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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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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 第三部分

    ☆、015 骨癌
    彻底清醒时已是第二日下午,视线所及处皆是刺目的白,发现自己身处医院的事实,谭容弦揉了下酸疼的後颈,本就不好的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
    为什麽会在医院?被打晕带来的。
    具体经过是这样的──
    谭美人当时气得发晕疼得发懵,随手拿了药就吞,压根没注意到那其实不是止痛药,是安眠药,而他又有个很不好的坏习惯,要麽不吃药要麽整把吞,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不对的启然飞快冲进浴室,不容反抗地将人按趴在浴缸边沿,边说明原因边拿了牙刷就要往他嘴里捅,谭容弦哪肯就范,铁青著脸挣扎起来,两人真要打起来的话,启然胜算不大,没办法,只能趁他还没挣脱,一掌将他劈晕。
    至於“救治”的过程,启然自然不会傻到主动提起,只简单一句:“没什麽大碍了。”
    话落,一个枕头裹著凌厉的风声准确砸到他身上,“滚!”
    启然啊,你也知道容弦那孩子,从小被宠惯了,脾气不是很好,偶尔还会任性乱来,可他其实很乖也很好哄,你语气放软点多说几句好话,他心情舒坦了自然不会再刁难你,你辛苦些,帮我好好看著他,别让他受伤也别让他受委屈啊。这话是谭家女主人,也就是他三表姑将她那名义上的二儿子托付给他照顾时所说的话。
    “少爷,您不是最讨厌医院了吗,我先送您回去再滚可以吗?”启然按谭夫人所教,放软语气,顺毛抚摸。
    枕头又一次砸到他身上,“滚!”
    亚历山大啊,启然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吐槽,谁说好哄了?明明就不好哄!竟然还砸枕头?那是女人的专利好不好!
    好吧,他只能滚了,滚到门外。
    十分锺後,面色苍白得吓人的谭少爷打开病房的门,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朝外走去。启然还真怕他下一秒就倒下,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回到别墅,启然做的第一件事是,进入主卧的浴室,放洗澡水。
    洗完澡出来,谭容弦披著纯白色的浴袍往床上一倒,闭上眼,“滚。”
    启然滚到床前,弯腰帮他盖好被子,问:“想吃什麽?”
    谭容弦连生气的力气都懒得使,闭著眼淡道:“你的肉。”
    启然仔细考虑一番,道:“您咬不动,还是下次吧,今天先喝点粥。”
    “……”谭容弦不想和他说话,睁开眼,用眼神叫他滚。
    启然不为所动,“蚌肉粥和白粥,选一样,吃了再睡。”谭容弦揉了揉太阳穴,翻身背对他,启然扶了扶眼镜,“齐小姐若知道您吃安眠药的事,不知该有多震惊。”
    谭容弦翻身坐起,面色铁青,“我并不知道那是安眠药!”
    “好吧,这是意外,您完全没有想不……”
    “蚌肉粥!”
    “好。”
    启然到卧室外头打电话,谭容弦偏头盯著床头柜上的手机,犹豫半晌,伸手拿过,电话却在这时震动起来,望著上头显示的名字,他勾了勾唇角,接起,“过来陪我吃饭。”
    那端无人回应,只有细微的杂乱声响不时传到耳内,谭容弦皱了下眉,将音量放大,这回声音更清楚了些,先是一阵脚步声,紧接著是开门的声音,然後便听有人在喊,那位先生,医院禁止抽烟,请配合。
    原来只是不小心触到手机,显然他所认为的心有灵犀不过是一场意外,谭容弦脸色不大好,但他更在意的是她为什麽会在医院。
    那头的声音越发噪杂混乱,没耐心再听下去,他直接挂断,回拨过去。
    “喂?”
    “你在哪里?”
    对方顿了一下,才道:“在医院。”
    谭容弦被她那边的声音吵得头疼,“你走到安静点的地方。”
    “噢。”没过一会,那边果然安静许多。
    他继续问:“在医院做什麽?”
    “办住院手续。”
    谭容弦气得不行,声量蓦地拔高,“生病了为什麽不跟我说?”
    “不是我,是他。”
    他停顿一会,“哦?怎麽就住院了,该不会是得了什麽绝症吧?”
    “……骨癌。”
    谭容弦突然就笑了,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他肯定会发现那是他有生以来笑得最难看的一次,“替我恭喜他。”
    “容弦,你别这样。”
    他挂断电话,顺手将手机扔到窗外。
    作家的话:
    今天被宽带整死了 TOT
    ☆、016 我会陪著你,但我已经不爱你
    “是这样的,晚期骨癌无法手术,因为晚期的血液流转非常快,癌细胞早就随血液侵犯到身体的其他位置了,所以想要治好晚期骨癌,难度很大。”
    平静地听完主治医师的话,齐眉继续问:“那要如何?”
    “可以尝试生物免疫治疗,原理是通过增强患者自身免疫系统对癌症细胞的杀伤和控制作用来达到治疗癌症的目的。主要通过对人体自身外周血液中的单核细胞进行特殊培养,增殖,使其具备特异性杀伤肿瘤的能力,再回输到患者体内起到治疗及预防肿瘤复发和转移的作用。”
    齐眉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她只关心一件事,“治疗後,能活多久?”
    “这问题几乎每一位患者家属都会问,其实不好回答,有可能一年或者三年,甚至更久,总之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也希望患者积极配合治疗,实现最大的治疗效果,争取最长的生存期限,毕竟药物只能起缓解作用,患者的心态最重要。”
    “明白了,谢谢医生。”
    从医生办公室到病房,不算远的距离,齐眉却走了很久,脑中反反复复闪现的皆是与严锦川在一起的片段。五岁相识,二十三岁分开,整整十八年,他们拥有彼此最美好的年华,一起折过青梅,玩过竹马,也曾在地图上东西南北到处划,相约一起走遍海角天涯,她十八岁的生日愿望,是在二十五岁时嫁给他,穿最漂亮的婚纱登上巴黎铁塔……
    可惜,愿望还未实现,他已离开。
    如今,二十五岁的她,想嫁的,已是另一个他。
    有人说过,如果必须离开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著所有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都不要慢慢离开,要决绝地离开,永远不回头。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更好,它们已经消亡了。
    那天晚上,他道出真相,最後说:“眉眉,我错了,我从未这般後悔过,请原谅我的自私,剩下的日子,你陪我走完好吗?”
    “自私的是我,你为我付出了那麽多,不过抛弃我两年,我却决定永远离开你。锦川,我会陪著你,但我已经不再爱你。”
    他突然扭过了头,她知道,他哭了。
    她也哭,怨恨自己的残忍。在得知真相後那般决绝地说了不爱,原来,她竟是那般歹毒的女子,宁愿愧疚一辈子,也不愿再次失去最爱的人。
    齐眉握著他的手,如以往那般,“时间是往前走的,锺不可能倒著转,所以一切事只要过去,就再也不能回头,这世界上即使看来像回头的事,也都是面对著完成的。你可以转身,但是不必回头,即使有一天发现自己走错了,你也应该转身,大步朝著对的方向去,而不是回头怨自己错了。”
    她终於明白,她等的,只是一个解释,而不是他。在父母葬礼上没能见到唯一能依靠的他,其实当时就已经决定了吧,是他惯出来的,她从不懂得委屈自己。
    於严锦川而言,这样的结果,心酸而荒唐。
    在离病房仅有三步之遥的地方,齐眉停了下来,从包里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
    ──很庆幸,我没有在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你,因为那时的我骄傲、叛逆,肯定照顾不好你。因为不想你受委屈,所以选择分开,亲爱的,等我,等我用最好的自己去爱你。
    作家的话:
    所以,你们是嫌太清水了麽 +_+
    ☆、017 心情好了你就发发呆
    启然接过手下从露天泳池里捞出的手机,慢条斯理地将SIM卡换到新手机里,放口袋,退开几步,仰头看了会,估摸了下大概位置,指挥手下拉好布匹等著,然後提著箱子上楼。
    推开主卧的房门,见谭容弦趴在巨大的软枕上头,脑袋深埋进去,被子只遮到小腿处,大半都落在地上。白色的地毯,白色的被枕,白色的浴袍,满目白色里,那浅褐色的头发显得尤为明晰,启然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弯腰去摸他的头发,下一秒,手被格开,一道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出来,“订机票,回英国。”
    唔,受了委屈的孩子想妈妈了。启然收回手,转身打开桌上的箱子,从里头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堆同款白色手机里拿出一支,放到谭容弦手里,“三少爷让您给他回个电话。”
    谭容弦捏著手机,一声不吭地扔到窗外。
    好吧,他总算明白为何这房间的窗户设计得如此独特,原来是为了方便扔东西。早料到会如此,所以箱子里的炮灰都没装SIM卡,正主在他口袋里呢。启然淡定地推了推眼镜,又拿了一支给他,“大少爷明天回国。”
    谭容弦头也不抬,再次将被塞到手里的手机丢出窗外,“那就晚上走。”
    启然再拿,“怎麽突然想回英国呢?”
    他再扔,“不关你事。”
    继续拿,“是不是因为齐小姐的事?”
    继续扔,“滚!”
    唔,启然看了下窗外,这下力道狠了些,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接住。怕他再用感叹号,启然不再问,安安分分地继续他的工作。
    於是如此,恶性循环,直到一轻微的沈闷声响起,那是手机滑落到长毛地毯上的声音,一看,箱子里的炮灰手机还剩五支,启然试探性地再次拿了一支放到谭容弦手里,却见他偏过脑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著不动了。
    好吧,总算睡著了。
    启然从口袋里掏出正主,换过谭容弦手里的炮灰,放回箱子,接著捡起滑落大半的被子盖到他身上,转身提著箱子走出卧室,拿手机拨通得力手下的号码,言简意赅,“收工。”
    第二天,充当起床铃的启然进入主卧时意外发现从不会自觉起床的人竟然穿戴整齐地坐在床沿,一脸严肃的样子。
    启然扫了眼他捏在手中的手机,知道他其实是在发呆,不由轻咳一声,走过去,“少爷,您要出门?”
    “蚌肉粥。”
    启然一顿,又道:“刚三少爷又打来电话,问您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接机?”
    “机票退了。”
    明显不在状态,启然推了推眼镜,“好。”他根本就没订。
    谭容弦突然起身朝门外走,“饿了。”
    这麽自觉?启然有些莫名地跟了上去。
    吃完早餐,谭容弦往沙发上一坐,懒洋洋道:“咖啡。”
    启然倒了杯牛奶给他,“咖啡伤胃。”
    谭容弦面色一沈,他最讨厌牛奶了,没有之一!启然见他伸手去抓手机,一推眼镜,快速吐出三字,“齐小姐。”
    对方果然止了动作,抬眼看他,面色不是很好。
    启然将装著牛奶的杯子递给他,“大少爷嘱咐过,要您多喝牛奶。”
    谭容弦盯著眼前的杯子,想象一下里面的rǔ白色液体撒得满地都是的恶心场景,决定不丢它,於是,他果断起身,拿过外套,径自朝门外走去,“去医院。”
    ☆、018 SIZE不合,离婚!(H)
    卿微抱著双臂站在落地窗前,凝视外头无边的海景,微有些出神。
    “在想什麽,嗯?”男人坚实有力的手臂从身後环住她的腰。
    卿微偏头吻他一下,“想你。”
    程啸转过新婚娇妻的身体,将她抵在落地窗上,低头啃咬她白皙的颈侧,“说谎,该罚。”
    卿微怕痒,笑著推他,“别闹,我说就是。”
    “好。”他改舔她的锁骨,一手覆住她挺翘圆润的臀,极带色情意味地揉搓起来。
    卿微攀著他的脖子,轻轻喘息,“我在想,如果我为了癌症晚期的前男友抛弃你,你会怎麽样?”
    程啸笑,“怎麽,打算改行拍肥皂剧?”
    卿微捶他一下,“你回答就是。”
    程啸撩起她松松套在身上的男士衬衣下摆,从下往上抚摸她柔美的脊部线条,“我会把你绑在床上好好疼爱,等他葬礼过後再放你下床。”
    “……”卿微额头挂下三条黑线,想了想,还是不大甘心,“可我还是爱著你的呀,只是想在最後的日子里好好照顾他,毕竟认真算起来是我背叛在先。”
    “没得商量,一切等他葬礼过後再议。”
    人都死了还议个屁!卿微横眉掐他的脸,“死心眼的霸道男!”
    程啸抬起她一条腿,一手探入她腿间,笑著凑到她耳边,“不穿内裤是个好习惯,继续保持。”
    卿微羞红了脸,掐他脖子,“色魔!你再这麽不分昼夜地胡来我就和你离婚!”
    他笑著亲她一下,修长的手指拨开两片遮蔽的花瓣,缓缓挤入狭窄湿软的甬道,“这事等蜜月期过後再议。”
    “等蜜月期过後就是我的死期了……”卿微娇喘著将脸埋在他xiōng前,私处下意识缩紧。
    手指被软热柔滑的甬道紧紧包裹著,那滋味实在妙不可言,他压抑著低喘一声,加入一根手指缓缓摩挲起来,时而勾挑时而轻刮,极尽挑逗之能。卿微攀紧他的肩,嘴里发出甜腻诱人的呻吟,私处已是情潮泛滥。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程啸抽出手指,抬高她的腿,极带侵略意味地将下身抵了上去。
    感受到他炙热粗长的硬挺,卿微忍不住缩了下,“你可别乱来,要慢点。”
    他笑,特欠扁的样子,“为什麽?”
    “你明知道你那里太……一下子都进来会疼。”
    “太大了是吗?”他得意地笑,调整了姿势,腰部用力一顶,瞬间将她贯穿,“谢谢老婆夸奖。”
    卿微疼得一颤,恼怒地往他肩上狠咬一口,“魂淡!都叫你慢点了!”他一动,她忙道:“别动,好涨,先让我喘口气……”
    “小微,是你太紧了,我来帮你松松,这是老公的责任。”说罢,腰杆缓缓摆动起来。
    “啊……啊……要裂开了,你轻点……”卿微实在涨得难受,眼角微微有些发红。
    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欺负她,他用力将她抵在玻璃窗上,腰下狠狠抽插著,“多做几次就不那麽疼了,相信我。”
    “鬼才信你……呜啊……啊啊……”卿微被他撞疼了,呜咽著哭喊,“我要和……和你离婚……啊啊啊……”
    “为什麽?”
    “SIZE不合。”
    “……”
    “嗯,会的,我知道了,你声音怎麽了?”
    “呜呜呜,眉女,我要离……”
    “再见。”齐眉翻了个白眼,直接挂断。
    结束与卿微的通话,转身推开单人病房的门,见严锦川靠坐在病床上,正拿著水果刀仔细削著苹果,她站在原处,怔怔望著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沿著水果刀旋转的轨迹剥离出来的一圈圈红豔豔的果皮,没有他的那两年里,她梦到次数最多的就是他认真削苹果的样子,每次她一闹别扭,他总会温柔地哄,“眉眉别气,我削个漂亮的苹果给你,保证不断皮。”
    她其实不大爱吃苹果,她只是喜欢看他认真削苹果的样子。
    “眉眉?”
    齐眉收回思绪,忍住眼底的热潮,关上门,走到病床前坐下,严锦川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她怔愣一下,“是削给我吃的?”
    “不然呢?”他温温地笑。
    齐眉伸手接过,下一瞬,眼泪毫无预兆地奔涌而出,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哭得嘶声裂肺,叫人心惊,严锦川吓得不轻,放下水果刀,手忙脚乱地去拍她的背,“怎麽了眉眉,怎麽哭了?”
    齐眉趴在他腿上,哭得更顺畅了,任他怎麽安抚都没用,严锦川急得汗都下来了,“眉眉,是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齐眉抓著他给的苹果,呜咽著摇头,还是哭。
    严锦川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以往那般,低头亲吻她的发。
    门外,谭容弦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口静静看了一会,然後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不快不慢朝前走著,不时有护士从他身侧走过,带著细微的抽气声频频回望,谭容弦仿若未闻,半垂著眼眸,面无表情地转过走廊,步入电梯。
    作家的话:
    这文配对有仨,嗯,就是这样。
    二更,孩纸们要给力哇,有票的投票,没票的留言啊,不投票又潜水的孩纸吃泡面木有叉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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