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男女: 完结+番外
第51章
“你放屁。”顾念抬脚就朝他踹去。说完后,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也会爆粗口了。
严海灏冷不防被踢中,痛得倒抽一口气,他大力抓住她的手腕,“记住,我不喜欢女人对我动手动脚。”
顾念仰头冷冷地瞅着他。
严海灏盯着她,“顾念,我是认真的。如果你再伤了我,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顾念抚摸着手腕上的红印,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心里讥笑,再伤他,怎么可能。俩人无论在体格还是在势力上,她都远不是他的对手。至于他的心,那绝对是钢筋水泥浇灌而成的,百毒不侵。
此刻的她,多想有个人在身边可以倾诉。
以往每当有事,施向北总是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她想他了。
顾念扶着方向盘,踩下油门,就直奔仁爱医院。
来到办公室,依然只有丁澄一人,见她来了,也没等她开口,就迎上前,“顾小姐,院长这几天出差去了,不在医院。”
出差?医院现在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他竟然出差去了。
顾念扯扯嘴角,“谢谢,丁助理。要是他回来了,麻烦给我打个电话。”
丁澄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走远,转身回到办公室,拨通了电话,“院长,您夫人来了,我对她说您出差去了。”
“我知道了。”
顾念跑着下楼的。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施向北不想见她。她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任谁一遍一遍被拒绝,都不好受。
她坐在车上,关上车窗,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如果她还有自尊,就不该再来找他了。她想不通,如果他是爱她的,怎么会这么无情地对待她?
感情和理智相斗的结果,就是她决定接了果果就去施向北父母家,也许他们知道他的下落。
顾念踩下油门的时候,并不知道施向北就站在住院部三楼的窗户口,目送车子远去。
她带着果果按响门铃。
“你们来了,向北呢?”钟青问。
顾念愣住,看来他们并不知道他的下落。
“爸爸这几天都没有回家。”果果不顾她在一边使眼色,抢先就回答了。
“你们怎么了?”钟青拉住她的手。
顾念笑笑,“医院事多,人手少,他这几天都住在医院里。”
果果还想抢着回答,见妈妈眼神严厉地制止他,不服气地哼了声,自己先跑进客厅了。
进到客厅,空荡荡的,寒意逼人,顾念紧紧棉衣。
“看我,都忘了开空调了。”
钟青倒杯热水递给她,“今天冷,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顾念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爸爸呢?”
钟青坐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才一个多月,钟青额头就冒出了不少白头发,面孔苍老了许多,顾念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
“你爸被双规了。”
尽管已有预感,还是有些突然,“向北知道吗?”
“知道。”
顾念握住钟青的手,“妈,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前段时间是下定了决心和他分开的,可现在他关在里面,分与不分,也没有差别了。”
“那个女人呢?”
“孝仁得来的钱财大多给了她,她还能落到什么好下场,也被关了。”
顾念心下恻然,只是可怜那个小姑娘,一下子父母全不在身边了。
“顾念,你和向北可要好好的。这个家,再也不能出事了。”
“妈,你放心,你自己要保重身体。”
“以前向北娶你,我总是觉得他吃亏了。日久见人心,现在才知道他没有看错你。”
“妈。”顾念紧紧握住她的手,“你要是孤单,就搬到我那里去住。”
钟青摇头,“我习惯住这里。你爸职位是没了,可房子是我们自己花钱买下的。”
“爸爸涉案的金额到底有多少?”
“这个你别操心了,向北说他会想办法。”
回去的路上,顾念默默地开车。也不知道向北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事业,家庭双双受到打击,这么重的担子他挑的起吗?
家里平常并不觉得有多大,可少了一个人,就大了许多,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果果看到她不开心,递给她一个冰糖桔,“妈妈,很甜的。”
顾念勉强地笑,“妈妈很饱,不想吃。”
果果剥开,露出桔瓣,“妈妈,爸爸不在家,我会照顾你的。以后,你煮饭,我洗碗,你抹灰,我拖地。你别伤心了。”
顾念心里酸酸的,接过桔子,“真甜。”
“我没骗你吧!”果果得意比个胜利的手势。
果果睡后,顾念开始拖地板。以前她最烦拖地了,每次拖完,出一身的臭汗。只要施向北在家,她就会赖他去做,每每都会成功。
今晚的她有使不完的劲,拖了整整四间房。这还不算,她拿着抹布又开始擦桌子,橱柜,就连凳子脚也不放过。
最后,她浑身湿透,瘫坐在地板上。没有思维,脑袋空白,不知坐了多久,门铃响起。
顾念蹭地起身,冲到门口,向北回家了,向北回家了。
“念姐。”萧灵站在她的面前。
顾念紧紧抱住她,“太好了,你没事了,太好了。”她不断说着太好了,简直都语无伦次了。
松开怀抱,才发现萧灵脸颊凹陷,眼睛大而无神,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顾念给她泡杯热腾腾的奶茶,“快喝,你喜欢的。”
萧灵端起杯子握在手里,最后还是放下了。
俩人面对面坐着,顾念伸手拂去她几欲遮住眼帘的刘海,“萧灵,你怎么了?”
“我好难受,我害他坐牢了。”萧灵扑进她怀里
顾念拍打她的后背,轻声哄着,“好了,别哭了,有话慢慢说。”
萧灵躲在她的怀里,泣声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律师说我妈妈为了我的事情都急病了,要我说出实情。我不想供出他的,可我不能害了我妈。”
“他是谁?”
“他是我的老板。以前我在他手下跑销售,后来他成立了一家公司,就委托我做法人代表兼总经理。”
“你只是说出了实情,任谁也会这么做的。”
萧灵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泪痕犹在,“我爱他,为了他,我甘愿做牢,我不想说的。可律师说,我妈病了,很重的病,在医院里。我没有选择,只能说出来。我好难受。”
顾念已经大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明显是她的老板利用她做坏事,自己好逍遥法外。
“那你现在回去跟警察说,一切都是你做的。”顾念盯着她。
萧灵摇头,“警察不会相信的。”
“既然这样,你纠结什么?事情是他做的,你只是如实说出,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顾念抓住她的肩头,“你为他坐牢,你可真伟大!你想过你的父母,你的朋友,她们会受到别人什么样的眼光?我告诉你萧灵,我去看守所看你的时候,警察非常不屑地看着我。你想你母亲也遭受这样的待遇吗?”
萧灵拼命地摇头,“我不想,我不想。”
“好了,你也累了,今晚就到这里睡觉,和我做伴。”
顾念刚躺在床上,床头的电话就响了。她抓起电话,“是向北吗?”
“是我,明天上午你来家里一趟,我有事情宣布。”顾天仁的语气是少见的疲惫。
“爸爸,你怎么了?”
“没什么,还死不了。”
顾念怔怔地握着话筒,总觉得父亲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会是什么事?
顾氏是大企业,如果有事,报纸新闻一定少不了报道的。如果不是企业的事情,那就是家里有事。
继母,弟弟,妹妹,到底是谁出事了?
找不到答案,那就等明天揭晓了。
顾念看着熟睡的萧灵,脸色灰暗,还长了不少的斑点。她在里面一定吃苦了。她拉上被子,遮住萧灵露在外面的肩膀。
顾念躺下去,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了无睡意。
前段时间,她和果果出事了。接着,萧灵出事了。向北出事了,施孝仁出事了。接下来,又要轮到谁了?
都说人生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可为什么她只看到了怒,哀,悲,离。
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事?如果是她犯下的过错,那就请求老天爷惩罚她一人,不要殃及无辜。
“老天爷,你来吧,我不怕。”顾念说出后,缓缓闭上眼睛,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她做好了丰盛的早餐。有稀饭,烤面包,煎蛋,水果沙拉,牛奶,还有几样小菜。这是一顿中西结合的早餐。她满意地点头。
萧灵和果果还在梳洗,她拿起今天的晨报,随意浏览。
头版头条,一个醒目的标题,擦亮了她的眼睛。
A级通缉令,严海灏,男,三十六岁,民族,汉,籍贯,s城。所犯罪行,涉及洗钱,金额达数百亿。走私,金额巨大。幕后指使手下杀死多人。现已在逃。
第52章
萧灵牵着果果走近餐桌,“早餐好丰富啊!”
报纸递到她面前。
“怎么了?”萧灵疑惑地接过,“严海灏,A极通缉令。”
“萧灵,你的老板是不是他?”顾念沉声问道。
“怎么可能?我知道他是你的前夫,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那怎么这么巧?”
萧灵正色道:“我老板名叫欧阳谦,年方二十九,香港人。”
欧阳谦,名字很熟悉,顾念想起以前做过一期有关小三的采访节目,其中一名女子的情人就叫欧阳谦。
还真是巧。
吃早餐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
严海灏出事了,照理顾念应该拍掌欢迎的。可实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曾经,他也是她的男人,虽然时间不长,只有一两个月。
说实话,以前他对她还是不错的。结婚后,她做的不开心,就辞工了。
严海灏知道后只说了一句话,“我的女人,就算是去偷去抢,我也会养活她的。”
就算他对不起千万人,可他对得起她。
“念姐,你脸上不大好。”
顾念抚摸脸颊,“大概是昨晚没睡好。”
“你今天还要回家,路上注意点。”
“你也是,代我向伯母问好,我过几天会去看她。”
“你这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很多,先管好自己。”
“你们女人就是烦,再闲聊我可要迟到了。”果果背着书包走到门口换鞋了。
顾念送了果果,就直奔顾家。算算时间,有几个月没回家了。 和别的出嫁的女儿相比,她回家的频率着实太低了,也许是她并没有把它看成是自己的家。
走进客厅,才发现人员是特别的整齐。
顾天仁,方美华,顾岩,顾晓爱,还有上次见过的女人和一名陌生的男子。
“人员到齐了,章律师,可以开始宣读了。”顾天仁对男子说。
章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公文,“顾先生曾委托天宏律师楼做他的遗嘱执行人,现应他的要求,提前将他的财产进行分割。”
每个人表情各异。
方美华紧张又祈盼。顾晓爱睁大了双眼。顾岩貌似不张心地玩弄着打火机。
顾念一个人坐在他们对面沙发的一隅,静静地等待。
“齐薇,还是你来宣读。”章律师递给身旁的女子。
“顾先生名下的房屋别墅共计十四处,现居的房屋和北区的四栋别墅暂时归在顾先生名下不动,其余九处,南区的一套归顾晓爱所有,南区的别墅归方美华所有,东区的别墅和房子计三处归顾岩所有,北区的四处归顾念所有。”
“天仁,你怎么这么安排,太不公平了。”方美华失控地大叫。
“方女士,请安静。”章律师瞅着她。
顾天仁独自坐在单人沙发,眉头聚集隐约的怒气。
“顾先生私人账上还有美金两千万,英镑三百万,人民币叁仟万,这些钱会创办一个家族基金,执行人由顾念担任。”
顾念愕然地看着父亲。
“有关公司的股权,顾先生留有百分之十,其余百分之九十,顾岩百分之四十五,顾念百分之四十五。”
“那晓爱呢?怎么她没有?”方美华气急败坏地问。
顾天仁蹭地起身,一步步走向她,“你还有脸说,你培养的好女儿。差点整个顾氏都要毁在她手里。如果不是念在她姓顾,我现在就送她进监狱。”
顾晓爱见父亲真动怒了,吓得紧紧抓住母亲的胳膊。
顾天仁俯视着妻子,心想,自己真是瞎眼了。当初见她眉眼长得有几分相像,脾气温柔,一时心动,就要了她。也合该她命好,一次就怀孕了。他念着自己子息单薄,就娶她进门了。
起初她还循规蹈矩地做着一个好母亲,好妻子。渐渐野心就毕露了,他不过是念着她生个儿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以为自己真的不知道。
她安排侄子进公司供应部,贪污了多少,他心里都有一笔账。人年纪大了,心就软了,如果是以前的他,早就处理了。
她的哥哥组成了家公司,抢了多少公司的客户,他心里也明白着。
待财产分割后,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顾先生,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齐薇笑着说。
顾天仁转头看着她,面色稍缓,“好,路上小心。”
顾念不由仔细打量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一副职业精英的装扮,领脖处系着的浅绿色方巾,更是平添几分女性的柔美。
顾念想起上次在餐厅看见她和父亲笑语晏晏,内心揣度,就算俩人没有那层关系,至少她也是父亲的红颜知己。
待人走后,方美华颤抖地说:“天仁,你把话说清楚,晓爱做了什么坏事,你想送她去监狱?”
顾天仁从茶几拿起报纸甩到她脸上,“自己看去。”
方美华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这什么也没有。”
“你知道严海灏是什么人?前黑社会老大,你养的好女儿竟然引荐他和顾岩做生意,利用顾氏旗下的一家分公司洗钱。如果严海灏抓到了,她不进监狱还能待在哪?”
顾念头嗡嗡作响,顾氏竟然也牵连在内。
“那万一严海灏抓到了,晓爱,顾岩怎么办?”方美华害怕了。
顾天仁冷看她,“这事我自有安排。”
“妈,你别担心了,我们也不过是被他利用,就算事发了,也说得清。”顾岩拍拍母亲的手。
“说得清,公安都是讲证据的,账目在那里,怎么说得清?”顾天仁指着儿子的鼻子说。
“行,出了事,我担着,绝不拖累您。”顾岩挺身面对父亲。
顾天仁盯着他半天,“行,有出息了,我养了个好儿子。”
顾念见父子俩脸色都不好看,打岔道:“爸爸,你坐着歇会。”也不等顾天仁开口,就拉着他坐回了沙发。
顾天仁看着女儿,“念念,陪爸爸去书房坐。”
方美华听到书房二字,又气又妒,上次就是在书房拎了一袋东西出来,指不定是什么宝贝。今天公布的是面上财产,肯定还有私房体己没拿出来。
可她不敢闹事,顾天仁现在对她生厌了,她看得出。
来到书房,顾天仁关上门。
俩人坐在沙发上,面对面。
“爸,顾氏会有危险吗?”
“顾氏经营了这么多年,再大的风浪也见过,这点事算不得什么。万一严海灏被抓,说出顾氏,无非就是找个替罪羊出去。”顾天仁神情很镇定。
“那你在客厅怎么说得那么危险?”
“你妹妹一向就不学好,赚钱不会,花钱就厉害。这次不给她一个教训,她以后还会做错事。你弟弟人聪明,做事还有分寸,可摊着一个这样的妈,我怕会受影响。以后,顾氏就要靠你了。”
顾天仁的话如一记响雷,炸懵了她。
“你这个月就来顾氏上班,先到行政部上班。我手里还有百分之十的股权,以后也会给你。”
“爸爸,我没有管理的经验,怕做不好。”顾念婉言推辞,“顾氏还是由顾岩管理比较好。”
“顾氏能有今天,你妈的功劳不小,由你接管也是理所当然。爸爸老了,你就不要推辞了。”顾天仁言辞恳切地对她说。
顾念内心踌躇。新闻部新换了领导,对她也不怎样,她也做厌了,倒是想换份工作。可回到顾氏,依靠父亲,显得自己太窝囊。
“念念,你别急着做回答,回去好好想想。要是你实在不喜欢,爸爸也不勉强。”顾天仁望着她,“电视台就不要去了。上次你采访遭劫,就是电视台的同事给劫匪通风报信的。”
“你怎么知道?”
“劫匪的幕后老板已经落网了,名叫欧阳谦。他和严海灏合伙洗钱,进去后,就供出了严海灏。报信的人当时就是给他打的电话。”
“是谁?”
“贺伶。”
竟然是她!
顾念心灰意冷地说:“爸爸,下星期我就去顾氏上班。”
顾天仁握住她的手,“念念,爸爸对不起你妈,可是会好好对你的。”
他欠顾念妈妈太多了,该是他偿还的时候了。他没有告诉顾念,当初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给了她一份记者的工作。
女儿像他,都很傲。
隔天,顾念参加法院的第二次开庭,由于严海灏的缺席,果果毫无疑问地判给了她。
她拿着两份DNA检测报告,丢到后座上,开车直奔医院。这两天,施向北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她都快急疯了,他到底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
来到医院,还是丁澄接待她。
“你们院长呢?他人呢?”
丁澄打开抽屉,取出一封信,递给她,“院长出去休假了,这是他给你的。”
信封上顾念亲启几个字,是那么的熟悉。
顾念捂在胸口,跑出去,坐在车上,就拆开了。
顾念:
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在伦敦街头,也可能在埃菲尔铁塔,甚至可能在威尼斯。
最近这段时间太累了,我想给自己修假。
我父亲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由于退赃积极,只判了两年。我母亲去了老家休养。
医院我已经转给别人经营,股权我还留有一半,每年会有分红,存折就在包险箱内,密码是我们结婚证上的日子。
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你一个人好好带着果果。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也可以考虑再婚。我写了离婚协议书,也放在保险箱内。
原谅我没有和你当面告别。
曾经我最渴望的就是能和你一起白头到老。可有时,愿望总是太美化。
我知道你结婚时并不爱我,不过是想利用我对付严海灏。可我想,不爱有什么,利用又怕什么,我们会有几十年的时间,总有一天你会重新爱上我的。
那次在小镇上的两天,是我结婚以来最快乐的日子。你将自己全部交给了我。你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我以为你对我起码是有点喜欢了。
可这只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从你拒绝和我生孩子,我就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有哪个妻子会拒绝生孩子?如果你是有着丁克观念的女人也就罢了。可惜你不是。
就算是你不打算生孩子,我也死皮赖脸地耗着你。我想,只要等待,奇迹总会出现的。
后来,你和果果遭绑架,我失魂落魄,当我带着警察奔赴出事地点,看到受伤的你和果果。心里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着你们能好好的。
你知不知道,你说果果是我的孩子时,我是多麽的欣喜若狂。老天终于长眼了,我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后来越来越多的事实告诉我,你也许是撒谎了。你一定奇怪,我怎么知道的。
首先,果果的长相越来越不像我,也不像你。这不是关键。你一定不知道曾经有个女人上门来找过果果,后被我打发了,我给了她一笔钱,叫她不要再来了。那个女人,就是果果的亲生母亲。她说你当初在医院生下一个死婴,情绪低落。她未婚生下一个男婴,不能要,就被你收养了。
我并不完全相信,才在那晚打开了保险箱,发现了果果的出生纸。
如果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实话实说,我也没有现在这么难过。我难过的不是果果不是我的儿子,我难过的是你对我的不信任。
你在被关押的时候,叫果果告诉我,他是熊猫血,就是想让我误以为果果是我的亲生儿子。原因很简单,你怕我不肯拿钱出来赎你们。
后来,你告诉我,果果是我的亲生儿子,也无非是怕我以后对他不好。
你怀疑我的人格,你为了一个收养的小孩,不愿给我生个孩子。
这一切让我心寒。
更让我明白,你不爱我,或许你也不爱任何男人,你只爱果果。为了他,你什么都肯做。你变得不像自己。
恰逢此时,家里医院都出事了,我想,离开你一段时间,我或许能想明白点。
这段时间,我想得很明白了。顾念,我不耽误你。既然你不爱我,我们就不要勉强在一起。我无法去和果果争。我也争不赢。
你还年轻,又有顾氏做后盾,以后还可以找到一个不错的男人。
至于我,反正是一个人,到哪里都能活得很好。也许等我倦了,累了的时候,我会回到这里。
到时,我们也许可以坐在露天的茶座,看着夕阳,喝上一杯清茶。一切都付谈笑中。
施向北
顾念头枕在方向盘,痛哭流涕,“向北,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会给你生孩子的,我不要等老了的时候再见面,我不要你娶别的女人,我不要——”
此后,顾念每天晚上都会去施向北以前的寓所。可惜,空无一人。
一个月后的某天。顾念心神不定地看着墙壁的挂钟,都八点半了,果果还在玩耍。
“果果,快去睡觉,妈妈有事要出门。”
果果瞅着妈妈的眼神,乖巧地收拾好玩具,就进了房间。
顾念今天心情特别好,总觉得会有什么好事会发生。
开车的时候,她打开CD,播放着一首老歌,《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向北,我不管爱情是否桑天苍海,我会一直等你的。”顾念眼里闪过坚定的光芒。
小区通往他住房的小路上上停满了车,顾念索性将车停在路口。
从小路到他的房子有一百米的路程,顾念越走越快,每次来到这里,她都会告诉自己,向北也许回来了。虽然每次都失望,虽然她曾经躲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偷偷地哭泣。
可她的信念从没有改变。她的向北一定会回家的。
只要有希望,总会有实现的时候。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她看到他的房间,亮起了一盏灯火。虽然微弱。
顾念停住脚步,擦擦眼睛,一二三,三楼,没看错,向北真的回来了。
她手按在腹部,快步向前,灯火越来越近,就在眼前。
——正文·完结——
番外之严海灏
“老大,很晚了,该休息了。”
“阿强,你也去睡。”严海灏看着远处的大海。
来温哥华已经两年多了,他养成了每晚远眺的习惯。喧嚣的白天过后,站在露台,看着蔚蓝的大海,听着波涛拍打海岸,成了他最好的催眠曲。
只是今晚不知为什么,无端就很烦闷。
下午的时候,他打开电脑,收到了一段视频。背景很陌生,是个他从未去过的小镇。
她穿着一件短T恤,牛仔裤,弯腰在田地上给蔬菜浇水。抬头的时候,汗珠从脸颊滑落。
那是一张光洁无瑕,充满活力的面容,微微一笑,连阳光都为之黯然失色。
她提着桶子沿着小路,走了几十米。
“大热的天,你怎么抱妞妞出来了,当心晒着她。”顾念嘴里嗔怪着。
施向北抱着女儿就站在院子门口,果果迎上前,接过水桶,“妈,爸他是想你了呗。”
顾念注视着他,今天的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西裤,黑色的皮鞋,分外的抢眼。
很久没有见过他穿正装了,乍一看,心跳竟然还会加快。
“洗把脸,我们出去吃饭。”施向北笑看着她。
顾念洗手的时候一直在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怎么穿得这么正式,可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
一家四口并排走在小路上,施向北牵着妞妞,妞妞牵着果果,果果牵着顾念。
画面此时成了一片空白,严海灏按下py,重新观看。一个下午,他也不知道看了几遍,直到吃晚饭。
她现在活得很好,严海灏不知自己是喜还是悲。
他之于顾念不过是生命的一段插曲,而她对于他,却是多少年来反复追逐,从未忘却的一个梦想。
他十八岁那年在酒店做保安。当时顶楼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酒店的停车场停满了高级的轿车,看得他们是心潮澎湃。
他问一位老员工:“今天宴会的主人是谁,怎么这么多有钱的朋友?”
老员工讶异地看着他,“你不会连顾氏都不知道吧?”
他偷偷地溜到顶楼,混进了宴会,不小心就碰撞了一位侍者,酒杯和托盘咣当掉在地上。
四周的视线齐聚,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
一位身着白色公主裙的女孩从身后越过,蹲□,把托盘翻过来,小心地捡起碎片,旁边的侍者也醒悟过来,做着同样的事情。
“顾小姐,快起来,我做就可以了。”主管匆匆赶来。
顾念笑着起身,拍拍手掌,“你来晚了,已经收拾好了。”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看着他,“下次别这么莽撞了,不会每次运气都那么好的。”
他傻傻地看着她离开。
那年,她十六岁,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她的那一笑一直停留在他的脑海里。
他辞去工作,加入了黑社会,他想出人头地,为的只是能站在更近的地方看到她。
他知道她考进了B大,他知道她恋爱了,他知道她活得很好。可是,他不好。
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不喜欢默默地守护一个女人,喜欢她就要占有她。
夜里,多少次,他拥着她,吻着她柔软的唇,明亮的眼,醒来后,不过是黄粱一梦。
当他在舞厅看到她的时候,心跳都停止了。他从来不知道心跳停止是什么滋味,就算当年有人曾用枪指着他,他也不曾有过。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他成功地英雄救美,正大光明地告诉她,“我叫严海灏。”
她早已不记得他了,没关系,他记得就好。
他的家就在她家附近,车子停下后,他谎称没带钥匙。她竟然相信了。
他洗澡出来,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心里突然就憋得难受,不就是失恋了,不怕,他会让她走出来的。
他亲了她,他知道她空虚寂寥,他知道自己不过是暂时的替代品,可他不在乎。
再深厚的感情也总会过去的。
当他怀抱着柔软的身体,进入她时,才知道自己活了二十多岁为的是什么。他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吃掉了她。他的汗水混着她的汗水,他的气息缠着她的气息,他的嘴唇咬着她的嘴唇,他的灵魂追逐她的灵魂。
他知道自己完了。
如果不是那场攸关生死的逃亡,他不会离开她。他以为离开只是一时的,不想,离开了就是一辈子。
后来他在外地渐渐站稳了脚跟,他几度想回来了,可想到外面那些跟着自己讨生活的兄弟,还是忍住了。
待他衣锦还乡的时候,她的眼里再没有他了。或许,她眼里一直没有他,以前只是他自欺欺人。
知道自己有个儿子时,他是多麽的欣喜如狂,他和她之间总算是有了牵绊。可事实无情地粉碎了他的美梦,她怎么可能给他生孩子,她这辈子,只会给那个男人生。
他恨施向北,恨不能杀了他。可那是最拙劣的手段。作为一个有智慧,有头脑的男人,他有的是别的办法。
他一步步实施报复,他搞垮了施孝仁,他挖走了医院的骨干,甚至连施向北最好的朋友,也被他威逼利诱挖走了。医院摇摇欲坠,施家风雨飘摇。
他坚信顾念总会离开那个男人的。可惜,他还没等到,自己就陷入了绝境。
枉费这么多心机,纠缠了那么久,她还是属于那个男人,她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严海灏觉得自己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了,而他还没有醒。
“老大,夜深了,今晚下雪了,寒气重。”
严海灏转身穿过他身边,“阿强,你也去睡。”
他走到客厅,才想起,自己刚才叫错了,明明是阿荣,他却喊成了阿强。阿强为了保护他,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了。
阿强走了,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也会走。一个人,连命都朝不保夕,他还有心情缠绵悱恻,惦记不属于自己的女人。
或许他该删了那段视频,然后找个温柔的女人,生个孩子,度过余生。
他再度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屋外雪花飘飘,寒风肆虐。电脑上的女人的笑容却像春天里开得最灿烂的桃花,鲜艳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