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楚楚: 完结
102
商净买了晚上八点的飞机回Z城,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地方。她开了手机,想问顾垂宇在哪儿接机,却首先收到了短信,她打开一看,【突然有急事,我得回办公室一趟,抱歉,你一个人打的回家好好休息,注意安全,我可能要很晚。到家发信。】
看样子是大事。商净有点失望,又有点担心,一人打的回了家,进门却发现灯是亮着的,谢怡兰自房间走了出来。
“姐,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要明天早上吗?”谢怡兰见到她有一瞬间的错愕。
商净有也有点奇怪她在家,她之前不是说过她可能要明天早上才到吗?“嗯,我搭了飞机,你今天怎么在家,吃饭了吗?”
“嗯,吃了……”
“那还有东西吃吗?”她原本打算放了包到外边随便吃点的。
“呃,没有,我叫的外卖。”
“哦,那我也叫一份算了。”旅行完了总是异常疲惫,商净放下背包,突然又不想出去了。她发了一条短信给顾垂宇,然后打了外卖电话,坐在沙发里随便点了个饭。
挂了电话她看了看在旁边坐下的谢怡兰,笑笑拉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抽出一个纸袋,“我给你买了件衣服,时间紧迫,也没怎么逛。”
谢怡兰颇为惊喜地接过,“谢谢姐。”
“嘿嘿,我还买了几包真空包装的当地酱**,明天咱们吃吃看。”吃货走到哪都不会忘记特产这一说。
“好啊,”谢怡兰附和,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犹豫地道,“姐,姐夫这两天也在出差啊,怎么都不见他人?”
“哦,他可能在他自己那边睡。”她昨晚也在?商净动了动心思,“怎么这两天都回来住,跟小邓闹矛盾了?”
“没有,”谢怡兰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不是回来看家吗?”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周五晚上神使鬼差地拒绝了邓晓旭的约会和舍友叫的唱歌,早早就回了这儿,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她一直心怦怦跳地等着顾垂宇回家,可是一连等了两天,顾垂宇却连个面儿也没露。她的失望无法倾诉,一方面又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羞耻,她跟他独处又能怎样,不过更加弥足深陷罢了!
商净看她的神情明白了大概,无奈地暗骂顾垂宇,他可真是祸害!怎么办?她这样的明显就是一种不成熟的少女情怀,说不说都为难。
谢怡兰有些坐立不安,商净姐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商净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去洗澡了。谢怡兰轻呼了一口气。
商净洗了澡出来,只见外卖盒子摆在桌上,谢怡兰已经回了房间,她看看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了决定。
吃完晚餐,顾垂宇才回了短信,【要很晚,先睡,不要等。】
商净关了屏幕,皱了皱眉,出了什么变故?
她回了房间,把头发吹干,坐在床上看了会书,终是敌不过睡意来袭,关了灯滑进了被窝,睡之前还给顾垂宇发了条短信,【先睡了,晚安。】
顾垂宇回了一条,【乖】。
大约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身边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商净还没睁眼,熟悉的男人气息带着一丝外界的冰凉扑面而来,将她团团抱住。是她的男人,商净微微抬眼,在他的下巴亲了一口,“回来啦?”
“嗯。”黑暗中男人低头寻到她的红唇,一口含了进去。
“什么事这么久?”商净趁着接吻的空档问道。
“就那些破事。”顾垂宇没心思谈其他,湿滑的舌抵进她甜蜜的口中。
两人交换着缠绵的热吻,气息渐渐变粗,顾垂宇微凉的手已经在她身上四处点火了。
“都几点了,别来了,你也该休息,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商净躲避着在她脸上四处游戏的唇舌,艰难地道。
“就弄一回,乖儿,我这几天忍得都快死了。”顾垂宇一边舔着她的耳朵一边低低说着。
“你一回也很久……”
顾垂宇没说话,猛地扯下她的睡裤,霸道的大手探进温热之处抽、插,商净倒抽一口凉气。他以口堵住她的抽气,大手慢慢搓、揉她的嫩乳。女人在床上扭来扭去,也躲不过他的侵略,等感受到娇躯的情、动,他压上她的身子,握住硕大就挺了进去。
商净抱着他宽厚的肩膀发出闷哼。男人却舒适地叹了一口气,“想死我了,宝贝儿。”他在她耳边低语,旋即抵在她的颈边有力地耸动起来,商净怕谢怡兰起夜听到动静,死死抱着他咬着下唇不敢出声,直到他越来越快,她终是受不住地咬着他的肩跟绷紧的男人一同达到了巅峰。
第二日早晨,还没睡醒的谢怡兰走出门外,一抬头却错愕地看到顾垂宇端然坐在餐桌前看报纸。
她讷讷地道声早安,顾垂宇抬也没抬,嗯了一声。
商净自厨房端出一大碗面和三个空碗,见她起了笑道:“起来了?快去洗漱吧,今天咱们吃拌面。”
“大清早还挺丰富。”顾垂宇笑着放下报纸。
“当然。一天之际。”商净带着笑用公筷给他乘了份大的,然后淋上自己特制的调料,“请用。”
顾垂宇握住她没来及收回的手,放在唇角亲了一口。不闹别扭的丫头多招人疼。
商净觉得手指都发烫了,她微红着脸抽回手,似嗔带娇地看他一眼,顾垂宇满意地笑笑,但下一秒又见她做了个意想不到的动作——那饱满的红唇居然印上了他刚刚亲吻过的地方。
商净注视着他,勾唇而笑。
顾垂宇也凝视着她,眼里带着笑意的宠溺。
谢怡兰出来打破了魔障,两人继续刚才的动作,一个拿筷一个乘面。
给谢怡兰乘好了面递给她,商净突然状似随意地开口,“兰兰,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是这样,本来这房子我是打算不租了,你来了我才继续租了,我看你现在宿舍生活也融入得差不多了,你也来住不了几回,我就想退了这房子,我搬到顾垂宇那儿去,你就住宿舍,等星期六星期天你想吃好吃的或者想找我们玩了就去他那儿好了。”
这决定一出让其余两人都颇感意外。
顾垂宇挑眉,什么时候开窍了?
谢怡兰敏锐地觉得商净姐一定是知道她的心思了,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既然大家都没把话挑明,她也只得顺着台阶下了,“好啊,多租间房子是挺浪费钱的。”
商净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她还知道进退,这事就让时间慢慢淡化吧。
顾垂宇发现了也当作没发现,拌了面大口吃起来。
商净来到报社,发现几个记者围在一起讨论得热火朝天,她走过去凑了个热闹,才知道是一会纪委要开大会,这代表有人落马了。商净马上联想到昨天晚上,他应该是去忙这个去了。
“别又是个下了台的老婆孩子都在国外的。”
“是不是去了就知道。”
商净做完早晨的例行事例,没在系统上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爆料,自己接手的另一个新闻只等下午的约见就行了。她见吕志武准备动向,笑着请求加入一个,吕志武同意了。
商净主要是想看看什么人成了落网之鱼,她想着跟顾垂宇在一起,这些多了解点总没错。
顾垂宇也出席了会议,商净远远眺望他一眼,发现他没看见自己,嘻嘻一笑。
大会正式开始,出乎报社记者的预料,这次倒马的,不是过了气的干部,而是建委的两名官员,根据纪委的通报,他们在旧城区拆迁期间,利用职务之便,给自己以及妻子的兄弟谋取了六套安置房,合计二百万元。通过匿名信的举报,纪委才了解到这一事实,并迅速展开调查,并经查证属实,经市委市政府批复,纪委下达处分决定。
商净听得心惊,妻舅也给安排了,那就说妻子也知道这事儿,是怎么个情况让她不仅不劝反而参与其中?想来自己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市委书记发言,顾垂宇按官方程序走了一遍,最后道:“我们纪检干部敢于碰硬,坚持原则,有非常坚强的党性,这就是光荣。如今正是Z城改革创新的大好时机,我恨不得将一块钱掰成两块来用,就是为了能跟Z城百姓多做一些事,没想到我们的部队里还是出现了有问题的同志,我非常痛心,同时也非常愤怒,希望在座各位自省,往后还有类似情况发生,严惩不贷。”
顾垂宇声音平缓,但声调中却带给人一种严厉的威慑,在场众人心有余悸。
商净从没见过顾垂宇这副模样,她凝视着高处的男人,心儿怦怦跳得很快。
现在的他,是值得她去妥协的。
103
散了会,商净见顾垂宇周围围着许多人,也没上前打招呼,而是跟着吕志武回了。只是在半路收到一条短信:【跑得还挺快。】
商净握着手机无声地笑了。
眨眼一天又过了,傍晚时分,她正想打电话问他回不回家吃饭,顾垂宇先打进了电话,声音有些yīn郁,“我晚上有饭局。”丫的省里来人推不掉。
“哦,那你少喝点酒。”商净有些失望,但还是提醒了一句。
“嗯。”
“怎么了,听声音不高兴。”
“……我就想着是不是该去寺里拜拜。”
商净挑眉,“为什么?”
“这段时间就没好好抱你。”处处有阻碍,就昨晚匆匆来了一回,塞牙缝都不够!
“你就不能想些正经玩意儿?”商净红了脸嗔骂道。
“宝贝儿,我已经说得够正经了,要不要听点不正经的?”
“色狼!”商净脸一红,挂了电话。
回了家,谢怡兰正在收拾东西,商净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照样像平常一样对待她,两人吃了饭,谢怡兰自觉地去洗碗,商净望着她的背影,就这样拉远距离,那种少女情愫应该就会随着时间流逝吧?更何况她还有男朋友……对了,邓晓旭,她差点儿把他给忘了。
“兰兰,小邓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我想跟他说个事。”
“你找他说什么?”谢怡兰的声音有些紧绷。
“哦,就是他表哥的事,我有事想问个清楚。”
谢怡兰洗碗的手顿了顿,还是报出一串电话号码。
商净回到房间打了电话,确定了邓晓杰的身份向他直言不讳,说是他是她以前的男友,出于各种原因不能帮他这个忙。
邓晓旭没料到还有这么一茬,顿时呆了一呆。
商净接着说:“兰兰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妹,但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好,所以我不希望看到她受伤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邓晓旭干笑两声,“商姐,你说到哪去了,我跟兰兰没吵架。”他装傻道。
“呵呵,没事就好,希望你们两个都好好珍惜这段感情,开心是最重要的。”言尽于此,他们自己的人生得让他们自己负责。是喜是悲,总是要自己尝过。
只是邓晓旭不懂她的用心良苦,挂了电话一脸yīn鸷,被发现了……肯定是谢怡兰那个败事有余的女人,早知道就不该说漏了嘴,现在该怎么办?这么下去也讨不了好,找个借口给谢怡兰那单蠢的女人分了?但是听商净刚刚的口气,他现在就分她会不会找他麻烦?啧,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商净出了房间,谢怡兰已经洗好了碗,见她出了问她说了什么,商净模棱两可地答了两句,两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十点刚过,商净接到了顾垂宇的电话,在嘈杂的背景下他的声音带着浓浓酒意,“宝贝儿,过来接我,我醉了。”
接着她听到那头传来一片嘘声和哄笑声。
商净挑了挑眉,“好啊,你在哪?”
顾垂宇报了个娱乐会所的名字,商净打了的过去,进入富丽堂皇又幽暗暧昧的会所,由迎宾小姐引着到了豪华包厢,一打开门就见里头热闹非凡,男男女女唱歌喝酒,肆意谈笑,完全看不出白天的端庄。商净扫过一眼,只见顾垂宇靠在角落的沙发,手随意搭在扶手上支着头,没能看得清他的表情,但似乎真的醉了。他身旁似乎还有个老女人在跟他谈笑。
跟两个伴唱的小姑娘站在大屏幕前吼歌的一个男人首先发现了她,他直接拿着麦克风问道:“你找哪位?”
商净有丝尴尬,应该电话让他出来的。她不得不清清嗓子,大声地道:“不好意思,我找顾垂宇。”
那男人立刻怪叫一声,“老顾,你的小美人来了!”
懒洋洋的男人立刻眼睛一亮,看向门口自己的小情人。不止他看过去了,包厢里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望了过去,商净忍住窘迫,礼貌一笑,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大声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顾垂宇宠爱地招手让她过去,“扶我一把,我今天是被他们整趴下了。”
“这话说的,谁不知道你的酒量!”一个四十来岁的微胖男子哈哈大笑。
“唉,我不能掺酒,一喝就倒。”顾垂宇借着商净的掺扶起了身,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咱们回吧。”
“唉唉唉,那能这么走的,也不替我们介绍一下,弟妹姓什么叫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好歹也喝几杯酒认识认识。”一群人不让行。
“她不喝酒。”顾垂宇搂紧了她醉眼迷蒙地摆了摆手。
商净歉意一笑,“抱歉,我酒量不好,怕一杯倒了扫了大家的兴。”
一行人见顾垂宇真的醉了,商净是个什么身份他们也不了解,吵闹几句终于让了行,商净拿了他的外套,扶着他的腰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商净稍稍离开他道:“把外套穿上吧,外边冷。”
“我上个洗手间。”顾垂宇见旁边包厢的门开着,里头黑呼呼的没人,他自发地往里面拐。
站在走廊的服务员连忙帮他们把房间的灯打开。
商净道了声谢,跟着走了进去。
顾垂宇顺手把门带上,晃晃悠悠地进了洗手间,商净站在旁边等着,就怕他喝吐了。幸好过了一会听到冲水的声音,再一会人就出来了。
商净迎上去,“真醉了?”
顾垂宇沉沉一笑,没答话,一手搂过她抵在墙边,低头就亲了上去,“净净宝宝贝儿……”他的唇带着清凉的清水味道和散之不去的酒味,不紧不慢地吻着她的嘴唇,脸颊和小下巴。
商净轻声失笑,软软推拒地道:“你这个醉鬼……”她稍稍退开,拉着他往门边走去。
顾垂宇从胸腔中震出一声笑,却在门上压住了她,抵在角落继续耳鬓厮磨,他不停地亲着她的红唇,引诱她的小舌与之交缠,又时不时转到她的小耳朵去舔舐一番,双手也不闲着,一手已经开始隔着衣服揉玩她的嫩、乳了。温度在两人之间节节升高,商净有些情难自已了,连忙推着他道:“回去了……”这里可是公共场合。
顾垂宇置若罔闻,依旧将她的绛唇和下巴吮得啧啧有声。商净难为情地j□j一声,“顾垂宇……”他不会是想在这儿……
“净净,我忍不住了。”今天他是安了心下班回家好好享受她的,直到下午省里来人他才记起有这么一茬,虽然是不痛不痒的事情,但也是要作陪的。郁闷实在不足于形容他的心情,他两场都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想着怎么把她翻来覆去地弄,不得不说,乱七八糟的阻碍反而让他的j□j更盛,加之酒精的催化,他觉着身子越来越热,最后着实按捺不住,故意装醉打了电话。
“忍不住也要忍住。”自己的身子也被他j□j得越来越敏感,商净连连推他。
“净净,乖儿。”顾垂宇抵进她的大腿间,用已经胀大的炽热用力顶了她两下,“我这样怎么出去?”
这个色胚子……商净羞红了脸,“你去洗手间自己解决。”
“咱们去洗手间一起解决。”顾垂宇在她脖子上不停流连,烙下一个个灼热的湿吻。
“不要……回去……”商净左躲右避着他的挑逗。
“那你用嘴帮我含出来。”他用舌舔进她的耳窝。
“不要不要。”商净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这人坏起来百无禁忌,她真害他来真的。
“好宝儿,心肝儿,我都快憋死了,你就行行好,帮我一回。”顾垂宇揉着她的身子一阵乱哄。
“不要……”灯光和气氛都太暧昧了,商净仅有的理智告诉她他们还在公众场合。
“快点儿,不然我在这儿办了你。”顾垂宇粗声恐吓,大手就要去解她的外套。
“你下次再给我喝醉看看!”商净气得跺脚,抓住他的气恼得要死。
顾垂宇一听,也不交待实话,只当发酒疯箍着她不放。
“你这么讨厌……”商净左右挣扎不行。
“快点,乖宝儿。”顾垂宇拉着她的手就放到他的皮带上。
“臭不要脸!”擒住她的力道那么大,商净脸红得像火山爆发一样,终是抵不过他地蹲了下去。
隔音效果还不错的大包厢隐隐听得到银靡的声音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商净只觉得过了一世纪那么长,口中的巨物却还是没有半点疲软的迹象,她略为狼狈地吐了出来,抬眼看他可怜兮兮地道:“你怎么还不出来啊?”
正在天堂游荡的顾垂宇低头看着她这副含羞带臊的模样,一个控制不住就按住她的头,将自己再次送了进去,用力j□j了几下,在她的嘴里喷发而去。
商净憋红了脸咳了几声,顾垂宇将她抱了起来,在她的颈上深深吻了一口,“宝贝儿,你真棒!”
“咱们走吧……”商净明明知道外边有不小的音乐声,还是害怕刚刚的一切被人听了去,她埋头在他怀里,简直觉得没法出去了。她是疯了才会做这种事……
顾垂宇的大手探进她的牛仔裤中,在她颈边低低邪笑,“湿了……”
商净觉得脸都快烧起来了,她捶了他一下,“我冷感你高兴啊?”
顾垂宇哈哈大笑,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走,赶快回家伺候我们宝贝去,”他咬了咬她的耳朵,“今晚我让你一直哭好不好?”
“滚蛋!”
104
两人强烈的吸引力一触即发,在车上差点又是一场车震,好不容易开回了华朗名都,刚从地下室进电梯,顾垂宇就三两步将商净拉在摄像头下的角落肆意亲吻,商净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仰头承受着他的吻。
电梯在一楼停了下来,一对老夫妇走了进来,两人在电梯发出“叮”的时候已经分开,两手却还紧紧交扣。老太太见楼层键上没有高亮的地方,有些奇怪,心想这对小夫妻挺粗心,于是好心地问:“你们去几楼?”
“28楼,谢谢。”顾垂宇面不改色地道。
老太太微微一笑,按了个28,按了个30。
商净红着脸尴尬地低低呻、吟一声。
十几秒的时间过得如此漫长,男人的拇指在女人的手掌心画着圏圏,挠得女人心痒难耐,却又不愿放开这要命的折磨,好不容易的一声“叮”,犹如果天籁之音传进两人的耳膜,顾垂宇拉着商净大步跨出了电梯。
“这对夫妻毛毛躁躁的。”老太太笑着下了结论。
“毛躁”的夫妻开了自家的大门,刚一走进去把门一甩,两人就已经热吻胶着了,他们脱着彼此的衣物,四唇却不曾离开一分一秒,唇与唇的接触,舌与舌的交缠,热吻!热吻!此时的男人没有耐心再等待多一秒,扯下她的牛仔裤,摸了她浑圆的小屁股两把,就把她的小内裤褪了下去,昂扬的巨大毫不留情地没入。商净抵在门背后惊叫出声,随即发出难耐的呻、吟。
欲、火高涨的男人啃咬着她的脖子,身下一次一次地有力j□j,商净紧紧地抱着他,yín、靡的交合声与两人暧昧的喘息萦绕在耳边,肉、体的欢愉一阵阵地侵袭,让她几乎忘了身在何处,只能任由眼前的男人主宰着她的一切,到达天堂。
顾垂宇就在门口让她到达了一个高、潮,轻吻着她潮红的脸蛋,他退了出来,脱了两人的裤子,抱起她再次深深进入,就这样结合着走向沙发,商净低低呜咽,齿贝咬着他还穿着衣服的肩头。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放倒在宽大的布艺沙发里,身下竟然还紧紧连在一起,她失声惊呼。
男人还有功夫拿了几案上的遥控器,把中央空调打开后,他随手一扔,身子又覆了上来,狠狠吻住了她的红唇。缠绵中两人的衣物一件件掉落,直到赤、身、裸、体感到彼此发烫的体温,在不停的欢愉累积后,顾垂宇固定着她的小蛮腰,疯狂地快速抽、插,在商净破碎不堪的哭泣声中,两人同时到达了顶峰。
只是顾垂宇没有这么轻易放过她,他实现了他的承诺,将她抱回床上后又将她翻过来覆过去地折腾,等到他们泡在浴缸里清洗时,商净的嗓子都哭哑了。她虚软无力地背靠在顾垂宇的胸膛,享受着热水的治愈。
顾垂宇一手搭在浴缸边上,一手在水下抚着她柔软的身躯。
“你其实没醉吧……”商净突然幽幽地道。
顾垂宇发出了沉沉的笑声。
商净恼得直拍水花,“你这个色狼,在外边也不管不顾!”
“放心,没人看见,而且没人用的包厢摄像头是不会开的。”就算开了也不要紧,他们站在门下正是死角。
“你就那么讨厌!”商净抬臂就把水花往他脸上扑去,顾垂宇闪躲一会,笑着侧头亲吻她的娇唇。她恼他,故意偏头,一只大掌却早有准备地固定她的后脑勺,不容抗拒地将封住了她的嘴。
商净抵抗两下,旋即妥协,相濡以沫。
一吻即罢,商净红红的脸蛋在水蒸汽的薰陶下更显红润晶莹,她懒懒地倒回他的怀中,轻喟一声,有些昏昏欲睡。只是突地她记起一件不相干的事来,睁眼质问道:“今天那个男的用麦克风叫你老顾你都不生气,就对我那么凶。”双面标准啊?
顾垂宇理所当然地道:“他能叫你不能叫。”他低头亲吻她圆润的肩头,“我不喜欢你把我叫老,我会自卑。”
“扯吧你。”商净捏捏他的手臂。
“谁跟你扯,以后不许再叫老顾啊叔叔啊,听到没有?”他揉揉她的小草莓,颇带威胁。
商净扭了两下,失笑道:“不叫你叔叔,难道叫你哥哥啊?”爱都爱了,还管年龄呢。
顾垂宇一挑眉,“叫一声来听听?”
“我只是说了句玩笑话。”商净吓一跳,他不会是当真了吧?
“嗯,我不跟你开玩笑。”顾大书记突然严肃起来。
商净无语,想了想觉得肉麻兮兮,“不叫。”她害怕他耍浑,麻溜地起身,带出一身水花。
顾垂宇没料到她突然溜了,手一滑没能抓住。可是话又说回来,她又能跑到哪里去?他跟着起身,擦干身子穿着睡袍走了出来,看见商净已经躺在床上装睡,慢悠悠地上了床,捏捏她的小蛮腰,“来,叫一声。”
商净不说话,表示她睡着了。
“乖,叫一声。”大手不安份地顺着曲线下滑,流连在她的翘臀上。
商净翻身平躺。
“叫一声。”没臀儿摸嫩乳儿也不错,魔手又探进她的睡衣捣乱。
又来了……这家伙难道又要魔音穿耳,直到她妥协为止?商净只恨自己瞎扯,这下好了,捅马蜂窝了。
“净净,乖,叫哥哥。”顾垂宇埋首在她颈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吮着她的耳垂,还时不时地轻咬两口。
商净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唇上突然感到一阵温热,是顾垂宇在用舌描绘她的唇。她睁开眼,想要避开,却被他抵住头顶,细细含弄,由上嘴唇滑过下嘴唇,然后又绕圏转到上边,再探进她的嘴里舔弄一番。
“别再来了……”她真累坏了。商净沙哑地求饶。
“叫声哥哥。”顾垂宇顺着她的嘴角不停亲着她的脸,大手已经在轻捏她的小草莓了。
商净连连告饶,“我叫,我叫,你住手。”
顾垂宇极有兴致地马上停了动作,拇指揉过她的红唇,“快叫。”
商净破罐子破摔,闭着眼生硬地叫了一声“哥哥”。
顾垂宇极不满意,“叫仇人吗?”
“你还要怎么叫嘛?”商净羞恼地睁开眼瞪他。
顾垂宇冷不防在她的敏感处捏了一把,商净失声低吟。
“这么叫。”
j□j啊。商净没好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一脸兴味的男人,怎么也开不了那个口。
“快。”顾垂宇几乎是贴着她的唇催促了。
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都被男人又啃咬了一阵,才泪眼晶亮羞涩不忆地娇娇吐出两个字来:“哥哥……”
“再叫一遍。”顾垂宇只觉背脊一酥。
“哥哥,垂宇哥哥。”商净是豁出去了,他想听就叫给她听吧,这么想着,她一侧头闭着眼酡红着脸又叫了一遍。
一阵酥麻的快感冲向四肢百骸,顾垂宇呻、吟一声,扯下她的睡裤不管不顾地狠狠挺了进去。
商净倒抽一口凉气,惊得立刻睁开了眼。
“你怎么还……”不受信用!
“你那么娇死人才受得住,”顾垂宇抬起她的下巴,一边激烈j□j一边粗声道,“再叫,不许停!”
呜呜,一步错步步错!商净用自身的惨痛经历验证了这话的真理。
第二天上班的商净一早晨就没敢多说话,偶尔说几句同事都能发现异样,她只能咳嗽两声用感冒的借口敷衍,心里不知骂了顾垂宇多少遍。坐在市政办公室的顾垂宇早上喷嚏不断,盘秘书担心,问他要不要去买药来。
顾垂宇摆摆手,“有人骂我,不是感冒。”
盘秘书失笑,“哪有人骂得这么凶的?”
顾垂宇笑笑没说话,拿了手机看看商净漂亮的脸蛋儿,心想再骂今晚又不饶她,让她叫一整晚的哥哥。
商净哪里知道顾垂宇这些险恶心思,中午吃饭觉着咽喉痛的她又暗骂了一句,幸好对方没打喷嚏。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个外省的座机号码,好像刚刚有个响一声的未接来电就是这个号,商净认为是骚扰电话不想去接。
只是响了三四声对方还没有挂断,她疑惑地滑屏接了,“喂,你好?”
“喂,小净,我是爸爸,他们把我手机拿了……”商父的口气不同以往,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爸,你说什么?”商净没听明白。
“是商明那混蛋小子,我现在不方便说话,你打电话问你陈叔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商父匆匆挂了电话。
“爸!”商净大惊。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写着写着,正文还有一两万字就要结局了O(∩_∩)O
105
商净脸色大变,知道肯定发生大事了,她连忙给老家的邻居,也是父亲的好朋友打了电话,对方似乎还一无所知,笑呵呵地问道:“小净哪,什么时候回来玩?”
商净直奔主题,“陈叔叔,你知道我爸干嘛去了?”
“你爸?你爸不是在家?”陈冬生支支吾吾地道。
“您就别骗我了,他用外省的一个座机给我打的电话,说是他们把他手机给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你说什么?”陈冬生也诧异了。
“真的,没骗您,我爸他怎么跑到哪个什么城什么县去了,”她听都没听说过,“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陈冬生感到事态不对,连忙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来前段日子商净的堂哥商明给商父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个C县有个中学食堂承包,他想揽下来,又因为资金不够,想拉着商父一起做。他把好处说得天花乱缀,简直就是零风险高收入,说是就开头累了点,往后就等着收钱就是了。商父手里没多少钱,并且那地方天远地远,很是犹豫,但听到说到回资很快,他就动了心,跟陈冬生说想去看看,行不行再说。
陈冬生本来不赞同,想他年纪也不小了,还折腾这些做什么,老老实实地做些小买卖包自己吃住不给女儿添乱就行了。他再三劝阻,谁知商父却是一天比一天铁了心要去,还交待他不要告诉商净,就怕她心疼不让他去。
商净这头却是越听越糊涂,怎么去食堂承包会变成这样?难道得罪了什么人?她又给商明打了电话,电话是通的,响了很久没人接。她皱紧了眉头,打给了顾垂宇。
顾垂宇刚散会,听着商净的述说脸色就变了,C县……他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净净,商叔可能是被拉入传销了。”虽然近几年打击非法传销的力度很大,但有些地方还是十分猖獗。
商净怀疑自己听错了,“别开玩笑了,明哥很老实的,平时也不怎么说话,怎么可能进那种组织?”
“总之你先打个电话给商明他家里人,确认一下情况。”
“好。”商净悬着心挂了电话。
她找出商明的亲弟弟商清的手机号打了过去,她径直问道:“明哥现在做什么生意呢?”
那头明显有些犹豫,“我不清楚……”
“他是不是在做传销?”
商清一惊,“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他又接着道,“他去找你了?你别理他,他现在就是个疯子……”
商净得到证实,又气又恼,“他哪里找我,他把我爸给骗过去了!”
“什么?这个疯子!”商清大惊。自从知道商明被拉入传销之后,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让他回来,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被洗脑了执迷不悟,不仅拒绝回来,反而还想让家里人一起做传销,他骂也骂了,劝也劝了,到现在已经心灰意冷,就当作没他这个人了。
“他现在具体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从来都不说,我们也去C县找过他,他不愿意见面,我们还报了警,可是那地方的警察习已为常,管都不管。”
“那你们从来也不说!”
“这种家丑我们怎么说,说了亲戚朋友该怎么看我们家!”商清沮丧地道,然后接着说,“你先别急,我打电话给商明,一定让他把叔给放出来。”
“你把他号码发给我,我自己跟他说!”
商清只得应了一声。
商净胆战心寒,也不管吃到一半的饭,跑出食堂冲到外边打了个的就往市政府去了,路上她接到了商清的短信,直瞪着那一串数字抿紧了唇。
顾垂宇在楼底下跟她碰了面,带她到了附近一个小饭馆的包厢里,商净一路低声向他说明了清况。
“你先打个电话给他,不要发脾气,要动之以情,看看他怎么说,我联络一下那边的关系。”顾垂宇随意点了两个菜,转回来搂着她坐下,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心,商叔不会有事的。”
“听陈叔叔说爸爸前几天就过去了,直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我害怕他被人给折磨了。”
“没事的,没事的,你首先要冷静下来,嗯?”
商净蹙眉点点头,神情紧绷地拨通了商明的新号码。可是电话响到自动断线,还是没有接通。
“他不接!”商净越发焦躁。
“别急,你先吃东西,我来处理。”顾垂宇翻着手机上的联系人,思忖着由哪里入手最为迅速。
商净哪里吃得下饭,让位给顾垂宇打电话,自己则走到一边又拨通了商清的手机,跟他说商明不接电话,商清叹了一声,“我刚刚联系了他,也没说两句他就匆匆挂了。我一会再打,一定让他把叔放了。”
商净的喉头哽咽一下,“商清,我妈走了不到一年,我就爸一个亲人了,你也知道我平时挺依赖他的,要是他再出什么问题……我非疯了不可。”
商清愧疚得无以复加,“抱歉,我明白,我会尽力的。是商明那混蛋,我要是见着他非揍死他不可!”
顾垂宇在短短的时间已经打了几个电话了,他跟商净再三保证已经托几方人士去办了,现在剩下的只有等待。
现在的每一分对商净来说都是煎熬,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了一天,浑浑噩噩地睁眼到天明。她惟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打电话给商明,给商清,给商明的父亲母亲。她甚至对商清说,让他转告商明自己出车祸受了重伤,需要父亲陪伴治疗,希望他能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能把父亲送回来照顾她。
顾垂宇见她这副模样很焦急,可是他的关系里头都是些高层,要将指令下达到一个外省的贫穷落后县,也得经过层层关系,并且还要找到商父的所在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只是拖得越久,商净就越难过。
其实这时受煎熬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商明。他现在是左右为难,起初把商父骗了来他还得意洋洋,认为自己的工作能力得到了显著的提高,还因此可能受到晋级,谁知知道上当了的老叔抬手对他就是狠狠一巴掌,打得他的脸肿了半边,有几天都没脸见人,并且老叔人高马大,完全不畏惧他们人多,见谁都没好脸色,各各都骂,连他的女老板都骂,也没几个敢拿老叔怎么样,可是女老板一直在向他施压,说是他介绍来的他就是责任人,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他了解到他们的好处,可是他一想起老叔右半边脸就火辣辣地疼。同时家里头又一直在打电话,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威逼利诱地让他把商父送回来,商清说因为这事商净失神遭了车祸受了重伤,要是他还不把商父送回来,他就是个畜生。
本来心思就有些软弱的商明有些动摇了,只是他还没付诸行动的时候,组织的老巢却被一大堆警察和武警团团围住,在同伴都懵了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被押进了警车。
他完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点预兆都没有,老板不是说已经在警察局打通了关系,保证没人来妨碍他们的“生意”的吗?而且那些不是武警吗?为了捣他们老窝,连武警都出动了?
没能从后门逃出去的女老板灰头土脸被铐上了手铐,还不死心地叫嚷要见王队王队的,身边两个武装警察理也没理。
他知道大势已去,颓唐地靠在车窗上,不意却瞟见商父的身影。他愣了一愣,却发现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押上车,反而有两个警察头头模样的人对他笑容相向,并且还递给他一支手机。
这是怎么回事?商明不敢置信地眨眨眼,脸几乎趴到了窗户上,就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可是没人给他这个机会,警车缓缓开动,他只能在越来越细小的人脸上探究真相,只是他到牢里也没人给他个明白。
商净终于得知商父平安无事的消息,一颗心终于放回了原位,她抱着顾垂宇又哭又笑,不停地说谢谢。顾垂宇说她是傻丫头。
商父在飞机中转站见到了女儿与准女婿,还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下来,整张脸显得疲惫不堪。
商净见父亲这么憔悴无神,冲上去就抱住了他,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商父长呼了一口气,摸着女儿的头不停唤着“好孩子,好孩子”。
顾垂宇等他们父女团聚了一场才走上前,轻轻把商净拉进自己怀里,“好了,净净,商叔没事这是好事,别哭。”他劝完她,抬头对商父道,“商叔,您受苦了。”
商父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对他道:“垂宇,听说这次全靠了你,谢谢你了啊。”
“商叔,您这么说就见外了。”
三人终于回了Z城,商净早铺好了新床让父亲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她也总算能在顾垂宇的怀里睡个安生觉了。
过了几天,等商父精神恢复得差不多,商净也开始小心翼翼问起他在C县的遭遇,商父明显不愿多谈,只说他们是“一群疯子”,还说领头的那个女人还是个大学生,不知道书读到哪去了。
虽然了了片语,但商净也能感受得到父亲肯定在那里面吃了很多苦。她鼻子一酸,没能忍住地问:“您究竟是为什么要跑到那地方去嘛?”
商父长叹了一声,本不想回答,但见她泛红的眼眶,不知怎么地就说出了口:“我不是想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吗?”
商净一僵,扑到父亲怀里,泪涌如泉。
106
顾垂宇回到家,发现几天没红的商净的眼眶居然又红了,而且肿得还像个桃子似的,他心疼地在厨房找着她,将她后边一把抱住,“怎么了?”
商净摇摇头,“没什么。”声音都已经沙哑了。
顾垂宇有些稀罕,她现在还有事儿瞒着他?
顾垂宇不喜欢有不确定因素,他开始仔细想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一开始他想着商父作为一个男人有野心想要有事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再想想,他这么做的行动有些迫切,仿佛想要立刻得到回报似的,商叔并不是个急于求成的人,他这么做说明他急需用钱。妻子已经去世,家里没有什么外债,他又没有不良嗜好,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为了他惟一的宝贝女儿,商净。只是商净现在有工作,还有个关系稳定的情人,要为她用钱的地方寥寥无几,只除了……。
顾垂宇想明白了,他在书房寻思了一会,起身在客厅找着了商父,陪着他喝了会茶。商净看他俩大老爷们聊的火热,笑笑去房间上网。
顾垂宇瞟了一眼虚掩的房门,放了杯子对商父笑道:“商叔,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商父笑笑,“什么事?”
顾垂宇帮他把茶杯满上,“是这样,我在北京有个房产,虽然现在记我一姑姑的名下,但地皮和房产的确是我的,以后也是打算转到妻子名下。现在是想做个老年人俱乐部来着,但一直没找着信任的管理人,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过去帮我这个忙?”
商父一愣,连连摆手,“我哪里是做管理人的料,我做不来,做不来的。”
顾垂宇轻笑,“您这么说是不愿意帮忙。”
“唉,我哪里是不愿意,是帮不了。”
“那事儿简单得很,也不是让您操很多心,就是帮我管管事就成。”顾垂宇轻描淡写,“您知道一旦牵扯到利益关系,这人心向背可真是不好说,我信得过的人不多,他们也嫌这事儿无趣,不愿意接手。”
“这……”
“我原本以为您是在老家不愿意挪窝才不敢开口,可是现在看来,您也是走得开身的,如果不出意外,咱们以后是一家人,您就别嫌麻烦,当帮我管事了吧,我一个人也分不开那么多精力,您要能帮,就帮点。”
这种进攻型的语言还真让商父没法说,这要说不帮吧,不是表明了他想置身事外图清闲?要是以后自己做点其他的,顾垂宇会不会想,哦,我让你帮忙你不来,做其他的又做得欢,是嫌弃他还是怎么地?
顾垂宇接着道:“您放心,在商言商,我聘请别人多少钱,就给您多少钱,不会多,也不会少。”
“你这说到哪里去了,我不是担心钱的事儿,要是你真的没人手,我过去就是了,还说什么钱不钱,我就是担心我做不来。别说公司,我连人都没管过,哪里知道那些道道,万一哪里出了差池……”
“不要紧,我帮您配个秘书,他会协助您的,您只要把握住财政大权就成了,要是实在有为难的地方,您就找我姑姑,要不问我也成。”
商父见他说到这份上了,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顾垂宇也沉默了一会,想了一想,道:“其实按理是我跟商净理应供养您让您颐享天年才是,还让您异地劳累,也是我考虑不周,这事儿您就当作我没提,别在心里头埋怨我才是。”
“我可没这么想,唉,我知道了,我去,我去,就是你别嫌我搞砸了才好。”商父略带些不安地同意了。
第二天,商净知道了这个消息,是商父私底下跟她说的,他是想问问她的意见。
商净惊讶地听完,想了很久,才道:“您要是觉得能适应就去吧。”
晚上,顾垂宇靠在床边用平板电脑,商净洗完澡爬上了床,“跟你说个事儿。”
顾垂宇挑了挑眉,将薄板一丢,拉了她抱进怀里,并将被子扯来将两人盖住,“什么?”
商净背靠在他的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道:“你说要叫我爸去北京帮你管俱乐部。”
“嗯。”
“怎么不跟我说?”
“大老爷们谈生意场的事,女人插什么嘴。”
商净捏他一把,“你是想帮我爸做份事情做啊?”
“也不全是,我那的确是要人过去看着,你放心,那活儿不累。”
“不是啊,我爸可从没干过那些事儿,我怕他干不来。”
“没什么干不来的,其实我是借着他去管理俱乐部的幌子,让他先适应北京。咱们早晚得回北京,你爸一个人在老家你也不放心,我一开始是怕他在老家扔不下亲戚朋友,现在整好趁这事儿让他去北京算了,找点活儿给他干他也不会嫌无聊,左右都是专业人士帮他打点,他就天天听听汇报就成了。你想想,我开的是老年人俱乐部,会员都是些跟商叔差不多年纪的,他交上一两人谈得来的朋友,天天喝喝茶唱唱歌,这日子不挺好过?况且跟我爸也正好有个伴儿,他俩早上打打太极,多悠哉游哉。”
商净一听他的解释,觉着还真是个好主意,“挺好挺好。”
“咱也不急于求成,你也别把这话告诉商叔,让他自己慢慢适应,如果适应不了咱再想办法。”
“好。”商净嘻嘻一笑,然后低头像弹琴似的弹着他的掌心,停了一会轻轻道,“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我打算辞了报社的工作。”
背后的顾垂宇却是眉头一皱,“怎么,工作不顺心?”
“不是,我认真想过了,我跟你在一起,这份工作的确不太适合,所以我打算辞职。”
虽然这是他最初的希望,可听到她这么说却又莫名愧疚,“宝贝儿,你不必勉强自己,喜欢就做下去。”
商净摇摇头,“什么事都是有舍才有得,你跟工作之间当然是你重要,并且我也可以做些其他事情,反正咱们商量着来好不好?我不想当然闲妻凉母,行吗?”她仰头希冀地看着他。
唉,这懂事的丫头多招人疼。顾垂宇侧身亲亲她的脸蛋儿,然后印上了她的红唇。
两人缠绵了一会,顾垂宇抱着她开了口,“我在这儿只剩一年,可能要调到省城去,你在这儿干别的也只是暂时,我又不希望咱们分开,不如你先玩个一年半载,咱们换了地方再做打算?”他停了停,又道,“我找人问了开武馆的事情,明天拿资料给你慢慢看,或许我们可以在省城开个武馆,你就当个幕后老板兼师父,好不好?”
“开武馆的事先不急,那是一个长期性的计划,”商净对于心目中的武馆另有打算,“如果这一年不能工作的话,正好我也可以做些其他的。”
“你想做什么?”
“学习,旅游。”商净干脆地道。
“学什么?”顾垂宇好奇地问。
“要学的很多,不过我首先要把英语给重新学好啰。”英语从来就不是她的菜,大学也是勉强混了个四级,只有听力还不错,“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参加联合演习的时候,说的那个中式英语想想就好笑,反正人也听得懂,沟通还十分良好呢。”
顾垂宇轻笑,“那不就完了,这不就跟地方普通话一样,听得懂就成。”
“那时候我是一个人,不怕人笑,可是以后我还扯着你的名字呢,万一丢脸可是丢了你顾大书记的脸。”这叫防范于未然。
“我的面子比你自己的面子还重要?”顾垂宇听得心花怒放。
“是呀,你很重要啊。”商净不好意思地低头笑道。
顾垂宇扬唇无声地笑了,之后他长喟一声,搂紧了她,“会后悔吗?你连工作都要迁就于我,你明明不高兴。”
“……那天我在火车上想你,下了火车想你,跟舍友说笑的空档想你,穿着伴娘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想你,看着新郎接新娘的时候想你,休息的时候想你,看他们走红地毯的时候想你……”商净弹着他的手轻轻地说着,“我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没有用,就分开一天,跟你生着气呢,还想你想得快疯了,那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分手了,我一定会哭死的。”
顾垂宇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些情话来,觉得整颗心都快被融化了。
“所以,只要把你放在天秤的一端,另一端是什么也不能平衡的。”商净说完,自己脸红了,又亡羊补牢地加了一句,“当然,我爸除外。”
顾垂宇哪里还听得到她的补充,转过她的身子就狠狠地吻住了她。
隔日,顾垂宇在车上打了个电话,“喂,是我,我改变主意了,二环那块地不做休闲会馆,改成老年人俱乐部。”
“什么?”对方显然很吃惊,“三哥,里头的东西都差不多准备齐全了!”
“我知道,反正都是休闲娱乐的地方,有些留着,有些就看着让人改改。”顾垂宇说得轻飘飘的。
“三哥,您这是吹哪阵风哪?好端端的地方改成老年人……俱乐部?”那头的人急了,噼里啪啦劝了一堆。
谁知顾垂宇丝毫不动摇,“让你改就改,那么多话,别给我敷衍了事,找个这方面有经验的,别太俗也别太洋气,这几天就要给我办了。”
对方显然非常不理解他的行为,沉默了半天才问:“三哥,你究竟为了什么,你真确定吗?”
“非常确定。”顾垂宇挂了电话。
107
一年的时间说快也是很快的,时光匆匆,事情也不见得少。
商父还是同意了去北京,去之前买了十几本经营管理的事用心研读,那用心学习的模样让商净和顾垂宇都竖起了大拇指,结果商父跑过去,带着一颗打江山的激情之心却发现只要做守城的皇帝就成,从养生到学习到游玩的具体规模都已见规章,让他给小小失望了一把,但总体来说还是松了口气。
说是老年人俱乐部,又跟商父心中所想的有些不一样。它所处的位置绝对是黄金地段,四周全是些高级餐厅酒店会所商场,听秘书说这个俱乐部原本是个美容院,顾垂宇嫌没多大意思,索性全部改造一遍打算做俱乐部。然而这个俱乐部要入会员也是有条件的,有一些是被邀请进来的,有些是儿女花大价钱孝敬进来的,他看见了好些个面熟的,似乎是以前的领导人神马……
俱乐部的人员编制都已到位,他身边配备了一个秘书,功能强大,直击专业配置电脑。他每天就听听汇报,就一些问题提出一点疑问或意见,基本就没问题了,其他的时间就是在俱乐部里吃喝玩乐。不过他也依他亲身的活动经验倒还真提了不少专业性意见,秘书都一一照做了。
每天早上商父跟在太极班打打太极,还时不时充当老师指导指导新来会员;然后跑去电脑班学习学习,总算能自己到处搜罗新歌了;有时也跟着俱乐部的组织去外头走走,下午睡了午觉,听秘书汇报一下最近有什么活动,出了什么状况,完了之后就跑去娱乐室下下棋打打牌,他们从不赌博,但老年人很多都一样,十分较真,一桌子人能为了谁打错一张牌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打牌打累了,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吃过晚饭,大家要消化消化,就有很多人唱歌跳舞,商父能从《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唱到《千里之外》,还偶尔蹦出两句狐狸叫;跳舞他也是好手,妻子在世时为了让她活动活动,晚上总是带她出去在广场跟一群人跳交际舞——这俨然成了一群中老年人的偶像,他们偶尔内部搞个歌唱舞蹈大赛什么的都不把他算在内,总是让他当评委的。
当然商父能这么心平气和地与众多有来头的老年人打成一片,也是主要归功于一号会员顾卫军,他们俩的年龄差距相差许多,按理应该叫叔来着,但基于他小儿子吃了他家嫩女儿,他也就叫一声老大哥。他俩一开始相安无事,顾卫军常来俱乐部为他引见,久而久之也习惯了在里头跟老伙计下下棋写写字画,两个未来亲家相处得久了,这矛盾也就出来了,商父不喜欢听京剧,顾卫军嫌弃流行歌曲,两人经常为了各自的原则性问题争得不可开交,还经常打电话给商净让她给评个公道,让商净简直哭笑不得。并且顾卫军是个倔脾气,心想京剧是国粹你怎么就能不喜欢,于是他非得要商父一起参加京剧班,并且还让他跟他合作《智取威虎山》,并且引诱他说让他演杨子荣,商父无奈得很,还特意打电话问了女儿当初是怎么搞定这老爷子的,商净笑嘻嘻地说了,商父默默地挂了电话。
那头商净笑倒在顾垂宇的怀里。
幸好两人大矛盾是没有的,商父学了几个月的京剧,兴趣也来了,但他还是要求顾卫军唱一首小白杨才做数。顾卫军好容易也算是妥协了。
而这一年商净也做了很多事,她报了个英语班,认真学了大半年,她还走高强度路线要求顾垂宇在家也跟她说英语,成效还不错,并且顾垂宇的发音是英式的,说话都带着点贵族腔,她不小心又沦落了一把,当然没让他知道。外教是个意藉帅哥,顾垂宇在偶尔一次去接她时发现了这个事实,醋劲又开了,折磨得她让她不得不同意换了个外教……觉着学得差不多了,她征得了顾垂宇的同意,跟朋友约好去欧洲玩一圈,顾垂宇当然是同意的,但在听到她的朋友叫符晓时表情又有点微妙。他居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唐学政的老婆成了好友。
商净跟符晓两人第二次见面是在乔荞的工作室,乔荞邀请她去看以她为灵感创作的一系列油画,正巧碰上符晓去取画,三个人不知怎么地就玩在了一起。可能也有点物以类聚的意思,他们三个本质上有很多地方是相似的。
那是他话,顾垂宇也没开口让商净跟符晓断绝往来,听说两人都已准备好了,这也就表示那边的男人也没开口。
商净对其中的奥妙一无所知,跟符晓高高兴兴地在欧洲玩了一个多月,还是符晓的老公亲自来接的,不可否认地在看到唐学政跑到英国来接他们回去时自己心里是有失落的,但在Z城机场见到那个宠溺带笑的男人,她又觉得自己太傻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累积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经历了肝肠寸断和轰轰烈烈,平淡如水显得那么来之不易,他们的相处由热恋情侣走向老夫老妻,但时不时又有些小惊喜,小甜腻。
每个人都在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但两人都一笑置之。
就在顾垂宇差不多准备调任的时候,商父打过电话给商净,第很多次提起这件事了,“你们俩的事儿,打算什么办啊?”
商净沉默了一会,没像以往一样嘻嘻哈哈打混过去,却是这么说的,“我怎么知道,问顾垂宇呗。”
商父还没听出来商净已经松口了,无奈地道:“他不提你可以提一嘴的嘛。你也老大不小了,两人不结婚就这么过着,像个什么样子。”
商净挂了电话,看看屏幕上的男人,笑了一笑,如果结了婚也像现在这样,那结婚是不是也不错呢?
顾垂宇要去外省参观学习,帮商净的机票也给买了。这种半工作半游玩性质的出差总少不了参加旅游景点,顾垂宇托口称病,与商净去了枫林看枫叶,两人选了一条幽静的小道,手牵着手慢慢地走在落叶缤纷的台阶上,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说是要跟你单独出来玩玩,没想到却是这种情况。”顾垂宇有些歉意的道。
“这不是单独出来了吗?”商净笑着摆摆两人相握的手。
“我们净净真好商量。”顾垂宇勾唇笑道。
“我很贤惠的。”商净当仁不让地道。
“以后可能有很长一段岁月都要委屈你了。”顾垂宇拉住她,缓缓的声调带着正色。
商净偏头直视着他的眼,“什么叫委屈?就我们俩手牵着手,一直走下去,还有什么委屈?”
“那你准备好当顾太太了吗?”顾垂宇凝视着她,一手自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颗十分夺目的白金钻戒。
商净非常意外,他什么时候……
“我或许对别的女人都不是好丈夫,但我会为你成为好老公,成为我们孩子的好父亲,嫁给我吧。”他执起她的手,拇指抚过她的无名指,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亲。
胸腔溢着满满的感动,商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很久,才幸福地笑出声来,“好啊,我嫁给你。”
顾垂宇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把戒指郑重地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很合适啊。”商净轻轻地道。她想起前段日子他老是揉她的手指,看来就是在准备这一茬了。她抬头顽皮地笑道:“怎么等到现在才求婚?”
顾垂宇勾唇揽过她,继续朝前走,“你不是恐婚吗?”
商净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就你这小样儿还能瞒过我?”她这性子在他面前几乎是透明的。
“那你还求婚?”
“你现在不是不恐了吗?”
“你又知道了?”商净有些匪夷所思,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那万一我还是恐不答应怎么办?”
顾垂宇偏头,看着她意味莫名地笑了一笑,“你不会想知道的。”他给她缓冲的期限,但事情有偏差的时候他也会拨乱转正。现在这个时机正好,在调任期间有一段休息时间,结婚蜜月都可以进行了。因此今天这场求婚,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他打定了主意,可是在听到她亲口答应的时候那汹涌而上的愉悦感让他几乎想要宣告全世界。
商净莫名打了个寒颤,“你在想什么啊?”怎么凉嗖嗖的。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老婆。”
商净整张脸红透了。
只一个称呼,就像改变了全世界。
真奇妙。
108
老商家要嫁女儿了。
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左邻右舍都纷纷对回家准备的商父表示恭喜,红光满面的商父笑呵呵地发着请柬,请他们一定光临。大家看了请客的地点,都傻了眼,这饭店的名字没听说过啊,新开的?在哪儿?
商父道:“是这样,我女婿没几天假,他们还打算去渡个蜜月,所有就打算一天办了,所以包了个飞机,请大家去北京喝喜酒,完了再把大家送回来。”
“老商,你这是开的哪门子的玩笑。”大家发现他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是不是玩笑,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都是在假期里头,你们有空赏光啊。”
商父其实一开始是不同意这种做法的,认为太张扬惹人非议,顾垂宇私底下对他说:“因为我的身份,以后可能都没办法跟商净两人好好地去旅游独处,所以我希望能够多留出一天来多陪陪她,要是两边都办,太耽误事儿。您就多担待点,向亲戚朋友解释解释,咱们包来回机票,要是想在这儿玩两天也成,咱们出钱。”
商父想了想,又说:“我们这边都是些穷亲戚,出了商明这种事儿我也拿不住人心是怎么想的,万一以后他们都找你帮忙……”
“既然都成了亲家,我当然能帮就帮,谁不是靠着人帮人上来的?说不准以后咱们也有找他们帮忙的时候。”
商父觉得他这话是在哄他开心,就顾家这实力,还要他们这些一清二白的帮忙。
事实却证明顾垂宇的话是正确的。谢怡兰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她从商净那儿搬出去以后,邓晓旭立刻跟她分了手,她在一昔之间看清了所有的事实,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这才看清楚自己其实什么也不是。她有段时间过得很消沉,最终还是商净看着急了把话挑明,给她分析了许多问题,她才慢慢地走出象牙塔,从此一心扑在了学习上,别人向她打听顾垂宇的事情她一概不提,别人在谈恋爱的时候她还捧着本枯燥的病理学,年年拿了奖学金,反而还得了个“第一美才女”的称号,追她的人很多,她却一个也没接受。学校推荐她出国留学,赞助的钱是顾垂宇给的,顾垂宇的原话是这样的:这钱是算是投资,以后我要看到回报,别丢你姐的脸。不知道为何,谢怡兰却在那一瞬间如释重负。在她的心底深处,她认为顾垂宇是她的初恋,可是在那时她突然明确地明白,自己的一切交集,都是因为她是商净的“妹妹”。如果自己安安份份地当“妹妹”,或许比当暗恋者的路要宽阔许多。豁然开朗之后,她也终于走出了少女的迷恋,从此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在国外研读了博士回来,她被推荐进了全国最好的医科院专攻肿瘤科,岁月累积着她的人生,她也终于有了心爱的男人,也成为了医院的第一专家医师,她的临床医术放在世界也算是榜上有名的。在她成为院长的那一年,她帮一个人做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手术——商净的肿瘤切割手术。原本商净只是做了个寻常的体检,随口跟她提了一嘴说是体内有个良性肿瘤,没什么事就不想动刀。可是她突然想到了商母的病,拿了她的病历与商母以前的资料对比,仔仔细细地研究了许多遍,才证实商母以前的恶病可能就是通过良性肿瘤转化的,并且这种肿瘤极有可能被商净遗传到了,她立刻跑去面对面跟商净和顾垂宇说明了情况,顾垂宇不由分说,让她在两天内安排手术。等她做完手术向顾垂宇说了手术成功后,顾垂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抱住了她。那份持久不变的深情传递到了她的心里,是那么地温暖柔和,她笑得很开心,说着,姐夫,你太丢脸了。
之后她搜集了许多类似病例,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也因此获得了医学界的高度好评。商净笑着说她是她的贵人,她却轻笑一声,说,姐,你说反了。
当然这些事发生在许久的未来,暂且放下不提。
商父让也已见过顾家人的妹妹陪着买嫁妆,他们跑到市里,商净的姑姑问道:“咱们是买白金还是买黄金首饰?”
商父想了一想,“还是买黄金吧,保值,并且小净带金好看。”他女儿皮肤那么白。
“那买一套?”
“一套太少了,我琢磨着其他的东西我也不会买,他们的新房顾家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就买些金条给他们放着,小净想要什么首饰就自己去融去。”
商姑姑瞪他,“大哥,你真土豪!你知道金条多少钱一块吗?”还买一些?
商父低头给商姑姑说了自己的年薪。他现在算得上是百万富翁了,他分明说过不要钱,可顾垂宇还是偷偷让人往他卡里打了美其名曰的“工资”,他有一天查银行卡时看到那些零差点吓了一大跳,之后才知道是他的杰作。他是真慌了神,说是就这么吃吃喝喝一个月还有这么多钱,哪里能行。顾垂宇跟他说这里面看不见的财富要远远大于商父的劳动所得,让他给安心收好,绝对是物有所值的。商父退了几次都没退回去,只得在心里想着就当作帮他们存钱了,反正以后这些也都是小净的,这么想他才心安理得地收了。
商姑姑吓了一跳,她是知道大哥家发达了没错,但真正听到这数字还是给惊着了,小净着实嫁了个金龟婿啊!
“这些钱放我身上我也用不着,正好多给小净买点嫁妆,也算那么回事。”商父这也算了了心思了。
商姑姑喏喏应了一声,跟商父去金店血拼去了,她看着一堆金灿灿的都快闪花了眼,最后还忍不住道:“大哥,你给我留点投资。”
“行了,给你留着。”商父豪气地刷了卡,当了一回真土豪。
商净和顾垂宇在婚礼的前一天中午回到老家,看到嫁妆笑得不行,“爸,您就是一暴发户!”
商父撇撇嘴,“其他什么玉啊画啊我又不懂,万一买了假的怎么办?你看这些多实在。”
顾垂宇也乐了,“咱爸就是个实在人。”这耳环戒指手镯腰链应有尽有,男人开始浮想连翩,要是她无暇的白玉娇躯上佩着这些东西,整个就是个金镶玉啊!想想都是多么惹人犯罪……不如今晚试一试。他诡异的视线看向了商净,商净莫名一抖,“你又想些什么呢!”
“好事。”顾垂宇搂着她亲了一口。
吃过午饭,他们去了商母的坟前祭拜,商净和顾垂宇跪在墓前,商父在一旁烧纸,喃喃地向商母说着话。
商净的眼里泛出泪光,默默在心里道,妈,您是不是也没料到有这么一天,让您挂着心走了,是女儿不孝,现在您在地下可以安心了,我很幸福。
下午商净的姐妹陆陆续续地到了,除了大学的五个舍友,还有几个从小玩到大的青梅,再加上许莹莹、谢怡兰、符晓、李简情,还有发过誓明天一早赶到的乔荞,看阵势就是个强大的姐妹团。顾垂宇虽然结过一次婚,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但他听说了商净舍友结婚时的趣闻,连夜把四面八方的兄弟召了回来,在酒店里对他们放了狠话,“你们给我配合着点,谁要是让我娶不到老婆,我让他一辈子不好过!”
方舟当然也是在的。顾垂宇忘记谁也不会忘记叫他。
方舟本来不想来,但神使鬼差地还是来了。其实早在北京的时候,他找到了一次机会向商净告白,商净也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他。其实那天他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也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打算说动她,可是她却说道:
“爱一个人太辛苦,我感觉跟顾垂宇在一起几乎燃烧了我的整个生命。如果我跟他分手,那我也再不相信爱情了,也不再相信男人,我情愿自己过一辈子,也不愿意再去受这样的苦。”
哪有那么死心眼的说法,爱情只有一次,男人只有一个么?
可是自那以后,她不再接受他的邀请,即使是一群人一起。
这一年他重新找了个女友,只当是遗憾错过了她,但他的内心深处非常明确地知道,不是他错过了,是他们完全不给一丁点机会。
他一直以为顾垂宇不会有深情这种东西,可是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他,他却无话可说。
整理了思绪,他退回到好兄弟的位置,一大清早穿着妥当,与一帮子兄弟跟着去迎亲,只是他着实没料到,自己居然也有被整的一天。
女方的伴娘是商净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可是姐妹的主力却是乔荞和符晓。其他人知道这些人有来头不太放得开,乔荞和符晓可不管。乔荞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符晓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却是唐学政的老婆……那家伙,也是个从不吃亏的,要是让他知道有人欺负他老婆,他指定十倍偿还……只是他老婆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儿……可是人活生生摆在眼前,对方似乎也有替她老公出气的意思,斯斯文文地把他们一群人整得……他在心里头想着要结婚就领证完了。
顾垂宇已经有很多年没这么被闹过了,那么一长条芥末面包他一口吃了下去,实在是……欲哭无泪,然后喝了一罐汽水又马上做俯卧撑……他没想到乔荞和符晓两人居然是最佳组合啊。
娘家人和邻居们一同站在屋外看热闹——小房子里着实挤不下那么多人了,商姑姑见顾垂宇热得连外套都脱了,不由担心地问:“他们这么闹不要紧吧,垂宇会不会生气?”
商父看得津津有味,有种出气的感觉,他摆摆手道:“不要紧,他没那么小心眼儿。”
邻居们看着一屋子的帅哥靓女玩来玩去,也开心地哈哈大笑。
最终不知道省钱的伴郞裴宁把开门红包全发完了,还来事地给看热闹的亲戚朋友人手一个,一群男人才半无赖半恳求性质地让伴娘打开了第二道门,一群人生怕反悔地一哄而尽。
顾垂宇暗地里呼了口气,心想这娶老婆可真不容易,以后得当宝贝供着。
当他踏进了门扉见到商净的那一刻,一瞬间就觉得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非常值得。
新娘总是最美的女人,没有之一。
商净美丽的容貌似有若无地隐藏在头纱之下,穿着一身露肩大摆镶钻绸缎婚纱,捧着捧花娴静地坐在床尾,盈盈的目光正对了他。
他一瞬间差点忘了呼吸。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啵一口走人!”兄弟们也被玩嗨了,大力从身后拍他一把,就怕这群姐妹再出主意。
“唉唉唉,哪有那么容易,新娘子的鞋还没找着哪!”一群姐妹又闹了。
“哦哦,对,找鞋,找鞋。”大家赶紧分头行动。
顾垂宇就只顾看新娘子了。
商净也注视着他,轻笑道:“看什么啊?”
“看我老婆。”顾垂宇笑着走向她,火热的视线就没离开过。
于诚总算在窗帘上方找到了被贴在上头的红色高跟鞋,顾垂宇接过,根本就不用他们起哄就单膝跪下,执起她的小脚,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再自然不过地亲了亲她的脚尖。
大家一阵哄闹。
等为了她穿好了鞋后,姐妹团还是不让他起来,非得要他深情告白才行。
顾垂宇撩开她的面纱,凝视着她美丽不可方物的脸,柔声道:“宝贝儿,我爱你。”
商净一时百感交集,快速眨了眨眼,掩去莹莹泪光,“我也爱你。”
两人相视一笑,四片唇慢慢地印在了一起。
待新郎终于接走了新娘子,亲戚邻居也笑闹一场,陈冬生的老婆笑嘻嘻地打开收到的红包,打算给一直叫嚷买棒棒糖的孙子,谁知打开一看,居然是张百元大钞。她吓了一跳,刚刚看伴郞包里那么厚一沓子全发完了,那不得一两万啊……等等,是不是有些一块有些五块,个把个红色大钞啊?她让身边几个邻居也打开了,个个惊讶起来,“这是开门红包?!”
这下有些人只恨自己没去凑热闹。邻居们开始抓住老商刨根问底,“你家女儿到底嫁了个什么人!”
“不是跟你们说了,嫁了个当官的。他家里有点钱。”商父道。
一开始一些好事的听说商净是跟了个离了婚的老男人,他们还在为商净唏嘘不已,可是今天这么一看,要是那个新郎官就是那离了婚的老男人,他们有女儿也嫁他啊!
“你们赏光去北京喝喜酒不?去的话一会车子就来接了。”
“你来真的啊?”
“没跟你们说笑。”
接亲车队绕了一圈后直接往最近的飞机场开去,商净在车上问他被整的过程,她刚刚在新房里听得心痒痒的,直想跑出来看看。
顾垂宇捏她的小鼻子,“你老公被整了还这么乐呵乐呵。”
“我想尽快看到视频。”
“不许看。”
“要看!”
“老婆,你真漂亮。”
“老公,你好帅。”
两人相视一笑,交换一个甜蜜的吻。
商家的亲戚朋友半信半疑地上了车,到了机场才肯相信这是真 。
他们吃了那么多次喜酒,这还是头一回坐专机去吃啊!这回头说给大家听,谁都不信吧……不行,得照相回去留证据。于是一伙人羡慕嫉妒恨后,开始兴冲冲地照相了。
迎亲的队伍早一步到了北京,机场上两排豪车已经在等候了,其中有一半是符晓让唐学政贡献出来的,他倒是爽快地答应了,条件就是让她把新郎往死里整,这时符晓才知道顾垂宇就是跟他有仇的那哥们,说实话今天早上她还真存了恶作剧的心思替她老公报了小仇。
队伍风风光光地进入北京城开进了顾家,可算是把新娘子迎进了门,顾家进新媳妇儿也有些规矩,这里就不一一赘提。
顾垂宇是二婚,因此酒席在晚上办,一行人还有时间休息休息,然后就去酒店准备迎宾了。商净很有经验地换了平底鞋,也为伴娘准备了一双漂亮的单鞋,两人舒舒服服地笑脸相迎。
顾垂宇在迎宾时倒是发现了一件趣事,就是有几位与顾家只是点头之交,久不出席公众场合的叔叔辈人物居然也露了面,与商父谈笑风生,一问才知道是他们是俱乐部的会员,平时与商父很玩得来,今天也是商父给请来的,不得不说他这位岳父大人的社交能力比他父亲强多了。
就像打了一场仗,酒席散了新郎新娘又被闹了一场,终于送入了洞房。商净累得与顾垂宇瘫在床上不愿起身,两人休息了一会,商净侧趴在床上看着顾垂宇的侧脸,勾起了一个笑,倾身在他脸上印上了一个鲜红的口红印,“老公。”
“老婆。”顾垂宇也亲亲她的脸蛋儿。
“老公。”
“老婆。”
大红囍字高高挂的新房内传出两人轻轻的笑声。
很轻,很美。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