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椿窥: 完结
挽椿十三
沙漠中的日出值得好好欣赏,起伏的沙丘在拂晓前暗淡的天光中,显得宁静而典雅,深灰色柔和的沙丘映衬在浅灰色的天幕上,有着一种孤寂的美。
一忽儿,淡青色的雾霭在不经意中已渐渐从天边向沙海弥散开来,浅玫瑰色的光芒扯开天际,逐层渲染,终于远处沙漠起伏的边缘轮廓线,被朝霞镶了一层金黄,地平线如半个圆弧尽收眼底。
“真是让人兴起朝拜之心啊!”乔甯虔诚的望着红日初升的方向,震撼远胜于第一次看见大海。
“我第一次来时,就想别把大马士革刀,骑在纯血马驹上,做一回阿拉伯英雄萨拉丁!”聂东川还做了个拔刀的姿势,把乔甯逗得直乐,“你的思维,还真是异于常人!”
“这叫英雄本色好不好。”聂东川鼓着腮帮子说。
“嗯,好好好……你不用回基地报道吗?”乔甯好想捏他的腮帮子啊。
“偶尔行使一下特权吧。”聂东川抵着乔甯的额头,小声辩解,“反正政委还欠我十个月的假期。”
“十个月?”
“是啊,上次庆功宴时候,他就拉着我的手说:小川啊,只要你能找到老婆,我回头就放你十个月的大假。”
“喝酒时说的话……不作数吧!”乔甯不想耽误他的工作,又舍不得放他走,使劲拨弄着他左xiōng的资历章。
“要掉下来了……老婆!”聂东川停止调笑,“我就去开个晨会,很快回来,好不好?”
“那你回来时,要给我带烤羊腿!”
“好。”
“我还要坐飞机!”
“行!”
“要坐你开的飞机啊!”
“没问题。”聂东川许诺的很快,倒把乔甯糊愣住了,战斗机也是能随便载人的?“你做不到,可别乱答应啊!”
“那我要是做到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聂东川挤挤眼,漆黑的眼眸闪着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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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完全跃出地平面,沙漠的浅层夜冻开始溶化,地表温度缓缓窜升,乔甯推开门扉,呼吸着清晨的空气,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
“乔小姐,团长让我接你去飞行训练场。”贾存旺刚被聂东川夸过,讲话肩膀都耸的很高。
“你当真?”
“当然是真的,政委特批的,他还说团长今天只有一个人任务!”
“什么任务?”
“把人留住了,给全体指战员做个榜样!”贾存旺响亮的回答。
乔甯愕然,难道基地将士找对象真的那么困难?聂东川还要起个身先士卒的作用?
沙漠小吉普溅起一路烟尘,乔甯终于进入了壁垒森严的试训基地外场,虽然仅仅是外场,也能近距离的一睹军事基地的岿然雄姿。数十米高的围墙,门口有重兵把守,围墙内Cāo练的士兵、穿梭的军车、起降的飞行中队秩序井然,俨然是一座沙漠之城。
飞行训练场座落在东北角,碳素纤维瓦的银色停机棚平行排列,那么多同样的戎装试飞员中,乔甯一眼就认出了他——棕绿色细帆布的连体飞行服,紧腿小囊马裤,束口处暗钉扣合,配合他挺拔的身材,专注的神情,散发着制服系的独特魅力。
乔甯兴奋不已:“你们首长真的让我上飞机?”
“是啊,政委一听说有舞蹈家愿意嫁到这里来,当时就乐开了花!”
“是不是那架……好神气啊!”乔甯兴奋不已,遮着眼帘看去,一架橄榄绿色的螺旋桨式双座飞机静静地停泊在场地上,几位地勤人员正在做着最后的检测。
“其实吧……初教-6,在我们这基本相对于脚踏车……”聂东川诚实的回答,看去乔甯一脸失望后又说,“但是如果我来开,绝对能给你开出歼击机的效果。”
乔甯在细致的指导下,换上了最小号的飞行服,“为什么你的飞行服比我好看呢?”
聂东川把手腕处袢带扣牢,佯装不满道:“请重点关注我,而不是我的衣服……”
“切,又不是紧身的游泳装,谁稀罕啊!”
“这可是我国最新研发的飞行服,集合抗荷服和高空代偿服的功能于一体,别人想穿还穿不上哩。”
“小川,你最高经受过多少飞行载荷?”乔甯回家恶补过飞行常识,每一载荷就相对于对增加一个自身重量的压力,普通人在3载荷下就会出现灰视、黑视甚至晕厥。
“8.7G,不穿抗荷服5.6G,不算很高。”聂东川以为乔甯是害怕了,安慰道:“你放心,今天我开一定平稳的像摇篮一样,你别睡着了就行。”
乔甯想象着小川在飞行仓内,用身体对抗高强压力的样子,简直心痛死了,刚刚还兴奋的摸着机翼,现在恨不得生拆了它。
“别看了,笨蛋。”聂东川调笑道,帮她把防风镜戴好,手上使劲一托,将她送上脚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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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体验是非常刺激的,不像乘坐民航时透过一扇方寸大小的窗户眺望云海,教练机狭小的飞行空间无倚无靠,如果鸟类飞行的视角,无怪乎财大气粗的老板都喜欢购置一架私人飞机,体验自驾的感觉。
而且登机后,看着聂东川熟练的穿伞、套上脚蹬、扣好安全带,接上飞行帽插头……又不争气的想尖叫了,拜托,你动作能不能不要这么干净利落,不要这么挥洒自如!
“老婆,你不要一激动就对我表白啊,地面指挥塔会听见的。”聂东川嘻嘻笑道。
“……”乔甯刚准备开口,立刻聪明的保持缄默。
“我骗你的。” 聂东川得逞的贼笑,笑声清晰的从耳麦传入乔甯耳中。
乔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这小子确实游刃有余,不然也不会这样开玩笑了。不过飞机确实开的非常平稳,爬升和俯降都只有微小的震颤,地面上的一切建筑都渺小的微不足道了,苍茫的天与地,只有纯粹的蓝天,和一望无垠的金色沙漠。
“我们去哪?”乔甯放松下来,开始享受这种飞翔的体验。
“我们可以去宝日陶勒盖看鸣沙山,也可以远一点,从苏敏吉林绿洲喇嘛寺折返。”
“你都可以降落?”常识告诉乔甯,沙漠中只有直升机才能垂直起降。
“理论着陆滑跑距离350米,我开只需要200米!”
“你就吹吧!”
“要不要来个英麦曼回旋试试?” 英麦曼回旋是一种垂直的筋斗翻转,难度系数很高。
“不要,不要!”虽然明知道他在开玩笑,乔甯仍然头摇的像拨浪鼓。
“哈哈,女孩子就是胆小。”乔甯一直都是很要强的女人,不过在教练机上就明显没了气势,就像昨晚捉的小沙獾一样胆小如鼠。
乔甯噘嘴,明明是你胆子太大,不一会又一惊一乍的大叫:“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好象是个海子。”聂东川不感兴趣的瞥了一眼。
“才不是,海子的颜色和这个不一样!”乔甯坚持认为,自己发现了不一般的东西,直径上百米的圆形凹坑,突兀的出现在沙漠的深处,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吗?
“我们降落?”
“好!”
飞机连起落架都没有放下来,直接通过大仰角盘旋减速,最后依靠摩擦力在沙漠中迫降,“威武吗?”
“威武威武!”乔甯奉承道,一边忙不迭的往大沙坑的方向跑去,“我感觉是个陨石坑!”
“陨石呢?”聂东川可不这样认为,“最起码周围应该有沙粒硫化的痕迹吧!”
乔甯不信邪的往下面张望,“你不觉得这里出现这样的坑洞很神奇吗?”
“老婆,你应该做个探险家,而不是舞蹈家!”聂东川精辟总结,不过还是顺着乔甯的话说,“要不,下去看看?”
“好啊,好啊!”
聂东川把伞包垫在下面,轻轻一推,乔甯就像滑滑梯一样的溜了下去:“哇……啊……好刺激啊!”
聂东川已经控制不住咧开嘴角,对着耳麦指示:“兔子已进洞,可以撒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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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滑落到凹坑的底部,乔甯才闻到一股子弹药硫磺味,知道自己想歪了,这里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导弹弹坑,“聂东川,你这个大骗子!”
聂东川比她晚一步滑下来,调皮的朝乔甯直冲过来:“老婆……我来啦!”
乔甯左右避让,还是被聂东川逮了个正着,两人又滚了一身的沙子。
“这分明是个弹坑,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乔甯叉腰质问。
“告诉你,你就不下来了。”聂东川狡黠的说。
乔甯狐疑的望着四周,随着一声尖哨,巨大的弹坑四周涌出来好多军绿色的身影,密密麻麻的排了一圈,个个高兴的又蹦又跳,隐约能看见他们黑黝黝的脸上,布满真诚羞涩的笑意,有的手里还举了横幅,齐声高喊:“乔甯,嫁给我们团长吧!”
聂东川跪在她面前,手里捧着戒托,他不会设计什么浪漫的求婚场景,但是在这片他战斗过奉献过的土地上,他觉得特别有勇气向他爱了那么久的女孩告白:“老婆,你点个头吧,再等一天我都等不及了……”
乔甯一直处在昏悠悠的状态,巨大的弹坑犹如一道高耸的墙垛,她和聂东川陷在深深的底部,但不是孤零零的簇拥着——因为沙漠并不是单调的黄土色,盛开着绿色的军装之花。她以前一直期望,《小飞侠》故事里彼得潘带着温蒂飞到了无忧岛,并且永远住在那里,过着幸福的生活,于是她说了一句很傻的话:“你会飞走吗?”
“……”聂东川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飞行的越高,就越渴望回到地面……”
乔甯踮起脚尖,紧紧地抱着聂东川坚实的后颈,激动的不可自已。
“老婆,你应该说‘我愿意’的,好多兄弟都看着我捏!”
“啊?噢!”乔甯觉得自己的样子一定很蠢,但是聂东川真的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我愿意!”
彼得潘里是这样唱的:
“带我到天边 peter pann ,
让我看你飞,
我明白你为何不长大的心愿,
浸yín在你的天空,
才是完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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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政委亲批,乔甯参观了一天的基地训练,累得两脚都起泡了,晚餐荤菜丰富,蔬菜却不大新鲜,可能是周边空运来的,味道也没有聂东川形容的那么好。
家属楼里,聂东川小心的帮她敷脚:“每个来基地探望的家属,都会被政委的热情打倒,你还算是轻的了。”
乔甯回想着首长对自己的热情:“小川,你们政委好有媒婆的潜质啊!”
“嗯,每年他都会做思想动员,动员士兵们在当地找媳妇,最好把家就安在这儿……”
“那个求婚的戏码,不会就是他设计的吧?”
“……他说了,科索沃战争时,南联盟为什么能凭借米格-29,击落北约的F-16,就是要搞出其不意!”聂东川承认,确实是首长出的主意。
乔甯不满:“原来,你一直都没打算求婚啊!”
“我有打算……不过要等我调到北海舰队之后,现在向你求婚,有点太不负责任了……”聂东川辩解,“不过,你这次跑到基地来,让我彻底打消了顾虑……我琢磨着,再不干点什么,某些人要急坏了!”
乔甯瞪他,过了一会又美美的掏出求婚戒指来欣赏:“哼,我才不信,不是提前准备,能拿得出戒指吗?”
聂东川笑笑:“对了,今天晚饭时,政委跟你说了什么?”
“首长说:‘聂东川同志是我们基地的优秀干部,能干活能挑担,放到地方上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啊!’满意不?”
“那必须的。”聂东川得意。
“不过后来,首长又说舍不得放你去北海舰队,还说舰载飞行团没什么前途,没有这里晋升机会多。”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尊重你的意见啊!”乔甯盘着腿,把聂东川拉到自己面前,严肃认真的说,“我知道你喜欢这里,没必要为了我非要往舰队调……”
“老婆……我听你的!”聂东川动情的吻住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婆。
“喂,你的政治问题还没有交待清楚呢!”乔甯推开他沉重的身躯,顾得了这头,却顾不了那头,聂东川干脆从嫩白的脚趾开始啃噬起来。
“哪个?”聂东川置若罔闻,三下五除二就褪下了褶裙。
“你为什么叫冷晏他们来帮我守场子啊?”乔甯这次也是意志坚定,赶紧爬到床沿那头,目光如炬的望着他。
“……”
“那上次是谁要整我?”
“……”聂东川迟疑了好一会才说,“有个人和我的私怨,必须要了一了……否则我们今天,孩子都生了一大堆了……”
乔甯一下子就明白了,聂东川一定是知道了冯绍霆的所作所为,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冯绍霆的身后不仅仅是一个凡鼐集团那么简单,“……那样的人,老天一定会收拾他的,你何必……”
“只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聂东川语气中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冯绍霆触及到了他的底线,没有啖其肉,茹其血已经很便宜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应该完结了?神啊,我果然不是写书的料!
挽椿十四
秋阳杲杲,城市一下子褪去了明艳,化作波澜不惊的花青藤黄,但是乔甯却经常不经意的偷笑,情不自禁就会开始哼歌,聂东川对她承诺,完成最后大迎角、失速、尾旋三项定型试飞,他们就结婚。
乔甯看着一页页翻飞的日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祈祷时间快点流逝,“神啊,容许我再贪心一点吧,让我和小川平平安安的走到终老。”
罗本看她这次回来,明显多了一种水波烟媚的风韵,待人接物都变得特别柔和:“乔,你最近有种喜上眉梢的感觉啊!”
“有吗?”
“当然,是不是又有了新的舞蹈构思啊?”罗本还在勾勒着美好的合作前景,英国皇家剧院、海牙席凡宁根露天音乐会、里约热内卢舞蹈大赛……
乔甯歉意的笑了笑,罗本是个很好的艺术总监,但是有些话必须要说了:“对不起,罗本……这次半岛艺术节演出后,我不预备续约了!”
“啊!我们的合作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我要结婚了!”
“结婚就必须放弃演出?”罗本急了。
这句话问到了乔甯的心坎里,她热爱舞蹈,舞蹈曾是支撑她唯一的信念,现在她成功了,离那个巅峰只有一步之遥,撇开其他不说,她很想知道仅凭自己对民族舞的领悟、积淀,她还能走多远。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罗本也学会了察言观色,旁边敲着边鼓。
乔甯脑中又流星般的闪过很多念头,最后定格在了聂东川的身上,“罗本,我这次考虑的很清楚,能与你合作,是我的荣幸,但是沃特罗布公司给予我的特别青睐,我受之有愧……”
“噢,乔,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是我见过最有感染力的舞蹈演员……”
“罗本,我见过土生土长的彝族小姑娘可以随手做出12圈平转,控制肌肉的动作几乎精确到了毫毛,民间高手卧虎藏龙,我只是比较幸运罢了!”
罗本思踱良久:“你也许能说服我,但是公司不是我在决策,所以……”
“我想,我知道该找谁!”乔甯默默的想着那个名字,以及两人理不清道不明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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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铎鹰已经不年轻了,甚至过了男人最意气风发的黄金岁月,但是只要他气定神闲的往藤椅上一倚,随时散发着卓尔的王者之姿。
“大哥,最近感觉怎么样?” 纪宥蓝和大哥最亲密,只要回国都爱往他这里跑。
“杜克医生说炎症侵蚀的很缓慢,目前控制的算是非常平稳了。”纪铎鹰的强直性脊柱炎困扰了他很久,不管什么场合他都强撑着不露声色,实际上睡觉时连翻身都需要人帮助,脊柱一点点的萎缩,胁迫他屈服于疼痛的折磨。
“我这次在美国巧遇生物细胞修复方面的专家,他的研究室有一种新型特效药,专门针对受损骨膜细胞进行再造。”其实纪宥蓝从理性的角度出发,当然知道这种疾病几十年内都无法研究出特效药来,但是她怎么忍心这样对大哥说?
“好,下次替我引荐一下。”纪铎鹰对任何疗法都不抗拒,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对痊愈抱有一丝幻想。
纪宥蓝将护理人员挥退,把大哥的轮椅推到向阳的露台,斜屋顶窗的日光浴室,一眼能看见露天庭院里泉水淙淙,林木繁茂。“大哥,最近冯绍霆那边有什么进展?”
“棋逢对手……难怪丰氏在我们双重打压下,还能苟延残喘那么久,他这个幕后军师功不可没。”纪铎鹰在么妹面前放松下来,脊柱的压迫让他看上去有些佝偻。
“难道,上次收买阿坚的计划没有奏效?”
“不错,L先生居然放过他了,看来此人能白手起家发展到今天,不仅仅是运气使然。”纪铎鹰客观的评价着对手。
“可是他野心也太大了,房地产坐拥上亿资产,还要捞过界玩什么资本外逃的把戏!”
“房地产看起来蛋糕盘子很大,实际上资金链回收非常缓慢,而且国家03年就开始出台调控政策,不出5年还要有大动作,冯绍霆几次股市震荡,甚至金融海啸都没有动摇分毫,他良好的高层关系功不可没。”纪铎鹰摇摇头,给出这番评价,“所以说他捞过界,还不如说贪污孽党,需要他这样的代言人。”
“大哥,你这样讲好象还为他洗脱一样,我可不能赞同你的观点!”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今天来找大哥,莫非有什么重要的安排?”纪铎鹰最清楚这个妹妹的心思,喜盈盈的样子一定有什么古怪。
“我有个朋友呢~要来找我!”纪宥蓝故意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想反正大哥也认识,不如让她来这里见面,喝杯下午茶咯。”
纪铎鹰不出所料的露出惊惶,“胡闹!不见!”
“大哥……你难道打算躲一辈子,你只是得了强直性脊柱炎,不是得了绝症!”纪宥蓝给大哥心理施压,逼他面对事实,但是她低估了大哥的执拗,纪铎鹰按着钛钢椅上的Cāo控钮,灵活的拐进书房,然后房门紧闭,再也不肯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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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宥蓝步下旋梯时,乔甯已经在起居室等候了,草编地毯,印花棉布,闲置在地上的摩洛哥水烟壶,纪宥蓝曾经觉得大哥的别墅拥有独一无二的品位,更像是一座盛放记忆的钵子,现在她知道谁适合绽放其间,做这里雍容典雅的女主人了——只有乔甯,源于内心独特的质感,流淌着塞内加尔辽远的民谣。
“很棒的设计,以前怎么没带我来见识见识?”乔甯欣赏着墙壁上马克西莫夫的画作《没落》,“就是……好象太悲观了一点。”
“呵呵,这是我大哥的收藏,他是个比较念旧的人。”纪宥蓝打开贝鲁特的嫩枝灯,“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收集当地的工艺品,就好象……和所爱的人一起在乡间流浪,法罗斯岛灯塔,佐德普尔小巷……”
“但是她终究没和他一起去……”乔甯不觉得记忆可以支撑一段感情那么久,“谁也不能替代谁的感受,只有厮守才是最真实的。”
纪宥蓝怔了一下,她知道大哥的身份了?可是反应也太冷静了吧!就没有一点对重逢的渴望?
佣人轻手轻脚的推来餐车,精致的茶点盛放在骨瓷器皿里,三明治、司康、甜点一层层的细腻叠放,香草舒芙雷诱人眼馋,薄荷百香果的茶香四溢。
“我自己做的,你来尝尝。”纪宥蓝笑得勉强,感觉下面的对话一定不轻松。
“谢谢,我不知道你还会做茶点,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乔甯客气的奉承,听到纪宥蓝耳里却有些刺耳,她捏起杯耳又放下,困惑的问:“乔甯,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是建立在真诚的基础上的,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受!”乔甯没有责怪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第一次见到你时,在野花沟,我确实不知道你的身份。”纪宥蓝幽幽的说。
乔甯笑笑,没有咄咄逼人的追问下去,纪宥蓝是纪铎鹰的妹妹,可能全天下不知道的只有自己了吧!
两个人默默的用着甜点,杯子轻微的声响都显得很突兀,纪宥蓝还是率先开口:“我承认我向你隐瞒了我大哥的事情,但这也是出于他本人的意愿……”
本人的意愿?……是因为他们身份悬殊,已经不适合有过多的交集了吗?乔甯很想问问纪铎鹰的近况,他是否有了家室?是否一切安好?是否还记得那年的香蒲渠……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分手的人是不能做回朋友的,即使再见面,成熟地表演,不如不见!
“我……其实想来告诉你,因为我很快要结婚了,所以和沃特罗布的合约不会在续签下去了……”乔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尘封的往事就随风散了吧!
“是吗?”纪宥蓝看着她手上Van Cleef&Arpels的钻戒,陡然升出一股悲哀,原来乔甯真的可以说忘就忘,而看似强硬的大哥,才是最怯懦的哪一个!
“小川你也见过的,娇气的很,我如果经常在国外,一定没办法好好照顾他。”乔甯专心致志的勾勒着未来,“所以我想,与其让罗本一层一级的转达,不如直接和你解释,可以吗?”
“可以……”乔甯每说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割在纪宥蓝身上,她唯一庆幸的就是大哥没有听到这番话,还可以幻想自己直立起来,与乔甯在一树早樱下翩翩起舞……
乔甯走的从容,一步步毫不留念的从石阶处转入林荫步道,又一步步的走出雕花铁门,纪宥蓝望了望大哥的书房门,似乎并没有打开过,但是一直到晚餐时,大哥也没有出现。
纪铎鹰等着书房里暮霭沉沉,浓浓的黑暗能把自己掩埋起来,才把视线从庭院处收回来,他的人生一多半时间用来等待,余下用来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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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甯走的时候一路都在流泪,当年和纪铎鹰分手的时候,倒没觉得特别伤心,感情发芽的很快,春去春又回,谁没有几段无疾而终的年少萌动。可是现在才发现,动心的次数一生也就那么一两回,强行割裂下一方,才能装下另一个人。
纪铎鹰是不是还爱着自己,所以才会默默地给予自己帮助,她没办法问出口,多一份无谓的牵连,就多一份对聂东川的不公平。
晃荡到半夜,喝了一小瓶CaptainMorgan,步履踉跄的回到“小萤星”舞蹈团,看见儿童房的灯还亮着,就过去看一眼:“谁还没睡啊?”
保姆阿姨晃晃手里的床单:“是多吉姆,那么大了还尿裤子,把别的小朋友都吵醒了。”
“真的?”乔甯进了房门,果然看见多吉姆皱着小脸,一个人在换着裤子。
“要不要姐姐帮忙?”
“才不要,我长大了。”多吉姆红着脸拒绝。
“那你还尿裤子?”乔甯笑了,孩子们果然比较可爱,不过他们真的长大了,再过两年也要离开“小萤星“这个驿站,开始考舞蹈学校,参加比赛演出,努力跳出自己的精彩,而“小萤星“会迎来新的孩子,一茬接一茬。
“姐姐,你是不是喝了酒?”多吉姆闻出了淡淡的酒味。
“姐姐喝酒是因为……心里有事……”
“我尿床也是因为心里有事啊,晚上睡觉前,阿姨讲了猫头鹰的故事,我从小最怕猫头鹰了,阿母说过,猫头鹰是会勾人的魂魄的……”
“告诉你噢,姐姐也有特别害怕的东西,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乔甯把他的裤子穿好,被角压严实,开始讲奥特曼打怪兽的故事,当然反面人物的原型就是冯绍霆咯。
“后来呢?”多吉姆揉揉疲倦的小眼睛,追问。
“后来姐姐就想,即使再害怕,他也不会消失,于是和奥特曼一起,把他打死了!”乔甯笑笑,自己也能编出这么幼稚的故事,“好了,故事讲完了,多吉姆快睡觉吧!”
多吉姆刚刚睡下,小脸还泛着红晕,乔甯就接到了“猫头鹰”的电话,刚刚平复的心情又一下子捏紧起来,电话里的声音飘忽而难以捉摸,明明隔着电话,却感觉近在眼前,如蚀骨之毒令人浑身战栗。
“我跟了你很久,都没有发现我?”冯绍霆的语气里,有着捕获猎物的亢奋。
“……”乔甯把二楼的窗帘撩开一道缝,果然看见下面泊了一辆漆黑的世爵C8,手抖了一抖,差点把手机扔掉。
“哭了那么长时间,和小男朋友吵架了?”冯绍霆继续好整以暇的拉着家常,可是乔甯知道他这次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自己。
“……你找我有何贵干?”
“上次去桐市巡演也不给干爹一张票?”冯绍霆不满的轻哼,“虽然那天我正好有事,但是你只要邀请,干爹是一定会去捧场的。”
没邀请你就不来吗?笑话!乔甯嘲讽道:“你说也真是奇怪啊,刚才还月光皎洁的,怎么一阵风刮来乌云,什么好景致都挡住了。”
冯绍霆盯着二楼的灯光,心情似乎很好:“今天有点晚了,干爹就不跟你探讨孝悌精神了,你去对你小男人说一句,玩玩可以,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什么意思?”冯绍霆总有办法击中乔甯的软肋。
“聂少筠教子无方,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代为管教!”
“……”聂少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他又会对聂东川怎样不利?乔甯心绪烦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这下有兴趣了吧?”冯绍霆眯起眼睛,还真像夜鸮出窖时的猛鸷,“不如明天来Rêcfol聊聊,整天和一群孩子在一起,做人有什么乐趣?”
作者有话要说:小川的番外后面会写,纪铎鹰的番外写不出来,太伤感的基调不是我的强项,哎呀,快写完了,果然一身轻松啊,下一篇是婚后文,讲叔嫂恋的,挑战一下俺不太拿手的民国文,文案下章放出,敬请期待!!
挽椿十五(正文完结)
Rêcfol确是不负京城顶级会所的盛名,奢华迤逦之余一草一木都设计的别有韵味。雅致的盥洗室充满了东方禅意,白卵翠竹,楠木雕镂,水流淙淙。
乔甯此时却毫无心情欣赏,双手撑住瓷白的大理石台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深蓝色楔裤包裹下的是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掐着腰身的烟色裹xiōng上衣半露酥xiōng。
无怪聂东川不愿放过你,十几年间,她亲眼瞧着冯绍霆借由聂家的声望一步步飞黄腾达,如今却反过来要挟恩主,而乔甯的一再容忍退让反而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成王败寇,今日的这场对决,成了,让你冯绍霆永无翻身之日;败了,也不过是她乔甯困兽之斗,与聂家没有半分瓜葛。
好久没有扮演风骚媚骨的女人了,不知道功力有没有下降,面对冯绍霆总有心理yīn影,实在搞不掂就临阵退缩吧……当然,乔甯仅仅动摇了几秒,擦干水渍,再抬起脸时,已换上一脸狠绝!
休憩区的暖黄色格调温馨雅致,硅藻泥的墙面糅合着西班牙云石灯的矜持,折射出低调慵懒的氛围。冯绍霆就端坐在绿植遮蔽的角落,却赫然是全场最显眼的人物,宽阔的肩膀,手工定制的修身夹克,稍显凌乱的发丝,正意兴阑珊的接受着几位权贵的攀谈。
“小乔过来,干爹介绍几位叔叔给你认识。”冯绍霆向她招手,存心要把乔甯往这个圈子里扯。
乔甯装作非常诧异的样子,一屁股坐到他的对面,“这位不是艺术司的严司长嘛?”
“哎,这里不谈官职,都喊叔叔。”冯绍霆摇头怪责,“下次再有演出审批的事,直接找严叔叔就好。”
乔甯显得受宠若惊的样子,向严司长绽开妩媚的笑容:“严叔叔好。”
冯绍霆见乔甯没有明显抗拒,不禁摸腮赞许,到底不是前几年的小丫头了,现在一个人Cāo持一个剧团,上上下下打点必定举步维艰,日子久了,她必然明白有个手段通神的干爹,比那傻小子强。
“还有一位是国开行的袁叔叔,目前负责央企海外投资,干爹经常仰仗他的关照。”冯绍霆慎重的介绍,“这位袁叔叔可是你的粉丝噢!”
“是嘛?”乔甯把交迭的双腿朝他挪了挪,显出万分景仰的样子,“袁叔叔在国外华商界,也是久负盛名啊!”
“噢?你倒说说袁叔叔有哪些盛名,传播到海外去了?”这位袁叔叔看似儒雅,实则老辣的很,女士客气的奉承听多了,非要有点技术含量的专业分析才能入他的耳。
“南美圭亚那的铝加工厂,还有南非的有色金属,都是袁叔叔的力作,替我们国人大大长脸呢!”乔甯不慌不忙的说出这番话,才真正让袁叔叔露出笑容。
“对了,干爹在海外有没有好的投资项目啊?”乔甯纤手一伸,替冯绍霆点上雪茄,“我手上有些闲钱,等着干爹帮我滚雪球呢!”
“有是有几个意向,但是还不成熟啊!”冯绍霆当然不会和她说真话。
“我有位风投的朋友,一直向我推荐迪拜的世界岛项目,不知道袁叔叔怎么看?”乔甯抛出引子,等他接茬。
袁先生和冯绍霆对视一眼,才说道:“国开行确实涉足过迪拜船坞世界的银团贷款,但是你干爹没有入股啊!”
“那干爹觉得我能进去投资个店铺什么的嘛?”乔甯虚心请教。
“观望观望吧,时机到了,干爹亲自帮你屯仓!”冯绍霆许诺。
乔甯感激的侧目,那崇拜的神情立刻把冯绍霆捧到云霄宫殿中去了。
在乔甯的刻意逢迎下,一伙宦海沉浮的大鳄们竟然时不时爆发出欢声笑语,冯绍霆赞叹,乔甯的交际能力比倪洁都要圆润几分,比之冯晚妤更是高下立判,如果早些发掘这枚棋子,他的凡鼐江山简直如虎添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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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聊完正事,开始放松起来,纷纷要求欣赏一下乔甯的舞姿,“有缘能见到中国百灵鸟真人献舞,可比什么余兴节目都来得有趣啊!”
乔甯撅起朱唇扮娇嗔,恶心的自己都有点起**皮疙瘩:“可惜今天也没有带服装,跳着跳着走了光多失礼啊,是不是,干爹?!”
其他人都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干爹干女儿的关系果真不单纯,冯绍霆爽快的大笑,简直爱极了她服软时的媚态:“这有何难,我让阿坚给你送来。”
冯绍霆刚刚起身,乔甯就故作漫不经心的说:“袁叔叔上次在南非赔了600多万兰特吧?可惜西索能源控股公司董事长,何湛宁已经病逝,不然这趟买卖倒是可以继续做下去。”
袁先生立马脸色就变了,他们秘密交易中的条款旁人怎会得知,这冯绍霆简直不知轻重,价码、路径都知道的这么详细,那不是自己洗钱的内幕,都无所遁形了?
乔甯赶紧捂住嘴,一副自知失言的窘样,“哎呀,袁叔叔,干爹那晚喝醉酒随口说了两句,平时我们都不聊这个话题的。”
袁先生和严先生的脸色更难看了,冯绍霆从前的信誉一向良好,但是美色当前,也难保不会犯起浑来,更何况上次L先生出了岔子,他们就已经对冯绍霆不大放心了。
“大约一刻钟就能送来。”冯绍霆回到包厢,懒洋洋的坐在乔甯身侧,讨好佳人道,“想不想出点汗?”
乔甯诧异的望着他,又引来他的轻笑,“室内射击场!教你玩枪……”
这是一座小型室内靶场,没有露天设施,但枪种齐全,器械完备,供一些高端爱好者一展身手。
冯绍霆给乔甯挑了一把小口径的贝雷塔手枪,“啊,为什么不像枪王之王里,那么帅气啊!”乔甯嘟囔着埋怨,冯绍霆拍拍她的翘臀:“乖,这种枪新手用比较安全。”
“小乔,拿枪可不能这样。脚要分开些,侧身、塌腰、固定好重心……对,分开,再分开。”专业的讲解下是暧昧的气息在吞吐,男人带女人来学射击,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射击本身,更着迷与枪械的冷酷与女性柔美的完美结合。
两人你侬我侬的缠绵样,本是欢场中惯见的风流债,但看在袁、严二人的眼中,就变成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样。
“这冯绍霆到底还能不能信任?”严先生压低声音问。
“你说呢?”袁先生面目yīn郁,生性多疑的他已经开始考虑善后的事宜了,“这几年姓冯的赚的太多了,难免思想松懈,但是我们可不能松懈啊,一松懈就要乌纱不保呐!”
“你的意思?”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人人觊觎的肥缺,该换换人了……”
“嗯,我也同意,下一轮碰头会,我们就向L先生提吧……”两人三言两语交换了意见,再看向冯绍霆时的眼光,已经没了原来的温度。
冯绍霆还在温柔乡里消磨,全然不知危机的到来。他身材高大,温热的躯干熨帖在乔甯身后,把她困在他与护栏之间,“混蛋,不带这样消遣人的”,乔甯心里恼他,却也不便挣脱。
身后低沉的嗓音如薄雾初散:“对,就是这样,呵呵,叫你穿射击服你不穿,一会该肌肉酸痛了。”
可疑的坚硬摩擦着臀缝,乔甯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好不容易才聚起力量,扣动扳机,“啪”的一声枪响,子弹带着强劲的力道射出去,也因着巨大的后坐力把乔甯的身体往后反震。
冯绍霆稳稳地托住她的腋下,防止她摔倒,欣赏的赞许:“不错,第一枪就能射中靶子,有天分!”乔甯转而得意起来:“要不和你比一局?”这下不仅冯绍霆发笑了,射击场的几位老客也都忍不住调侃:“Franz,这位小姐真勇敢,你就和她比一比,顺便赢些彩头。”
冯绍霆借机戏弄她:“哎呀,我可是有持枪证的,输给你我岂不是很难堪?”
乔甯也不生气,只拿大眼睨他:“那我们就来赌……”
“赌命吧!……”年轻的声音带着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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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甯怔忡的望着男人一步步的走近,面对冯绍霆丝毫不减气势凌厉,好看的剑眉霸气外露,新仇旧恨就写在脸上,向对手下着最后通牒:“怎么?不敢?”
“小川贤侄,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冯绍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但是心里明显没把羽翼未丰的聂东川放在眼里。
“那就比速射吧,一分钟的时间,6组每组5发子弹,每组4秒内射完!”聂东川兀自拿起枪,在手里掂了掂。
“Franz,就和他赌一赌,拿出点骑士风度来,哈哈!”周围的豪客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而且大家谁都没有当真,赌命说说而已,还能真下手不成。
袁、严二人也没有上前劝阻,反而看好戏一样望着这出赌局,心中更加确信,冯绍霆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跑去和聂东川抢女朋友。
冯绍霆骑虎难下,看聂东川妒火中烧的怒容,再看乔甯一副羞惭的样子,以为这是个拉拢乔甯的好机会,遂笑道:“小孩子就是容易冲动,命不命的乱说,倒把甯甯吓坏了。”言下之意是答应了比试。
乔甯退到一边,心里擂鼓一样七上八下,只有她知道聂东川的神情,不像在开玩笑。
两个男人郑重的换好防护服,电子靶开始亮灯,一分钟的时间很短,但是足够演绎一出一波三折的大戏。
冯绍霆是用惯了的枪械,虽然4秒5发子弹的时间很紧,基本每发子弹都能进9环,第一组子弹射完,他得了46.7环,“承让!”冯绍霆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已经达到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标准了,撇头看见聂东川的成绩牌上显示是45.1环,笑意更浓了。
第二组、第三组冯绍霆的成绩都领先,而聂东川则不紧不慢的以1环的微弱差距紧随其后,冯绍霆心存得意,突然想赌些特别的东西了。他朝乔甯看看,本来是带着戏弄的表情,但是她却盯着聂东川,贝齿轻咬下唇,迷离的眸光看他气定神闲的填充子弹、上膛、扣动扳机,屏息静气的等候着最后的结果,表情既紧张又期待,那一刻冯绍霆真的感觉这是一场生死对决,为了博美人舒眉,以命抵命也值了!
到了第四组,聂东川的准确度突然提升了,几乎枪枪正中靶心,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连换弹匣的时间都省了,等到前一个弹匣只有三四颗子弹时,左手直接用新弹匣猛顶枪械上的弹匣卡榫,挤开空弹匣,单手就完成了整个换弹匣的过程。
周围看客都惊得目瞪口呆,冯绍霆感觉压力倍增,看似冲动的聂东川也会留一手嘛?
到了最后一组5发子弹时,两人的环数都锁定在227环,而聂东川的发挥越来越好,几乎不可逆转的要超过他……
“呵呵,小川师承聂老将军,枪法自然如神,我倒把这茬给忘了。”冯绍霆到底是精明的商人,既然接下来自己不可避免的要失败,不如顺个台阶下去,“不如今天就比到这里,留点悬念待下次再战,如何?”
大家纷纷把眼光转向聂东川,倒看他怎样收场,聂东川自始至终都没有讲话,把开枪的动作演示的如同魔术,但是他一直面罩严霜,不像要善了的样子。
“这要问我老婆意下如何。”聂东川突然松口,举着贝雷塔枪口对着冯绍霆的脸部转了一圈,大家这才醒悟,这可是真枪实弹,可以要人命的!
乔甯却笑了,他的话里分明只有对她的担忧,一丝也没有怀疑她与冯绍霆会有什么不光彩的龌龊,是什么时候,两人也培养出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乔甯微微的摇了摇头,坚定的说:“愿赌服输,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冯绍霆愤怒的眼光似乎要在她身上戳出洞来,这时候他已经察觉,自己不过是被耍了,这两人合起伙来要给自己难堪啊!
“可惜爷爷教育过我,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比就不比吧!”聂东川开恩的说,看见冯绍霆表情一松,又接着说道,“但是他还说过,子弹是不能浪费的,尤其是痛打落水狗时……”
聂东川话音未落,举起垂在腰侧的贝雷塔,“啪啪啪啪啪”不多不少五发子弹,全部对着冯绍霆射了出去,把他脚下的地板射出5个冒着硝烟的窟窿,“啊!!……”冯绍霆的手工小牛皮鞋被热度融的发黏,差点止不住后退的势头,跌倒下来。
“走了,老婆!”聂东川搂着乔甯的肩膀,头也不回道,“回头还是去看部枪战片吧,这里忒不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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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甯乐呵的都没边了,聂东川做了她一直想做但是不敢做的事,真是非常畅快淋漓,她拿着手包一甩一甩,轻快的在人行道上蹦着格子:“小川,你简直太帅了!”
“哼!你不用奉承我,穿着这么暴露,是嫌你老公没给你零花钱买布料嘛!”
“唉呦,我是去替天行道去的嘛~~”乔甯还准备瞎掰,被聂东川一把拦住,面对面的注视着她:“老婆。你想吓死我吗?冯绍霆那货可不是好对付的……”
“我没想对付他,就去演出戏……”乔甯申辩。
“你又骗我,不是为了我,你根本不会想面对他……”聂东川知道她的心理障碍,更知道冯绍霆的手上沾过血。
“他手上有你父亲的洗钱记录,而且……我怕他会对你不利。”所以乔甯才会第一次运用前世的记忆反击,袁先生侵吞国有资产的新闻当时曾经轰动一时,她碰巧记住了这个人,记住了他南非投资失败的金额,果然把袁先生惊出一身冷汗。
“他自己做的事,当然自己收场。”聂东川嘴上强硬,心里也担心父亲落个锒铛入狱的下场,“况且,如果今天我没来,你要怎么脱身?”
“我通知了冯晚妤,约在Rêcfol见面,依她的个性,看见我和他爸在一起,一定会公开闹事的……我正好趁机逃脱……”
“你真傻,为了我父亲,你至于以身涉险吗?”聂东川动容道,“被冯晚妤那货一闹,你面上也不好看……”
“我只是想,我们快结婚了,必须要跟过去有个了断,然后把自己打扮的美美地嫁出去……”
“老婆……”聂东川站在斑马线上,深情的吻了下去,吻的乔甯一阵眩晕。
后面的汽车陆陆续续开始鸣了喇叭,两人才难分难舍的分开,乔甯甜丝丝的问:“咱们现在去哪?”
“回家!”
“嗯!回家!”
夕阳拂动着烟霞,日头往西边坠下去,把天空映成涂抹不均的油彩画,大片的橙金包裹着大片的靛蓝,衬着两个高挑的剪影。
“我刚才演技怎样?”男人昂首挺xiōng道。
“好极了,颁奖给你啊!”
“我是本色演出啊,当时是想一枪嘣了他的。”
“没羞没臊。”
“要不再羞臊一下?”
“讨厌死啦!”
(全局终)
旁白:
2010年,凡鼐集团的销售额达201亿元,仅完成今年全年目标550亿元的36.55%。持有现金90亿左右,却有350多亿元负债,负债率高达160.2%,成为大型开发商中负债率最高的房企。
同年冬,银监会极为罕见的首次下文,要求调查凡鼐集团的房地产信托融资状况。
次年5月,凡鼐集团总裁冯绍霆因涉嫌多宗洗钱舞弊案件,于斐多丽酒店大厦楼顶纵身跳下,定案畏罪自杀,旗下产业全部收缴,清偿债务。
不过当日新闻只给了他一块小小的简讯,人们已经不大留意这出罪有应得的报应,因为著名的舞蹈家乔甯也在当日喜结良缘,郑重宣布退出舞坛,携手空军功勋飞行人员金质荣誉奖章获得者,踏上人生的另一段旅程。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人有个毛病,从哪个人开始起头,就喜欢从哪个人结束--。一路追来的姊妹大家辛苦了,你们可能都知道,这文是拧巴着摞起来的扑克牌,最开始的底座是悲剧,中间的剧情是干爹虐干女儿来着。后来被大家搀和着,自己纠结着,剧情歪了一大圈,但是我七扭八扭,左拐右拐,好不容易又兜回来了,如果把冯绍霆这个主线丢了,这文就完全是一盘散沙没法看了(其实已经没法看了--。)回头想想,有种对不起大家的感觉,但是俺至少弘扬了邪不胜正的红色主旋律(众pia飞)爬回来继续掰,下一章是承诺好的番外肉肉剧场,最少更一章吧,大家有空就来望望,别忘了某暗(挥泪甩手帕~~)新文定名《莳花正诜》,宣统年间,围绕九宫山宝藏,各路人马大显身手,而一山寨野丫头,如何能冒充名门淑媛,勾搭风流贵少,硬撼督军大人的轻松文,为毛名字这么深沉?因为文不对题,就是我的特色啦!嗷嗷~~(再被pia飞)
番外三
空军总医院特护病房护士室
圆润脸的女护士推着诊疗车,查看晨检记录,在黑板上1号床旁边打了个加护标注。
“1号床又砸东西了?”另一位窈窕的红发夹女护士,探着头问道。
“人家砸也是随便砸,自然有人会来收拾。”
“不是个试飞员吗?还有别的来头?”
“主任说要保密,但是怎么瞒得过我?”圆脸护士一脸得意,两个人叙叙磨磨的把1号床的背景分析了个透彻,红发夹护士面露向往:“你今晚不是家里有事吗?我来代班吧!”
“呵呵,又想多一个裙下之臣啊?”圆脸立刻看穿了这朵院花的用意,“不过他现在可有心无力呐。”
“为什么?”红发夹护士不解,看上去身姿挺拔,骨骼分明,不至于有心无力吧!
“他失明了!听说是失速飞行时,造成的血压窜升,视网膜动脉栓塞,你看多惨!”
“啊?……”
“都不用干活吗?”一声严厉的警告在耳边响起,戴着两道蓝边燕帽的护士长站在身后,怒目圆瞪,把两个护士惊得一炸,随后赶紧猫着腰干活去了,走出几步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谁啊?新来的科护士长?”
“不会吧,都没有通知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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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甯拽拽不合身的裙角,努力练习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忽然想起来他又看不见,于是轻轻敲了敲特护房的房门,把自己感冒后沙哑的声音压的再沉一点,“查房!”
“滚远点,一早上查房3次,我特么又不是危重病人!”聂东川的怒吼传出来,火气还挺旺。
乔甯不再理他,自己打开房门,反脚一勾把门踢上,托盘往床头柜一礅,“把嘴张开,量下温度。”
聂东川窝在病床上,周围的鲜花都快把鼻子也熏失灵了,现在还要被个护士折磨,想想也不能答应。
乔甯见他抿着嘴不讲话,脸皱的像包子,差点扑哧笑出来,清清嗓子道:“情绪一激动,血压就又会窜高噢!那样眼睛就真的废了!”
聂东川勃然大怒,哪有护士这样说话的?医院里哪个医护人员敢对他颐指气使啊,都是赔了小心再小心,基地政委来探望时明确指示,只要小川乐意,把楼折腾倒了,基地负责再盖个新的。
聂东川鼻子哧哧喷气,乔甯哪里会理他,自顾自的从一大堆的慰问营养品中取出一个饱满的波罗蜜,慢悠悠的切开外皮,取出包瓤,“喏,吃药了。”
聂东川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是本能的避让开来:“拿开,拿开,我不吃……唔唔……”波罗蜜已经被塞进嘴里,鼓鼓囊囊的吐也吐不出来,痛苦的只哼哼。
乔甯一点儿也不同情他,说好了最后一次定型试飞就结婚的,结果临近大喜的日子整个人音讯全无,连贾存旺都吱吱唔唔说不清情况,急得她满世界撒网捞他,这失踪玩得也太坑人了!
后来还是巧遇韩邡才了解到了内情,韩邡现在加入了飞行设计科研所,在新型机种的研究领域也算是聂东川的同行,看见乔甯慌了神,才犹豫着透露:“聂东川没事,他的试飞出了一点小事故……”
“什么事故?”乔甯心猛地一沉。
“事故鉴定报告出来后,就会恢复家属探视……到时候你亲自问他吧!”韩邡欠身离开,军嫂要承受很多别人难以体会的压力,他相信乔甯可以克服。
果然一周后,贾存旺表示探视已经解禁,聂东川在失速试飞中,变稳系统故障,飞机失去了控制螺旋式飞速下降,为了挽救价值数亿的新型战斗机,他放弃跳伞机会,在最后关头机智应变,重新控制住了飞机,代价是——暂时性失明!
乔甯沉浸在回忆中,却听见聂东川在病床上别扭的开口:“嗯……你能把贾存旺喊来吗?”
乔甯气他出了那么大事,还想瞒着自己,语气不善道:“他不在,别娇生惯养的,有什么事不能自己做吗?”
“我要上厕所!!!”聂东川忍无可忍,“可把老子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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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甯把小川的一条胳膊架在脖子上,费力的搀扶着他,往盥洗室走去:“你是失明,又不是瘸了,自己走路都不行吗?”
“我卧床太久,腿麻了……”聂东川语气那个凄凉啊,成功勾起了乔甯的同情心。
“那我扶着你就行,你死沉死沉的,别老往我身上倚啊!”
两个人进了狭窄的盥洗室,遇到了尴尬的情况,别的盲人是不是需要帮助乔甯不知道,但是聂东川这个家伙,勾在她身上就不放手了,“大哥,你是需要我参观你解决私人问题吗?”
“我……不方便……”聂东川的回答太无耻了,可是又不能真的不帮他,乔甯默念,我是护士,我是天使,然后心狠的掏出罪魁祸首,扶着那硬硬的累物一泻如注,咬牙切齿道:“可以了吗?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有,爷在这儿挺无聊的,跳个舞给我看看!”聂东川说完,趋近了乔甯冷若冰霜的俏颜,瞳仁迷离而清澈,中间有一小撮火焰忽闪忽闪,“要看最香艳的那种!”
看毛啊,你能看得见嘛?公开勾搭小护士啊,不能忍啊!乔甯决定不管他是不是病人了,对于这种婚前就出轨的恶棍,就要严惩不怠!
乔甯娇嗔道:“原来聂团长喜欢这种调调啊,早说嘛!”
反正他也看不见,乔甯索性放开来,发髻拆开拨散,妖娆的青丝如云如瀑,用嘴一吹拂在他的脸上,“我们先来玩躲猫猫啊~”
“可以……但是我看不见,怎么玩?”聂东川一听乔甯发嗲,热血都翻涌了起来,苦于眼力不济,只能死死钳着她柳骨般的腰肢,不肯撒手。
“特别简单,真的。”乔甯一边把他搀扶回病床,一边解下护士袍的带子,藏在手腕里,聂东川正沉浸在甜蜜的遐想中,虽然眼睛视线模糊,但是仍能感觉到那团温香软玉般的圆润隔着薄薄的护士服,传递着欲拒还迎的热情。
“团长,这时候腿脚又利索了?”聂东川嘟囔着说不出话来,乔甯枕在他xiōng口,伸出舌尖舔着他小小的茱萸,兜在牙齿间戏弄,“乖,姐姐疼你,来,长大点给姐姐看看!”
聂东川那个寒啊,男人再大也不能巍峨起来吧!“……到床上来……”他低哑着命令,浑身渴望的发疼。
“不要……东西还没藏好……”乔甯看他越痴迷,心里越恼火,不定在外面偷吃过多少次了呢!牙齿的力道也不觉加重,暂时失明的聂东川触觉分外敏感,尖锐的刮擦和湿濡的吮吸同时刺激下,顺服的倒抽一口凉气。
“……藏什么?”聂东川能感觉到那曲线毕露的护士服,微微敞开了衣襟,柔荑在没有阻拦的病员服上摩挲,包裹住根部上下滑动,滑腻的照顾到每一处细节,“……噢……就是这样……继续……”
尽管小川喉头溢出的□分外撩拨,但是这个在外偷食的男人,绝不能姑息!乔甯用大腿压制住他的身体,把他双手一翦,用腰带系了,固定在床柱上,“咱们来玩点刺激的……”
聂东川被她猝不及防的一捆,哭笑不得,这一招防狼术还是他教的,真是现学现卖啊!老婆平时是蛮聪明的,但是彪悍起来也是一根筋,想他聂东川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嘛?如果不是认出她来,怎么会和她亲密互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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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看艳舞,噢?那你可要看仔细了!” 乔甯退到足够安全的地方,轻描淡写的说,接着把外罩的护士服褪下,扔到聂东川的身上,“第一件……猜猜里面还有什么?”
聂东川能闻见衣服上淡淡的体香,能听见乔甯略带嘶哑的性感嗓音,甚至能看见光线中晃动的模糊影子,但是更进一步——就如同隔了纱帘的曼妙舞姬——抛洒出流云水袖,真身却若隐若现。
“不知道……”聂东川屏息静气的感受着那份旖旎的调情,脑子里却想着一会儿怎么把她拽到怀里狠狠蹂躏。
乔甯不甘心的翘起一条长腿,搭在床沿上,摆出S型的撩人姿态极其缓慢的除去透明长筒丝袜,再次抛在男人的手边,为了增加诱人效果,她还发出风骚入骨的吟喃:“……噢……聂团长……第二件了噢……”
聂东川简直无法抑制血脉的喷张了,这妮子从哪学来这些招式?可惜手上的腰带缚的很紧,只能凭感觉慢慢的挣脱。
这厢乔甯还在下猛料,摇曳着身姿把最后一顶护士帽,戴在雄赳赳的小弟弟上,还拍了它一下,如愿看见它烦躁的弹跳膨胀,“……宝贝儿,这是送给你的……这次再猜不出来,我就不和你哥哥玩了!”
“还有一件……是不是我送你的Victoria-s Secret?”聂东川公布答案,脸上露出睽违已久的笑意,“刺绣花的束xiōng,镂空丁字裤……”
“靠,你知道是我!”乔甯黑脸,刚才还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现在被识破立马羞愤难当,去抢病床上的衣物遮挡,结果被挣脱开的聂东川一把拽到怀里,手掌摸到了束xiōng下缘的吊袜带,心里如万蚁噬髓,手指密密的揉搓着那爱煞人的小豆豆,上身立刻拱在温暖的心窝口上磨蹭,嘴里还满含笑意的解释:“我不知道,哪儿敢知道您大驾光临呐!”
不知道,还敢说不知道!乔甯两脚扑腾着:“失明了还不忘偷腥,精力过剩啊你!”
聂东川眼睛没神,手上可有劲,按捺住她的躁动——关键是自己正舒坦着呢:“我有病啊,让别的女人随便占我便宜。”
“那你交待,啥时认出我来的?”乔甯不依不饶的问,心里还纳闷怎么手腕自己解开来了,仔细一瞅,带子没断——床柱折了!
“就我家老婆喜欢用糖水泡波罗蜜,傻子才猜不出来你……”聂东川扶正了老婆的小腰肢,朝他魂牵梦萦的香魂冢深深刺入,蠕动的极细腻极缠绵,如同石磨碾豆腐,撒一簸箕黄豆,浇一瓢卤水,勾勾转转,决不停止……
乔甯被他撩的溪水泛滥,腰肢款摆之余低头吻住他的眼睛,多晶亮的一对黑眸啊,如今覆了瘴气,“啥时能恢复啊?”
“很快,我要看清我老婆动情的模样哩!”得到一记爆栗,聂东川感到底下一阵紧缩,舒爽的感觉蔓延到尾椎骨,连忙哼哼着更正,“……是要看清我老婆婚纱的样子,咱还要结婚哩!”
多简单个事,那什么空军功勋飞行人员金质荣誉奖章,他根本不稀罕!只要她在,只要她紧张他,聂东川失明后狂躁了好久的心,终于平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重感冒,好虚啊!!但是结束咯!欢呼,庆功!不用什么收藏啦,撒花啦,大家能来看,我就满足了~~感谢一路追文的姊妹,我爱你们!!!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