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恶作剧系列: 老师拒绝往来9-10完结
第九章
翟彻那一夜离开后就没再回来了。
珊珊也请晓愉替她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等心情慢慢平稳后再回去上课。
然而一个人窝在翟彻住处的翟倩,竟然又开始疑神疑鬼了,怀疑翟彻已经告诉珊珊真相,才会突然不见踪影,甚至两人已快快乐乐地双宿双飞了!
不,他答应过爸不会告诉任何人,不会有人知道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于是,本来就有心理、精神疾病的她,就一个人关在屋里胡思乱想,饿了只找冰箱里的东西乱吃、乱喝,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很快地,一个星期过去了,珊珊也回学校上课,这次她决定暂住学校宿舍,热就热吧,就快秋天了,想必也不会再热多久。
今天,她约了晓愉一块儿前往翟彻那儿,拿回她的一些用品和书籍。
“珊珊,你还好吧?”晓愉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珊珊苍白的脸色,叹口气说:“没想到你和他有这么一段过去,不过我倒偏向信任他。”
“怎么说?”珊珊停下脚步反问。
“虽然我跟他不熟,而他也当我们班导不是很长的时日,但是我满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他不像就不像。”她对珊珊点点头。
珊珊看着她,突然好羡慕,她真希望自己没有经历那一切,或许她也会跟晓愉一样,无论如何都会站在翟彻的那边。
只是,晓愉不是她,不能感同身受她现在的心情。
按了电铃,竟没人应门。
“可能他去补习班还没回来吧!”珊珊说。
“他妹妹不是在吗?”
“谁知道,她经常是想出门就出门的。”珊珊耸耸肩,然后找出钥匙,转开锁推门进入。
赫然,一股烟味、酒味扑鼻而来,珊珊立刻打开电灯,竟看见翟倩半死不活的坐在地上,喝着最后一罐啤酒。
“翟倩,你怎么了?”珊珊立刻走过去,拿掉她手中的铝罐。
“他走了……他走了……一声不响的走了,他不理我了……”翟倩望着珊珊,“他不是跟你双宿双飞了?”
“你在胡说什么?”珊珊喊着已吓呆在一旁的晓愉,“快,快帮我把她扶上沙发。”
“噢!”晓愉立刻走过来,帮着她把这个看似鬼的女人搬上沙发。“她……她就是翟彻的妹妹?”
“没错。”
没想到翟倩一听到“翟彻”两个字,连忙拉住晓愉的手,“翟彻?你知道翟彻去哪儿了是不是?快告诉我。”
晓愉吓得赶紧甩开她的手,“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儿?”
“他不要我了,他知道是我嫁祸给他,所以恨我、气我,才会突然离开我了。”
翟倩开始喃喃自语着,“他怎么可以避着我?我爱他,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他了。”
珊珊正好为她倒了杯水出来,一听见她这么说,竟停住动作,怔忡地望着她,“你说什么?你说你嫁祸给他?”
“嘿嘿嘿……”翟倩直傻笑着,“怎么样?吓到了吧?对,是我,是我学他的笔迹,花了所有的积蓄,找来同学吓唬你的;没想到你还真上当了,非但上当,还因为这一吓把他给忘了!哈……”
“珊珊,我看她好像……你小心点。”晓愉的手放在太阳穴的地方敲了敲。
可珊珊听不下这些,她紧紧抓住已发狂的翟倩的双臂,“你是说,你就因为这样,便要陷害两个相爱的人吗?”
“什么叫相爱?你才几岁,翟彻他居然当真,还真的跟你立下山盟海誓……我简直看不下去了。”翟倩推开珊珊,反将她推到墙边,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你放手,你这个疯女人,放开她!”晓愉用力拉开她,可她又冲向珊珊,像个蛮女似的乱打乱踢。
晓愉见状,立刻拿起电话,决定先报警再说。
☆ ☆ ☆
本来不愿将翟倩的病情摊开来说的翟家康,这次却不得不说了,因为翟倩粗鲁的举动对珊珊造成多处伤害。
为此,珊珊暂时回家休养,这学期对珊珊而言,还真是风波不断呢!
但是珊珊,身上的伤却不及心上的痛来得强,翟彻不见了,她竟然不知道他会去哪儿?
“珊珊,你的伤好些了吧?”陆母看见她颈上的红印,心疼极了。
“妈,对不起,我对翟彻的信任居然不及你和爸,我甚至有点恨,恨你们为什么又把我安排到他身边,现在我才知道你们用心良苦。”她淌着泪说。
“一切真相大白就好了,只是我怎么都想像不到,翟家康那老家伙会昏了头,居然为了袒护妻子的女儿,让自己的儿子蒙受不白之冤。”坐在一旁的陆道庆摇摇头。
“爸,翟伯伯有说翟彻去了哪里吗?”珊珊急问。
“没有,他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天!”珊珊满腹内疚的握着拳头,现在的她好恨、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笨,居然不相信自己的感觉?
“别想太多了,这事就交给你爸去查,他一定会尽快给你消息的。”陆母为她抹上药后,就扶她躺下。
“爸,那就麻烦你了。”珊珊望着慈祥的父亲。
“恩,你好好休息吧!”陆道庆给予安抚的一笑后便步出她的房间。
直到夜深了,万籁俱寂,珊珊却毫无睡意,不断辗转反侧到天亮,她立刻起床,决定前往他的住处看看。
陆道庆夫妻阻止不了,只好任她去了。
☆ ☆ ☆
搭车来到目的地,进入大楼,打开大门,却依旧不见翟彻的人影。
在那儿待了一天,到了晚上,珊珊又转往翟彻任教的补习班。
“请问,翟彻他可曾回来过?”
“翟彻?!没有耶,不过他离职得很匆促,我想他可能有急事吧!”补习班职员回忆当时的情形。
“那他有没有说过可能会去哪儿?”问不出下落,珊珊心底很是着急。
“对不起。”对方摇摇头。
“谢谢。”既然问不出所以然来,珊珊只好落寞的离开了。
就在这时候,她背后突然冒出另一位老师的声音,“你就是珊珊吗?”
“对,请问你——”
“我姓江,和翟老师满有话聊的,他平时最常谈论的话题就是你了。”他笑笑地说,却没想到这句话竟会惹得珊珊心头泛酸不已。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朝他点点头。
“对了,他还告诉我,这个周末他在你们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订了房间,咦,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看看表,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
“他没说是什么地方?”珊珊心一提。
“没……难道你不知道?”对方倒是愣住了。
“不,那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江老师,再见。”向他点点头后,珊珊立刻离开了补习班。
在回去的路上,她不停想着,小时候他们最爱去的地方到底是哪儿?
翟彻来找她的时候是暑假,记得爸曾带他们去过游乐场、去过附近的风景区,还有山上那个可怕的溪边……可没有一个是她最爱去的呀!
啊!还有,爸和翟伯伯还带他们去海钓,记得那里有座小木屋,而且他曾说过,平时他经常海钓的,一解开谜题,珊珊立刻漾出笑容,打算去那儿探个究竟。
☆ ☆ ☆
基隆八斗一带,是北部最早的一处海钓场,假日时常会有不少海钓高手在那儿出没。
今天是周末,却因为气候不佳,不但刮起海风、还下着微雨,因此这附近可清冷得很。唯独有个男人,他戴着顶大草帽、穿件风衣,就坐在礁石上,手拿着钓竿,等着鱼儿来吃他的饵。
这样的天气若能钓到鱼,只能算奇迹。该怎么形容他的心态呢?或许他正抱着姜太公的心情,等着愿上钩的鱼。
没错,这个人就是翟彻,他的脸形清瘦了些,身形也憔悴了点,拍岸的海水不断溅在他脸上,但他的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直视着前方。
珊珊就站在他身后的礁岩上,拉拢雨衣,朝他走去,然后蹲在他身旁。
翟彻吃了一惊,凝目望着她,“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你我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屈指一算就知道你在这里了。”珊珊回望着他的眸,牵强地开着玩笑,跟着深吸口气,嗓音哽咽地说:“知道吗?我好开心,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
“你怎么会突然想找我呢?”翟彻逸出一声嗤笑。
“我已经知道了,是我错怪你了,你……你还怪我吗?”她垂着脑袋,知道自己着实没资格说什么,可是她宁可被他取笑,也不想再放他走了。
“你知道了?!那翟倩……”
“你知道是翟倩?”她诧异地问。
“恩,不过是在我离开前才知道的。”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只觉得她的出现让他黑白的生活渲染了色彩,可是他又怕这只是一场海市蜃楼,会在他自以为拥抱快乐的时候又不见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珊珊瞠大眼。
“我爸希望我别说出去。”想起这事,翟彻只能苦笑。
“为什么?就因为她有精神病?”
珊珊这番话让翟彻蓦然紧皱超双眉,“连这个你也知道?告诉我,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她不知该怎么说?
可翟彻已经看见她脖子两侧的掐痕,还有脸上的多处瘀伤,“你的颈子……你的脸,告诉我,是谁伤你的?你快说呀!”
珊珊摇摇头,不知从何回答?
“为什么不说?难道是翟倩?是她伤你的?”翟彻放下钓竿,仔细检查着她脸上的伤势,“没想到她病得还真不轻。”
“她已经送进医院接受心理治疗了,我也没事了,跟我回去好不好?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她滑出歉然的泪水。
“我……”翟彻又拿起钓竿,笑着看向远方,“这阵子我在海边想了好多、好多,突然我想,我们之间真有缘分吗?”
“翟彻!”珊珊心口一沉,“你怎会这么想?是不是在怨我?怨我不够信任你?如果是这样,我向你道歉……”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他苦笑着,“不是因为这个缘故。”
“那么是因为什么?”她很着急,可是他却一副很态意的样子,“你不要钓鱼了,快说好不好?”
“我的意思是,从以前到现在,不管哪一次,我们之间总会有着困扰与挑战等着我们,偏偏我们都输给它们。”他回头睨着她。
“还说不是这个缘故,就是……你就是恨我,因为每次先认输、先不战而败的人都是我,无论是十年前或者是现在,都是这样。”说着,她忍不住双手掩住小脸,轻轻抽泣。
“珊珊!”天!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哭呀!
“那天在公园,你追上了我,我为什么连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你?为什么?我好恨我自己。”她愈想愈难受,忍不住打起自己的嘴巴。
“你这是干什么?”他抓住她的小手,“难道你嫌自己身上的伤还不够多吗?如果真要发泄,我让你打好了。”
望着他瞪大的眼、严肃的表情、被雨打湿而不断滴着水珠的黑发,她眼底的水气居然不诚反增,直沿着眼角滑落在他的手心里。
翟彻眉一蹙,忍不住覆上她的小嘴,用力吮住它,强悍地吸进她口中甜蜜的芳香,与混着泪水咸湿的味道。
“彻……”珊珊半迷醉地喊着他的名,“跟我回去……”
一听她这么说,他立刻离开她的唇,专注地看着水面,“我现在满喜欢这样的生活,很惬意,就让我在这里多住些时候吧!”
“那我陪你。”
“不行,你还得上课,我这一住,可能还要好一阵子。”他为她拉好雨衣,“瞧你都淋湿了,快回去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紧锁着双眉,“是真的想静一静?还是对我的感情已经退了烧、降了温?”
“不是。”说穿了,他也不知道为何还不想回归正常的生活?或许真的是累了,他累了十年,就为了一个误会,现在好想歇一歇。但对她的感情,他并没有改变,她依旧是他心中的唯一。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这里,我就给你一个冷静的空间。”她神情落寞地望着前方波涛汹涌的海浪,好几次那高高的浪潮像是要打在他们身上,可是就这么刚好,飘跃到他们面前,它就突然落下。
“你生气了?”翟彻眯眼看着她。
“没有,如果我真的生气了,就会像以前一样对你无理取闹,说什么都要你顺着我了。”她扬起嘴角,“我想我也该成熟一点,不能再这么自以为是。不过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今明两天正好是周末和星期天,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她张着双璀璨的大眼,“相信我,明天下午我就回去,星期一我会恢复上课。”她已经决定要用“成人”的方式倒追他,她已经让他追了二十年,这回互换角色是应该的。
她也相信,他嘴里不说,但对她的爱已经产生质疑,而能够挽回他原有的热情的,也只有自己了。
“你要留在这里?”翟彻倒是意外。
“你在这里订了小木屋,不就是要带我来旅游散心的吗?”她眯着眸,笑着反问。
突然间,他恍然大悟了,“你去了补习班,是那里的一位江老师告诉你的?”
“恩恩,没错,就是他。”珊珊笑着点点头。
“难怪,我还以为你真的——”
“真的与你心有灵犀?”她用力转过他的身躯,要他看着她的眼睛,“你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从现在起我心中有你、你心中有我,都能很清楚的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看着她那副认真的表情,他不禁失笑了,“好了,雨愈来愈大,我们一块儿进屋去吧,你都淋湿了。”
“你还不是,”她笑望着他湿答答的脸,“小心感冒。”
“我的身体没这么糟,倒是你,快进去吧!”他收起钓竿,与她一块儿往前面那一幢幢的木屋迈进。
“风浪这么大,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钓鱼?明知钓不到嘛!”走了几步,珊珊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那可不一定呢!”翟彻淡淡一笑,“有些鱼虾尽管风浪再大,还是会为了求生而觅食,这就是本能吧!”
“那我也要向它们学习。”她仰起下巴,很有信心地说。
“你学它们做什么?”他眉一挑。
“以后不管你我之间风波再大,我也要有追求真相的勇气,绝不再任人摆布了。”她绕到他面前,很大声地说了一次。
望着她这副认真又郑重宣告的表情,他的心不禁涌上一股暖流,他淡淡一笑,“好,我信你。”
“真的?你是真的信我吗?”她眨着大眼,察看着他的表情反应。
“我请你吃我亲手钓的鱼以示真心,怎么样?”他居然开起她的玩笑。
“有人用这种方式表示的喔!”她微微眯起眸。
“等你吃过之后,你就会很感动,感动之余就会相信了。”到了木屋,正好雨也停了,他赶紧在檐下生起火,火光在这微寒的雨季里,竟是这么的温暖。
火一旺,他赶紧回到屋里,从小冰箱内拿出昨天才钓来、已用盐腌过的鲜鱼,放在铝箔纸上慢慢烤着。
“哇,好香喔!”光闻那渐渐弥漫周遭的香气,珊珊就已满心感动,嘴边的笑容也更加甜美了,让翟彻望着望着……又一次的痴迷了。
☆ ☆ ☆
很快的,两天快乐时光已过,珊珊也回到学校上课,而陆道庆夫妻在她告知下找到了翟彻后,也放下心,心想孩子有孩子自己的想法与决定,他们做父母的也只有鼓励她的份了。
一下课,珊珊就急急走出教室。
这时,晓愉连忙追上,“你怎么这么急着走?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呀!”
“不了,这阵子我有该努力的事情,等目标达成后,你我再一起去庆祝吧!”
她语焉不详地说了几句话后,便火速地奔出校门。
不用猜晓愉也知道,她的忙碌是为了谁。
一出校门,珊珊先到超市买了儿样零食和饮料,跟着坐上前往基隆方向的公车。就这样辗转来到位于八斗子的海钓小木屋。
此时天色渐暗,珊珊心想翟彻不太可能在海边,于是自行推开小木屋的门,大叫一声,“嗨!”
正在房间徐徐品酒的翟彻一听到这清脆的喊声,可是震了下,“珊珊,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下课了呀!”她拎着手上的塑胶袋,“给你带啤酒和鱿鱼丝来罗!”
“你一下课就赶来这里?”翟彻的眉头重重一拧。
“对呀,人家想找你一块儿晚餐嘛!”她嘻嘻一笑,“还有鱼吗?我好想吃烤鱼喔!”
“今天没有钓到鱼。”翟彻摊摊手,“而且我这里什么也没有,你还是先回去,顺道买些吃的吧!”
“那你呢?”她偷觑着他。
“喏。”他高举酒杯。
“你拿酒当晚餐?”她嘟着嘴,直睨着他,“你当自己是铁打的身体吗?还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说着,珊珊又从塑胶袋里拿出两碗泡面,还有一个寿司盒,“晚上吃泡面,寿司是给你明天当午餐的。”
“你这是做什么?”翟彻望着这些东西。
“这还用问吗?从现在起,由我照顾你。”珊珊并没怪他居然要过着这么自虐的生活,反而说出要照顾他的话。
“我都已经是几岁的人了,不需要人家照顾。”他乾笑。
“是呀,都已经是几岁的人了,还拿酒裹腹,也不怕胃穿孔。”珊珊睨了他一眼后,又拿起水壶,“我去烧开水。”
将水注满水壶后,她来到檐下,打算学他生火煮开水,可惜风太大,不管她怎么点,火苗瞬间就被吹熄了。
唉!她怎么还是这么笨呢?这么笨的人要怎么照顾人家?
“我来吧!”她要照顾的男人已拿走她手上的打火机,先将报纸燃了多处起火点,再加碎炭在四周,并用身躯挡下风势,最后加上煽风助燃的动作,不一会儿,火真的变旺了。
“翟彻,你是不是有点后悔了?”她嘟着小嘴。
“后侮什么?”
“后悔自己曾经爱上一个笨女人?”过去她都生活在富足中,任何事都让人准备得好好的,现在才知道那不是幸福,那只是懒惰的开端、笨蛋的起源。
“不会,因为面对那样的女人,才会突显自己的睿智。”翟彻故意逗着她。
“喔,那笨女人有没有资格照顾睿智男人呀?你会不会觉得她不自量力?”珊珊偷偷观察着他的眼神。
“或许。”他眯眼细想了下,“所以笨女人就不要再要笨了,以后下课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是快考试了吗?而且大学生的报告又多,不需要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笨女人自己有笨规划,不需要睿智男人操心,他该操心的是自己的五脏庙,不要心情不好就拿酒精治自己的胃。”说完,她走到桌旁将两碗泡面拿来,打开盖子,将酱料挤进里头。
“睿智男人之所以睿智,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绝不会亏待自己的。”
水开了,他拿起小水壶将泡面加了滚水。
“笨女人之所以笨,是因为她永远不会因为别人的两三句话而打退堂鼓。”她拿出免洗筷,愤怒的剥了它们的皮。
看着她的动作,翟彻忍不住笑了出声,“先吃面吧,别恼了,不过小心,汤可是很烫的。”
“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她气呼呼地转过身,自己吃自己的。但是珊珊告诉自己,她才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就让他知道笨女人也有很痴心,很执着的。
第十章
就如同珊珊所说的,笨女人也有很执着的。从此之后,她每天都来,每天都带了很多点心,就怕自以为聪明的翟彻会认为自己不吃东西也不会死。
“都已经半个月了,你天天这样坐车来又坐车回去,累不累?”早知道她这么爱坐公车,当初就不用住他那儿,改通车就行了。
“不累。”珊珊笑着打开塑胶袋,“你看,将!”
“这是什么?”他看着一个铁盒子。
“我帮你做的晚餐,底层还有综合水果喔!”她开心地张大眼睛,“打开看看嘛,快呀……”
“你又动了厨房?”翟彻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我现在可是很谨慎呢,厨艺更是精进不少,你不要只会怀疑,快吃。”她努力期待着。
翟彻还真是服了这个小妮子,这半个月来不能说没被她的爱与关切打动,只是他仍会担心,担心又一次被不信任伤痛。
打开餐盒,里头的菜色还真是不错,拿起筷子,他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咬了口。
“怎么样?”瞧他没反应地定在那儿,珊珊好担心。
“嗯……”他闭上眼,跟着大叹一声,“唉!”
“唉什么呀?”珊珊拧起眉毛也拧起了心,“真的这么难吃?”
“哇塞,实在是太好吃了!”翟彻对她用力眨眨眼,“什么时候你的厨艺变得这么好,还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真是这样吗?”珊珊开心不已,“可见我过去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过去的努力?”他扯开笑痕,“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嗯……之前我参加了学校的烹饪教学,刚开始我很笨,常闹笑话,但我发誓总有一天要让你对我刮目相看。”她俏皮的吐吐舌头。
望着她那可爱的神情,翟彻也绽开笑容,“不过我希望以后你不要这么辛苦,或许老师当久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为课业努力一些。”
“那你搬回去,我就可以专心在课业上,遇上我最头痛的英文朗读,也有免费家教可以询问。”她张着一双期待的杏眸,多希望他能点头应允。
“再等一阵子吧,过两天就是鱼季,这一带会有满多的海鱼,我想碰碰运气。”
他勾起嘴角。
“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不肯回去吗?”不知为什么,珊珊总觉得他不愿意回去的主因是她。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他俯身偷望着她。
“希望这只是我乱想。”深吸口气,她笑望着他,“无论如何,我都会天天来烦你,绝不、绝不放弃!饭菜都凉了,快吃吧!”
她也拿起自己的饭盒,跟他一块儿吃了起来。
“对了,你最近有和翟伯父联络吗?”
“没有,怎么了?”
“我是听我妈说的,翟伯伯决定送翟倩到外国治疗,翟倩她希望能在出国前再见你一面,想向你当面道歉。”珊珊瞧着他那突变冷漠的神情。
“不用了,他们过得好就好。”他用力扒着饭,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彻,你还恨她?”珊珊小心翼翼地问。
“也不算恨,只是不愿想起而已。”翟彻知道,自从父亲娶了后母之后,心底摆着的都是她,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无所谓,因为他已经大了,不再去计较那些,但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在父亲心里或许什么都不是。
“就跟你对我一样,不算恨,却也不愿再提及。”她吸吸鼻子,可以想见,这件事在他内心造成的影响。
“没这回事。”翟彻起身,拿着饭盒到外头的水龙头下清洗。
“你每次都这么说,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她噘唇赌气地跟在他身后,望着他蹲在面前的冷然背影。
“好啦,珊珊,别钻牛角尖了,天色不早,快回去吧!”他拍拍她的小脸,笑着为她拂去留在嘴角的饭粒。
“好,我明天还会来,每天、每天都会来。”她对他皱皱鼻子后,这才蹲下洗着自己的饭盒,待一切弄好后便打包回家了。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雀跃身影愈来愈渺小,翟彻的眼神不禁变得愈来愈深邃,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是不是过分沉溺在她为他付出的喜悦中,这才让他不敢回去?怕这一回去后,什么都不存在了?
☆ ☆ ☆
糟糕了!
最后一堂课老师特别爱牵拖,居然晚了二十分下课,她又要忙着买菜、做饭盒,弄好之后天都黑了。
本想搭计程车去找翟彻的,但是前阵子她才告诉自己,要改掉那种奢侈生活的习惯,所以不论再远一定要搭公车,但是时间一蹉跎,她已不知该搭哪班车才对。
好不容易搭上一辆公车,结果它竟然没到八斗子,有好长的一段距离得靠她搭“U号公车”慢慢走过去。
而在木屋里擦着钓竿的翟彻,总会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随着天色渐渐暗下,他的心情也跟着七上八下。
忍不住,他打了珊珊的手机,怎知她因为一忙给忘在家里,此时它正在家里的厨房高唱着杨丞琳的“暧昧”呢!
“真是的,她到底跑哪儿去了?手机居然也没回应。”他挂了电话,心想,她会不会已经厌烦了这种天天赶来这里的无趣生活,不再来了?可是昨天她仍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她不会放弃呀!
再也耗不住了,他立刻穿上外套,锁上门就奔了出去,然后沿着往公车站牌的路线一直走、一直找……
直至来到公车站脾前,他看着上面的时间,天!早就过去了!难道她今天来不及赶上,或者……再怎么样她也该来通电话吧?
“她放弃了?她没放弃?她放弃了?她没放弃……”
他一边踢着石子、一边念着,已习惯她到来的生活却因为少了她突然变调,如今翟彻才知道他根本少不了她。
正打算回木屋整理一下东西再去找她,好确定她安然无恙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是珊珊吗?”他急促地问。
“你是翟先生?”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嗓音。
“没错。”
“是这样的,有一位小姐昏倒在路上,我叫醒她,她却只念出这一串号码又昏了过去。”那人似乎也很着急。
翟彻心一提,“一定是珊珊!她在哪儿?快告诉我,她在哪儿?”
“在基隆市立医院。”那人又说。
“请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赶到。”翟彻这下子连东西都没空整理了,直接坐上自己的车子,迅速朝医院的方向开去。
他不停地想,珊珊怎会昏倒?她怎么会昏倒在路边呢?
开着快车,翟彻很快地来到医院,走到里头问过服务台,才知道她现在人在急诊室。
“请问,我姓翟,你就是打电话给我的人吗?”见珊珊身旁坐着一位中年男人,翟彻立刻上前客气询问。
“没错,是这样的,她可能是搭错公车,打算用走的到八斗于,但是太远了……就这么昏了过去,医生做了检查,但结果还没出来。”他一见翟彻到来也松了口气,“既然你来了就好,我先回去了。”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翟彻不停向对方鞠躬道谢,直到他离开后,翟彻又回到珊珊身旁,握着她的手轻喊着:“珊珊,珊珊……”
她这才张开眼,笑得很歉然,“对不起,我真的很没用,怎么才走一点路就昏过去了,真的好差劲,人家还准备了饭盒给你呢!”
翟彻笑着说:“饭盒还好好在桌上,我等一下就吃,只要你好好的。”
“我很好,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吧?”她实在不喜欢躺在医院,那扑鼻而来的药水味让她闻得想吐。
“不行,医生还没说你能离开,何况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他将她压回床上,笑望着她,“等你好了,我就跟你回去。”
“真的?”她咧开嘴。
“当然是真的罗!我看呀,没有我的照顾,根本不知道你过的是什么生活,搞不好家里像垃圾山,你房间像猪窝呢!”
珊珊可爱的吐吐舌尖,“还真被你猜中了。”
“什么?!”他作势要掐她,吓得她笑声不断。
这时候医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检查报告。“恩……她是你的……”
“我是他的女朋友。”见翟彻不知如何回答,珊珊先替他说了,说完后还对他眨眨眼,取笑他胆子小。
“这样就好,是这样的,你女朋友已经怀孕了,所以在体力上比较弱些,可能还会孕吐,你要多多照顾她。”医生说完后,便笑着拍拍翟彻的肩。
而翟彻只是傻愣愣地瞪着医生,半晌说不出话来。倒是珊珊很勇敢地说:“我会照顾好自己,还有肚里的宝宝。”
“那就好,你再躺一会儿,这瓶点滴打完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医生说完后,就旋身走到另一位病人床前。
“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珊珊望着他愣愣的表情。
“不,我只是很诧异,我居然要当爸爸了!”他激动地抓住她的肩,“我竟然要当爸爸了……”
“我也是,到现在心脏还跳个不停。”她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坎上,“彻,我想办休学,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这样好吗?”翟辙眯起眸,“这可是关系到你的前途。”
“我只是休学,又不是不念了。”珊珊甜甜一笑,“何况这一念就是四年,现在有了孩子是绝对办不到的,除非你不喜欢孩子。”
“谁说的!坦白说,我已经老大不小了,是希望有个孩子。倒是你,还这么年轻就当妈妈,可有心理准备?”他只是心疼她还是个孩子,就要担起照顾小孩的责任。
“这种事不需要心理准备,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珊珊的观念倒是挺豁达的,因为她相信只要有爱,其他都不是难题。
“你呀,想法永远这么天真。”
“本来嘛!何况孩子还有外公、外婆疼,所以我一点都不怕。”原来是因为有很多人的爱可以帮她,她才这么有自信。
“这是喜事,不论你的父母还是我的家人,都会很开心的。要不要睡一下?”
他轻轻抚过她的发。
“你会告诉翟伯父吗?”她好希望他能和自己的父亲联络。
“当然。”他怎会不知道她在恼什么?
“那就好。”像是终于安了心,睡意也袭上身,“那我睡一会儿,你饿了的话就先吃饭盒里的东西。我今天因为时间不够,做的是,梅子饭团,冷了也可以吃的。”
“好,我等会儿就吃,你先睡会儿。”见她闭上眼,呼吸也渐呈平稳后,他这才打开饭盒。
吃着那已冷的饭团,他的心却是分外温热。
☆ ☆ ☆
珊珊怀孕的消息立刻传回两家人耳中。
当然,最开心的莫过于两家长辈了,翟家康也因为这个消息,特地从南部的老家赶来台北见翟彻和珊珊。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陆家,陆家顿时笑声满溢,可渭一片和乐融融。
“翟彻、珊珊,什么时候结婚,我好回去准备喜事?”翟家康急急地问。
“爸,你……你真的替我们开心?”翟彻望着父亲那急促的神情,显然有点意外。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当然开心了,这样我就可以上香跟你母亲说,让她安心、让她开心。”翟家康笑着笑着竟哭了。
“爸……”第一次,他第一次看见爸谈论妈时,脸上洋溢着快乐和满足。
“那就尽快吧,我可不要珊珊顶个大肚子上礼堂。”陆道庆也道出自己的想法。“家康,你觉得怎么样?”
“我完全没意见,只要愈快愈好。”翟家康笑道。
“那就好,我们一定要把珊珊风风光光地嫁出去。”陆母虽然满心不舍,但听说他们以后还是住在台北的老地方,也就安心不少。
“翟伯伯,翟倩现在怎么了?”大家都不愿开口提及的人,珊珊却问道。
“再过几天她就要去纽约接受治疗,在这之前她一直想见见翟彻,想亲口对他说声抱歉。”翟家康知道翟彻恨她,是不可能再见她的。
“亲口道歉倒不必了,告诉她,事过境迁,我不会再恨她了。”翟彻并没打算去见她一面。
“翟彻,别这样子,去见见她,这样比口头上的传达要有用多了。”珊珊微笑地望着他,“好不好?”
“我……”他一阵犹豫。
“我可以跟你一块儿去。”她扬起了笑容,“这样你一路上就不会无聊了,怎么样?”
“好吧,你说什么就什么。”遇到这个小女人,他还真是没辙了呢!
“好好,既然翟彻愿意回去与翟倩见一面,我想家康的心愿已了,那今晚可得好好喝一杯。”陆道庆示意妻子,“拿几个酒杯,还有将那瓶陈年老酒拿出来,今晚我可要好好的和他们喝两杯。”
“我这就去拿杯子。”陆母立刻说。
“那我去帮忙端菜。”珊珊也加入。
酒酣耳热后,陆道庆和翟家康双双醉瘫了,分别由陆母和翟彻将他们扛回自己的房间。
翟彻也在沐浴过后,偷偷溜进了珊珊房里。
她一看见他,立刻笑出一抹甜味,“我就知道你会过来。”她紧紧抱住他,“恩,有着香皂味道,你洗过澡了?”
“你也是,香得很,也洗好了?”他搂住她的纤腰,抚着她还平坦的小腹,“已经准备周全,就等着我来找你?”
“你一猜就中。”她轻舞旋身,凝睇着他的眼,“我妈刚跟我说,既然要办休学,以后就暂时住在家里。”
“有你父母照顾,我也安心。”他眯起眸,想了想。
“你说得好简单,但是我会想你耶!”她拉着他来到窗边的小桌旁,并从房间里的小冰箱拿出一罐冰咖啡递给他,她则拿了瓶果汁。
“才分开几天而已,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小别胜新婚?”
“但愿我真能想得开。”她噘着小嘴。
两人在窗边望着外头的月亮,这时翟彻又说:“你房间不错,还有这个角落,像是琉璃打造的。”这里是扩充出去的小阳台,四周除了地板之外全是透明的。
“是我向爸、妈要求的,我喜欢这样看星星,好像它们就在头顶上,但我又不想住顶楼,太热了,我怕热。”她笑眯了眼。
“那我答应你,以后有钱的话,我会换间别墅,打造一间专属于珊珊的琉璃屋。”翟彻谜样的眼直凝着她那张亮丽的容颜。
“恩,我会很期待的。”她相信翟彻,只要他说得出口,就一定办得到。
“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去见翟倩?我真的不恨她了,只是见了面又能说什么?”自从发现翟倩对他怀着一种不正常的畸恋后,他便不知道要怎么对她说话,又该说什么她才听得讲去。
“随便说什么都好,让她感受到你当真不生气了,这样对她的病情才有好处,她也能快点解开心里的结。”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因为我是女人,如果我爱你,最希望原谅自己的人也是你。”珊珊耸耸肩,“这只是我的感觉,也不知道准不准。”
“好,那就听你一次,但是你答应我,要陪我一起去。”他拿起咖啡罐,与她的果汁碰了下,双双乾了它们。“不知道为什么,你喝的明明是果汁,为什么双腮会这么红润呢?”他粗糙的大掌轻抚她的双腮。
“大概里头有维他命C吧!”珊珊笑得好甜。
“不,是因为你心底有爱的因子。”他拉她站起,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样的高度正好她的双峰抵在他的唇上。
闻着她的乳香,他的热唇轻滑过她的乳沟,带给她一种无法形容的战栗,仰首轻呼着他的名字,“彻……”
“你真香,完了,这下换我会想你了。”这样甜美的佳人,即便才几天不见,都会让他难耐不已。
“那就赶紧将我娶回去。”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彻,你已经辞职了,如今还要养我和孩子,你——”
“怕我养不起?”他轻轻一哂。
“也不是,只是怕造成你的负担。”她怔怔地说。
“放心吧,我在一个月前寄出履历表,以为没消息;没想到对方早在等我的回应,只是那阵子我都不在家,没接到通知。”他笑说。
“是哪家补习班?”她瞪大眼。
“不是补习班。”他朝她卖着关子,“你猜猜看。”
“那么是学校罗?”珊珊早就希望他能返校教书,只是不知哪间学校可以不计前嫌的接纳他?
“宾果!是一所私立大学,离家里不远,这下你放心了吧?”
“真的?那太好了!”她开心的抱住他,“这样就可以圆你教学的心愿了。”
而她也不用再内疚了。
“那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下?”他有目的地邪笑着。
“你要什么样的奖励?”她明知故问。
“你说呢?”俐落地抱起她,轻放在她的粉色双人床上,柔柔地说:“我会温柔点的,绝不会伤了你和孩子。”
“嗯,我相信你。”她双腮一直红到颈部,随着他爱抚的动作,一路羞涩不已。
伸手拉掉床头灯,让窗外的星光点点洒落在彼此紧贴的身躯上,形成一道道属于爱的光圈……
围绕在翟彻肩上的蓝粉色心形记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