅速分开。女生面容姣好,身形瘦小,走的是精致路线,和唐丽婷那种张扬的美截然不同。见了来人,微笑着出声打招呼。
“叔叔,您回来了?这是丽婷妹妹吧?”
温凯桐笑着回应,而後推着轮椅,轻声在唐丽婷耳边说:“丽婷,这是越泽的女朋友,叫沈悠静。”唐丽婷的身上,又是止不住地发抖,这样的一个姓氏,让她从心底里产生一种遥远的厌恶。唐丽婷勉强抬起头,迎上女生雍容大方,大家闺秀的职业性笑容,觉得自己更想吐了。
温凯桐朝着儿子招手:“越泽,晚上安排一下叫上你妈,还有悠静一起,咱们一家五口,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温越泽点头应是,不去看唐丽婷因为病痛而急速消瘦的背影,只是沈默地搂过沈悠静,跟着父亲的脚步一起进了主楼——
唐丽婷整天晚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麽状态。温家的装修华丽,晚饭的味道鲜美,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是温柔又热情,照顾又关爱,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一家里的小姐。唐丽婷木讷地用刀子切割鱼排,又斜眼看见了沈悠静那种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优雅高贵,差点就要用刀子把自己切了。
温越泽终於是找了新的女朋友。而且这女人是沈修铭的姐姐。
沈家是怎麽样的一个家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书香门第,上流人士,温家这几年迅速发展,终究不过是只有几个臭钱的低级商人,只有攀上一门高贵的亲家,才能够在最快的速度光宗耀祖,扬眉吐气。
这条路,真是太狠了。
豪华的西式餐桌上,摆着一个个精致的酒杯。保姆为每个人斟上一杯红酒,就见沈悠静大方举杯:“温叔,今天您和妹妹回来,先要给你们接风。”说着点头示意,其他人跟着附和,一起象征性地喝了口酒。
唐丽婷看着鲜红色的酒,觉得那颜色扎眼,仿佛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血液。於是讽刺地拉起嘴角,就要跟着一起喝。
但是酒杯突地被抢走,温越泽将那里的液体,倒入自己的杯中。跟着温父也投来肯定的目光:“丽婷,你还不能喝酒,酒精可是会刺激伤口。”
唐丽婷点头,脸上绽放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她连借酒消愁的资格都没有了。於是装腔作势地吃了几口後,终於是放下手中的餐具。
她觉得自己根本无法下咽。周围的人谈笑风生,但每个人的话语,都让她仿佛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她身无分文,身体虚弱,无父无母,就连曾经那点可以引以为傲的美丽,在如今沈悠静,这个养尊处优的女人面前,也是全然的失败。唐丽婷最重要的尊严,已经完全没有存在的痕迹。唐丽婷想要的一切,都被眼前的女人所占据。
那种侵入骨髓,融入血液的嫉妒感,每一份每一秒都在不断膨胀。最终因为温越泽给沈悠静切牛排,而达到了最高点。
“温叔,温姨,我吃饱了,你们继续,我先上去休息好吗?”唐丽婷微微歪了一下脑袋,想让自己看起来,多少能够天真活泼一些。
“丽婷,累了吗?”温母满脸关切地走过来,一边示意自己的儿子:“丽婷的房间在二楼,她现在太虚弱,你送她上去。”
温越泽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餐具,二话不说地走过来。皮鞋在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让唐丽婷的心脏,跟着那节奏一起跳动。
男人的靠近,男人的手臂,还有那熟悉的味道,在将唐丽婷笼罩的那一秒,让女人忍不住地想要哭泣。
温越泽一直都是她的,温越泽一直都对自己好。然而,现在这人,不是自己的了,他对自己的好,再也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是一种客气,是一种服从,是一种面子上的照顾。
唐丽婷被温越泽打横抱起,送到了三楼尽头的房间。男人将女人轻轻地放在床上,之後未曾有过一份的言语,转身出了门。唐丽婷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觉得全身无力,就连一点思考的欲望都没有。
有的时候,或者具体来说,就是在此时此刻,唐丽婷甚至想要结束这种暗无天日的漫长折磨。
唐丽婷昏昏沈沈地睡了过去。梦中出现稀奇古怪的各种画面,穿越了时空和地点,以奇怪诡异的方式组合,但是那种迎面而来的真实感异常强烈,仿佛所有的荒诞,都是曾经真切发生过的现实。梦境与现实交错,让人在窒息一般的仓皇中猛然转醒。
唐丽婷的猫眼大睁,xiōng口剧烈起伏,额头渗出的冷汗从顺着脸颊滑落,而後那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的寒冷,让女人意识到自己已经全身湿透,只能不情不愿地挪到洗手间,让那滚烫的液体温暖自己冰凉的肉身。
梦里,依旧是温越泽那双细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沈默不语,然後是激烈到灭顶的做爱。
浴室中水汽弥漫,哗啦的水声在空荡的房间中回响。唐丽婷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想起曾经温越泽和自己,在那间酒店式公寓中的浴室,做过的荒唐情事,简直是痛到锥心刺骨。
女人光脚踩在瓷砖地上,看见镜子中模糊的人影,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擦去了那朦胧雾气,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具光裸的女体。纤细,瘦弱,皮肤发光一样的白,加上小腹部位的清晰刀口,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鬼气。
唐丽婷迅速将自己擦干,穿上衣服,推开门,想要套逃离这无法面对的现实。可是刚一开门,就发现门口正坐着一个男人。那人因为唐丽婷突然的出现,而略带不满。细长的一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面色潮红,嘴角翘起,仿佛是审视了许久,方才踉跄起身,想是要离去。
人刚刚站起来,脚下一软,就是要摔倒的样子。唐丽婷赶快伸手,方才勉强扶住就要倒地的男人。温越泽的身体靠近过来,那熟悉的气息里,掺杂了酒精的味道。
“你喝了好多酒……”唐丽婷皱着眉头:“过来,去床上坐着……”女人扶着男人来到自己的床边:“好好呆着,我给你去找点茶水醒酒。”
唐丽婷要离开,手腕立刻被大力拉住,接着整个人都跌入一个强壮的xiōng膛里,有力又炽热。
温越泽的气息再次笼罩下来。唐丽婷闭上眼睛,对於即将而来的事情充满了紧张与期待。温越泽的嘴唇很薄,亲吻的时候,舌头会探进来,疯狂的,仿佛龙卷风一般,将整个人都卷入情欲的漩涡。
唐丽婷光是凭着回忆,就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简直是要沸腾起来,冲破血管,从皮肤的表面蔓延开来。
可是,男人的气息停住了。就在那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住了。接着束缚自己的有力手臂松了开来。温越泽起身,迈开步子就要走。
“温越泽!你给我站住!”唐丽婷跪坐在地板上,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真真像极了一个怨妇。换做是以前,她不知道是要多麽看不起自己这幅样子,但是,现在她管不了那麽多了,她需要一个解释,她需要温越泽,给她一个解释。
“为什麽?”
温越泽的背影高大又挺拔。白色衬衣增添了一些禁欲的朦胧诱惑。温越泽停住脚步,人却没有回过头:“什麽为什麽?”
唐丽婷的拳头紧握,她有太多的为什麽要问,可真的问出口,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问什麽。问温越泽为什麽会抛弃自己,为什麽会交往新的女朋友,还是其他的什麽?
“为什麽你今天来我的房间?”唐丽婷全身虚软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点点朝着男人靠近:“为什麽你会坐在我的浴室门口?”
男人的身体明显僵直,在短暂的踟蹰後,想要落荒而逃。唐丽婷伸出手,拉住男人的手臂,一字一句地道:“你根本就放不下我,对不对?”
两个人仿佛是在对峙,空气凝固,动作停滞,唐丽婷的话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句一句地倾泻而出:“你为着家里的事业,所以才和沈悠静交往,对不对?”
男人依旧是沈默,这样的沈默是一种变相的助长,让唐丽婷原本已经心灰意冷的内心,逐渐被希望点燃:“温越泽,你一直在爱我……”
最後的一句,成了一个肯定句。与其说是唐丽婷在质问温越泽,不如说是唐丽婷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男人终於是甩开了唐丽婷的手,转过头来,那双细长的眼睛眯起来,略带嘲讽地朝着女人一弯:“娘娘,你这点公主病,什麽时候才能好?”说罢,面上的笑容退去,朝着门口走去。
房门被打开,温越泽就要夺门而去,唐丽婷的声音柔软地飘了过来:“温越泽,你刚才坐在我的浴室门口,是在想着我自慰吧……”
☆、29.盛大婚礼
29. 盛大婚礼
门哢哒一声关闭,将里面和外面的两个人分隔开来。唐丽婷站在屋子里,能够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徘徊,是一首孤单的独奏。
爱又能怎麽样呢。
当爱,遇上了现实,唯一的选择只能是让步与屈从。
唐丽婷努力让自己要转移注意力。如果她总是想着温越泽,总是想着自己得不到的那个男人,她只能越来越难受。
难受是最於事无补的一条出路。
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是辗转反侧,长夜无眠。因为心里很乱,所以半梦半醒之间,出现了跨越想象与现实的交错场景,让人头昏脑胀,头痛欲裂。唐丽婷从床上爬起来,披上一件羊毛衫,想要去厨房接一杯凉水,让自己冷静。
下楼时候路过若干间房门。其中一间从门缝里透出些许黄色灯光,顺带着若有若无的喘息声音,一起飘散出来。唐丽婷手里握着水杯,站在房门外,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她知道里面究竟是哪两个人,更加清楚他们在做些什麽。唐丽婷不应该看,看了不会有好下场。但是她就是要看,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轻轻推开了门。
男人肌肉结实的後背在来回耸动,下身猛烈撞击着同样不着寸缕的女人,二人在交合的每一瞬间,发出动物一般原始的呻吟。女人被男人按在身下,从背後进入,这样的姿势仿佛更加具备了原始的特性,是一种最方便交媾的姿态。
唐丽婷透过细小的门缝,看着男人的每一个动作。汗水顺着那线条漂亮的後背一路下滑,在蜜色的肌肤上,留下性感的痕迹。男人的呻吟低沈沙哑,和自己梦境中的影像重叠交错。
这是一个最为激烈的自虐过程。唐丽婷的双拳紧握,牙齿紧咬,似乎是要将自己的牙齿全部都咬碎了,都按捺不住那种铺天盖地的愤怒与绝望。
温越泽正在和别人做爱。
他心里明明爱着自己,却无论如何,再也不会触碰自己。
唐丽婷顺着墙壁一路下滑,最後整个人靠在墙角,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耳朵里能够听见里面的动作愈加激烈,而唐丽婷熟悉温越泽每一个细小的生理体征,男人即将高氵朝。
然而这只是第一步。唐丽婷心里头早就知道,今天,她一定要强迫自己面对温越泽与别人的高氵朝。因为从今以後,她还要面对温越泽与别人的婚姻,温越泽与别人的家庭,还有温越泽与别人的孩子。
房内的声响渐渐平缓。唐丽婷一个人坐在门外,身体内的力气全然被抽光,她动不了,只是呆呆地坐在门外。接着房门被打开,男人穿着牛仔裤,光着上半身地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对上唐丽婷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红肿的双眼。
“走,我送你回房间。”温越泽面无表情地低下身,将唐丽婷打横抱起。唐丽婷伸出手,搂住温越泽的脖子,想让自己体会这最後的一丝温情。
回到自己房间的路程并不遥远,唐丽婷却多麽希望,这条路能够走得久一些。好让她在这种自欺欺人的幸福里,再多沈沦一会儿。
将人重新放到床上,温越泽就着俯视的姿势,用那双细长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我告诉你为什麽。”
唐丽婷的双眼迷蒙,也回视着温越泽,xiōng膛里的心脏砰砰乱跳,她觉得慌乱,甚至是要窒息。
“你不能生下我的孩子。”
语毕,温越泽抬起上身:“好好休息吧……”
时间是一场讽刺的游戏。几年前,某人与某人的关系是主动与被动,仰视与俯视,追求与轻蔑的关系。然而几年的时间,可以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将从前既定的关系网络全部打乱,构成一个充满蔑视意味的全新布局。
就好比当初的唐丽婷和温越泽,一个占足了先机,从来未将某人放在眼中。然而几年的时间过後,唐丽婷完全需要仰仗温家的势力,才能够在这纷乱世界中苟延残喘,求的最後一丝生存的空间。
至於爱与不爱,又或者能否在一起的谬论,摆在现实面前,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唐丽婷去温家的企业中工作。就连“工作”两个字都充满了调笑的意味。这样的大企业财务部,像她一样没有任何工作经历的小姑娘,怎麽可能进来工作。而且她的身体又刚刚复原,根本无法承受高强度的工作压力。温父或者是温越泽必然已经和财务主管打好了招呼,安排给唐丽婷的工作,全部都是轻松又简单的事务性工作。
可是,就连最基本的事务性工作,唐丽婷都做不好。贴发票报销这麽一件事情,或许能让唐丽婷干上一天,才能把七七八八的票据都贴全了。至於为了填补账目上的漏洞,到处去收集发票,更是需要很多天不厌其烦的沟通与等待。
她不是什麽大小姐。可是却像大小姐一样不好伺候。
工作上非常不顺心,唐丽婷在国内也没有任何的朋友,住在温家的时候,觉得自己寄人篱下。
All is not well.
困难的时光是一条无限延展的直线,朝着看不见的未来不断前进。生活的状态多种多样,每个人都需要自己定夺生活的态度,你可以半死不活,你可以半推半就,你也可以迎难而上,决不气馁。
唐丽婷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镜子中一点点圆起来的脸颊,还有逐渐红润的脸色,心里头突地又闪过了温越泽那双细长的双眼,就好像甩不掉的yīn魂一样,总是在刻意遗忘的瞬间,从记忆的夹缝中猛然窜了出来,让人措手不及,然後又是撕心裂肺地疼。
她在公司里工作了三个月,终於是略见起色。至少她面对密密麻麻的报表,能够做到心平气和,气定神闲。究竟能不能够按照标准做完,或者是能不能够出色地完成任务,这些都不是那麽重要。唐丽婷至少已经进入了一份工作的工作状态,成为了这份工作的一员,并且马上就要展开全新的征途。
这样全新的人生即将降临,那麽与此同时,过往的历史需要同时被了结。
她和温越泽,三个月来再也没有说过话。而温越泽与沈悠静的婚期,终於翩然而至。
面对着鲜红的喜帖,唐丽婷面无表情地为自己换上白色的礼服裙子,描眉画眼,盛装出席。一系列的动作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她的脑子里,剩下的只有颓然的麻木。她没有能力改变她改变不了的事实,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接受。
婚礼在郊外的豪华酒店里举行,宾客纷然而至,衣着华丽。温父温母到处谈笑风生,迎来送往。背景音乐是悠然的轻音乐,配合着香槟散发出来的朦胧香气,让人昏昏欲睡。
新娘的白色婚纱耀眼夺目,脖颈上的珍珠项链,简直奢华到了刺眼的程度。唐丽婷安静地站在温父的身边,看着温越泽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表情认真地站在神父身边。
他们之间毫无阻隔,唯有青草的香味熏然蔓延。新娘随着音乐,从走廊的那边,缓步走来。唐丽婷看着温越泽如同刀削斧砍的一张英俊脸孔,觉得男人额前的碎发似乎是太长了些,挡住了那光洁的额头。真想上去帮他把刘海撩起来,露出那双细长的,有点邪佞的,但是深邃到让人无可自拔的眼睛。
脑海里关於温越泽的回忆,如同潮水一般奔腾翻涌。夏日晚风微凉,温越泽用自行车载着自己回家,温越泽满脸微笑地叫着自己“娘娘”,以及後来,温越泽每一次沈重又深刻的进入自己身体内部。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过电一般,让人全身颤抖。
唐丽婷终於是闭上了眼睛,耳朵里清楚地听见了那一声“我愿意”,之後再也忍不住内心激烈的情绪,和温父打了招呼,自行去了酒店准备的休息室。
温越泽强撑着自己,终於完成了婚礼。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还是觉得体力不支,想要去休息室里整理一下。
刚才交换誓言与戒指的女人,现在正在宾客当中来回周旋,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商人,在各种利益团体之间推拉。这样的女人,对於温家再适合不过。他们的婚姻是一种变相的合作,彼此对於对方都有着目的和需求,彼此又都愿意为那样的目的和需求奉献出一定的代价,因此生意一拍即合。之後的每一次谈判,双方也都是理性地商谈,因此越拍越合,终於在短时间内,就促成了这样一个光鲜亮丽的婚姻。
温越泽觉得无甚所谓。既然娶不了唐丽婷,那麽和谁结婚都是一样。
只是在这样盛大的骗局之後,他还是难免会感觉疲惫。他走进酒店,推开早已准备好的vip房间,却迎头撞见了满脸泪痕的唐丽婷。
一时之间,二人四目相对,都对於对方的出现感到措手不及,却谁都无法做出一个恰当的反应,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发呆,而後是良久的沈默不语。
终於是尴尬了。
在温越泽的心里,他和唐丽婷之间,从来都没有过尴尬这种定义。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多少争吵,多少不堪,多少丑恶,却从来都没有过尴尬。他们一起经过的时间那麽长,经历的事情那麽多,彼此都是对方生命当中的一个部分,对於自己的一部分,永远都不应该尴尬。
如果真的不好受了,那麽只能说,他们已经不再属於彼此。
这个想法一旦清晰起来,温越泽的觉得自己xiōng口仿佛被千斤巨石堵住了一般,瞬间全身力气被抽光,觉得自己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突然脸颊被温软的手掌轻轻爱抚,接着额前的碎发被人撩起,接着温越泽看见女人凑了过来,用嘴唇亲吻了自己的眼睛。细密地,轻柔地,缱绻地,又略带着义无反顾地决绝。
耳边的气息炽热到滚烫,那声音掷地有声地传入耳中:“温越泽,给我最後一次……”
☆、30.祝你幸福H
30. 祝你幸福
温越泽在刚才的婚礼上,曾经出现过一瞬间的幻觉。倘若有一天他已经白发苍苍,腿脚不便,那麽若是回忆起年轻时候自己的决定,是否会有一丝後悔。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唐丽婷的舌头伸入自己的口腔,顺着齿列一点点舔弄,熟练地刺激着自己的敏感点,而後点起了一场不问过往,不计将来的天雷地火。
他们有过那麽多次肉体的纠缠,就算再怎麽违背伦常,温越泽终究是要自己承担,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一个人全部承担把。
温越泽将女人按倒在地毯上,胡乱又急切地将唐丽婷的衣服撕扯开来。白色的蕾丝裙子在刺啦的声音中被完全摧毁,然後男人的身体压上来,仿佛一座山一般,将女人沈重地贴在地面上。
“嗯……啊……”剧烈的喘息声音在休息室里回荡,情欲的味道弥漫开来,让两个人都丧失了理智。不管这是什麽地点,也不管现在是什麽时间,两个人仅仅是这样简单的肌肤相贴,就已经下体全部潮湿,以至於在一个绵长的接吻之後,温越泽那挺立的昂扬,就不得不插入已经温软高热的熟悉甬道。
接触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是全身颤抖,浑身酥麻,就像是过电一样。“温越泽……”唐丽婷伸出手,搂住男人的脖子,跟着男人规律的挺动低低地喘息着。
男人的手臂紧绷,上面的筋络分明,汗水顺着皮肤往下流,却是始终一言不发。
“温越泽……”唐丽婷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往下流,不知道是因为这激烈的情事,还是因为心底压不住的惆怅与忧伤。这是一场万劫不复的自我堕落。她唐丽婷终於是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如此卑微委屈地屈从在温越泽的身下,婉转承欢。
她这一辈子,只对这麽一个男人,产生过如此怯懦的情感。这样的怯懦,让她恐惧,难过,压抑,并且无所排解。
唐丽婷轻轻推了男人的xiōng膛,然後腰上使劲,顺势将男人翻倒,变成了乘骑的姿势。女人扭腰摆臀,xiōng前的两朵雪白的xiōngrǔ在空气中荡出yín乱的弧线。温越泽仿佛着了迷一样,伸手捉住那柔软的rǔ房,支持着女人柔软的身躯,在自己的身上上下套弄,紧紧吸附住自己的分身,仿佛是要将自己纯阳的精华,全部榨取干净。
那是一种无法自我控制的沈迷。
“嗯……啊……哈……嗯……”交叠的喘息越来越急促,男人干脆起身,将女人抱起,放在了一旁的梳妆柜前。唐丽婷的双腿被温越泽架开,之後那粉红色的隐秘穴口在镜子前一清二楚,就见男人紫红的分身就着粘腻的体液,毫不留情地插入了那泉水滴答的嫩穴,然後再反复的抽插中,发出扑哧扑哧的叮咚水声。
“不要……不要这样……”唐丽婷被男人束缚着,就像砧板上的青蛙一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yín荡的模样,在那人接近疯狂的顶送中,跟着一起喘息和堕落。
“啊……呃……”身下的冲击越来越快,唐丽婷满脸潮红,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神智开始模糊起来。身体上的感觉那麽清晰,那麽深刻,但是关於温越泽的存在,还有温越泽的回忆,都像是一场已经看不清面目的遥远。
什麽时候开始爱的,又是为什麽会爱。
唐丽婷在极致的快感中,微微绽开了一丝笑容,镜子中的自己下贱又yín乱,但是男人的表情却也沈迷到不可自拔。就算是不能再一起,唐丽婷她也永远会是温越泽逃不过的一劫。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沈悠静那张目瞪口呆的脸出现在镜子当中。
温越泽正是情动的最高峰,他咬住唐丽婷的脖颈,在如同赴死一般的快感里,登上绝望的快感巅峰。然後在释放过後的氤氲畅快里,看见自己面色苍白的妻子正注视着面前的浪荡场景,而唐丽婷的脸上,荡漾着一抹报复的快意。
五秒锺的沈默之後,沈悠静迅速关上门,退出了房间。梳妆台前的两人全身大汗淋漓,沈重喘息,身体还是紧密相连,但是内心却已全然冰冷。
唐丽婷努力挪动着自己的身体。男人的分身从自己的体内滑出,离开的时候发出啵的一声轻响。女人因为刚才的情事,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她跪坐在梳妆台上上,用额头抵着镜子,裙子的肩带还挂在手臂,而後她的声音轻飘飘地,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温越泽,我明天就从温家搬出去了。”
唐丽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这女人虽然是一脸倦容,却还残留着几分魅力风情,或许,离开了温越泽,离开了温家,她也还能够展开一段全新的人生。
“温越泽……”唐丽婷回过头,那双明亮的猫眼对上男人冰冷的细长眼睛,却是没有了丝毫的留恋:“我愿你今後,幸福和睦,儿孙满堂……”
两年後
早上7点锺闹锺响起,唐丽婷闭着眼睛关上闹锺,在被窝里蹭了5分锺以後,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她刷牙洗脸,而後熟练地穿上职业套装,画上精致妆容,在镜子面前做出一张明媚的笑脸:“早上好,唐丽婷,今天也要加油!”
之後,繁忙的一天开始。沈重的工作,繁琐的报表,还有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在清晨的一杯咖啡之後,全部慌张混乱,但又井然有序地开始。
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平凡,简单,但是复杂,又烦人。
两年的时光,可以使一个职场新人完全投入到一个行业之中。但是也只是刚刚融入而已,後面的晋升还有数不清的挑战,不知道要怎样去应对。
但是,她唐丽婷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支付起自己的生活。不再依靠别人。她从寄生虫一样的幻想里解脱出来,开始面对残酷又冰冷的现实。过程绝对是无法想象的艰难困苦,但是作为自己的主宰和依靠,她没有遭受过更为惨烈的伤害。
这个世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依然存有公平与公正的一面,你所承受与接纳的,必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和筹码。等价交换,公平交易。欢愉与痛苦并存,欣喜与沈痛共生。就比如现在,唐丽婷过着普通人一样庸庸碌碌的人生,却也在不曾经受那些无法忍耐的痛苦。
晚上七点下班。同事介绍了相亲的对象,唐丽婷准备去见一见这个对象。人生始终在继续,普通人都选择了结婚生子这麽一条普通的道路,那麽唐丽婷也没有其他的选择。特立独行的道路经过自身的证明,是绝对的死路一条。她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资本,再去找死,所以只能平凡度日。
虽然已经经过了8次相亲,8次完全失败的相亲,唐丽婷在镜子里和自己约定。就见10个,今年就见10个,要是还不行……就明年再找吧。
相亲的时候,唐丽婷偶尔会产生幻觉。沈修铭,段家豪,还是後来的温越泽都证明了一个真理,金钱不是选择对象的标准,与此同时,相貌,家室,更加不是选择重点。那麽,究竟什麽才是标准?
唐丽婷坐在咖啡馆里,脑子里回想起之前见过的7个对象,总是能够挑出很多不喜欢的理由。不喜欢,总是可以有很多的理由,但是喜欢,却是没有理由的。
就像她爱了温越泽,没有任何理由,没有开始,也没有终了。
去年时候,报纸上刊登了温越泽喜获双胞胎的消息。两个都是男孩子。唐丽婷只是看了一眼那报纸,然後忍不住地把报纸都撕碎了。她知道自己在嫉妒,而且这种嫉妒,或者是憎恨,永远都没有办法填补。她生不了孩子,不能给温家留下後代,或许也是温越泽不选择自己的理由。
唐丽婷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平稳下自己的情绪。那种被人贬低,被人看不起的卑微心情再度涌起。但是她除了逃避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於是只能更加努力的工作,老老实实地做那些不起眼的小工作。
温父曾经多次要帮助自己,但是唐丽婷全部拒绝了。她还想要最後的一点尊严,还想要让自己像个人一样,独立地活着。所以虽然温父始终在给自己的账户打钱,她从来都没有动过。
事实也证明,两年後,她唐丽婷可以过的很好。
相亲对象迟到了,唐丽婷等得不耐烦,出去买了今天的晚报。看了几眼头条,而後在娱乐的版面,看到了一条新的消息:温氏少爷遭婚变。
☆、31.大结局
31. 大结局
沈悠静和温越泽二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边,都是心平气和。
温越泽点燃了一根香烟,那双细长的眼睛看向远方,仿佛是在思考着什麽:“沈修铭的闹剧不好收场,咱们夫妻一场,直接开门见山吧……要多少钱?”
沈悠静将茶杯放下,也是一脸的从容淡定,之後略一算计,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
温越泽眉毛一挑:“这麽多?”
“有困难吗?”沈悠静的脸上荡开一抹了然的笑容,涂满蔻丹的红色指甲闪着刺眼的光,透着一种隐秘的精明:“我知道这个数字,对你来说,不是什麽困难。”
温越泽熄灭了手上的香烟,而後双手交叉,抬头正视了女人:“那好,我有个条件。”
“说吧,开门见山……”
“咱们离婚,登报离婚……”
沈悠静并没有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是在她的预料之中:“没有问题,但是……”女人又拿起了笔,在数字上面稍加改动:“我解释一下。当初婚礼那一天,唐丽婷真是吓坏我了,说找我去休息室,原来就要唱这麽一出。虽然你我之间本来就不纯粹,但是如此行为,也还是过分了,所以,这是其中的一笔赔偿费用。两个儿子咱们一人一个,赡养费是另外一笔费用。另外登报离婚,也是想给唐丽婷看的吧?没有问题,但是我的名誉受损,也需要得到补偿。这样算下来,你觉得是不是也在情理之中了?”
温越泽扶着额头,看着纸上的一串数字,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是疼你弟弟。说好了,我只给沈修铭这麽一笔钱,他要是再闹出些什麽麻烦来,不要来找我。”
沈悠静笑了笑,面上献出一抹疲惫的勉强:“我也算仁至义尽了,他要是再闹,怕是全家的命都要给他赔上了。”——
唐丽婷的相亲还是失败了。对方开始时候,因为唐丽婷漂亮的外表,出色的学历背景还有稳定的工作而倍感满意,可在了解了她无父无母,无车无房的现实条件後,开始出现了犹豫的神色。最後听说了唐丽婷不想要孩子以後,干脆礼貌地寻找了理由,提前告辞了。
唐丽婷站在冷风里等车回家。换做是之前,她肯定是满心满眼地要将刚才的那个混蛋臭骂一顿,至少要在心里头将那人鞭笞一番。可是,现在微风拂面,暖意盎然,她的心里头却只有今天看见的那条新闻。
温越泽离婚了。
温越泽离婚了。
离开温家的两年里,她没有和温越泽联系过一次。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仿佛在有限的二十几年里,形成了一种定式。分离,和好,分离,和好,永远都是以一个不紧不慢的节奏,规律地在重复这样的往返。他们能够蜜里调油,也能够长久的沈默不语。
在此之前,最长的一次分别是唐丽婷去美国上大学的那三年。
如今,杳无音信的两年之後,是温越泽离婚了。
唐丽婷不知道自己因为这个消息,究竟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高兴也好,解恨也罢,她最真实的感觉,只是觉得荒唐又不可思议。唐丽婷原先以为,建立在利益基础之上的婚姻,是一种最为牢固的形式。但是现在,温越泽竟然用这种昭告天下,光天化日的方法,向全天下的人宣布自己的离婚消息,简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她晃晃悠悠地回了自己的小公寓,蒙头就睡,想要把所有复杂的,烦恼的信息全部抛到一边去。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她也是如此中规中矩地执行着这种魂不守舍的原则。
她还是会因为温越泽的那麽一点一滴的音讯,就完全丧失了灵魂。之前的相亲对象,就算是怎样荒诞无理,唐丽婷最多也只是在背後将人臭骂一顿,之後就抛之脑後,烟消云散。然而她和温越泽,一点直接的联系都没有,却因为那人的一个讯息,就能够在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唐丽婷很悲哀,因为自己放不开的念想,而觉得很悲哀。
窗外华灯初上,人来人往,唐丽婷呆坐在自己的床上,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温母焦急的声音从那头传出:“丽婷,你赶快来医院,你温叔脑溢血,就要不行了……”——
匆忙赶到医院的时候,温家全家都满面冷然地坐在楼道的椅子上。温母满脸的泪痕,旁边是一脸胡渣的温越泽。唐丽婷在本该肃穆的场景下,第一反应是,沈悠静没在。因为那个女人没有在,唐丽婷竟然隐约地感觉到轻松。
她的内心就是有着一面的肮脏。那种自私自利的想法,可以凌驾於任何别人的痛苦之上。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唐丽婷走过去坐在温母的旁边,握住女人苍老的一双手,能够隐约感到那人传过来的微微颤抖。唐丽婷张了张嘴,没能够问出什麽话语来。脑溢血不是一个有理由的病,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是一种命中注定,无法逃避的命运。然而手术仍在继续,希望还在。
唐丽婷的脑海里,回想起自己已经逝去的父母,又想起了温父和自己父亲多年以来的友情,想着若是人真的就此去了,父亲在九泉之下,或许能够多了一个夥伴。然而与此同时,在现世的世界里,温越泽也会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完整的家庭,丧失了可靠的靠山,也就是说,和自己卑微凄惨的处境,更加贴近了一些。
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竟然连唐丽婷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她的心脏猛烈跳动,那种扑通扑通的跳动,似乎是要将xiōng腔都震裂开来,接着全身的血液沸腾,马上就要突破血管的阻碍,从七窍喷涌而出。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了……
医生满面肃穆地从手术室中走出,将那不言而喻的沈痛结果,全部写在了脸上。温母颤抖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还想要和医生说些什麽。可是人才一起身,一口气没能提上来,接着就昏倒过去。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又将温母送进了病房,然後是一系列的混乱善後——
温越泽穿着一身的黑色西装,在父亲的灵堂前下跪。母亲因为承受不了父亲猝死的现实,在葬礼结束之後立刻就被送回了温宅休息。温越泽本来因为离婚的事情,和母亲的关系紧张,现在加上父亲的过逝,母子之间没有办法继续交流。母亲在家里照顾着自己的孙子,那是她最後的一点安慰。
如今温越泽事业有成,後继有人,他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无遗憾。
温越泽在几天之内迅速消瘦,本来尖削的下巴,现在更加是棱角分明。两年的时光在男人的脸颊上,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让他更加成熟,更加yīn郁,更加的深不可测。
温越泽跪在父亲的棺材前面,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父亲的脑溢血,全部都是被他气出来的。他没有和父母商量,就擅自在报纸上刊登了他和沈悠静的离婚消息。破坏了父亲一手经营出来的美满形象,也破坏了父亲满心对於自己幸福的期待。
但是,只有温越泽自己清楚,他和沈悠静的生活,是全然的不幸福。没有任何爱情的婚姻,是比坟墓还要yīn冷的现实。每一天平静规律的生活,每一笔按部就班的收入,每一顿香甜可口的饭菜,都让他想起唐丽婷。想起唐丽婷和他,曾经在那一间窄小的酒店式公寓里,度过的每一天缠绵的,缱绻的,混杂着强烈情欲与深沈爱恋的生活。
温越泽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唐丽婷除了漂亮之外,或许只还有一些小聪明。这样的女人,究竟有什麽好?为什麽在过了这麽多年之後,他还是忘不了,放不下,甚至就算二人之间有着根本不能逾越的一道障碍,他还是要爱,爱得义无反顾,爱得要厌倦自己。
完全找不到理由。
葬礼结束,灵堂里只有温越泽一个人,长久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大门被拉开,皮鞋的声音在地面上敲出阵阵回音。接着肩膀被人轻拍:“温越泽先生,温凯桐先生的遗嘱,还需要和您交代一声。”
温越泽蓦然地站起身来,和律师面对了面,就听那人公事公办地传达了父亲的意思,而後温越泽仔细看了一遍遗嘱的条款,最後签字接收。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心脏却是狂跳不止。
他终於是要有一个机会,能够彻底地疯狂一次了——
唐丽婷接到律师的电话,按照约定的日期,来到约定的地址。开始时候,她只是觉得地址似乎是非常的熟悉,等到人来到了,仰起头看见这栋熟悉的建筑,唐丽婷心里头又是跳漏了一拍。
这个地方,就是温越泽将她禁锢了一个月的地方。
唐丽婷轻手轻脚地进入楼梯,按上熟悉的楼层。一切过往的片段开始往上翻涌,温越泽的荒唐举动,自己的不计代价,在这间小公寓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颤抖的手指按响了门铃,是一张陌生的严肃脸孔,映入了眼帘:“唐小姐,请进,我是温凯桐先生的律师。”
唐丽婷点头,跟着进了屋去。温越泽一身西装,头发剃成了板寸,正满面yīn鸷地坐在沙发上。葬礼时候,唐丽婷曾经远远地看过这个男人,只是觉得两年之後,他的身材越加厚实,完全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唐小姐,请坐,请用茶。”律师似乎看出了唐丽婷面上的慌张,於是送上一杯热腾腾的茶水。温度从喉咙进入,温暖了全身,唐丽婷勉强稳定了情绪。
“关於温凯桐先生的遗嘱,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和您交代。”唐丽婷不安地地坐在温越泽对面。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很多话都想要问出口,但是脑子太乱,什麽都说不出,只有慌乱的心跳,在恼人,在折磨。
“是这样……”律师坐在二人中间的沙发上,从黑色的皮包内拿出文件:“根据温凯桐先生的遗嘱,公司的股权其中的一半将转交给唐丽婷小姐。”
此话一出,唐丽婷整个人呆立当场,脸上的表情根本就不受控制。她就算知道温叔对自己好,可是也不可能好到这个份儿上。就算温叔一直都说把自己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可是公司一半的股权,也实在是太多了。
心思到了这里,律师接下来的话语也就不足为奇了:“当然,就股权的转让,还需要满足一定的条件。主要是以下的两点。温凯桐先生要求公司每年一半股权的收益,将全部分给唐丽婷小姐。但是公司需要由温越泽先生管理。其实唐小姐只要坐享其成就可以。若是唐小姐对於股权有其他的安排,比如出卖股权,需要先征得温越泽先生的允许与签字。”
一番话说下来,唐丽婷的脑子飞速旋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吃亏了,还是占了便宜。就听律师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唐小姐,这里是文件,您可以先看看,之後签字就可以了。也可以和温越泽先生商量一下,之後再联系我。”说罢,人就先起身告辞。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室内就只剩下了温越泽和唐丽婷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在这曾经yín靡的狭小空间里扩散开来,一切都是安静又沈重,唐丽婷在这种铺天盖地的熟悉中,觉得浑身酸软,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然而对面的温越泽,依然是满脸的yīn鸷。那双细长的双眼,紧迫地逼视着自己,接着那人站起身来,yīn影覆盖,变成一种无法反抗的强大力量。
“你想干什麽?”唐丽婷不知怎地,她觉得男人很危险,但是却不知怎地的无法拒绝。
“唐丽婷,我们谈笔买卖。”温越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自己的领带。“我知道你需要钱,但是你也知道,就算是一半股权的分红,每年也需要我的签字。”西装外套脱了下来,被扔到一旁,黑色衬衣的扣子被一个一个地解开。男人的动作很慢,就见那古铜色的肌肤,一点一点地暴露在空气之中。那赤裸的,强壮的,有力的上身暴露出来,让唐丽婷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究竟想干什麽?”唐丽婷闭上眼睛,但是呼吸在一点点地急促起来。她能够感觉到熟悉的手探进了自己的裙摆,在那隐秘的穴口来回的摩擦,很快就带起了一片的湿意。
“你应该知道我是什麽意思了。”温越泽将女人的大腿敞开,他蹲下身去,口唇舔上了女人花蜜叮咚的穴口,用舌头在那里来回地舔舐着,啃咬着,接着整根插了进去,带起女人无法抑制的颤抖。
“住手!”唐丽婷的xiōng膛起伏,她伸出双手,摸上了温越泽的头,却根本没有办法推开。
“不用挣扎了。”温越泽的舌头灵活搅弄,偶尔流连大腿根部,偶尔在xiāo穴抽插顶弄,让女人的颤抖,一波接着一波。
“这麽快就高氵朝……”温越泽的口唇,沾着女人甜蜜的aì液。男人伸出舌头舔了一圈,那动作下流又yín荡:“你有多久没碰过男人?”
“温越泽!”唐丽婷全身颤抖着,有气无力地想要指责,但是她确实刚刚高氵朝,大脑一片空白,思维混乱,只能够用残存的意思理智,做着最後的一丝挣扎。
温越泽居高临下地,将女人的双腿往上弯曲,而後露出自己紫红色的分身,就着那湿滑的穴口,一口气插到了底。
“啊……啊……”女人高声的惊叫在房内徘徊,是一种说不清痛苦还是愉悦的挣扎。温越泽强壮有力的律动,仿佛是要将唐丽婷捣碎了一般,反反复复地摩擦那柔嫩的内壁,带起一波又一波的激动和快感。
还需要说什麽呢?还需要解释什麽呢?
温越泽什麽都不要想,温越泽只是凭借本能地扭动着腰胯,然後俯视着唐丽婷已经布满泪痕的漂亮脸孔,最终是仿佛忍不住了一般,狠狠咬上了女人的口唇。
他们两个总是口是心非,他们两个总是互相伤害,他们之间,也总是树立了那麽多那麽多无法逾越的障碍。然而到了此时此刻,唐丽婷一无所有,温越泽无所不有。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所谓的理由和不得已。
温越泽的下身还在用力,将女人顶得一边哭泣一边尖叫,嘴里面胡乱地说着什麽,都已经不再重要。他们拼了命地接吻,然後彼此将对方都刻入自己的身体里面。
温越泽在父亲过逝之後,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与唐丽婷关系的人。只要他自己不说,这就是一个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秘密。他有了强大的企业,有了继承的孩子,而且摆脱了婚姻。他已经应有尽有,他唯一想要的,并且始终求而不得的,只有唐丽婷。
至於唐丽婷在这样一场强迫之後的态度,温越泽在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余力去顾及那麽多。他和唐丽婷,永远都不能是温言软语的和平相处。他们吵闹了那麽多年,冷战了那麽多年,温越泽对此已经颇具经验。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享受着此时此刻极度甜美的性爱,并且深刻地坚信着,今後不论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能够用金钱,或者是情感,将唐丽婷牢牢地禁锢在这间房子里,永永远远,直到生命的尽头。
END
作家的话:
写在完结的话:
终於写完了这文,没有意想之中的轻松,大概是拖太久了,自己的那点激情都被耗尽。谢谢在没有更新还给我投票的大大,真感动……
关於这个文,我想说说温越泽和唐丽婷的关系。
总是有那麽一些人,有着很多不适合在一起的理由,最後却还是要在一起。
唐丽婷和温越泽,就是这一类的人。
还有大大说,唐丽婷被虐得太惨了。关於这一点,其是我想表达的,也是生活当中的一类人。他们永远都是别人的配角,总是有倒不完的霉,就算是最後幸福了,也不是那种传统的happily ever after.他们总是要在夹缝中生存,寻找一种在多方势力的周旋之下,可以勉强度日的幸福。这就是唐丽婷的幸福。
另外这文还有一个系列,构思基本上完成了,主角是季傲晴,沈修铭和秦楚(就是那位在毕业舞会上,面目冷峻的高大青年)。《深渊》这文自我感觉不怎麽肉,下一本想写大肉来着。等写完了一起发上来,省得大大们天天等,我自己更不了新也难受。
最後,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希望下一本能够给大家带来更多的休闲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