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铃兰花开: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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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坐在飞机的商务舱内,周语琴手里拿着香槟,完全不复当时哭泣地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惨样,用最快的速度把出版社卖给了另一个股东,打包行李,回国去也。瞅瞅外头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她美滋滋地笑道,"你看我多明智,就喊了你一个人过来,连我爸妈都没叫,说明我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是不是?
君影不搭理她,任其自娱自乐,坐在位置上,翻开了一本留言册,里面是那些学生、老师还有中医专家她写的留言,有些是祝福,有些是对她的评价。"YING,你的那件黑色丝绸绣着大朵白荷的旗袍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就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让我-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这还是比较含蓄的,还有更直接的,"YING,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东方女性,要是你没有丈夫,我一定会追求你的"。君影在学校都是声称已经结婚的,所以也没有人会来骚扰她。她看着一句句的留言,既感动,又好笑。
走出关口,远远瞅见一个身着军装,潇洒帅气的男子,周语琴挤眉弄眼地朝君影一笑,自动自发消失,把时间留个小两口。俞少维早早地就在机场里等着君影,他本可以坐在贵宾室里等着,让别人去把君影带到他这来,可他就是想站在拥挤的人群里,等待着自己爱人的回归,要让她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君影一看到俞少维就飞奔过去,投入他的怀抱。他拥抱住自己的爱人,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这么久的等待终于结束了,"我们回家。"君影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嗯,我们回家。"回的是他们的新房,就在离大院不远的小区里,三室一厅,桑代云早就开始装修了,作为要送给小两口的礼物,连壁纸和窗帘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可把君影感动坏了。
君影回来后,休息了两天,就在军总正式上班,独立行医了,俞少维的工作也稳定了。俞家就提起了他和君影的婚事。君家也是同意的,两家人就坐下来讨论婚礼的事。君立国和姚思佳都是内向的人,也不太讲究这些事,就全权交给桑代云负责了。桑代云自然很乐意,想着给两个孩子好好办个婚礼,一方面以示对君影的重视,另一方面俞少维现在在总部,这也是挣面子的时候。
婚礼定好日子后,桑代云就大肆操办起来,这别的都好办,就是这请宾客,可费了一番大工夫,这是打算放开来叫了,光是请俞光烈的客人就要几百桌,他可是在七大军区都有大批的属下和战友,老爷子一声令下,这些人就算是在天边也得飞回来。叫了人,到时候位置的安排,又是一桩大事,这把不对盘的凑一起,你不是自找没趣吗?
这事就得俞志远指点一二了,那G军区的司令和J军区的司令别看面上好得跟亲兄弟似的,其实是死敌,是世仇,没得解的。要把这两人放一起,那可就砸了锅了,气氛好不了。这里头的事多,一时也说不完,俞志远就把几个秘书和部下都贡献出来专门在婚礼那天带宾客入座,那保证就把事办得妥妥当当的。君家那边的客人倒不像俞家这边多,都是些亲朋好友,虽然人不多,身份都摆那,也不会让新娘丢了面子。
陈玉书一收到请帖,马上就去收藏的珍品旗袍里翻,她送了一件龙凤旗袍给君影,作为结婚礼物。把君影叫来一试,就跟为她量身定做似的,大红的底面,用金丝线绣着龙凤呈祥图案,斜襟的盘扣是用珍珠做的,奢华、端庄。阎惜云也有件老缎子的旗袍,本来想着给外孙女在婚礼上穿的,可是看到陈玉书送的那件,一比,就分出高下了。
陈玉书也说了,"您老那件是不错,可比不上我这件,我这件可是当年宋老夫人最喜欢的裁缝师傅做的,她给三个女儿做的衣裳也都出自这位师傅,咱闺女就和宋氏三姐妹同等待遇了不是。"阎惜云点头称是,"确实比我那件好,这大红颜色正,穿在身上真喜庆。"她摸着上好的衣料,满意极了。
周语琴在边上附加评述,"比我穿好看,我没古典气质。"陈玉书斜睨她一眼,"算了吧,你都这岁数了,我能等,我这旗袍也等不起,你适合,我也不给,我就给小影了。"对于周语琴的婚姻问题,他们早就死心了。这孩子从小注意大,想飞就飞,管不住。周语琴撇撇嘴,不表态了,这话题敏感。
俞家的礼单由俞少维的几个好友送到君家,单子上洋洋洒洒地列了一长串,给了车子、金饰、聘金。一辆maybach62s,是俞少维特意从德国定回来送给君影的,三十套的黄金首饰,加上其他的首饰,翡翠的、白金的、珍珠的、钻石的,都是桑代云准备的。
君影看着夏楠一样一样拿出来,罗擎宇就在旁边报单子,惊得她目瞪口呆的,等杨辰把几个皮箱子打开来,里面满满的都是现金,君影连嘴都合不拢了,他们这是打劫银行了。 罗擎宇喊了,"聘金九十九,寓意长长久久,祝新人能够和和美美,长久幸福。
君影的嫁妆是由卫从寒和杨昭送去俞家的,虽然不是像俞家这样大手笔,但也都是老东西,光是一只元青花缠枝牡丹云龙纹罐,就让俞志远受宠若惊了,像犀角雕花笔筒这东西更是有钱都没处买了。这嫁妆里头不光是杨开成和卫文景的藏品,还有大部分是阎惜云的东西,怎么说她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家道中落了,也有不少好东西留在,这回可都拿出来了。
这晓得的人都惊叹两家真是胆肥啊,搞得阵势那么大,也不怕纪委来查。俞家还真是不怕,也让外人看看,俞家到底有什么资本,有没有资格和蒋家一争高下。这都是摆在台面上,也没有让人有猜忌的空间,反倒是那些遮遮掩掩的,引得人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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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君影最好的两个朋友,周语琴和李如萱都是义不容辞地要来做伴娘。周语琴反正一回来,每天都往君家跑。李如萱刚出完任务,也是不顾疲倦,马不停蹄地赶来。君影已经很久都没见过李如萱了,这丫头也是个不服输的,当初分配的时候去了特种部队。那个部队保密性高,里面的人也不能随意和外界联系,这次来还是上头给说了话,特批的。
看着她黑瘦的面庞,君影说不出的心疼,同时,也为她开心,她的精气神和从前都不一样了,她坚强,沉稳,再也不是那个被迟修杰刁难会掉眼泪的小丫头了。"你过得好不好啊,跟卫从寒发展的好吗,他欺负你的话要告诉我,我让干爷爷去收拾他。"李如萱抽动鼻头,抱着君影,"好的,我都好的,从寒对我很好的。他已经打了结婚报告了。
真的吗,太好了。"君影为她高兴。周语琴酸酸地来了句,"那就剩下我一孤家寡人咯。"可笑意连连的眉眼中,满满的祝福。钱钟书曾说"有**鸭的地方:粪多;有年轻女人的地方:话多。"三个许久不见的女人,聚集在一起了,这话自然都少不了。买了一大堆小吃,坐在草地上,重温当初在学校的感觉,就当是结束单身的派对了。
聊完天,两人都很积极地帮君影挑起衣服鞋子来,"这件作为第二件礼服怎么样?"周语琴拿出一件金色的鱼尾旗袍,"你穿上了就像美人鱼一样,肯定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不好,不好,还是这件黑色的好,高贵大方。"李如萱提出了反对意见。周语琴嫌黑的不够喜庆,君影自己倒是喜欢那件白的,洁白如玉,象征着她的冰清玉洁,也象征着他们的爱情纯洁无瑕。
君影觉得周语琴怪异的很,也不知道从哪天起,她就变得沉默起来,虽然还是面带笑容,但君影看出她的笑容很勉强。直到某天看到她和夏楠在院子里争吵,"你以为我没自尊吗,你说一句爱我就要回到你身边,是,你是没和她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她不要你而已。"周语琴说完这段就离开了,光是听到这段君影也知道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了。
实际上,从夏楠那天来送聘礼,她就觉察出了周语琴和夏楠之前的不自然,夏楠一直在看着周语琴,眼神凄凉,可她呢,眼神散漫,没有焦距,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可那天大家都太高兴了,没去关心这茬。个人的业,留个自己造吧,旁人只能推波助澜,无法真正融入。君影不会去打探什么,就算是朋友,也要要坚守的底线,她不会去做让朋友难堪的事。
结婚前一个晚上跟打仗似的,没得安生。虽然君影以前是结过两次婚,也只是注册,办了几桌酒而已,并不知道出嫁的前一晚竟要这么多的讲究。要挽面、梳头、洗澡、换衣服。君影是第一次尝试挽面,阎惜云先将她的脸涂上白粉,将细棉线中端用牙齿咬紧,线两端分捻于双手的手指上,通过推、拉、卷、夹、拔等操作,将君影脸上的汗毛除去。
君影在那被弄得痛死了,李如萱和周语琴也在一旁害怕,古人为了美真是能忍痛啊,不过这效果可是相当好的,弄完马上显出容光来,那绝不是粉底这些东西可以比拟的。梳头是姚思佳来完成的。
她边梳,边说着:" 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姚思佳想着君影从小到大的种种,她那么听话,那么懂事,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照顾自己,从不嫌弃自己的病;又善良,又坚强,是家里面的开心果;优秀,检点,从来没有什么事让家里为她担心。一个小小的姑娘,如今长大了,要出嫁了,她的母亲是最骄傲的,也是最伤感的……出嫁的时辰是在午时,新娘子打扮妥当,从从容容地出嫁。
等君影换好衣服后,姚思佳又给她穿上鞋,她要给家里的长辈请安、辞别了。她接过周语琴手中的茶盘,直直地跪在父母和外婆的面前,把茶盘举到他们的面前,未开口,泪便流下。她这辈子实在是太幸福了,有了家人和朋友,能和心爱的人一直在一起,能在家人和朋友的见证下,嫁给俞少维,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俞少维带着哥们来"抢亲",先是被两位老人家堵在门口。卫文景和杨开成一人一把太师椅,一左一右,笑容可亲地瞅着他。杨开成吧手里的卷轴递给他,"少维,我们也没别的意思,都说过三关,斩五将,咱这第一关,就来个文的。"俞少维接过卷轴,打开一看,上头画的居然是君影,她一袭汉服,脉脉含情的目光,嫣然一笑的神情,仪态万方的举止,楚楚动人的面容,胜过千言万语。他一时竟看得呆了,都忘了问考题是什么。
卫文景好笑地咳嗽一声,"好了,等你完成考题,这副画就送给你了。"这副水墨是君影前年在他生日时,给他表演舞剑时留下的,当时的她把在场的人都怔住了,他的一位老友,国画大师,就把这画面记录下来,回去后画了下来,送给了他。可惜,只有画,没有诗,正好,今天就让君影的丈夫来提这首衬美人的诗。
俞少维沉默了一会,拿起边上的笔,沾了墨水,一气呵成,"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下笔之前,成竹在胸,这些词就好像是在他心里生根似的。"好……"两位老人鼓掌称好,起身让开位置,第一关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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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关是文,第二关就是武,当然,他的身手肯定好,兵王之王,能不好?可还是要显露一番。十朵玫瑰,悬挂在楼梯口,十个人同时剪短悬挂的绳子,花会同时掉落,俞少维要全部都接到,否则就要受到惩罚,这些花全都接住了,就是送给君影的礼物。接受惩罚倒没什么,可丢不起那人。罗擎宇给俞少维按摩肩膀,"哥们,争气,这点小活不在话下。"杨辰帮着计算路线和时间,"哎,你这娶媳妇,不知道人还以为你要参加特殊选拔呢。
俞少维紧盯着十朵花,耸耸肩膀,准备就绪。众人都替他捏把汗,秉着呼吸,眼睛眨都不眨。"预备……剪……"外婆亲自监督,眉开眼笑。眼见着玫瑰要落地了,俞少维硬是都捞起来,两只手都用上,也追不上这么多花,所以他用了腿,第一波接不起的花,他就用腿踢高了,落下来继续接,十朵花完完整整都在手里。"精彩,精彩,太棒了……"堪称完美的表演,自然赢得了满堂彩。摄像师把这些经典的画面,都一一记录。
捧着这十朵玫瑰花,俞少维终于到了君影的房间门口。还没等他敲门,周语琴就打开了门,煞有其事地摊开手里的白纸,轻咳两声,"请注意,这是你带走我们小影的最后一关,我们不要你的钱,不要你唱歌,更不要你做俯卧撑,我们只要你的保证,第一,你要保证你永远都爱护她,保护她,有危险了,你要挡在她面前;第二,你要保证,她的话就是圣旨,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第三十条,你要保证……
俞少维不得不打断她的长篇大论,否则他到天黑都接不到新娘,"我向你保证,我对她像对党一样忠诚,对她像对祖国一样热爱,对她像对部队一样热情。"这番话把大家笑死,也把周语琴气死,她直翻白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浪漫。对军人来说,这就是在用军魂在保证,用军人的荣誉在发誓,是最靠谱的。
君影微笑地走出房间,把手放在俞少维的手心里,"好了,上面说的那些,他一样都做不到,他要是忙起来,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就别逼他说假话了。"俞少维握紧她的手,微微涩然,他确实身不由己,他不会对她撒谎,做不到的保证,他说不出口。可是她的懂得,她的体贴,真的让他羞愧。两人无声地交流,眼神交缠,君影默默地支持,俞少维默默地回应,默契十足。
婚礼会场设在北京饭店,大门口陆续停满了车,一溜烟的全是名跑军车,不要说全城,怕是全国军政界的顶级权贵都来这了。门外有保安,有警察,看似混乱的场面,却井井有序地有人收礼,有人引路,绝不会让客人有站着干等尴尬的局面。客人入座,发现左右都是可聊的,也不显得无趣。
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没有装饰着玫瑰百合这类通用的花,装的全是洁白的铃兰花,就是法国乡下最常见的那种,这也是君影和俞少维约定好的,俞少维想着大概是跟她的名字有关,君影自己明白这是"幸福归来"的意思,她曾失去的幸福又再一次回来了。
蒋泽光也收到请帖了,这不对头是一回事,该请的还是要请,该去的也还是要去,可亲自去,他还真没那度量,也犯不着,身份比较高些。蒋奕墨代表他的父亲出席,带着一心腹去"凑热闹"。
他一路上表现地忒镇定,连周兴都觉得诧异,他的嘴角甚至还挂着笑容,不是勉强的,而是真正的开心的笑容,略带几分嘲讽,实在让人看不透。周兴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场婚礼,平静不了。可他也不会阻止蒋奕墨,他不出气,过不了这关。
君影换第二套旗袍的时候,手上戴着的腕花和头上戴着也都是铃兰花,只不过颜色变成了紫色,为她一身素色洁白的旗袍增添了一分迷人。至少看在周兴的眼里她是迷人的,他不喜欢她穿那件龙凤旗袍,那种红和艳刺激得他快要耐不住了。说实话他也不想来,但蒋奕墨要来,他就得跟着。
他坐在柴晋这一桌,他本是没这资格的,但蒋奕墨一行人过来了,柴晋就让他们坐过来了。主席亲自给俞志远打了电话,说是工作原因,不能来了,派了柴晋做代表,这面子就算给了。
柴晋被安排在小包间里,独立一桌,就算做什么,别人也看不到。他把蒋奕墨一群人控制在眼前,一是为了稳定局面,别闹出大事来,算是给会脸红的小姑娘一份礼物吧。二是为了看热闹。他想看看蒋奕墨他们待会是面无表情地喝下那杯敬酒,还是会出什么幺蛾子来为难这对新人。
俞少维携君影来敬酒的时候,蛮大气的,俞少手里一杯白干,君影手里一杯果汁,真挚地道谢,"感谢,感谢……"蒋奕墨没动,也没站起来,两手交叉抱在胸口,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他不动,底下那些肯定也不动。俞少维微微一笑,"招待不周,各位慢用。"他才不跟你们纠缠,带着君影要走。
怎么,酒都还没喝,就走,你们就这态度?"蒋奕墨冷笑出声,一时间包厢里的气氛凝重,君影扯了俞少维的胳膊转过身,讽刺轻笑,"怎么,蒋少有什么意见?我们敬酒是我们该尽的礼数,你喝不喝,那是你的事。"众人被她的气势完全怔住,周兴见气氛挺冷,就提出让新娘来唱一首歌,才肯喝下这杯酒。
俞少维正要发火,被君影拦了下来,坏笑,"行啊,周助理,要我唱也行,不过你只喝一杯,这可不够意思了,怎么你也得把这一瓶都喝了。"说着,把一瓶茅台都放在他面前,存心要他难堪。她心里也憋着火呢,上次的帐都还没算,这次又来惹事。周兴笑了笑,"只要你唱,我就喝。"他接过君影手中的酒,满满一瓶,这妞可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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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影开了口,"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一首《猪之歌》把柴晋乐得连喷酒这种没气质的动作都做出来了。他就知道有君影在的地方,一定不会无聊,他可真是服了她了。她这歌摆明了就是讽刺周兴是畜生,周兴听她唱完后,也不生气,老实地把手中的酒喝光了。
喝完了随手擦干嘴角残留的酒渍,咳嗽两声,涨红脸坐回原位。他并不是要真的为难她,只是想最后一次和她再有接触,《猪之歌》不是挺有趣的嘛,他以后就把这首歌作为手机铃声了。而且,他也不想蒋奕墨把事做绝了,对他以后,到底不利。见周兴的举动,大家松了口气,除了蒋奕墨,其余几个也不费事了,纷纷拿起酒杯爽快地干掉杯中酒。
蒋奕墨还是淡笑着,没有动,你能看出,他绝不是在虚张声势,或者是故弄玄虚,他不屑那么干。他的笃定,他的自信,他的快乐,都在他嘴角的那一抹笑容里。可是大家想不通啊,他究竟要干什么。君影和俞少维,不会因为他不喝下这杯酒,就下不来台,他该懂的,可是他为什么呢?
少维……"这一声清亮的嗓音,这一声温柔的腔调,震得君影心头一跳,握着俞少维的手紧了紧。俞少维回头看了声音的来源一眼,不喜不悲,不惊不燥,就那么淡淡的一眼,拍拍君影的手背,小声地笑,"没事。"他没去搭理那个一身白衣,故作纯真的女人,只有他知道,那个女人无辜的外表下,隐藏着怎么一颗黑心,多看一眼都令人作呕。
周围人可不这么看,那天使般的容颜俘获了所有人的眼球,就像春天的雨水,润物细无声;又是秋天的和风,轻拂你的脸庞。美丽优雅,知性有范儿。这可是婚礼现场,这样一位超级大美人用娇滴滴的声音喊新郎,还喊得这么伤心欲绝,看着眼泪要掉不掉的。
这里头猜测的想法可多了,是不是三角关系?是不是始乱终弃?是不是等会儿这位美女会说"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要离开我们"这样的话,这婚礼是不是就举行不下去了?
站在门口的那位,名叫陈曦,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娇女,准确说起来,她和俞少维算青梅竹马,还好过一阵子。这个女人极为会装,总是一副柔弱样,可俞少维亲眼目睹过她和几个男同学在夜店里闹得很疯的场面,当时她衣衫不整地躺在一个男人怀里,不知道玩得多开心,转眼她就在俞少维面前哭泣,说那些人非礼她。
俞少维当然不信,两人迅速分手,不再来往。陈曦之前倒没对俞少维有什么感情,顶多就是交往者里家世比较好的,带出去倍儿有面子,可一旦分手了,她就开始后悔,极尽所能,去纠缠俞少维,他干脆躲到部队去,让她找不到人,她就消停了,后来去英国留学,就没了音讯,没想到,这个时候回来了。
人是你叫来的?"俞少维冷笑地盯着蒋奕墨,难怪他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原来留了这手。不过,他真的是要打错算盘了。第一,他从来都没有爱过这个女人,顶多少年时期对她的容貌有好感;第二,这个女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要疯起来,谁都别想好过,到时候蒋奕墨请神容易送神难。
蒋奕墨不否认,还是那般yīn沉地坐着,手里的酒杯提起,抿了一口,"这酒到现在,才有了那么点味道。俞少,感谢我吧,把你的初恋情人请来参加你的婚礼,你该去和陈曦好好叙叙旧,说说你们过去的那些事。"纯属胡扯,过去哪有什么事,俞少维就牵过她的手,脸都没碰过。蒋奕墨是故意想引起君影的不满,最好她转身就走,这场婚礼就砸了。不过,他太小看君影了,人家可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陈曦也算有脑子,没大吵大闹,反倒是可怜兮兮地靠在门边,一副要晕倒的模样,就那样痴痴地看着俞少维,哀怨缠绵。这样的效果要比大吵大闹好几百倍,基本上外头人来人往的,都瞧得见她,有意无意地往这边靠,想听听内幕。越是听不着,越是心痒痒,就越想打听。
俞志远夫妇也瞧见这边的动静了,他们是认识陈曦的,一时半会也搞不清他们年轻人在做什么,干脆就不搭理,反正他们就支持君影,谁都别想抢她的位置,也相信儿子的为人,不是负心人。如果是有人刻意找茬,那他们也不会让对方得逞。君立国坐在位置上,心里不太痛快,姚思佳按着他的手背,他才不至于愤然起身。离得不近不远,正好听见了陈曦那一声娇音,可不气得他发火嘛。
这个时候,大家的眼神都在君影身上,她会怎么表现,才是这出戏的高氵朝。陈曦出现的那一刻,她确实慌乱了,上辈子,如果俞少维没有受伤,陈曦就是她的妻子,她不知道俞少维对陈曦到底是何种心思,可俞少维按着她的手背安抚她时,两人眼神短暂交流了一番,他眼中的鼓励和确信,是她勇气的来源,她不怕了,也不担心了。
蒋奕墨的离间她也不会听,和俞少维双手紧扣,转身面对陈曦,"陈小姐,欢迎来参加我和少维的婚礼,既然是蒋少请你来的,那就把你安排在这桌。你吃好喝好,顺便在这桌上找个未来丈夫,这里可都是未婚,请你来的这位,刚刚丧妻,目前身边正好缺一位贤妻良母,我看陈小姐就挺适合的。好了,各位,我们还要继续去敬酒,就不奉陪了。
在陈曦还没有继续下一场演出,君影就和俞少维走出了包间,果断,犀利。陈曦可没想事就这么结束了,她在英国过得不顺当,这次回来是真想和俞少维重续前缘,就顺了蒋奕墨的心,来闹场。不过,她刚想追,一只白皙的大手拦住了她的去路,"陈小姐,做事不可过了。"一抬头,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她笑,却让她从脚底冷到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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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小闹剧并没有搅乱婚礼,蒋奕墨带着痛心和无奈走的,陈曦是被柴晋给吓走的,周兴是带着惆怅更多的是满足走的,柴晋是那一桌上最高兴的人,看戏看爽了。
俞少维在路上把和陈曦的一点过去都交代给她,“我只是觉得她无关紧,所以没向你汇报,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就是那个时候,身边站了个人,就以为在交往,其实全不是那回事。”他也没把陈曦的什么表现说出来,搞得跟碎嘴婆子似的,以后不接触就是了。
君影也不纠结,这可是她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她可不想整夜都在说些无聊事。俞少维交代完了,就开始兴奋,激动,紧紧地扣着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摩挲。这可是他期盼已久的夜晚了,他得卖力点,让她有个完美的初夜。君影察觉到了他的蠢蠢欲动,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要发情,看点场合好不好,没看到司机还在前面开车呢。俞少维接到暗示,规规矩矩地和她手指交缠。
“小影,你先去洗个澡吧,我给你去找睡衣……”俞少维晓得君影不自在,瞧她脸都红透了,手不停地在撩头发,站在沙发边,就是不动弹,找了个借口让两人都缓一下,打开柜门,帮君影找睡衣,却没想到里面挂着的全都是那么性感的睡衣,有点甚至不能称为睡衣,不过是块布而已,还是块破布,能遮住什么。
无意识地舔了两下嘴唇,他紧张地喊,“小影,你晚上穿哪件?”其实穿哪件他都愿意,都能让他化身为狼,撕碎她的衣裳,攻城略地。
君影疑惑看了柜子一眼,猛地推开他,把柜门大力关上,脸红得跟包公似的,“这不是我买的,我发誓,我不会买这种。”她用力晃动脑袋,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心里把周语琴骂得半死,能干这种事的除了周语琴,她想不出第二人了。这女人出了趟国,就变得开放起来了,这种东西她怎么可能会穿嘛。可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呢?难道是前一天来看新房,她手里的那个袋子?
不管了,糗死人了,她推拒着俞少维的胸膛,“你过去点,热。”都不知道他身上热,还是她自己身上热了。俞少维眼神里热焰纷飞,贴得更紧了,“那你穿上给我看看,我就相信不是你买的。”故意逗弄她,俞少维笑得欢。
她害羞死了,背过身子,装着翻找起柜子来,翻了半天,暗暗咬唇,真的一件以前的睡衣都没有,全被拿走了,连其他的内衣裤都没了。她总算知道周语琴说要送她的大礼是什么了。
懊恼地低叹一声,她决定还是拿件俞少维的衣服穿算了。还好,俞少维的睡衣没有被拿走,她拿走了一件上衣就冲进了浴室。就怕晚一步,就会被拆裹入腹了。她洗的很慢,又是害羞,又是期待,乱糟糟的。
这期间,俞少维一直保持微笑伫立,靠在门边轻笑,“老婆,洗快点,早晚要出来的,我要是忍不住了,我就进去逮你了。”他的脑海里已经全部是君影穿上那些睡衣的样子了,鼻子都开始有流血的潮热感了。
不准,你要是进来,我今天就不睡这里了,我去睡客房。"君影急的威胁,她还要再准备一会。俞少维唉声叹气,"那我乖乖的等,你要快点,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终于洗好了,打开了门,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还是挺不好意思的,这睡衣下面空荡荡的,感觉很不踏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矫情,要真做那什么了,她还不会这么害羞 ,哎呀,这空气都变得火热起来。
媳妇……"俞少维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眼睛直直地盯着君影,除了大腿该遮的都遮上了,可是他很清楚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这比漏出来更让他心痒难耐,这就有了想象的空间了,那胸会是怎么样的饱满挺立,那小腹会是怎么样的平坦细滑,还有那隐秘之处会……他觉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喧着,抚摸她的每一寸肌肤,将她完完全全地占为己有。
可是他的脑袋却变得清晰起来,不能伤着她,要慢慢的,要让她舒服,先是冲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出来一把把君影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发,她的额,她的眼……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在她的背部抚摸着,似是安慰她,让她放松。
君影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很感动俞少维的体贴,她放松身体,越来越软,贴向他,由他支撑着,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赖。两人像是跳起了华尔兹,华丽地转圈,直到双双倒在床上。
俞少维的手指在她的小腹处滑动,引得她轻轻颤动,往下,往下,钻进了蜜源,温柔地旋转,花瓣被打开,绽放出绚烂夺目的艳丽,她的娇啼,他的粗喘,彼此交织。扣子一粒一粒在他的牙齿下被打开,露出她一片片细嫩的肌肤,美丽白皙,带着象牙般的光泽,深深地吸引他的逗留,他的爱抚。
小影,准备还了没,我要开始了。"情意绵绵间,他蓄势待发,却还是克制住了,等待,等待她的准备,等待他们一起的欢乐,他不要只有自己的快乐,他要一起。君影微微一笑,点头,搂紧他汗湿的身子,无声地鼓励。俞少维低下头,吻着她的眼睛、鼻子、嘴唇、舒缓她的不适,开始温柔入径。
他真的进入她时,她的眼角流下了泪水,他们终于真正地结合在一起,这种水乳交融的感觉那么美好,那么动人,那么幸福……
第二天君影醒的那刹那,她还有些怔忡,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看着躺在身边的俞少维,睡得安稳踏实,她的心也被填满了……
上天垂怜,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这一世,有了那么多的快乐,那么多的人爱着她,她也能和她所爱之人共享幸福,铃兰花开,幸福归来,彼岸之花,存活于心。
(正文完)
番外一:蒋家父子的麻烦
新婚夫妇在家休息了一周,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新娘子一脸润色地进了医院,引得同事间诸多羡慕,她与俞少维都是如此优秀之人,相配之极,堪称王子与公主的佳话。君影在各个科室分发喜糖,接受大家的祝福。走到十七楼护士站,空无一人,疑惑不解,这些人都到哪去了,忽然就看到几个院领导行色匆匆地往东区病房走,也跟着去看了看。
刘教授见君影过来了,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接近,她停住脚步,转身离去的瞬间,瞅见十七楼的护士长神色凝重地从病房里跑出来,君影来不及叫她,她就跑得远远的了。奇怪了,让院里领导这么劳师动众的,又让护士长如临大敌般的紧张,里面的人究竟是谁?可是教授不让她进去,肯定有他的用意。疑惑归疑惑,她还是听话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中午休息,教授特意把她叫进办公室,把一份抹掉了名字的病历放在她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病?”君影仔细看诊断,指着其中两段说道,“记忆力减退,做过的事不记得,行动有迟缓现象,经常发呆,应该是阿兹海默症,就是所谓的老年痴呆症。”她联想起了早上十七楼的状况,大概就是那个病房里的人了。
“嗯,没错,而且还是家族遗传性的,你看有没有办法治疗?”刘教授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可逆的,问问君影不过是多尽一份力罢了。她摇摇头,“如果是家族性的,没办法。”目前这类的病,就只能靠药物延缓病情发展,效果不佳。教授微微叹了口气,让君影出去,“小影,这事,别和人说,就当没听见。”“嗯,知道了。”君影点点头,不惹那麻烦。
这话虽这么说,但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蒋泽光因为身体原因,提前退休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君影又聪明,自然猜得到。现在回想,她忽然觉得蒋奕墨他爷爷住院的时候,有点怪异,老人的脾气古怪,是不是和这病有关,当时这么多检查都没查出老人有这个病,她怀疑是被人隐瞒了。
自然,如果蒋家有这个遗传病,那蒋泽光的地位肯定要受影响的,他隐瞒了这个情况,想等到退休,可惜老天爷没给他这个机会,他提前发病了,病情还来得这么急,瞒都瞒不住。这样看来,老爷子的死真的有古怪了,说不定是蒋泽光动了手脚。她不敢乱猜测,把怀疑放在心里,这事跟她无关了。
她没猜错,确实是蒋泽光得了阿兹海默症,老爷子那个时候出院,就已经查出了这个病,只是检查报告被调换了,真的那份送给了蒋泽光,他害怕被俞志远抓着把柄,如今他们的斗争已经呈白热化,不能出任何麻烦的。他每天在老爷子的茶里下一种药,才会导致老爷子的脑梗,不过人没死,只是成了植物人,被他藏起来了。
蒋奕墨最近很麻烦,他的麻烦不仅是他爸的事,还有一个yīn魂不散的女人纠缠着他。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他,把陈曦请来本来想着,即使不能破坏婚礼,也给俞少维二人找点麻烦的,现在好了,麻烦找到自己身上了。陈曦可聪明了,既然俞少维那头靠不上了,干脆就择良木,把握这个黄金单身汉才好。
外界只知道蒋泽光身体不好,并不知道他是因为阿兹海默症退休的,也不知道这还是家族性的遗传病,所以蒋奕墨还是可以被重用的。他们家的嫡系可都在朝中,没那么容易被撼动根基,少说还得有个几年,才能把他们的势力完全扫尽了,不过,那个时候,蒋奕墨自己也能培养出一批能重用的朝臣了。所以他这么有前途的有为人士,陈曦还不像水蛭一样缠上,做上了蒋太太,她风光无限。
蒋奕墨开车回家途中,又被陈曦的车跟上了,他烦躁地一打方向盘,去了酒吧,一个电话,约周兴出来喝酒。周兴和蒋奕墨坐在二楼的包厢里喝酒,陈曦站在包厢门口,眼泪汪汪的,看的人来人往的客人,都怜惜不已,“造孽啊,姑娘你是不是来抓奸的,你老公还是男朋友在这里……”
一群人闹哄哄在门口叫喧,里面的蒋奕墨在包厢里直冷笑,难怪俞少维这么不待见陈曦,果然是个演戏高手,这么会演戏,不去做演员,可惜了。周兴讽刺一笑,不愿多话,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蒋少,你怎么打算的,你爸爸这事?”有些事周兴也知道,自古帝王家都无情,老爷子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无缘无故就病了,还失踪了,他是近臣,怎么会没联想,装着不知道罢了。他这意思,是问,像老爷子那样处理吗?
蒋奕墨摇摇头,他没有他爸的狠心,把爷爷搞成这样,就是傻了,不会自理了,又怎么样,他还是会照顾他,他没有家人了,只有这一个爸爸,再失去,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他闷闷地喝下一口苦涩的酒,外面的哭声和吵声都刺激地他头大,他怎么就陷入了这般境地,世上不公平的事可真多,凭什么那些人就能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他就只能收拾残局,吞下苦酒。
越想越觉得生气,他很烦躁,也很郁闷,说实话,他心里的杀机已起,本就不是耐心之人,外面的女人可惨咯,她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做了最讨人厌的事,触动了蒋奕墨的杀机,算她倒霉。
周兴见他yīn冷的神情,知道不对,连忙劝解,“蒋少,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别再想了,有些人,不想看到的,送走就是了,也别闹大了。”蒋奕墨微微一笑,拍了拍周兴的肩膀,“怎么,怕我想不开?不会,我已经忘记那个人了,我想,晚上我该和外面的女人玩玩。”她迫不及待想上他的床,他就如了她的意。
陈曦以为自己要如愿了,但现实告诉她,她栽了。蒋奕墨究竟是良人还是一匹恶狼,她从心底有了认识。一个男人,两个男人,三个……她不记得了,只知道,酒店的床上,雪白的床单上,她无力地被压着,那些男人可以肆意玩弄她,她却反抗不了。而他,坐在沙发上看戏。这个男人是残忍的,也是无情的。
蒋奕墨个性中有其悲剧的因子,对他来说,只有他要的人,才能获得他的关爱,别的人,都无关紧要。就如当初他深爱白玫时,无论君影怎么做,都打动不了他的心,他现在心全在君影身上,陈曦的纠缠自然让他厌烦。他总是一厢情愿,总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现实,自以为是,自我封闭。
如果不是他的个性使然,或许他的悲剧不会重演,如果他放开心胸,接纳别的女人,而不是纠结过去,或许他也有个幸福的家庭。他可以笑看陈曦无望挣扎,陈曦同样也可以伺机报复,她咬着牙狠狠地盯着他,唇边的血液滴落床单,晕染成花,煞是惊心。她在心底发誓,总有一天要他付出代价。
陈曦可不是省油的灯,至少这场折磨结束了,她还能淡定地穿上衣服,一言不发地离去,就知道她是个多有城府的人了。她想了很多,想着怎么报复蒋奕墨,甚至是俞少维和君影,她嫉妒那个女人,为什么她就能得到俞少维和蒋奕墨的爱,而她就只能被羞辱,被欺负。
她想了一个一石三鸟的计,既能让俞少维和蒋奕墨彻底爆发矛盾,互相斗得你死我活,又能让那个女人成为残花败柳,身败名裂,成为被人唾弃的对象。
君影像往常一样,下了班,就回家。走到医院停车场的时候,看到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哭,他的腿上摔破了一块皮,她马上拿出车后备箱的纱布和消毒药水,跑到孩子身边,给他处理伤口,“小男子汉还会哭啊,羞羞脸,看,阿姨给你消完毒,再包好伤口,就没事了,这两天别伤口沾水,很快就会好的。”
男孩停止了哭泣,诡异地笑了一下,拿出手里的喷雾对着君影的脸喷了一下,她就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了。看周围的环境,像是地下室,yīn潮不透气,头顶一盏淡黄色的灯,微弱的光一闪一闪。
她微微叹了口气,现在是真的什么人都不能信任了啊,连小孩子都被用来作为工具。确实,如果是个成人,她的防备心会大点,碰到孩子,尤其是个受了伤的孩子,自然就没那么防备了。吃一堑长一智,她以后可不能大意了。
绳子绑得很紧,稍微动一下,绳子就嵌入皮肉中。她停止挣动,观察周围有没有可以割断绳子的利器或者是墙的边缘,都没有。她想,现在只能是坐在这,等着绑架她的人出现,再想逃脱的办法了。
“还真是个美人呢,难怪讨人喜欢。”陈曦打开地下室的门,缓步走进来,拖曳的长裙被优雅地提起,跟前几天被人蹂躏的狼狈相可不同,这会的她又可以装成纯洁无比的“白雪公主”了。
君影眯着眼睛,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来人,蠕动了两下干燥的嘴唇,沙哑出声,“你绑我做什么?”她不相信陈曦没脑子到这个地步,她的行为会让她自己和她的家族都成为炮灰。
“我既然把你带进来了,就没想再把你放出去,就算结果是大家一起毁灭,我也赚了,能拉上你一起陪葬,黄泉路上不孤单。”陈曦手上拿着针慢慢地靠近君影,“这是好东西哦,别怕啊,等会有你舒服的时候,放心,我不会像蒋奕墨那样,随随便便就找几个杂碎,我得让他亲自伺候你,然后让俞少维看看,你怎么YIN荡地在别人身下求欢。我想,结局一定很有趣。”
君影听了她的计划,简直要为她鼓掌了,这么毒辣的主意她都能想出来。幸好她的手镯还戴着,不然真被她得逞了,她的幸福生活就毁在这个疯子手里了。她在摸镯子上的珠花,先按下中间的总开关,黄色的是针,蓝色的是解毒药丸,红色的是炸弹,这个不能顺便乱按,不过她好像有点不记得顺序了,哪个是黄色的啊,看不到就是麻烦,两个都按吧,反正不是黄色就是蓝色,红色还需要按另外一个凸起,不担心,她把药丸和针都拿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镯子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装有定位系统,相信现在,俞少维应该在来的路上了。陈曦是挺聪明的,不过到底还是嫩了点,被这短暂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被接下来的幻想兴奋地失去了理智,她就想等着蒋奕墨的到来,让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她面前下跪,像只狗一样求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地下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两个壮汉拉着被反绑手臂,蒙着眼睛的蒋奕墨进来。陈曦一抬手,其中一人揭开了蒋奕墨眼睛上的黑布。陈曦走到君影身后,拿掉了针头上的盖子,放在君影的颈项边,“蒋大少,别来无恙,上次承蒙你的关照,我也得回你一份大礼。看看,你的心上人在这里,等会我就让你心想事成,让你们作对yīn曹地府的鸳鸯。”
蒋奕墨真特么烦死这个女人了,有完没完,还老是自以为聪明,他不耐烦地啐她,“陈曦,你个傻BI,专干蠢事。你以为就你会抓人,我就不会去抓你家的人,你爸妈现在已经在我手里了,你敢动她,我就让你爸妈先去给你铺路。”
陈曦愣了一会,神情变了又变,像是在思考,忽然抬头放声大笑,“哈哈哈,蒋奕墨,我知道,现在就算我把人放了,你也不会放过我的,所以大家就一起死吧。”说着她拿着手里的针刺进了君影的脖子里,把药水注射进去……
蒋奕墨还来不及阻止,颈边同样被注射了一针,冰凉的药水注射进了身体,火热的感觉却布满了全身,这类东西一般都是慢慢发挥药效的,可一下就这么强烈的感觉,不可思议,陈曦到底搞了什么玩意进去?他想他知道陈曦要干什么了,君影也明白了,她的身体里像着了火一样,小腹处酸麻无力,蚂蚁在啃噬的感觉。
陈曦冷笑一声,解开了绑着君影的绳子,拍拍她的脸蛋,“君小姐,我本来和你无冤无仇的,也不想这么对你,可我喜欢的男人都喜欢你,把你捧上了天,却把我踩进了烂泥里,我很不爽啊,我也想让你尝尝被人唾弃的滋味。蒋少,来吧,享受一下你一直念念不忘的美人,我对你不错吧,临死前还让你做个风流鬼。”
蒋奕墨身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他强压着体内的冲动,缩到一边,靠在墙上,放声大笑,“陈曦,你别做梦了,你不会如愿的。”
陈曦咬了咬牙,激动地咆哮,“蒋奕墨,你凭什么还这么嚣张,你和这个女人都在我手里,我想把你们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以为你逃得出去,不可能。我们走,就让他们在这里表演吧,等俞少维来了,恐怕他心爱的人早就和别的男人媾和在了一起,哈哈。”
屋子里就剩下了蒋奕墨和君影,一个靠在墙上喘息,一个躺在地上不动,越是激烈的情绪波动和身体的运动,越是会激发药效的挥发,两人都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保持冷静。君影手里的药丸没有塞进嘴里,因为这里有两个人,都中了药,她想等,如果到时候是她先控制不住了,她会吃下药,要是蒋奕墨先控制不住了,就把药给他吃,不然她打不过没有理智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君影深感体内的火越来越旺盛,她想蒋奕墨也差不多。他的呼吸声重了许多,她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就怕两人都控制不住。她不知道他怎么保持理智的,但时不时会听到他的闷哼声,然后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可似乎他已经到了极限,耳边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她迅速把手里的药丸塞进了嘴里,希望解毒丸还能解了春药的毒,刚才都忘记了,她可以拿针刺晕他嘛,所以药丸当然给自己吃啦。吃了药丸,虽然体内的热没怎么缓解,可力气倒是回来些,她集中精力,把针夹在食指和中指的缝隙里,准备给他一击。
“砰”的一声,蒋奕墨摔倒在了她的面前。她爬起来一看,他的手臂上全是血,一道一道的划痕,居然全是自己划上去的,墙边同样是鲜血,墙边全是玻璃碎渣子。
她惊讶地看着他,说实话,心里滋味百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感叹世事无常,情已逝,再多的感动也是负担。她撕开长裙的裙摆,给他包扎好了,拿着针靠在一边防备,等着她的王子来救她。
蒋奕墨并没有晕很久,体内强烈的药性促使他粗喘着清醒过来,他的眼神里再没有清明,他向她一步一步靠近,艳红的瞳色,有惊人的恐怖感。
君影拿着手里的针慢慢地往边上挪动,希望能够寻找最佳的攻击点,刺晕他。她不敢保证能对付得了一个没有理智的人,只能求老天给她运气了。
与此同时,外面的人也已经赶到了,俞少维正在和陈曦交涉,而夏楠等人秘密潜入别墅。陈曦非常得意,俞少维的焦急让她很愉悦,“少维,看不出你还真的很爱那个女人啊,是不是快急疯了啊,别担心,她在我这,好得很呢。”
“陈曦,废话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小影?”俞少维希望能拖住她,让夏楠他们把人救出来,而陈曦同样也希望拖住俞少维,让里面的人尽情表演,最好能让俞少维亲眼看到那个女人放ng地和蒋奕墨交huan,她就能完成借刀杀人的目的了。
她睁大了猫样的大眼睛,又开始演,“少维,难道我不漂亮吗?我们以前不是很快乐吗?你为什么要娶别人呢,我这么多年可一直都想着你,没有和别人交往过呢。”
俞少维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戳破她,“是,你是没跟别人交往,你只是和不同的男人上chuang而已,对你来说,男人就只有两种用途,给你钱花,陪你睡觉。”
陈曦恼羞成怒,尖锐地笑了,“是啊,你说对了,不过,你以为你的小影有多纯洁吗,她现在正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翻……云……覆……雨呢,你要不要去欣赏一下。”
俞少维拳头紧了紧,听到她的话,还是让他的心里刺了一下,他强压着怒火,笑了,“你真蠢,你以为小影会任你摆布吗,我告诉你,你别妄想了,你不信,就自己去看看,她现在一定安稳地等着我接她回家。”
“少维,你不用强辩了,我用的是最有效的烈性chun药,我两个人都下了,就算她没事,另外一个会不会放过她,可就难说了。好了,这点时间也够成就好事了,我们就一起去欣赏一下,交媾的现场吧。”陈曦得意洋洋地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她自知死路一条,所以也没什么负担,不怕后面有人放冷枪,脚步轻快地朝前走。
到了地下室的门口,她转过头看了俞少维一眼,讽刺地笑了笑,推开了门,看到里面的情形,让她原本高扬的情绪一下就低落了,她不敢置信冲进去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没事?”君影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蒋奕墨被夏楠和杨辰捆了起来,丢在一边嘶吼,他不停地挣扎,就像一头困兽。
陈曦苦涩地大声笑了,“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手枪,对准君影,“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砰……”枪声来得太突然,大家都怔了一下
这一刻俞少维的心揪在了一起,他只看到了君影倒下的身影。下一秒她安然无恙地站起来,他才发现,她是被人撞开的,而撞开她的人是蒋奕墨,子弹击中了他的手臂,他正躺在地上抽着凉气。
陈曦的枪被杨辰踢开了,夏楠迅速把她制服,将她双手反绑压着,她不断地挣扎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护着她,蒋奕墨,你这个混蛋,我恨你,你不得好死……”她被人拉扯着出了地下室。
君影迅速给蒋奕墨用针封住了血流,轻轻地倒了一声谢,“谢谢你。”他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苦涩地笑了笑,被人送去了医院。
“小影,你吓了我一跳,虽然知道你不会让自己出事,还是止不住担心,听到陈曦说那些话,我都快疯了。”俞少维仿佛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小心翼翼地搂着君影,就怕一用力,她就会化为泡影,消失不见。
君影扑哧一笑,“你别搞得好像生死离别似的,不过是场小演习,俞少,别在这丢人了好不好,我们回去了。”
她拉着还在絮絮叨叨的俞少维出了别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空气好新鲜啊,在地下室呆久了,都是浊气,人都不清醒了。”
她本来也没感觉到,这一放松,似乎那药效又出现了点,一点点地加剧,脸色潮红,身体发软,急切地催促俞少维,“快回家去,快开车。”天啊,要是在半路上就发情,她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这药可真不是好东西,压得压不住,只能纾解。
俞少维可乐了,没想到还能尝试到媳妇霸王硬上弓的滋味,她平时可没这么开放,娇羞可人,这回可成了豪放派了,连他的衣服都被扯坏了,两人在床上待了一整个夜晚,第二天都请假了。
连桑代云都高兴地合不拢嘴,这儿子媳妇这么拼命,她的孙子孙女可有着落了。面对桑代云一副你有种了的目光,君影好几天都没抬起头来做人,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俞少维乐哈哈地调戏她,“下次欢迎再扯我衣服,只要你给我缝好就行。”气得她直捶他,“没正经的。”
蒋奕墨住院期间,君影去看过他一次。蒋奕墨看到她很惊讶,“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怎么,俞少维放心你单独来和我见面?”君影把鸽子汤放在床头柜,倒出了一小碗,递给他,“嗯,总要来感谢你的。吃点吧,我早上炖的,鸽子汤对恢复伤口有益。”
屋外的近臣们偷偷地竖起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屋内的人却不再交谈。蒋奕墨以手不方便,要求她喂,她也同意了。
“我以前以为我是因为你温柔才喜欢你,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喝完了鸽子汤,蒋奕墨忽然出声,让君影手上动作一顿,“是吗?那谢谢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呢,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这个人从来就只有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从不考虑想要的是不是愿意成为你的,不想要的是不是对你好,说到底,你就是自私。”
什么叫做当爱已成往事,什么叫做往事随风,过去的恩恩怨怨、情情爱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她只知道她现在很幸福,不希望蒋奕墨来影响她的幸福。
她话讲得不客气,可理不错,蒋奕墨虽然很生气,但也不好发作,脸yīn沉沉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君影也不愿多留,拿起保温桶,淡淡一笑,“话我说完了,你自己想想吧。”说完就要离开。
“等一下……”蒋奕墨见她就这么走了,挣扎地要下床去堵她,疼得赤牙咧嘴的,又躺回了床上。君影回转身,眉心皱的紧紧的,一步都没有朝他迈进,冷淡地问,“什么事?”
蒋奕墨笑得比哭还难看,苦涩极了,他***真是犯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只有她。她说得对,他身边不乏美人才女,可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你说自私,人难道有不自私的吗?我喜欢你,想得到你,有什么错,别跟我说什么狗屁的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幸福,就是她选择的不是我也没关系。我告诉你,我就是要让我爱的人在我的保护下,快乐地生活。”他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就这么讨厌他。
君影尖锐地笑着,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是吗,那白玫就快乐吗?她的快乐并不是你给予的啊。”她本来不想提这档子事的,他的纠缠不休让她厌恶。从俞少维嘴里听到这个秘密的时候,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心头刺痛刺痛的。错位的爱情,这是蒋奕墨的报应,也是她上辈子的悲哀,同时也是两个孩子的苦楚。
“够了,别说了……”蒋奕墨就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大声吼着,这是他永远的痛,是他不能被揭开的伤疤,从君影的嘴里说出,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他指着门口咆哮,“你走!走!走!”君影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拉开门,在众人的怒视中缓缓离去。
蒋奕墨怒过之后,只剩下浓浓的悲哀,好像被斗败的公**,垂头丧气,毫无精神,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的眼里暗淡无光。
周兴从门外进来,看到他的哥们比死还难受的神情,气愤不已,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蒋奕墨,才能让他好过点。到最后,他选择了什么都不说,把手里的粥桶拎过去,笑嘻嘻地对蒋奕墨说,“墨少,今天的生鱼片粥不错,是‘发记’买的,你尝尝。”
“先放着吧,我等会再吃。”蒋奕墨不着痕迹地转换了神态,淡淡地笑着。甭管知道不知道,反正面上都不揭开,大家心照不宣了。
“你去给我绞块毛巾我擦擦脸,等会李秘书过来商量过两天的会议人员,你把大家都叫进来,我们研究一下。”男人可以一时糊涂,但绝不可以一直发昏,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些事该放下了。
周兴微微一笑,爽快地答应着,“好,我让他们都进来。”这才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的墨少,他终于回来了。
(番外一 完结)
番外二:五年后
五年后
君影和俞少维带着一对龙凤胎回到了S省的小山村里,到那个铃兰花谷去度假。现在这个山谷已经被开发,周围也多了度假山庄,大型商场这些现代化的建筑,只有这片野生的铃兰花没有改变,还是那么优雅质朴,清新迷人。
“妈妈,哥哥欺负我,说我这么丑,以后肯定没人要。”女儿俞风铃跑了过来。
“别理他,他那是妒忌你,他才丑,以后没人要,爸爸帮你打他。”俞少维一听儿子又在欺负女儿了,气得真想把他的小屁股打开花。
女儿风铃出生的时候在额上靠近发际的地方有个胎记,淡淡的,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君影发现居然是个铃兰花的样子,所以给她取名叫风铃。
儿子睿渊是俞志远取得名字,希望他长大了学识渊博。可是他一点都不爱看书,就爱舞刀弄枪,还总是欺负别人,在大院里是有名的小霸王,欺负起风铃来更是家常便饭。
儿子一看爸爸要过来揍他了,赶紧逃走,这次失策了,最疼他的爷爷不在,他的小屁股要不保了,早知道就不欺负那个爱哭鬼了。
看着哥哥被爸爸追着打,风铃在一旁拍手叫好,“爸爸,快点,打哥哥的屁股。”
君影坐在花丛里,笑着看丈夫和孩子们在面前追逐打闹,想着回去就该看周语琴去了,她这个正宗的高龄产妇怀了孩子,正在家里闹脾气呢,夏楠是一天一个电话催她赶紧回去安抚他老婆,他快扛不住了。
当初周语琴在她结婚后就离开,回M国去了。君影还以为他们没戏,谁知道夏楠还是追过去了,还把人给追回来了。这两人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关于他俩的爱情,真可谓是yīn差阳错。她也从俞少维的嘴里听到了“女神”的情况。“女神”说的是他们这片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孩子,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夏楠这群男孩子里,都挺喜欢她的。
周语琴从小就跟假小子似的,跟男孩子们在一块疯玩。她和夏楠是同学,一直默默暗恋着他,却不敢表白,怕“兄弟”都没得做。
从初中到了高中,周语琴都和他同个班,夏楠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也对这个“好哥们”挺有好感的。她为人豪爽,坦荡无畏,跟他又投缘,一拍即合,两个本是好兄弟的人成为了一对。
周语琴是真的很喜欢夏楠,难免就霸道起来。夏楠那会儿也年轻,本来对周语琴的种种印象都随着两人关系的亲近改变了。他觉得累,她跟那些小家子气的女孩子也没区别,一样爱吃醋,一样小心眼,一样嫉妒。
夏楠的疏离,刺痛了周语琴的心,她也试图改变自己,让他有空间,不至于逃离,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爱得那么深,看到他和别的女孩聊天,她都觉得难受。这样的难受,终于爆发了,原因就是“女神“的亲睐。
楠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女神”自然要选择最优秀的男人作为她的伴侣。夏楠和周语琴的关系正在紧绷时期,两人都战战兢兢地维系着并不牢靠的恋爱。或许真的因为大家都年轻吧,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如履薄冰。夏楠被“女神”的温柔迷惑了,相比之下,周语琴的别扭,就真的让他有点吃不消。
周语琴像所有捍卫爱情的正牌那样去斗小三,把她的爱人抓得紧紧的。可是她越是这样的紧张,就把夏楠推得更远。当她看到夏楠和“女神”的欢声笑语时,她的心真的很疼,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爱得那么深,爱得那么苦,她为自己做了最后一件轰动人心的事,然后远走他乡。
她拿着棍子冲进教室,对着夏楠就是一顿打。边打边哭,全班人看着这个从没有流眼泪的姑娘哭得那么凄凉,那么痛彻心扉,都很伤心。夏楠一开始被打懵了,后来是被她的眼泪吓傻了,没有抵抗,任由她打。她的每一滴眼泪淌下来,他都疼。
直到她打完了,悲戚地喊出了“分手”二字,他才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就拒绝,“不……”他站起来追着她奔跑着的背影,他的心很慌。她用尽全力跑,就好像要跑出他的人生,再也不想和他有交集了。追着追着,他停下了步子,不是追不动了,而是不敢追了。她是真的下了决心,而他,被剥脱了追她的权力。
夏楠想呈现一个全新的自己给周语琴看,却没想到她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他。她离开了,离开了这个城市,离开了她的父母,离开了这个大院,也离开了她的过去,她要彻底斩断和他有关的任何事。他也试图找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天下没有后悔药卖,只有日日饱食后悔的苦楚。幸好老天没有再耍他了,又给了他赎罪的机会,这次他一定牢牢把握住,再也不让她伤心难过了。
君影为这段破镜重圆的爱情感动,同时也为夏楠的下半辈子感到担忧,他可注定要做周语琴的奴隶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甘之如饴呢?
至于她的另外一个好友——李如萱,也在君影结婚后的第二年和卫从寒结婚了,现在有个儿子比睿渊小一岁,最佩服的就是睿渊了,整天哥哥长,哥哥短的,跟在他身后做个小跟屁虫。
君影的心里没有遗憾,她自己幸福,大家也都幸福,不相干的人幸福不幸福,她就管不着了。她躺在花丛里,闻着铃兰的香气,空中传来了温柔的声音,是小时候妈妈告诉她,
“铃兰的守候是风中星星若有若无的叹息,茫然而幽静,只有有心才能感应;铃兰的气质如同风中女子坚贞温婉的爱的信仰一般纯粹剔透,只有凝神才能浅尝。如果不能从夜风中捕捉轻如星星叹息的铃兰幽香,又如何能寻香而至来到铃兰绽放的山谷?如果不是倾心守护,怎能刚好在铃兰时光走到它的身边?
铃兰的守候只为最有心的人,铃兰随风轻叩的乐声只有最爱它的人才能听见。为了获得真爱,铃兰在寂寞的山谷等待自己春天的到来……”铃兰花开,幸福归来,彼岸之花,存活于心。
(番外二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