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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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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的幸福: 完结

    刑拘
    春天,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为了享受春天的美丽景色,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呼吸着春天的空气。空气中夹杂花草泥土的香气,清新湿润而令人陶醉。A城里的北京城,天气晴好温暖,普照的阳光带来了初春的气息,街头的树木长出了嫩嫩的绿芽,行人的冬装早换成了春装,春装的颜色大都亮丽,大有与春争艳的势头。
    又到周末,春日里的周末,沈嘉昊抱着严怡然懒懒地窝在被窝里,昨夜的一宿索取,她体力透支地不愿早起做饭,反正儿子不在家。
    睡眼惺忪的两个人早就醒了,严怡然窝在他舒服的怀抱里,难得的竟起了伤春悲秋的心来。
    问起最喜欢的季节,很多人说的都是春天,有点官方说法的嫌疑。春天有什么好的?所谓春光明媚、百花齐放,不过是矫情得很。严怡然喜欢秋天,喜欢秋天的清爽,喜欢秋天的硕果累累。
    沈嘉昊听后,非得不怀好意地曲解成,她是一个嗜吃如命的女人,想到的尽是吃。
    引来严怡然的一顿花拳绣腿的暴打。起初占尽优势的女方,最后沦为弱势,被压倒在床,之后是大家可以想象的应景的一室春光。
    严怡然全身酸痛的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早就空空的凉着,伸手摸上去,连温度也没剩下。看来他已经走了很久了。每回都是这样,她会羡慕嫉妒恨他的身体素质怎么能那么好?每每她剩下半条命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却还能神采奕奕地正常办公,就连周末加班也不耽误。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男女生理上的区别?
    不一会儿,电话响了,严怡然懒懒的从被窝里把手□,拿起电话。
    “还没起?”
    “没呢?”
    严怡然慵懒的翻了一个身,手上握着电话钻进被窝里。
    “都几点了,你不吃啦?当心胃也坏了。”
    “乌鸦嘴。”
    “别不识好歹啊!”
    “好好好,知道你最好了。”
    被柔声地哄骗了一顿后,沈嘉昊显得心情大好。
    “累成这样,就别折腾了。我让翠馨轩做了几样你喜欢的小菜送过去,也差不多该到了。”
    一夜的需索无度,再加上今早压抑不住的□,沈嘉昊决定自己总要不够她。无奈这女人的身体真不行,没两下就受不住了。
    “嗯……”
    严怡然懒懒地从发出应承的鼻音,她的确累得够呛,还好今天周末他要加班,她也真可以不用折腾了。本来想随便打发一下,没想到他想得如此周到,她岂有不接受的道理?
    听着她慵懒的回答,像是诱惑一般,沈嘉昊觉得下腹有点酥麻。
    “你体质太差了,得好好养养,不过再多磨练磨练,还是很有潜质的。今晚继续。”
    “滚!你个色/情狂。”
    他们早已不是年少轻狂的身体,也早告别血气方刚的岁月,可不知道为了他还似初尝情事那般迷恋这件事情,更令严怡然想不明白的是,他们当初都不似现在这般狂热。
    被嫌弃的冠以这么大的帽子,沈嘉昊也不恼,想着她通红的脸颊,他便心情大好。
    “床头柜上有张卡,今天没事儿也给自己换换季。我今天可能要忙的很晚,你自己找节目吧!”
    这叫什么话?她严怡然什么时候当过那种粘人的女人?至于他说的买衣服,她还是没什么兴趣,累得半死,饭都不想做了,哪来的力气逛街啊?
    还没等严怡然发表意见,沈嘉昊已经把电话先挂上。这人总是这样,明明让人以为是建议,其实是命令。整个一霸王。
    一个热水澡后,再加上品尝了翠馨轩的美食后,严怡然发现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一个人呆在家里也真是无聊,最终采纳了沈嘉昊的建议。
    严怡然约了何飞倩,先来个悠闲的下午茶,再对城中的各大商场,各大品牌展开了强烈的攻势。攻势,指的是何飞倩,严怡然不过是个陪客。
    微风广场在经历了上次爆炸后,经过历时三个月的重新装修,早就重新开业。严怡然陪着何飞倩走进微风广场的Gucci旗舰店,店内的员工也不知道是认识严怡然还是认识何飞倩,对她们殷勤得很。严怡然觉得应该是何飞倩的缘故,不然以她身上从头到脚不超过500元的廉价行头,她们早把她扫地出门了吧!
    微风广场的这家Gucci旗舰店,号称是全亚洲最大的Gucci旗舰店。店内分成上下两层,共占地11,000平方米。Gucci品牌的创作总监与意大利著名室内设计师携手合作,巧妙地缔造明亮温馨的环境,为经典的Gucci 元素注入时代感,令顾客未踏入店内,已沉醉于Gucci 世界的豪华新视野之中。严怡然觉得这里奢华,却不是典雅,并没有令人厌恶的庸俗感。
    一楼是男装,何飞倩拖着严怡然直接上了二楼。新到的春装全部上架,挂满了一架,亮眼艳丽的颜色,让严怡然看得是眼花缭乱。名店最讲求的除了奢华,还有就是周到的贴身服务。
    “这是我们最新到的春装,这些款式目前在亚洲,只有我们这里有。”
    何飞倩很有气势的点头,严怡然跟在她身后,怎么都觉得自己像个丫鬟。这种地方的气场和她真是格格不入的。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何飞倩拿了一堆衣服进了试衣间,严怡然落单,无聊地随处逛逛。也没看上什么,索性下了楼,随意地看看男装。
    突然想起来,自己好久没给沈嘉昊买衣服了。虽然知道他的衣服总有专卖店的人送过去给他亲自挑选,留下的,但想着作为一个妻子不给自己丈夫买衣服也的确说不过去。
    正巧看到模特身上的那套咖啡色西装很吸引她的眼球,独特的剪裁和质地,让它与众不同。她很喜欢,总觉得很适合沈嘉昊。
    销售小姐殷勤地为她将西装外套取下,双手递给她。
    “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这一季设计最棒的西装,而且是限量版,全球只有十套,Djimon Hounsou参加奥斯卡的时候身穿也是这这一款。”
    嚯,一套西装还有这么多的层次?严怡然轻轻撩起衣服的吊牌,上面印的天价数字差点没让她晕倒,她一年的的工资也不够买下这一套西装。
    本来想着用自己的钱买件衣服送他,可这也太贵了。以前一个人带孩子的时候总是月光族,复合以后,工资的确被剩下了,可加起来也顶多是买一只裤管。她想要把衣服还给销售小姐,可是非常舍不得,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喜欢这套西装,就是觉得它应该穿在沈嘉昊身上。
    最后,严怡然做了一个非常矫情的决定。她借了他的钱卖给他,然后等她把钱攒够了再偷偷存回去给他。自己想着也觉得怪怪的。
    销售小姐正为她精细包装起这套天价西装的时候,她伸手从包包里摸出了她的钱包,打开一看,完了,临时决定出来逛逛,沈嘉昊给她的那张卡还放在床头柜上呢!
    严怡然抬起头,很不好意思的对销售小姐说。
    “不好意思,这衣服我不要了,我把卡拉家里了。”
    严怡然已经做好了被奚落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峰回路转的得到了这样一个答复。
    “沈太太,您可以先签单,之后再来付也是可以的。”
    沈太太?她们认得她?她怎么对她们完全没有印象呢?
    “你认得我?”
    “当然认得,去年年初,你和沈总裁一起过来挑礼服,还是我接待您的呢!”
    去年年初这么遥远的事情难为她们居然还记得?严怡然的模糊印象中,那是除了这次意外,严怡然唯一的一次在这里消费。以前没少陪着何飞倩来光顾,她们都不知道她是谁,那唯一的一次,她们就记住了,还真是好记性。
    销售小姐看着严怡然愣愣地以为她犹豫不决,也不知道是怕失了这单生意,还是怕严怡然不相信她的话,又继续说道。
    “沈总裁前些日子也交代过,说您要来光顾,先签单,回头账单寄到昊天就可以了。他说您是一个很随性的人。”
    随性是好听的说法,其实他是说她大大咧咧,丢三落四吧!严怡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想着,沈嘉昊实在太了解她了。
    最后,严怡然还是签单买下了那套昂贵的西装。谁让她真的很喜欢呢?
    何飞倩又挤兑她没出息,逛街下来就买了老公和儿子的东西,自己的一样没买到。可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她穿衣服向来不讲究名牌。就为衣服的事儿,何飞倩没少教训她,说她没有一点豪门阔太太的自觉。她倒是无所谓,衣服穿着舒服就成。沈嘉昊不同,他对衣服的品牌很是讲究。至于儿子,哪个母亲心里惦记的不总是自己的孩子?
    晚饭两人也在外面解决了才各自回家。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严怡然在包包里摸索着寻找着自己的钥匙,可怎么也找不到。这才想起来,今天出门的时候换了包包,钥匙忘了带了。只好掏出手机,准备给沈嘉昊打电话。
    拿出手机的时候,才发现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顺手打开,竟然是沈嘉昊发过来的。他不是最恨发短信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我临时要去美国出差几天,勿念!”
    临时?这也太临时了吧!电话都吝啬给她打吗?记得刚交往的时候,沈嘉昊有一次就是突然有事出国,没跟她说,她气得好久没理他。那是她唯一的一次跟他生气,气的是他的不负责任。之后,他就再不敢了。
    可短信告知,这也太不正式了。严怡然还是愤然地拨通了沈嘉昊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冰冷的电脑女声。
    “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这是严怡然最恨听到的声音,那是一种心脏悬在空中的空虚,虚得令人手脚发麻。
    严怡然继续拨,每回都是那个声音。她更觉得奇怪了,最后拨通了罗刚的手机,罗刚的手机竟然也是关机。
    心里不详的预感强烈地充斥着她的神经,定是出大事儿了。
    手机在严怡然手里死死地揣着,突然发出声响。她以为是沈嘉昊反打过来了。兴奋地一看,失望地冷了下来。屏幕上显示的是黎队的电话。
    记得姚晓珍跟她说过,她借调政法委的这段日子,黎队被从巡警支队调到经侦支队去了。这么晚,他找她会有什么事儿呢?
    “黎队,你好!”
    “小严,出事儿了,你们家沈嘉昊被我们支队刑拘了。”
    严怡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犹如冬夜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刺骨的寒冷让全身的血液凝结,丧失了全部的知觉。
    违例
    挂上电话后,严怡然转身打了车出来。坐在出租车上,她大开着玻璃窗,春夜湿润的凉风打在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情绪在她脸上转了几个变,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的震惊,到现在的逐渐冷静,她发现自己有太多事情需要搞清楚。她开始慢慢疏理这一天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脑子李却还是一团乱麻,找不到一丝清明,事情终究来得太突然。今早,他们俩相拥一起享受和煦的春光。几个小时前,他来电话,霸道地嘱咐她吃饭逛街的小事儿,一切的一切都与平常无异,可怎么就突然进去了呢?
    严怡然的双手在大腿上不自觉的收紧,苍白的手背没有一丝血色,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要知道真相,她无论如何也得先见到沈嘉昊。
    一路心急如焚地来到公安局,还没踏进大院儿,便被早早站在门口的黎队拦了下来。
    “小严,你现在不能见他。”
    “为什么?”
    无论什么案子,哪有不给见家属的?
    “你听我说。昊天集团旗下的货运公司的货轮停靠在N市泺源港的时候,被N市海关查获一批数额巨大的走私货物,涉嫌走私的货物中还包括汽车。目前我们支队以对此案立案侦查。这件事儿闹得很厉害,惊动了上面,尤其受到重视,所以现在沈嘉昊被批准刑拘,并不予以保释。”
    走私?走私汽车?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不是沈嘉昊的作风,如此罪名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他现在人呢?”
    “正在上面接受询问。我也是偷跑出来通知你的,小严,你还是先回去吧,今天你是见不到他的了。”
    严怡然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可自己还能说什么呢?若说自己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或许可以因为不了解办案程序而大吵大闹的要进去见人,可自己偏偏也是个警察。
    再者,黎队的话早说到点子上,严怡然也听得非常清楚明白,这个案子是被上面压下来了。她也不想令黎队为难,要不是因为同期的交情,他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来通知她。
    “黎队,谢谢你!你回去吧!这里边的事儿,就拜托你了。”
    “小严,你放心,有什么事我会再通知你的。”
    从公安局大门离开的严怡然心里更乱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去哪里。
    微凉的风吹过,严怡然这才想起沈家二老来,不论他们是否已经知道此事,她都觉得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去沈家。
    心急如焚的严怡然早没了闲情逸致步行浏览其燕山的春夜美景的心情,很干脆地直接给周妈打了个电话,周妈派了勤务兵开了车在其燕山的路口接她。
    这回,严怡然一路畅通无阻地出现在了沈家。
    进去的时候,只有沈妈妈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这个点数,天天应该在二楼睡觉了。
    沈妈妈看见严怡然,一扫脸上的担忧的yīn霾,笑脸迎了上来。
    并不细心的严怡然向来不是善于观察别人情绪,但这次她清楚地感受到了沈妈妈脸上勉强堆出来的微笑。
    “丫头,来啦!来,过来坐。”
    “妈……”
    严怡然本意是向安慰下沈妈妈的担忧的心情,没想到还是被沈妈妈捷足先得了。
    “丫头,你放宽心,二毛没事儿的。”
    “妈……”
    沈妈妈的安慰,让严怡然更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二毛让我们不要通知你,说你刚大病初愈,不好过度忧心。你说他这孩子也真是傻,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单位的,哪里瞒得住,这不,你还是知道了。”
    沈妈妈口中的埋怨之气,大有嫌弃沈嘉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味道。
    “俗话说:关心则乱。古人的话,真是没错的。”
    “妈,我没事儿,哪有他说的那么娇贵了。”
    两婆媳坐在沙发上,沈妈妈轻拍着严怡然的手背,脸上依旧是招牌慈祥的笑容。
    “孩子,别担心,放宽心,我们都相信二毛不会做这些违法的事情。真金不怕火炼,会没事儿的。”
    严怡然没再说什么,陪着沈妈妈坐了一个小时候后,坐车直接回了盛大花园。
    深夜,她走的时候,沈英捷还没回家。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严怡然心中暗自有了一个坚定的决定。
    第二天大早,严怡然草草地喝了两口白粥,觉得实在没什么胃口,也就再在吃,换了衣服拿起包包,正要出门上班,这时候包里的手机作响。
    这大清早的会是谁?
    拿出来,是一个陌生但好像也有点熟悉的座机号码。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严怡然吗?”
    “我这里是市看守所。沈嘉昊说他要见你。”
    严怡然一听说可以和沈嘉昊见面,班也顾不得上,临时打了电话回处里请假,直奔看守所而去。
    坐在看守所探视间的桌子前,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他身穿昨天出门时的那套衣服,头发整齐,也并没有胡渣满脸的狼狈,只是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惫。
    严怡然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在这样的状况下见面,就算是有,那也应该是她坐在对面的位置上,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沈嘉昊看着对面脸上画着淡妆的女人,脸上的淡妆是为了掩饰她的憔悴,她定是为了他的事儿一宿没睡。她向来不喜欢化妆,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将瓶瓶罐罐那些复杂的东西往脸上抹。
    看来,他不想让她知道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她是那么容易受到外界烦扰影响睡眠的女人。
    “你还是知道了。”
    “你以为你瞒得住?”
    严怡然冷静的反问他。这男人真的当自己是神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她向来欣赏他的淡定从容,可淡定到了要瞒住与他最亲的她,她接受不了。
    “这事儿你不用管。”
    知道了又如何?从沈嘉昊知道严怡然知道这事儿开始,他已经猜到这女人会怎么做,他最不愿意的,就是把她搅进这滩浑水里。
    面对沈嘉昊语气李容不得反驳的霸道,严怡然抿紧了双唇,牙关紧咬,一动不动地坐着,坚定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我说的你听见没有?”
    严怡然抿紧了嘴唇,不发一语。
    “说话。”
    沈嘉昊被她沉默磨去了所有的耐性,手在桌面上不耐的敲了几下。
    他实在太了解她了,恐怕早就知道她的计划。既然瞒不住,她坦白了。
    深吸一口气,吐出咬牙切齿的一句话。
    “我不会答应你的。”
    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要离开。她来也只是想看看他,人已经看到,她也该去做她该做的事情了。
    “你给我站住。”
    沈嘉昊暴怒的站起来,椅子被他粗鲁冲动的动作,掀翻在地。
    “严怡然,我让你别管,你听不懂吗?”
    背对沈嘉昊的严怡然并没有因为椅子倒地的巨响和他的咆哮而回头,身形一动不动的说道。
    “沈嘉昊,我也告诉你,要我袖手旁观,绝不可能。”
    说完,头也不回地提步离开了看守所的探视间。
    走出几步后,又是一声巨响,比刚才更甚,严怡然知道,这次沈嘉昊掀翻的应该是桌子。同时,她也放心了,至少他在这里过着的依旧是大爷的生活。
    从看守所出来,严怡然直接回了单位。
    今天的公安局大楼里并没有严怡然想象那般炸开锅,一如往日的平静。大家看见她并没有窃窃私语,也没有异样的目光。不难想到,这根本是有人刻意封锁了消息。
    回到办公室,姚晓珍难得早早的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严怡然进来的时候,正遇上她张望着门口焦急的眼神。看到她进来,姚晓珍迫不及待地起身走了过来,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啪”的落了锁。
    看来,姚晓珍要等的人是她。又或者这么说,姚晓珍已经知道了那起案子。
    “小严……”
    “我已经知道了。”
    严怡然打断了姚晓珍神神秘秘的口气,她下意识的不想再次听到那个令她全身冰冷的消息。
    姚晓珍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会意的点点头。
    “这个案子处长交给我办了。说是你……”
    姚晓珍没有说完,严怡然也知道她想说的是要她避嫌。但对于她来说,处长把这个案子交给姚晓珍,对她来说无异是最好的。
    “晓珍,拜托你帮我一个忙。”
    “说吧!”
    姚晓珍向处长申请了这个案子,也是想着给严怡然留条后路。
    “我想看下这个案子的材料。”
    “好,我帮你。”
    案子还没办结,所有关于这起案子的材料全部还在经侦支队办案民警的手里拿着。也就是说,她们想要看到材料,只能亲自到经侦支队去。
    经侦支队位于公安局大楼的8、9楼两层。电梯停在8楼,电梯们打开的时候,蓝底上醒目的镶着白色的几个大字:经济犯罪侦查支队。支队大门是一道指纹大门,每天紧闭着,里面的民警每天凭着指纹出入,若如她们这种没有指纹权限的人要进入,只能通过门铃,里面的民警在通过监控录像确认后,才会给她们开门。
    法制处在公安局里算是一个可以四处通行的部门,尤其是这些办案部门,每一起案件都需要法制处的审批,并为他们提供最权威的法律咨询。
    因此,她们想要进入这道门,并不难。
    两人才一走进去,便在走廊上遇到经侦支队的李支队长。
    李支看见严怡然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立马又恢复了正常。
    “两位法制处的大美女大家光临,小队真是蓬荜生辉啊!”
    李支是个年轻干部,大家都是年轻人,平日里相处得都很随性,还有一张贱嘴,没少调侃同事。
    “耍贫嘴。我们来,还不是为了案子。不然真来找你李支喝茶吗?”
    姚晓珍话音刚落,李支有点警觉地看了看严怡然。严怡然丢给他一个宽慰的微笑。
    “李支,您放心,规矩大家都知道,我们这次来是各自为战,不会让你为难的。”
    李支点点头,放了她们过去。
    严怡然跟办的案件在8楼,沈嘉昊的案件专案组却在9楼,无形中给她增加了不少困难。
    姚晓珍先上了9楼,严怡然佯装在8楼看了会儿自己跟办的案件,然后说要上洗手间,溜了出去,顺道上了9楼。
    顺着姚晓珍给她发的短信,严怡然来到专案组办公室门前。因为提前跟晓珍打了招呼,晓珍找了个借口把旁边端茶倒水的新警支了出去。严怡然顺利的溜进办公室里,桌面上赫然摆着的就是关于沈嘉昊这个案件的所有材料。
    “你可得快点,被发现了可不是玩儿的。”
    都知道这个案件被上面盯得很紧,不然换了其他普通的案件,都是民警,看看又何妨?实在不好让人给她们背了黑锅。
    翻开材料,先是昊天集团旗下货运公司总经理的口供,再来是当场被抓获员工的口供,他们的口供都对沈嘉昊很不利,一口咬定这些货物就是他指示他们运的。
    第三份才到沈嘉昊的口供,很简单,只有是和否,一口否定警方对他的所有指控,很明显这是一份在律师陪同下采录的口供。
    再往后面就是物证,常常的5页纸的扣押清单,数百张照片,这些都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最后那份,醒目地签着沈嘉昊名字的文件,这才是会将沈嘉昊置死的重点。
    从表面材料上看,真的就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严怡然看着材料正出神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两人同时抬头,看着缓缓被打开的门,紧张得心跳都快停了。
    完了完了。
    “小张,公章放哪里了?”
    就在两个女人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门口走进来的是黎队。
    黎队错愕地看着办公室里两张惊恐的脸,意外,却第一时间做了反应。没有停留,转身离开。
    对着楼下大喊了一声,
    “小张不在上面,你们再到别处去找找吧!”
    办公室里,两个女人有点虚脱地摊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现在才知道,贼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你以为,贼容易吗?”
    严怡然把案件材料里的内容记下了重点,离开了经侦支队后,又跟领导请了假,提前离开。
    她总这么请假,处长期初很不高兴,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严怡然心里想着,管你高不高兴,大不了老娘还就真不干了,回家带孩子去。
    若这事儿被抓住,她的“梦想”一定会实现吧!
    兵行险招
    沈嘉昊住进看守所的第三天,他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民警通知他,他的律师要见他。律师?他并不记得今天有约律师。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难道事情又有变?
    走到探视室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预想中昊天集团的代表律师凌峰,直挺挺坐在那里的人,竟然是廖晓斌。
    “怎么会是你?”
    沈嘉昊这回的话比脑子快,话出口后,他脑子里也已经得出了答案。
    “沈先生,我从今日起,正式成为你的代表律师。”
    “混账,谁同意的?”
    “沈嘉昊,我们就不要明知故问了。”
    是啊,沈嘉昊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一连串是明知故问,除了她,还有谁能这么轻易地请动这位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律师?
    “告诉她,我不需要。”
    他沈嘉昊还没有落到需要自己女人的前男人帮忙的地步。
    “沈嘉昊,我劝你理智点,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案子并不乐观,现在警方那边可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廖晓斌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掌握警方此案的侦查程度,根本就是有人故意透露的。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这么做了。
    “廖晓斌,你有没有脑子?严怡然疯也就算了,你也陪着她一起疯?你到底知不知她在做什么?又知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
    私自泄露警方内部资料,等同泄露国家机密罪,真要追究起来,这可是刑事重罪,这么基本的法律常识,廖晓斌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当严怡然淡妆也难掩疲惫,神色憔悴地出现在他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知道,无论她求他什么,他都会帮她。
    他有一万种办法让警方相信他是从另一个渠道得知案件材料的。
    严怡然出现的时候,真的令廖晓斌喜出望外。没想到的是,她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来。天下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领情,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令他嫉妒得想要杀人。
    “沈嘉昊,你要真的爱她,就让我帮你。”廖晓斌说到这,微微停住,觉得眼眶发酸,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回来找我帮忙的。你如何忍心让她整日的为你提心吊胆,彻夜难眠,还要为你东奔西走的想办法,过着的简直就是浑浑噩噩的日子。”
    沈嘉昊面无表情的坐着,前任情敌的每一句话都如刀子般扎进肉里,钻进心里。剧痛却没有出现在他脸上,他冷漠的扫过对面的廖晓斌。
    “你回去,告诉她,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沈嘉昊说完,站起身,转身朝右手边的铁门走去。
    “你知道,以她的个性一定会坚持的。”
    “随她,反正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法律援助。”
    廖晓斌回来告诉严怡然的结果,完全在她意料之内,沈嘉昊就是这么一个死要面子的男人,面子之于他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真心的想要帮助一个人,不需要对方的同意,只要自己坚持,一样会达到目的。
    良久,严怡然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抬起头看向对面坐着的男人。这一抬头,遇上的是一道炽热的目光,看着他,似是出神,又似沉思。
    “廖晓斌……”
    廖晓斌其实并不是出神,真的是沉思,看着她脸上掩不住焦急的心情而感到揪心,沉思着自己错过的到底有多少?而对于她提的问题,他着实很难回答。
    来之前,廖晓斌做足了很多准备。他向知情人打听过,撇开此案人证物证确凿不说,光是上面压着严办的压力就足以让沈嘉昊无法翻身。据说,上头还为了这件事情,两派发生很大的摩擦,甚至开会时也是火药味十足。有一派提出,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B市的案子依法办,现在的这个案子也应该依法办。
    如此复杂,说到胜算,他真的没有。这是廖晓斌第一次在面对官司里心里没底。
    “然然,这个案子……我一定帮你。”
    廖晓斌的一瞬间的停顿,犹豫后的坚定。严怡然知道这场官司的确难打,比当年自己在众目睽睽下打人的官司还要难打,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嗯,谢谢你!那就拜托你了。”
    跟沈嘉昊在一起的这几年里,严怡然还学会了一件事儿,未雨绸缪,有备无患。除了走法律的正途,她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小路。
    如果送去检察院的案宗里少了那份有沈嘉昊签名的重要证据,或者一切就会迎刃而解了。
    和前几日不同,这几日的薛家开始从yīn霾里走出来,有了轻松之气。
    薛耀远很庆幸自己在最紧急的时候,做了两个最重要的决定,第一是找了江源这个替死鬼顶下了所有罪名,第二是请侯延庆出山,查清楚真相,予以还击。沈嘉昊被送进看守所的那刻起,薛耀远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压在xiōng口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对于沈嘉昊这个孩子,薛耀远是爱恨交加,他是大院里那批孩子里最聪明的,不然弃政从商的他竟能挑起这场这么大的战争。但也是他的聪明,几乎要毁掉整个薛家。
    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太天真了。他真以为凭着他自己就能扳倒扎根政坛将近百年,曾经红极一时的薛家?
    薛强对于这件渐渐被平复的事情,却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爸,就这么放过沈嘉昊?太便宜他了。”
    “混账东西。”薛耀远终于忍不住反手给了薛强一个耳光,之前一直隐忍着,待着事情解决的今天,他才有心有力跟他一一算账,“别以为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好事儿我不知道,若不是你,薛家会走到岌岌可危的今天?你要知道,沈嘉昊的罪名是我们给他的,而你自己的罪名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父亲的话,让薛强惧怕的缩头吞了吞口水,不敢反驳。
    “从今日起,放下你手上的所有工作,你去美国看看你姑姑,顺便好好反省反省,你一天不知道低调和收敛为何物,你一天就不要回来。”
    经此事后,薛耀远才发现,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真的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若再不好好□,必然还会再生事端。如今的薛家早已元气大伤,再经不起他的折腾了。
    沈嘉昊住进看守所两个星期后,关于他的案子开始逐渐进入了起诉阶段。
    沈家的人都在外面为他奔波,却一直未果。
    当整个案件被装订成卷宗送到法制处的时候,严怡然发现,这件事就剩下最后唯一的一条路,唯一的生路。
    严怡然趁姚晓珍不注意的时候,抽走了那份重要的证据材料。姚晓珍从头到尾是否知情,她不敢肯定,或者,她是故意放她一马吧!
    案卷审核完毕后,经侦支队的李支亲自带了民警到法制处将案卷领回,准备送往检察院。惊动到堂堂支队长出马,可见这个案子的重要性。
    办案部门来那案卷,只检查需要盖的章是否盖全从来都不会细看,不细看是因为相信从来没发生监守自盗的事情,也是因为没起案件装订成卷后,都是厚厚的一沓,如字典般,谁也不愿意细看。
    经侦支队的李支带着他们的民警在姚晓珍处拿了案卷,离开时经过严怡然的办公桌。她发现自己是屏住呼吸,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手在不住的颤抖,她把手藏进了口袋里。手心在不断的冒汗,那是冰冷的虚汗。
    李支离开后,严怡然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电脑上是时钟,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半个小时后,他们将会到达市检察院,大约一个小时后,严怡然便结束自己这几年高高低低的警察生涯。
    这是严怡然为自己拍好的时间表,但在最后在她定好的闹铃想起的时候,有个消息抢在前面,震撼了她的神经,引爆了全城。
    “小严,你快来看。琅坤破产了。”
    终于完成一项工作的姚晓珍原本是闲来无事用自己的手提电脑上网,才刚登陆QQ,最新新闻弹出的竟是这则消息。
    “怎么回事?”
    严怡然听后,冲了过来,此时除了与沈嘉昊有关的事情,别的她都不管。这则消息恰恰是和他有着莫大的联系。
    “你看,你看。新闻上写着,琅坤集团前任总裁侯延庆,涉嫌贿赂官员,非法买卖商业用地,违法拆迁等罪行已经被公安机关刑拘。琅坤集团也因涉嫌多想不正当经营被勒令停业,并处以高达10个亿的罚款,目前琅坤集团已向银行申请破产。哇塞,太劲爆了,这也太峰回路转了。”
    谁说不是呢?严怡然看着屏幕上的每一个字,隐约觉得一切开始有转机。
    在严怡然安排的时间表上的两个小时来临的时候,她并没有预期的等来单位对她的调查,等来的却是她这段日子期盼已久的唯一一件事。
    两个小时后,经侦支队果然有人再出现在法制处,来人不是李支,而是黎队,他手里拿着的也不是厚厚一沓的案卷,而是两张薄薄的纸片。
    黎队气喘吁吁地冲到姚晓珍面前。来不及等电梯,从楼梯上一路跑下来的他,没等喘气缓和,已经把纸片摆在姚晓珍面前,
    “盖……盖……章……”
    姚晓珍一看,纸上的标题上赫然印着的是释放证明,下面名字栏目上清晰的印着:沈嘉昊。
    这三个字,不止姚晓珍看到了,就连站在旁边的严怡然也看到了。
    严怡然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震惊、兴奋、喜出望外、疑惑、不解……一连串的心情复杂地纠在一起,泪水止不住的滑落,落在嘴角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哭了,而且泪水是甜的。
    沈嘉昊的释放证明,还是公安局局长带着局领导班子成员亲自带到看守所办理手续的。局长跟在他后面殷勤的不断道歉,不断奉承,点头哈腰谄媚得很。公安局的其他领导就跟不用说了,尤其是看守所的几个领导,弯腰谦卑的跟着,心里庆幸着,这段日子对待他可是极上宾的待遇。要吃什么,用什么,只要一句话,除了不能给他自由,沈嘉昊在这里什么都不缺。
    沈嘉昊看着这么大的阵仗,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再也瞒不住了。早有了心理准备,走了这一步,以后他恐怕再脱离不了那个圈子了。
    罗刚开了车早早地候在门口。沈嘉昊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局长为他亲自打开的车门,礼貌地道了声。
    “谢谢。”
    关上车门,示意罗刚开车,扬长而去。
    沈嘉昊靠在熟悉的真皮座椅上,一贯地闭上眼睛,享受两个星期牢狱之灾换来的胜利喜悦。
    “罗刚,瑞士的事情,你办得漂亮。”
    若不是罗刚及时拿到薛家存在瑞士银行巨额存款证明,他沈嘉昊恐怕明天就要被诉上法庭了。
    “谢谢总裁夸奖!这里面容六功不可没,当然更重要的是总裁您的周密计划。”
    “罗刚,你可以啊!去了瑞士一段日子,学会拍马屁了。”
    罗刚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抬起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他说的可都是实话。
    “但是,话又说回来,总裁您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我那不会证据,您岂不是……您实在不应该把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位置上。”
    罗刚想起前段时间的情势,心里还有点后怕。
    沈嘉昊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薛家的卑鄙你也见识过,只有我倒了,才能换来生机。”才能换来她的安全。
    谜底
    薛家的确曾经是个坚不可摧的堡垒,就连与薛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唐氏集团覆灭,充其量也只是牵出了个小小的江源。江源的被捕无疑是打草惊蛇了,以薛家的势力,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
    侯延庆得薛耀远的命令后,着手看是调查此事,调查结果让他的推测得到了证实。
    容六是薛强的左右手心腹,其实他是侯延庆留在薛强身边的一个重臣,或者说是辅佐大臣。对沈嘉昊报复的重任,侯延庆毫无悬念的交到了容六手里。
    容六将消息传到昊天,罗刚听后非常紧张。
    “总裁,您……”
    沈嘉昊抬起手阻止了罗刚往下说的话,他的手指又开始不自觉地在桌面上敲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耗尽了半天的时光,沈嘉昊终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计就计。
    “罗刚,你坐今天晚上的飞机去瑞士,你知道该怎么做。”
    容六无意间在薛家外面听到薛华咆哮的哭喊声,其中提到瑞士银行的存款。容六想起,薛强曾经交给他的一张瑞士银行的金卡,当时他留了心把卡号给记了下来。
    “是,总裁。可这边……”
    罗刚实在不放心,以薛家的势力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至于这边……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只有沈嘉昊被扳倒,让薛家放松警惕,一切才会有所转机。
    在罗刚带回薛家存在瑞士银行非法巨额财产的证据后,周亮在同一时间,将他们掌握的琅坤所有违法犯罪证据一并交到了市经侦支队。
    当年,薛耀远还是B市市委书记的时候,侯延庆在B市成立了琅坤集团,借由薛耀远的在B市的势力,低价购买大量土地,开发房地产项目。琅坤在B市的旧城改造项目,还因为强拆造成人员伤亡,也因为薛家的关系,被压了下来,最终不了了之。琅坤集团的发家史,其实并不光彩。侯延庆不愧是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他在薛耀远调回A市的时候,将琅坤的总部搬回了A市。琅坤是离不开薛家的势力,而单独存在的。
    沈嘉昊坐在车里,想着这些日子里经历的种种,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他觉得冥冥中有另外一股力量在推着这件事情的不断向前。
    “总裁,容六手头上的那段视频,是您让他早做准备留下的吧!”
    仍旧闭目养神的沈嘉昊没有回答罗刚多此一举的问话,转了话锋,平淡地只说了一句。
    “好好开车。”
    沈嘉昊能峰回路转的从看守所出来,这都得归功于容六暗中交给经侦支队的那段视频,视频记录了侯延庆密谋陷害昊天集团非法走私货物的全过程。虽然视频中并没有拍到侯延庆的正脸,但他的每一句话一字不拉。
    虽然沈嘉昊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罗刚已经知道答案了。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的担忧很傻,他的老板沈嘉昊是什么人,他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
    “总裁,先回家吗?”还是先去接太太,后面那句罗刚没敢说出来,知道沈嘉昊疼老婆,但适时的还是要给老板留点面子的。
    沈嘉昊还来不及回答,罗刚的手机响了。才从看守所出来的沈嘉昊还没来得及用手机,现在疯狂要找到他的人只能通过罗刚了。
    沈嘉昊心里有点期待是她。
    “是。”
    “……”
    “是。”
    “……”
    “是。”
    听着罗刚口里吐出那三个恭敬得几乎要立正敬礼的“是”,沈嘉昊知道对方并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总裁,秦首长的秘书打电话来,说他老人家要见你。”
    秦伯伯要见他,并不意外,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地点?”
    “鹤年山庄。”
    鹤年山庄位于A城外的郊区,距离A城有40公里。沈嘉昊抬手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这一去恐怕要到很晚时候才能赶回来了。
    “先去市公安局。”
    他再不去他女人那报道,她恐怕就要抓狂了。实在不忍心让她再为他担惊受怕。
    黑色路虎来到市公安局大门前的时候,有个熟悉的身影早早的已经站在那里。沈嘉昊咧嘴一笑,心情比重获自由还要来得兴奋。
    一直不停张望的严怡然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车身,冲上去,快速地钻了进去。和以往的身手敏捷不同,以前是担忧,如今是兴奋,这回更显得迫不及待。
    坐在车里守株待兔的沈嘉昊张开了双臂,待严怡然一进来,便伸手死死的将她抱住。
    上车前,严怡然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不想还是不及他。
    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头已经低下来,炙热的嘴唇有点急切地贴上她。
    他的气息温暖而芬芳,她微张的眼睛迷惑地看着他。两人如此贴近,他居然还有精力俏皮地给她抛了一个媚眼,嘴上用力地吻,好像连她的灵魂也要吻到。
    他们完全不顾驾驶座罗刚的存在,时而激烈,时而温柔,一遍一遍的吻着。
    正当沈嘉昊的手从她的背上离开,要往xiōng/口移去的时候,他这才想起自己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沈嘉昊身体一震,双手握在严怡然的肩膀上,压抑地将她拉开。
    两个人拉开的距离,沈嘉昊被□折磨的样子让严怡然尽收眼底,想起刚才自己的疯狂,脸顿时通红。
    看她这个样子,沈嘉昊忍不住又想逗她。
    “然然,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委屈你先忍忍。”
    被吻得晕头转向的严怡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懵懂的“啊?”了一声。
    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是,她欲/求不/满吗?
    严怡然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驾驶座上罗刚的背影,人家该怎么想她?脸更红了。
    “滚!我真是多余管你。”
    恼羞成怒的严怡然转身就要拉开车门离开。被沈嘉昊先了一步拉住,倾身过去把门给重新关上。
    “我一会儿真有事儿。这不是怕你担心,巴巴地赶过来跟你报到。分开了这么久,你就不想我?”
    哪能不想?严怡然这段日子为他忧心得人都整整瘦了一圈,病好以后养回来的圆润又消了回去。
    可是,也不带他这么欺负人的。严怡然低着头,不再看他,微红着脸,不自觉地嘟起嘴来。
    严怡然娇嗔的模样,看得沈嘉昊心里痒痒的,抬手在她下巴上一勾。
    “小样儿,这就恼啦!”
    严怡然一把拍在沈嘉昊手上,他这人心情好的时候总喜欢这么调戏人,老毛病总改不了。
    “干嘛你?耍流氓!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要回去准备下班了。”
    鹤年山庄建在A城郊外的一座原始山林李。庄内林木葱葱、桥下细水潺潺,路边芳草铺漫,枝上香花如锦,鸟儿自由在园中穿梭,各色游鱼沉浮于水,幽幽不可语,置身在其中,恍若隔世而独立,美不胜收。
    这是一处供领导人非正式会客的处所。沈嘉昊随领路秘书的脚步,穿堂入室进了聚星斋。
    “沈总,麻烦您在这稍候,首长正在开会。”
    “好的。梁秘书,谢谢!”
    “不客气。”
    聚星斋之所以取名聚星,因其有着玻璃屋顶,白日里用布幔遮挡阳光,夜里打开可以看见漫天繁星,惬意得很。
    沈嘉昊随手在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坐进复古沙发里百无聊赖的慢慢翻着,心思却不在这书上,脑子里想的都是秦启岳找他来的缘故。
    晚饭时候,有专人给沈嘉昊送来了丰盛的三菜一汤,沈嘉昊没吃下几口,大厨又如何,实在不如严怡然的家常小菜。
    几个小时过去了,来时给沈嘉昊带路的秘书推开房门,秦启岳大步走进聚星斋。他人才进来,秘书随后关了门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嘉昊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地叫了一声。
    “首长好。”
    秦启岳走过来,慈祥地轻拍沈嘉昊的肩膀。
    “这也没外人,叫首长见外了,我还是习惯你叫我秦伯伯。”
    沈嘉昊也没虚假的推辞。
    “秦伯伯。”
    秦启岳满意的点头,然后在复古沙发上舒服的坐下。
    “来,坐,我们坐着聊。”
    沈嘉昊坐下后,原以为秦启岳会先来工作生活的一通官腔,但是他并没有,直入主题。也许是因为他们太熟识的关系,所有客套都省了。
    “二毛,你从商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秦伯伯,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二毛啊!大院里的众多孩子里,你和我们家振邦最亲,从小我看着你长大,你也是他们之中我最看重的孩子,没想到老沈最后竟同意你弃政从商?着实让我很意外,你们老沈家,也就你是个例外了。”
    秦启岳的话说得再明白不不过了,沈嘉昊不会天真的以为他真的是在和他闲话当年的家常。这个位置上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含义的。
    “秦伯伯,您过奖了。我自知也没什么从政天分,索性当初选了经商。”
    沈嘉昊的谦虚让秦启岳微笑的不住点头,这微笑,这点头可不是肯定这么简单。他知道沈嘉昊是在跟他耍太极。毕竟是个聪明的孩子。
    “二毛,你实在没必要妄自菲薄。薛家的这件案子,你办得很漂亮,解决了你秦伯伯不小难题啊!”
    终于扯到今天话题的重中之重。沈嘉昊听出了话外之音,秦启岳毫不掩饰的告诉他,他出手解决的是他们一直以来不方便解决的难题。
    沈嘉昊心里逐渐清明,他开始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重新想了一遍。从袭击严怡然的绑匪在看守所自尽,再到后来唐波被获准回B市接受审判,江源的被捕,他案件无论如何的公事公办,这一切的一切恐怕早在这位大人物的一步一步精准的预料之内。
    沈嘉昊也终于明白,这件事一路下来,冥冥中的那股力量从何而来,他又为何能办得如此顺利,原来暗地里有人给他走的每一道卡都开了绿灯。
    一切终于真相大白,沈嘉昊心底着实觉得很讽刺,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独善其身的离开这个圈子,经历了这么多,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
    “二毛,考虑下,回来帮你秦伯伯。你们老沈家的孩子还是适合这里,你几个堂哥都在各省里干得有声有色,秦伯伯相信你一定会比他们更出色。”
    听着这些话像是建议,是不可拒绝的“建议”。谁让他沈嘉昊知道得实在太多了。
    到了这份上,沈嘉昊也只有点头接受的份儿了。
    “至于薛家的案子,回头你把所有材料直接交给梁秘书,他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从鹤年山庄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坐在车上的沈嘉昊心里被堵得难受,风从大开的玻璃窗李吹进来,吹不散xiōng口的那股郁闷。
    手机一阵铃响,罗刚接起手机后,递给沈嘉昊。
    “喂。”
    沈嘉昊也没问是谁,劈头就是语气很冲的一吼。
    “看来老爷子的召见让你是郁闷难纾啊!”
    原来是秦振邦,这家伙还真会找时间来电话,这通电话不是找骂吗?
    “你***还敢来电话?你们家老爷子真是厉害了,三两句话就把我现在自由自在的美好生活给搅黄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
    秦启岳在很多人心目里一直都是老好人的形象,官场素来与人少有冲突,性情温和的他竟坐上了现在的这个位置,当时的确令许多人大跌眼镜。
    可是,今晚上沈嘉昊看见的秦启岳跟之前的秦启岳简直判若两人。
    “我起先向通知你,没来得及就被老爷子先下手为强了。”
    “少废话,说吧,到底什么事?”
    “你在里面蹲着的时候,一哥已经正式将兵权交出来了。”
    原来如此。看来是大家一直低估了秦启岳了,回头想想,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秦振邦的话并没能开解沈嘉昊xiōng口的抑郁,反倒更增添了几分烦扰。沈嘉昊忍住没问秦振邦是否从一开始就知道秦启岳的计划,他告诉自己秦振邦是不知道的,不然不会这么坦荡荡的一次又一次为自己解围。
    骗婚
    一晚上郁闷的纠结,沈嘉昊踏进家门的时候,严怡然在家里的一楼为他留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灯光很温暖,柔柔地照进心里。这是她的习惯,每晚,她若睡觉时,他还没回来,她便会给他留上这一盏灯。
    卧室里,严怡然手里拿着本,歪歪地靠在床头,睡着了。看得出来,她是等他等得睡着了。
    跟她说了让她不要等他,可真看见她等他的时候,心中高兴不言而喻。人总这么矛盾。
    他轻轻的抱着她放平在床上,她睡得悍然,居然没有察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女人还真是睡得深沉,可这份深沉却是他花了好大力气找回来的,得来不易。
    沐浴后,沈嘉昊轻轻拉开被子,钻了进去,伸手抱住睡得悍然的严怡然,心中不断萦绕着今天秦启岳跟他说的话。虽然知道自己再逃不过了,但总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陷了进去。
    想着想着,抱着严怡然的手臂不断收紧,不留神的力道困得睡梦中的她很不舒服,生生的将她从梦中闹醒。
    严怡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已经平躺在床上,睡得舒服,身后是温暖坚硬的xiōng膛。
    “嗯……你回来啦?”
    “嗯。”
    “吃饭了吗?”
    严怡然发现自己真的是睡傻了,这都几点了,还能没吃饭?
    “没有。”
    沈嘉昊有点无赖的说出实话。
    “哦,我今天炖了虫草水鸭汤,我给你去热热。”
    这汤是她专门为他煮的,都说这汤对滋yīn降火,冬末初春喝最好了。想着他在看守所的那些日子定吃不好睡不安,她就觉得心疼。
    严怡然作势要起身,沈嘉昊却不放手。
    “我不饿,别折腾了。”
    “哦。”
    严怡然还是不舒服的动了一下,翻身面对他。只见身后的男人双眼紧闭,脸上有着淡淡的疲惫。这些日子在里面一定不好过。
    “我们就这么抱着,说会儿话。”
    “好。”
    难得看见沈嘉昊在床上这么安分,严怡然有了兴趣,这样也好,她有好多话要问他。
    “你是怎么出来的?”
    “走出来的。”
    沈嘉昊讲得稀松平常,引来严怡然抬手在他xiōng口拍下一掌。
    “废话。少装,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我想知道,他们怎么突然改了决定?”严怡然说完,不放心的又补了一句,“不准瞒我。”
    沈嘉昊仍旧闭着眼睛,抱着严怡然稍稍调整了下睡姿。
    “后来你们公安局收到有人匿名寄来的一件新的证据,证明我是被人陷害的,我自然就被无罪释放了。”
    沈嘉昊并没有瞒她,只是这件事情太复杂了,无从说起,他索性选择只回答她提出的针对性问题。
    “哦……”
    严怡然听完,也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认真的点着头。
    “你问完了?”
    “问完了。”
    “那该我问了。”
    “啊?”他也有问题要问她吗?
    “你把偷偷拿出来的东西放回去了吗?”
    “啊?”
    严怡然根本来不及反应沈嘉昊说的是什么。
    “我可不想明年去牢里看你。”
    沈嘉昊没心没肺的丢出这句略带恶作剧的诅咒,才让严怡然明白过来自己偷了什么。他终究是最了解她的人,从她决定要掺和这个案子开始,他已经猜到了她所有能做的事情,最后的杀手锏就是抽掉最重要的证物。
    “放回去了。”
    最后证实沈嘉昊是被诬陷的,关于他的案子自然就不成立,所有材料也就不再如当初那般绝密。严怡然是光明正大的去经侦支队调取案卷来阅览,理由是,她要看看沈嘉昊是怎么被诬陷的。理直气壮的顺利拿到案卷后,把那份文件放进去又有何难?
    “你下次再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严怡然心里在偷笑,眼前的这个男人最会的就是撂狠话,可哪一次不是心软的帮自己解决。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吃定他了。
    这天早上,沈家三口又是温馨的早餐时间。近段时间,严怡然迷上了做西点,买了好几本书,学着做了好多。令沈嘉昊父子俩欣慰的是,严怡然是个有烹饪天赋的女人,新学做的面包、蛋糕竟也有模有样,省去了他们经历地狱的痛苦。
    “来,今天试试我做的热狗面包。”
    严怡然心情大好地端出自己的最新作品,火腿被圈在面包里烤得金黄,卖相上就很诱人,加上扑鼻的香气,天天早就馋得不得了了。
    “插播一条新闻,我国著名政治家薛耀远先生昨日在家中突发心脏病,经送院后抢救无效,于今天凌晨6:00逝世,享年六十八岁。”
    薛耀远死了?严怡然听着这突来的讣闻,惊讶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天天并不知道新闻里说的是什么,只知道眼看就要能吃到的面包被搁置了,引来他不满的抗议。
    “妈妈……”
    “哦,哦,宝贝,来。”
    儿子哀怨的叫声把严怡然从错愕的情绪里拔/出来,她把切好的面包放进儿子的餐盘里。天天满意的吃起早餐来。
    “沈嘉昊,你不觉得太突然了吗?”
    “也没那麽突然,突发性心脏病是谁也说不准的事儿。”
    沈嘉昊冷淡的回答严怡然过度惊讶的问话。
    其实,起初听到的时候,沈嘉昊也觉得意外。随后脑子转了个弯,明白了过来。
    如薛家在瑞士银行的辉煌存款记录,薛耀远就是被判无期徒刑也不为过。可无奈于他的地位,不愿将他的事情太多的曝光在烈日下。这不是历朝历代惯用的做法吗?不能让你接受公审,却也不能让你活于世上就是这种吧!
    为了庆祝沈嘉昊平息冤屈,重获自由,周亮在8号会馆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聚会,他们这个圈子里所有的发小都从各地赶回来参加这次聚会。
    其实说来盛大,也就是指人数众多,这群人都是打小玩惯的死党,之间并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聚在一起无非是吃饭聊天,喝酒打牌。严怡然渐渐的又再习惯了这种场合,对她来说这种场合要比商业酒会好太多,这里大都是真性情,不做作,她喜欢。
    到场后,才发现今晚的女伴多了很多,应该这么说,每个人今晚都是携伴出席。
    何飞倩一到热闹场合就人来疯,扯着严怡然非得跟其他几位的太太或者女朋友打牌。
    “我不会。”
    这么多年了严怡然从来没学会麻将,也不怪乎何飞倩总教训她,说她没点当阔太的自觉。放眼过去,时下有哪位阔太不会打麻将的。
    “不会?不会我们教你,今晚誓要让你明白麻将中的乐趣。”
    面对何飞倩的豪言壮志,严怡然还是不想去。
    “大胆去,输了算你老公我的。”
    严怡然一翻白眼,沈嘉昊还真是豪爽。
    一个小时下来,严怡然已经输了个底朝天,真真的就是她说的,麻将牌认识她,她不认识麻将牌。
    最后,严怡然实在受不了了,她可不能再这么败家了。找了个借口,让旁边的人顶了她的位置。
    从棋牌室里出来,严怡然决定到院子里透透气。
    来了几次,都没怎麽到后花园里来,没想到这里的后花园是这个样子的。地方不大,但修正得很幽深宁静,草木扶疏,走在花园很是悠闲。
    转了个弯,她发现竟还别有洞天。后花园拐弯的那里面,竟有一座与房子副楼接在一起的玻璃花房。从外面透过玻璃看进去,里面并没有种花,倒是中了不少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有些根本就是树木。
    忍不住好奇心,严怡然朝着玻璃房走去,这才发现里面有人。原来男人们都躲这悠闲来了。
    “今晚除了庆祝昊子洗脱冤屈,重获自由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透露。”
    “MD,你丫的什么时候也卖起关子来了?”
    “别急啊。”周亮整了整衣服,继续说道“据可靠消息透露,今年下半年,沈嘉昊同志将会转行,由商转政,正式回归政治的大家庭。大家鼓掌!”
    现场的人还真的很给面子,掌声顿时响起,还有人兴奋的尖叫。
    沈嘉昊端着杯子,喝得有点微醺的他,根本不理会这群人的疯狂。
    “昊子,我虽然离开A市很久,但也听说你这次愿意弃商从政,愿意被剥夺自由为的是你女人啊?”
    “嚯!神了嘿!沈嘉昊竟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由,愿意从政了嘿!咱们嫂子还真有魅力!”
    沈嘉昊还是不理会他们,全当他们说的是别人。这群人就是这样,你越搭理他们,他们越起劲儿。可今晚,作为主角的他,定是免不了成为话题人物了,干脆认了。
    “你们哥几个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家昊子那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为了老婆,可是愿意将两个亿的大生意拱手让给薛强那个孙子,你们说能有几个男人做得到?是不是特爷们儿?”
    “是……”
    这群人像磕/了药一般,兴奋得很。
    “再后来,咱家昊子就更厉害了。就为了给自己老婆报仇雪恨,更是跟薛家杠上了,你们说是不是太***够劲儿了?”
    “哇塞,整个一旷世情种啊!哥,我认识您这二十多年了,怎么就不知道您还有这般真性情呢?”
    沈嘉昊的先进事迹被周亮一一曝光,之后的一整晚,沈嘉昊变成了众人揶揄的重点对象。
    至于后话,站在院子里的严怡然没有再听下去。
    脸上挂着幸福的泪水,严怡然心里升起了一个决定。
    这日早晨,和以往一样把天天送上校车后,沈嘉昊正准备送严怡然去上班,被严怡然婉拒了。理由她今天有个法制宣传活动要负责,可以晚点再去,让沈嘉昊先去上班,她自己会搭车去活动现场。
    严怡然其实没告诉他,她从今天开始休年假,为期十四天。
    沈嘉昊没有起疑,好说话的先去上班了。
    严怡然收拾好东西也出门去了queen沙龙,她要给自己一个漂亮的新造型。
    两个小时后,严怡然换了一头□浪卷发,脸上画着精致的彩妆,一身简洁的黑色小礼服并不夸张,却完美的凸显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那修长的美腿。当她踩着三寸高跟鞋踏进昊天大楼一楼大堂的时候,引来身边男士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至于当严怡然出现在昊天总裁办公室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状况?她打破了一个记录,沈嘉昊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咋舌错愕的表情,且表情很夸张。
    他完全不知道今早还是贤妻良母的他的女人,这两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
    “什么都别说,跟我走。”
    严怡然走进办公室后,二话不说的拉上沈嘉昊直接转身离开。电梯就要到达负一楼的时候,她很酷的丢给他一句话。
    “车钥匙给我。”
    沈嘉昊从西装口袋里摸出车钥匙递给她。
    她要开车吗?自从那次车祸后,她就再没开车了。沈嘉昊担心的倒不是她的技术,而是期待接下来发生的未知的事情。
    他的女人鲜少这么离经叛道的。
    久不开车的严怡然,车技还不算生疏,只是她也不敢开太快。车子以40公里的时速在道路上行驶。
    沈嘉昊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上不发一言。
    车子最后在一个他们曾经来过的地方停下,沈嘉昊认得,是民政局。
    的确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他也没有太惊讶,错愕的表情他已经在刚才奉献了,吝啬的不想再表演一次。
    “沈嘉昊,下车,我要跟你结婚。”
    沈嘉昊从车上慢悠悠地晃下来,走到严怡然面前,双手插在口袋里,痞子地看着她。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好吧,本少爷如你所愿。”
    沈嘉昊脸上是得意的淡淡微笑,在他的从容淡定下,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欣喜若狂。
    原来被求婚的感觉这么好!
    再次从民政局出来,两人的手十指紧扣在一起,沈嘉昊握紧的手指节甚至有点泛白。
    “女人,告诉你,你在想我走进这里,绝不可能。”
    “沈嘉昊,我向你保证,我们再不会走进这里了。”
    两个人很幼稚的甩着手朝车子停放的位置走去。
    “女人,再为我生个孩子吧!”
    “好啊,生个女儿。天天长得像你,得生个女儿像我才公平。”
    “像你有什么好?又笨又傻。”
    “是啊,我不笨不傻,哪会被你骗了两次?”
    “女人,说清楚啊!这次可是你骗的我。”
    “好好好,这次是我拐的你。”
    “我要去跟我爸告状,说你拐带我私奔。”
    “好啊,好啊,爸爸得乐死!”
    ……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