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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守护军官们(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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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守护军官们(兽人): 19

    ☆、食人之鬼
    他们日夜兼程,要赶在首理指定的时间进入行政区。
    车外的风景总在变换,有时会路过村庄,有时会经过河岸,到了晚上她和茗苏就在车里睡,兽人士兵,看似给了很大的活动空间,其实严密的监控一刻不曾松懈。
    舒然从知道了茗苏的情况後,在觉得自己没有了解好友的同时升出了犹豫和保护欲。
    会犹豫是因为到底要不要带她离开这个世界,想保护,是希望能见到她活得更开心。
    而茗苏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依旧和她说说笑笑。
    “喂,那个铎克喜欢你吧?”
    夜里,她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小声的说。
    舒然背对她躺著,其实因为明天就要到行政区的缘故,她根本处在失眠的状态。
    但是面临这样的问题,她怎麽也不好回答。
    “别和我装睡,快说快说。”
    舒然无奈的转回身,一双黑眸,折射著微弱的亮斑。
    “你想知道什麽?”
    “我观察你们一天了,从你们散步回来,他看你的眼神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舒然心头一跳,做最後的挣扎:“哪有什麽不一样,他对谁不都是那种冷冷的。”
    茗苏摇摇头:“小然,不要骗我,他分明很喜欢你,只要你一出现,他的眼睛就只跟著你走。”
    她的话令舒然想起了在湖边的事,虽说拒绝了铎克成为自己的守护军官,但是他的心意似乎并没有改变。
    “小然,他是兽人。”
    茗苏叹口气,幽幽说道,舒然不明所以,不解的看著她。
    “他和我们不一样,包括那个轻寒,兽人,反正我是真的不能接受,你不觉很诡异吗,野兽变成人的样子,根本有悖逻辑嘛。”
    舒然听完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倒是从没想过,从来到这个世界後,她遇见的兽人确实性格分明不易相处,但是都没有到她不能承受的范围,有时会觉得,和自己也没什麽区别。
    “苏苏,这不是我们的世界,你总不能让兽人消失吧,何况他们对我们并”
    “反正就是很讨厌,尤其是那个苍纥。”
    她皱紧眉,满目的yīn郁,秀气的小脸有著难掩的厌恶。
    好吧,交涉无果,她不是让茗苏硬是接受这里的规则,毕竟连她也有点排斥,但是兽人的存在是无罪的,这一点,舒然觉得无可厚非。
    就在她们打算结束聊天时,外面,苍纥沈闷声音透过车门传了进来。
    “两位尊下,明天我们会在中午到达首理公府,在那之前有件事要告与。”
    舒然起身,坐到後车门旁边,打开了车锁。
    男人站立在面前,高大的身体在地上投下一片暗影。
    “是什麽事?”
    苍纥的眼睛状似不经意的扫过车内。
    这一个举动,让舒然心里闪过疑惑,她往外面去看却发现,一个士兵都没有。
    一丝不太寻常的味道飘进了她的神经。
    “是这样,再进入行政区的边界时,为了保证安全,我们都会以自己野兽的形态接受审查,希望到时,不会吓到您。”
    舒然奇异的睁睁眼,点了头:“是所有兽人吗?”
    “是的,因为是首理和人类居住的地方,所以格外严谨。”
    舒然定定的注视著他,慢慢说道:“你不是苍纥。”
    男人一愣,不解的问:“舒然小姐这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苍纥是很重规矩的人,不论何时,若非必要,他不会直视我和茗苏的眼睛,你到底是谁。”
    舒然扬高声调,惊动了假睡的茗苏,她本不想和苍纥碰面,所以才不愿起来。
    “怎麽了?”
    她皱著眉,靠过来时,一阵巨风忽的吹开了车门,刮得人脸发疼。
    待到风停时,二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的忘记了反应。
    “舒然!”
    铎克的手脚被无数银丝缠住,紧紧的被挂在了树上,不仅是他,还有苍纥,欧哲尔,和那些一路相随的护卫士兵,他们如同被蛛网虏获的食物,无穷的挣扎,抖落了树枝上的叶。
    可是刚刚,车子周围明明什麽都没有,树木林子,只有空荡寂静。
    那个假苍纥站在他们身前,弯了眉眼,向她们笑道:“真是个机智的女人,说不定吃了你会有好事发生呢。”
    铎克听了这话,脸色一变,一旁的苍纥yīn沈的猜测:“你是四天王?”
    茗苏闻言,居然是浑身一颤,骇得攥紧了舒然的衣角。
    “呦,脑子转的很快哦,我名梭迦阿罗”
    假苍纥笑出了声,那动静简直是被柔软的丝绸划过皮肤的感觉,舒适而好听。
    好吧,上天往往赋予恶人先天的优势,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开始,恶霸流氓,从歪瓜裂枣进化到了另一种高度,凡女主想成猪头三般的人物,他们总以惊世绝代的情况出场,那麽这位九成的反派,必定也非俗物吧。
    她心里这样想著,静观其变。
    只见假苍纥的外衣从里面透出了道道青光,以诡异的纹路躁动著撕破衣裳,那裂开的音质,随著主人的真容显现,一点一点消沈下去。
    在风中飞舞的衣摆,遮不住他璀璨的星眸,一头白色的长发凌乱的散在空中,狂野而放肆。
    他应该很英俊,无论是那仿若雕刻出的五官,还是那鄙睨世间的神态,似乎都是不言而喻的超凡。
    但是这种俊逸又带著些违和感,因为他没有眉毛。
    只有右边的眉骨上纹了一只似犬似羊的黑色兽形,延绵到颈边方止。
    那野兽的眼睛独用红色描绘,恰在他的脸颊处,就像悬了一颗朱砂泪。
    除了迷糊不懂的舒然,其他人的神情都显出了莫大的惊恐,和那种急於压制恐惧的隐忍模样。
    “是吃人鬼真的有这种东西”
    茗苏的低语,让她一惊,忙问:“吃人鬼?你是说他?”
    “嗯,我在公府里听说,联盟国之外的地方有很多未开化的兽人和一些奇异的生物,听说有一族,专门食人,统称吃人鬼,可是,他们应该是不能跨越边界的啊?”
    梭迦阿罗的耳力很好,他抬眼,黑色的眼珠里流光异彩。
    “这位人类小姐,那种繁文缛节又怎麽能困住我这样满是渴望的心意呢?”
    他边说著边舔下唇角,带著几分的挑逗,看著舒然心惊肉跳。
    “人类的血肉,可是一切的恶缘啊,只有吞进腹里,才能熄灭我不安的灵魂,追寻这样的渴望,我来到了这里,怎麽样,要不要我帮你解决这满是罪恶的身体?”
    面对他的笑容可掬,她只觉得这变态惊悚到了极点,念著诗意的句子,却是表达想吃了她们的愿望,绝对的精神变态啊!
    “我听过你,梭迦阿罗,被六区判下重罪流放的魑华一族族长,你现在闯进国境,是想挑起战争吗?”
    铎克大声质问,手腕从未停下挣动。
    那银丝虽细,韧力可不容小觑,无论如何,都不见一点松开。
    梭迦阿罗,颇为无语的摇摇头:“为什麽要勾起我不愉快的回忆呢,为什麽要惹我生气呢,真是让人痛心的话呀。”
    接著当真很难过似的做西子捧心状,摇摇欲坠。
    舒然在那边狂汗,好吧,这货就是个神经的自恋者。
    梭迦阿罗抚抚额,面上笑容渐渐隐去,眼神忽然沈郁。
    “真是不听话的军官啊。”
    那双黑眸的瞳孔里居然出现一圈莲花,妖异连连的同时也扭曲了那张俊脸,薄薄的唇骤然露出两颗巨大的犬齿,凶残无比的张扬。
    “那就先从你开始,全当开胃菜吧。”
    作家的话:
    咳咳咳对於我传错章,还望见谅,我明明是分开传了的呀~~~~~~所以奉上一章,以表歉意
    ☆、攻击
    梭迦阿罗勾动食指,银丝微微摇晃,竟慢慢拉长把铎克缓缓送往他的面前。
    “慢著!”
    振臂一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些士兵的眼里顿时冒出希望的激动。
    舒然望著二人越来越近的距离,慌不择口的就喊出了声。
    “小然~~~”
    茗苏紧张的拽拽她的长裙,转头去看那个从美男化成怪物的家夥。
    其实长得还真有点像日本的鬼的形象呢,以前从漫画啊,电视啊,见到那特有的鬼面具,还嗤之以鼻:这算哪门子恐怖,分明是张苦逼的结块脸嘛,现在,舒然却不得不说,奶奶个熊!故事果然来源於生活,这厮模样是真真不堪入目啊~~~
    “哦?人类小姐有何事?”
    梭迦阿罗倒是停了一切举止,礼貌的侧头问。
    她脑子开始劈里啪啦运作起来:他并非野蛮的恶徒,不然早在她开车门时就扑上来了,他似乎更喜欢享受,没有杀掉所有人为的是慢慢折磨吧?而且铎克刚刚说了,他曾是联盟国的人,那麽一定是受过礼仪和规则的熏陶,只是看情况失败了。
    可以试著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就像《沈默的羔羊》里的汉尼拔,虽然很可怕,但是对自己有兴趣的事物却能暂缓杀意。
    舒然尽量让自己冷静,说:“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只会破坏食物的美味吗?”
    “嗯?!”
    茗苏是反应最大的,她不解,自己的好友是在指导一个怪物如何更好的吃掉人吗。
    远处的苍纥和欧哲尔先是一愣,随即互相交换了眼神,欧哲尔用力弯曲手指,从军装袖口扯掉一枚扣钉,单手掰直了末端的尖锐,暗暗划动银丝。
    梭迦阿罗眯起铜铃般的眼睛,用著和样貌相悖的好听嗓音道:“怎麽说?”
    “在食物极度紧张和恐惧的情况,肉质会因为僵硬变得难以入口,所以你现在吃他绝对不是什麽好主意。”
    她笃定的说完,令他沈吟一会,梭迦阿罗摸摸下巴,抬头和铎克对眼审视。
    沈默良久
    “你觉得他有紧张和恐惧吗?”
    借著月光,能看见铎克皱著眉,满眼的不屑和轻慢,冷傲依旧还真没一点马上要被吃了的害怕。
    舒然的气场顿时矮了一截:“每、每个人对待死亡的态度虽有点差异,但是大致是一样的,你难道不想享受最极致的美味吗?”
    “最极致的美味?”
    梭迦阿罗挥挥手,银丝居然重新拉回铎克,绑在了树干间。
    “请您说说看,我会考虑下,能不能加进对二位的烹调中。”他的面目恢复成了人形,裸出一个很恶魔的笑。
    我这是做什麽呢。
    和一个变态食人魔探讨怎麽制作才能把自己弄成一道香喷喷的食物?!
    好吧,她为了活命和“只要拖延就一定会有转机”的穿越定论,就算瞎编也得继续下去。
    “‘悲剧就是把那些美好的故事撕破给人看’比起圆满的幸福,刻骨铭心的伤痛似乎别有韵味的让人难忘,每每想起,都会引来说不清的感觉,你有没有尝试过,在猎物沈湎悲伤的瞬间夺去他们生命的时候?”
    舒然浅浅微笑,如同诉说故事:“他们会露出痛苦、挣扎、不甘,甚至遗憾,就像打翻了染料,在调色盘汇成了一条分不清界限的河,一边品尝,一边凝固,这才是美味呢。”
    尼玛,想不到她还有分析神经心理的能耐,不管了,总之先糊弄过他,在做下一步打算。
    舒然尽量让自己很正常,其实脖子绷的血管都若隐若现。
    他有点恍惚,神情有了认真,等了等,平举手掌,突然就握住一把凭空出现的长柄刀,刃身窄而锐利,刀背镂刻野兽图腾,全长足有两米高,闪烁寒光的斜立在他的旁侧。
    “是要把他们从头开始切成一段段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舒然扯著嗓子嚎得惊天动地。
    “是要发掘啊,发掘猎物身上那种回忆的东西,让他们慢慢沈浸在其中然後在夺走性命,这个过程要有充足的准备和时间,你这样的急躁,能有什麽结果!”
    茗苏看著她发飙的模样,更加弄不清状况了,小然不是应该在做拖延时间的说辞吗,怎麽还能冲怪物发火呢。
    梭迦阿罗终於了悟的笑了,手里的长刀一颤:“原来是这样,真是有趣的吃法,那麽就让我们现在试试如何?”
    “试试?”
    舒然有一瞬的短路,这要怎麽试?
    他含笑的眉眼里突地诡异的动荡起来,黑底红花的衣袍,被一阵大风掀起,梭迦阿罗的右手缓缓抬起,麽指曲向掌心,无名指弯下点在它的凸起处。
    苍纥似明白了什麽,脸上陡然变出慌乱的青色,他全身猛地发力,一块块的肌肉绷起,竟是要强行冲破束缚。
    “千万不能让他结印,快阻止他!”
    欧哲尔终於割掉了全部的银丝,迅捷的拔出腰上的金色军刀,从高空跳下狠狠的劈向梭迦阿罗!
    “锵!”
    长刀轻松的接住了他的攻击,反噬的力量让欧哲尔不得不弹出,他机敏的借力向後落地,在草坪上留下了两条长长的翻动痕迹,才稳住了冲势。
    苍纥带著被银丝勒破的衣服和伤痕也跳了下来,强烈的震动,弄掉了他的面罩。
    舒然第一次见到这位七区执政官的容貌,和他的身份很符合,十分粗犷,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时,更加重了那种压抑的杀气,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他的竖线瞳孔似乎张阔了一下,一股强烈的窒息便立刻从四面而来,压得她xiōng腔剧烈的抽痛。
    梭迦阿罗的右手忽的停住,他笑了笑,转过身说:“啊,不愧是古纪鳄的後代,您的力量可是闻名遐迩,但是”
    他疑惑的打住,瞅了苍纥一会:“您受伤了吧,就在最近,威压和从前有点不同呢。”
    苍纥的眉紧的不能再紧,他凶光一现,说:“我一直很想和魑华较量,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杀戮者!”
    梭迦阿罗不赞同的苦笑:“我虽吃人,可从来不支持暴力哦,这位人类小姐干才说的话很合我意,还是先让我完成结印吧!”
    “欧哲尔,你***休息够没!”
    他爆喊一句,那音质的强度震落下许多树叶!
    铂金色的军装不知从哪扔向梭迦阿罗的面前,他眉一皱,衣服尚在半空顿时四分五裂。欧哲尔的军刀夹著风,横扫向他,梭迦阿罗一个腾起躲过,在不远处著地。
    “哢!”
    左臂上的护甲碎裂出数道纹路。
    他看一眼,脸上面无表情起来,定定的转望绿发男子。
    “很优秀的攻击,不过怎麽办呢,我的印已经结完了。”
    苍纥一怔,猛的朝地上看,在刚才的一刻,他居然利用短暂的空隙把印画在了泥地上。
    “悲伤,让我看看,你们的悲伤吧。”
    梭迦阿罗展颜说道,脸上的刺青忽明忽暗起来,一股粉红色的雾气缓缓围绕了林子,包裹了他们所有人,那雾很薄,欲遮未遮。
    “欧哲尔!”
    茗苏仓惶一声奔向那倒下的身体,刚刚跑到他身边,却也是眼前冒出阵阵晕眩,昏在了旁边。
    短短的时间里,除了苍纥和吊起的铎克在苦撑,其他人都昏迷了过去。
    梭迦阿罗笑得悠然自得,他摆摆手,驱散自己眼前的一些雾,只等那最後的收成。
    眼神满意的扫视现场,却在对上那好好坐在车门旁的人时,有了片刻迟疑。
    “你为什麽没晕倒?”
    “我应该晕倒吗?!”
    女子以手抱头惊诧的叫嚷,令梭迦阿罗陷入很久的无声。
    作家的话:
    继续情节对於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表示感谢,菇凉们啊记得投票建议哦,至於日更嘛真是个艰难的任务啊~~~~~~~
    ☆、梭迦阿罗的游戏
    铎克咬破了舌头,硬是睁著眼睛,紧紧看著舒然。
    她不能有一丁点闪失!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这银丝有吸收能量的作用,他没有苍纥强壮,恐怕顶不了多长时间。
    远处,梭迦阿罗缓缓的走向舒然。
    那颇为凶猛的长刀静静的待在他的手里,可她总觉得自己随时都有被砍成两半的危险。
    舒然咽咽口水,谨慎道:“你、你想干什麽?”
    他带著探究的目光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仔细把她看个遍,才慢慢的说:“真是特别,我都舍不得吃了。”
    舒然顿时起了一身的**皮疙瘩,慌张的摆摆手:“有话好说,大家都是文明人,动刀动枪的多不好啊”
    “文明人?”梭迦阿罗似乎听到了什麽有趣的事:“你们人类可从来没喜欢过兽人,又怎麽会把我们看成同类呢?”
    虽然是笑,那笑意分明未到眼底:“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提议,所以,我一定会按你说的让他们全部沈沦在悲伤里,再成为我的美食。”
    他伸出手摇摇指向挂在树上的铎克:“还是他吧,细皮嫩肉,应该好下口。”
    舒然的脸色紧了紧:“你今天是非要吃了是不是?”
    梭迦阿罗笑嘻嘻的回;“不吃,我费这麽大劲跑来这里做什麽?”
    舒然咬咬牙,只见她目光无比纠结,似乎十分苦恼,斗争良久,抬起眼看著他说:“那我来和你做赌,如果你赢了,你吃了我,就不要伤害他们,我赢了,你就离开,今晚的事双方都不在追究,怎麽样?”
    梭迦阿罗闻言竟是愣住。
    苍纥勉强直起上身,强烈的昏迷感已经让他的反应变得迟钝,但舒然那句话还是清晰的回荡在了周围。
    “哈哈哈哈──”
    他忽地狂笑,声音里极尽嘲讽。
    好吧,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和他谈条件,但是舒然坚信,穿越女们就是跨过一个个险象环生的境地终成大果,她就不信了,老天会让她的故事结束在这里。
    谁都没有注意到,後面的铎克嘴角里流出血来,他握紧被绑的双手,不顾划破的伤口,奋力的挣动身体,只见一对黑色的肉翼冲出後背,冰灰的色泽覆盖了整个眼球,他仰头长啸,一瞬间贯通天地,那似某种动物的尖锐,惊扰了森林里的生物,一股看不见的气场如同落入水中漾出的圆形圈纹,驱散了粉色的雾。
    “冷静下来,铎克!”
    苍纥大叫,却没能阻止声波的威力。
    银丝被生生震断,地面也露出道道裂缝,梭迦阿罗眼一眯,抬手做一个屏障,那无形的保护上立刻被砍出了伤痕累累。
    等了许久,力量才渐渐平息。
    梭迦阿罗看见,他飞到了人类女性的身边,虽然虚弱,确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拾音我少年时在联盟国四处游历,听闻过有这样的异种兽人,说是兽人其实是在人类的体内注入了野兽的基因,让他们拥有特殊的力量,不过这种行为是很严重的罪,因为很久前,最後的古人类便是因为这种事而灭亡的,你是那批试验者吧?”
    舒然搀扶著铎克,因为从湳蛰那里了解过这段历史,所以没有太多的吃惊,让她诧异的是铎克原来是一名人类的身份,还一直以为他是类似蝙蝠那种的野兽呢。
    “滚。”
    铎克脸色苍白,但上扬的视线刀锋似的坚硬,不容一丝退怯。
    “嗯?”
    梭迦阿罗这短短一个“嗯”字,音调千绕百转,分明透著危险。
    他本欲笑的神情忽的凝滞,肩膀微微动了一下,然後有鲜血顺著他的衣袖浸染出来,滴答落地。
    “你居然会捆缚咒,真是少见。”
    “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在这里等大批的政府军来吧。”
    “你以为这些人只是沈睡吗,没有我的解印,他们都要死。”
    僵持的气氛沈重的四散开来。
    舒然望望趟得满地都是的人,又在茗苏那里停了停,总觉得不是办法,因为这根本是无妄之灾。
    她看向对面的梭迦阿罗,说道:“你放了我们,我们就放了你。”
    他居然摇摇头:“美丽的人类,到了这个地步我是不会退让的,所有的人都要给我陪葬。”
    舒然皱起眉,察觉铎克越加病态的模样,终於下了决心。
    “那就继续刚才的赌约,只是赌注要换成放了我们,你也能活命。”
    梭迦阿罗有些不理解的盯著她,女子的面容不似玩笑,那惊世的美丽也飘出说不明的味道。
    他,有些好奇了。
    “怎麽赌?”
    “所有的规则你来定,但是,赌注一定按我说的做。”
    “不如这样,你若是输了,就跟我走,他们,我不动一下。”
    这是个机会!
    他说的是走而非吃,如果能借由他离开控制,我就能继续寻找勋章,还不用失去自由。
    但是,这个家夥,比联盟国里的兽人还要难以理解,会被流放,说不定是因为做了什麽反人类,反社会的事情,再说万一他又要吃自己怎麽办呢?
    梭迦阿罗歪了头,笑道:“迟迟不答应,是在衡量利弊?还是说,你有别的想法?”
    铎克的眼神微怔,慢慢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他本要替她严厉拒绝,但是舒然那短暂的沈默,刺痛了他的神经。
    舒然抬起头迎上梭迦阿罗的视线:“好,我答应你。”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意味了某种背叛,并直接威胁到了铎克以及护卫团的生命。
    梭迦阿罗浅笑,脸庞的刺青慢慢暗了下去,他抬起手,优雅的挥动一下,一团深蓝的雾气蔓延过来,只是这次,围住的目标是一个人。
    “舒然!”
    铎克体力透支,一声叫喊後,跪在了地上。
    苍纥远远的看著事态的变幻,他想起身去救,但挣扎的後果是加速了晕厥感。
    舒然的周身除了这些仿佛有生命的蓝雾外,彻底与外面的世界阻断。
    “先选一个吧。”
    梭迦阿罗动人的嗓音带著甜酒般的蛊惑,响了起来。
    随著话落,她面前的雾缓缓移开,就像变魔术,出现了一个个动物的水晶雕像。
    每个都有一米高,制作的十分漂亮,晶莹透明,奇怪的是,看不出究竟是什麽。
    她走进排列整齐的水晶像,随手摸过,心中纳闷,便抬头问:“为什麽这些动物的样子都做的这麽模糊?”
    “呵,因为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美丽的人类,你能指引几只迷途的羔羊呢?”
    耶?
    舒然的眼角抽搐几下,糟糕,他又玩起文艺复兴了。
    “什麽跟什麽啊。”
    “每个水晶雕像都有一个故事,摘掉他们可以扭动的部分就可以进入故事里,只要你能阻止既定的结局,就算赢。”
    怎麽听著,有点不对劲,可硬要说什麽地方不对,又一时想不到。
    “这怎麽像是游戏?”
    “就是游戏啊,是我梭迦阿罗定下的游戏,因为可以在这些游戏里得到最珍贵的东西,所以从古至今,魑华乐此不疲。”
    心惊的寒意从脚底爬上了头顶。
    “什麽东西?”
    他的身影显现半空,衣袍翻飞,长发飘散,媚笑浮生时云山已远。
    “人类的灵魂呐,才是我苦苦渴望的。”
    猩红的舌尖舔过嘴角,他的笑,邪肆横生。
    “不过,我可以留下你,就算你输了,外面的那些人也够我吃了。”
    他从开始就没想认真,只是觉得还有趣,就逗逗她,毕竟,水晶林的故事,没有谁能解开一个。
    舒然拼命压抑,双手紧握,双眼尽是被愚弄的不甘羞愤。
    这个梭迦阿罗,不仅狡诈诡变,还是个心腹极高的家夥,是个像狐狸一样的兽人,可是,谁能说他就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舒然低头静静的看著这些一座座雕像,有的横卧,有的站立,有的曲蹲。
    她的手从在这个游移到那个,迟迟选不定。
    就在这样边走边看时,她的衣角蹭到了一个雕像。
    於是她本能的扶了一把,碰巧接到了那动物头顶掉下的角。
    上方的梭迦阿罗见此,神秘的一笑:“哎呀呀,居然选了这一位呢,美丽的人类,你还真是命运多舛啊。”
    作家的话:
    一个鲤鱼打挺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