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警花: 完结
008 逃跑
欧阳天逸离开了别墅,也离开了尔氏海岛,因为尔东浩根本就不再需要用到他了,他是被强请而来的,不过也值了,因为他身上还带着尔东浩给他的那张支票。什么都没有做到,凭空赚了一个亿,此时不走难道等到一个亿被追回再走吗?
尔东浩依旧靠在沙发上,神情不变,似在深思。
对于放走欧阳天逸,他没有只字片语,似乎欧阳天逸不曾被他的人绑来过。
大厅里很安静,只听到人的微微呼吸声。
立于别墅大门口的两名保镖像两尊门神那样,静静地分站在门口两端,目不斜视,却耳听八方,屋里屋外的所有动静,他们都听在耳里。
史湘雨一直不敢开口说话,她坐在尔东浩的身侧,眼眸悄悄而灼烈地看着他,眼神千百转,不是深思,是想着yīn谋诡计,想着如何取代贝若雪在尔东浩心里的位置。
在她救了尔东浩,尔东浩并没有对她怀有感恩之心后,她居然还爱着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样的贱,非要爱着尔东浩不可。
其实凭她的条件,想找一个比尔东浩更好的男人,不是找不到。
或许是她体内同样具备了好胜心吧,她看中了尔东浩,无论尔东浩怎么对她,她非要把尔东浩收服不可。
她没想到尔东浩竟然中了锁情药,那种传说中的锁情药,她以为是无稽之谈,直到尔东浩说了出来,她才恍然大悟。
难怪贝若雪被尔东浩捉来那么多天了,尔东浩都不曾得到贝若雪的身体,原来是锁情药在作怪。
尔东浩要是强行求欢,他就会心绞痛难忍。
这样就算尔东浩再爱贝若雪,他也得不到贝若雪的身体。
史湘雨觉得老天还是偏帮她的,她还有机会取而代之。就算尔东浩不爱她,有时候得不到心,能得到人,也是一种得到。
大厅里的静让人有那么一点的心慌。
冷不防,尔东浩自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走进了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床底下正是地下室的入口处。
史湘雨也站了起来,想跟着尔东浩去地下室。刚才欧阳天逸说了,锁情药的解法,就是痛到极致。她害怕尔东浩不怕痛,强行向贝若雪求欢。
女人呀,一向都小心眼,尤其是对自己所爱的男人。
史湘雨承认在组织安排她找上尔东浩,让劝尔东浩加入组织的时候,她想把贝若雪送给尔东浩,那时她的心还系在组织里。此刻,她远离了组织,身边一个手下都没有,她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不再是黑道上那人人又爱又恨的蛇蝎毒花。所以她也会小心眼,也不希望自己爱上的男人再碰其他女人。
“不准跟着,你要是再走一步,我砍了你的双腿!记住你的身份!”尔东浩头也不回,森冷的声音如雷一般打到史湘雨的脚下,让她抬起的脚僵住了,不知道是前进还是后退。
尔东浩是把她从地下室里放了出来,可是不准她和外界有任何的联系,她身上没有手机,这里所有的座机电话也被尔东浩吩咐上了锁,只能打这个岛上的电话,超出海岛的都打不出去,也就是说尔东浩把所有座机电话的长途给锁了。
他是在预防她和外界联系,更在预防贝若雪。
而她身上的手机,早就在上了岛后就被搜走了。就连她住的宾馆里,那台临时给她用的电脑都不能上网。
在这个岛屿上,尔东浩主是完完全全的王者,所有人都必须臣服在他的脚下。没有他的许可,就算你是飞鹰,也飞不出去。
史湘雨被尔东浩放出了地下室后,尔东浩也没有再强迫她回到宾馆里,任她在别墅逗留,谁也不知道他心思如何。
收到尔东浩的警告,史湘雨只得悻悻地回到沙发上坐下。
坐了一分钟,她就起身离开了大厅,到院落里去沐浴阳光了。
海岛上,阳光艳烈,海风也呼啸,在海风的吹拂下,就算晒着也不会感到热,只是晒久了,头会晕。
在史湘雨离开大厅后,两名保镖转站到门口外面去。
地下室里,贝若雪依旧在每一个角落里摸索着,她觉得地下室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口,她在寻找第二个出口。地下室的空气不浊,证明有空气从外面进来,她想循着空气的来源处往外逃。
她不能坐以待毙。
尔东浩yīn晴不定,要是他哪一天yīn性大发,把她的孩子打掉了怎么办?
贝若雪其实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她也没想到第一次就怀孕了。可是在确定自己怀孕后,一股母爱油然而生,仓促间她就被逼着接受她成为一个母亲的事实,必须保护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素净修长的玉手在雪白的墙壁上摸索着,脸贴着冰冷的墙,一寸一寸地敲着,听着声音来辩别到底有没有出路。
地下室没有阳光,只有灯光,所有灯都亮着,灯火通明,分不出昼夜。所有摆设,所有家具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璀璨豪华,置身于大厅之中,就如同走进了皇宫一般,每一件物品都显示着它的价值不菲。不过在贝若雪的眼里,这些东西都是尔东浩那些不义之财购买的。
地下室里现在也没有了空调,在她被证实怀孕后,尔东浩说吹多了空调不好,便命人把所有空调都拆了,而安装了电风扇,此刻所有电风扇都开着,驱散着地下室的逼人热气。
尔东浩恨她怀着上官炼的孩子,可是他又关心着她。
在照顾她的事情上,尔东浩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很小很小的事情,他都注意着。
如果不是他经常用森冷的眼神瞪着贝若雪的小腹,贝若雪都以为他不再嫉恨她怀着上官炼的孩子了。
“别敲了,你找不到出口的。”背后传来了低沉的男音,贝若雪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尔东浩。
贝若雪靠着墙转身看向了独自出现在这里的尔东浩,他依旧如她记忆中那般,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衫,一条黑色的西裤,他似乎天生就该穿黑色的衣服,在以尔东浩身份出现的时候,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就少了那股暴戾之气,而多了几分淡漠优雅。
在贝若雪眼里,无论尔东浩换成什么身份,穿着什么衣服,他都是逃犯,是她要捉的逃犯。
此刻,尔东浩把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不远处,淡冷地看着她,高大的身躯散发出一种落寞的气息。
在贝若雪转身看向他的时候,他大步地朝她走了过来。
贝若雪本能地靠着墙往他处移动着,想躲开尔东浩,明知道根本就逃不掉。
尔东浩越逼越近了,贝若雪不再躲避,靠着墙,摆出了一个打架的姿势,冷冷地瞪着尔东浩,警告着:“站在那里不许再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尔东浩停下了脚步,眼眸定定地瞅着她瞧,仿佛不认识了她似的,活像她把衣服穿反了。
“你确定你要穿着这套裙子和我过招吗?”尔东浩低低地笑了笑,视线灼灼地瞅着贝若雪身上那套银白色的连衣裙。贝若雪一般都不会穿裙子的,除了那几次潜伏捉罪犯,但她穿裙子的娇美深深地烙入了尔东浩的心里,在不再绑着她的同时,他也开始把她变成他喜欢的那个贝若雪,不再给她衣裤穿,清一色的裙子,什么款式的都有,贝若雪被他逼着天天穿着裙子,被逼着把她的娇美完全绽放在他的面前。
为此,贝若雪恨得牙痒痒的。
她穿着裙子,一旦和尔东浩交起手来,就会走光,尔东浩天天都顶着一双狼眼看着她,恨不得一口就把她吞进肚里去,她要是穿着裙子和尔东浩交手,等于是送羊入虎口。
“你混蛋!”贝若雪俏脸紧绷,凤眸圆瞪,恨恨地骂着。
“雪儿,我不会伤害你的,别试图反抗和逃走了。”尔东浩再次移动了脚步,一步一步地向贝若雪逼来。
贝若雪没有再躲避,地下室虽然宽敞,毕竟地方有限,她又能躲到哪里去?她靠在墙上,黑着脸瞪着走到她面前的尔东浩,冷冷地质问着:“什么时候放我走?”
尔东浩伸出双手,想把她圈入怀里。
贝若雪一低头,从他的腋下穿过,躲开了他的动作。
“别碰我!”
“我永远也不可能放你走的。”尔东浩转身,动作迅速地攫住贝若雪的手腕,贝若雪立即一拳挥向他的手腕,尔东浩也不甘示弱。
两个人拉扯之间交起手来。
交手才几招,贝若雪就被他圈入怀了。
尔东浩毫不客气地低首就想吻上贝若雪的红唇。
贝若雪怀孕了,虽然才一个月多一点,可她身体也开始发生了悄悄的变化,上身更显丰满了,此刻穿着连衣裙,非但把她的纤腰勾勒出来,更把她娇美的胸前美景勾出来。
在圈她入怀时,属于成熟女性的体香刺激着尔东浩的鼻端,让他很想很想把她带上床去,狠狠地爱她千万遍。要不是畏惧锁情之痛,他怎么可能借搂抱她来止渴。
“哎哟……”贝若雪在尔东浩差点就吻上她红唇时,蓦然皱起了俏脸,痛苦地低叫起来。
“雪儿,你怎么了?”尔东浩立即紧张地问着,停止了进攻红唇的动作。
“我,我肚子痛,肚子痛……”贝若雪抱着肚子,痛苦地说着,凤眸却趁尔东浩不注意的时候,飞快地闪过了一抹狡黠的光芒。
“肚子痛?”尔东浩慌了,以为她刚才和他交手,伤到她肚里的孩子了。
“是,我肚子好痛,快,你快去叫医生来,龙煜,我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我恨你一辈子。”贝若雪扭曲着俏脸,表演得很逼真,更是把她肚子痛推到尔东浩的身上。
“好,我立即去找医生,你别慌,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尔东浩被贝若雪声声的痛叫声乱了神,把贝若雪抱放在大厅的沙发上,他转身想去墙上按响那个与地面上的紧急联络的警铃,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后脖子忽然传来剧烈的痛楚。
中计了!
尔东浩在扭头瞪向贝若雪的时候,心知中了贝若雪的计,在他晕倒前,他还试图想拉住贝若雪的手,不让她逃走,可惜被贝若雪躲开了。
看到尔东浩被自己劈晕了,贝若雪立即向地下室的入门处跑去。
顺着台阶,她爬上了地下室与地面的接口,经过几天的摸索,她已经清楚哪一个是开关了。按下开关,地面上的地板砖移开了,一缕属于自然光明的光线刺入了贝若雪的眼内。七天不见自然光明的她,闪了闪眼,微等了一会儿,重新适应了地面上的自然光,她才小心地钻出地面去。
因为这个地下室的入口处设在床底,她爬上来,差点就撞到了床底,幸好尔东浩挪开了少许的床。
贝若雪顾不得去摸索地面上的开关在哪里,她爬站起来,就想往房外跑,跑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这里是尔东浩的地盘,她独自一个人,没有枪,没有任何的武器,凭她那点功夫是逃不出去的。
尔东浩虽然被劈晕了,可他很快就会醒转,她逃不出去,就会被捉回。一旦被捉回,尔东浩说不定会把她锁进铁笼里。
好不容易逃出了地下室,她要是被捉住,她又不甘心。
贝若雪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她环扫着这间大房间,想找地方藏起来。
“咚咚……”地下室下面倏地转来了急促低沉的脚步声。
不好,尔东浩醒了。
那家伙怎么醒得那么快的?
贝若雪没有时间再去考虑藏到哪里更安全了。她快步地跑到门前,拉开了房门,藏在门的身后,让门口呈着大开的状态。
尔东浩追上来的时候,他第一个意识肯定是以为她打开门逃出去了,就会直接追出去,她躲在门身后,暂时就能躲过他的追寻。
贝若雪怀着侥幸的心理,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尔东浩像她想的那样做。
尔东浩很快就从地下室爬上来了。他看到房门大开,果然第一个反应就是贝若雪打开房门逃出去了。
他想也不想就追出去。
他跑出了房间,看到大厅里空无一人,史湘雨在院落里散步,他的保镖除了在门口外面站着那两个,其他的都在院落里自由活动。
主屋门口以及院落里有人守着,贝若雪不可能逃出了别墅。
尔东浩快步走到别墅大门口,俊脸yīn冷,语气略带焦急地唤来所有保镖,吩咐着:“雪儿劈晕我,逃出了地下室,你们一直都在这里吗?”
保镖们连忙点头应着:“少爷,我们一直都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人从屋里逃出来。”
“那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都给我进屋里去搜,一间一间房地搜,一定要把雪儿给我搜出来。该死的,她居然劈晕我就逃!”尔东浩一想到贝若雪骗他,然后劈晕他逃跑,他的心就隐隐在痛。难道,她就这么不甘心呆在他的身边吗?
除了不给她自由,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都已经放弃催眠她了,更没有坚持要为难她肚子里的孩子,关心着她,爱着她,宠着她,就不能取代上官炼在她心里的位置?
看着保镖们往屋里跑去,寻找贝若雪,尔东浩转身瞪着大厅的豪华,大手紧握成拳头,在心里森冷地说着:雪儿,如果我用心去爱你,不能软化你,那我就不再君子了。
他的后脖子还在隐隐作痛,她下手真重呀。
贝若雪躲在房门后,隐隐听到了尔东浩的吩咐,她心一紧,保镖们要是一间一间地搜,她哪还能藏身?想到这里,她悄无声息地再次回到了地下室里,不过并没有把地下室的机关按上,一切依旧。
正常人的意识里,她是从地下室里逃出来的,不可能再回到地下室里去。
地下室,此刻,绝对不会再搜。
她回到了地下室,也在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到保镖们把那间房彻彻底底搜过一遍,脚步声离开了之后,她又小心地从地下室爬了上来。
保镖们把整栋别墅搜过后,找不到她的身影,尔东浩肯定又会重回地下室搜看的,所以她必须又要从地下室出来。
这一次,她在房里找地方藏身。
房间里的摆设都是高贵大方的,没有地方可以给她藏身,最后她匆忙之中只能走进了浴室里,门不敢关着,因为此刻浴室的门是开着的。
贝若雪躲在浴室里,小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在半个小时后,这间房里就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
“留两个人守着入口处,其他人跟着我到地下室里搜。”是尔东浩yīn冷夹着怒火的声音。
“是。”
贝若雪紧张地贴着浴室的玻璃窗,浴室距离那张床不算远,尔东浩留着两个人守在床前,她要是从浴室里出去,就会被发现,但是她要是再不转换地方,她也会被发现。
“他们被我打晕了,你快逃吧。”倏地一张纯美的脸出现在浴室门口,低低而焦急地对她说道。
贝若雪被这道突然而来的声音惊得差点叫了起来,等她定神一看,竟然是史湘雨。
她没有时间再过问史湘雨是如何得知她藏在浴室里的,又怎么会出手帮助她。在这个危急的时候,她也只能选择相信史湘雨是在帮她。
“快点,浩很快又会出来的。”史湘雨小声地说着。
贝若雪藏身的这间房是在别墅一楼,而浴室的窗刚好对着院落,贝若雪因为紧张,背贴着玻璃窗,无意中就扯开了窗帘,被在院落里的史湘雨看到了。
史湘雨选择帮助贝若雪逃走,也是冒着极大的危险,尔东浩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恩之心,要是知道她帮助贝若雪逃走,他一定会杀了她的,所以她也不能让尔东浩发现是她帮助贝若雪的。
幸好贝若雪是刑警,突然劈晕两名保镖的能力还是有的,这样她劈晕了两名保镖,让贝若雪立即逃出房间,她又回到院落里,尔东浩出来了,最多就怀疑是贝若雪劈晕保镖逃走的。
贝若雪立即跟着史湘雨快步而小心地逃离了浴室,往房外逃去。
“这里很多佣人的,不过都加入了寻找你的行动中,楼上到处是人,此刻院落里也到处是人,你很难从正门逃走。”史湘雨拉着贝若雪穿过大厅,往大厅偏廊走去,穿过偏廓,她把贝若雪拉到了一道门前,她把门打开,门前依旧是一片院落,只不过正中有一个大大的露天游泳池。
“你会水性吗?”史湘雨指着游泳池,说道:“你先潜入游泳池里,我给你暗示,等到前院没有人了,你再爬起来往外跑,动作一定要快,要是尔东浩启动了整个岛屿的人群,你就算是插翅也难飞。”
贝若雪点点头应着:“我会水性。”
“那就好,动作快点,我也要回到前院去,免得被怀疑。”史湘雨纯美的脸上也很紧张,她此刻帮助贝若雪,可以说是和时间赛跑,争分夺秒。
贝若雪飞快地夺门而出,跑到游泳池前,轻轻地滑入了游泳池。
幸好是夏天了,天气炎热,她滑入泳池也不会觉得冷。
她整个身体浸在池水里,头靠着池墙,耳朵竖起来听着周围一切动静。
史湘雨回到了院落里,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正拉着一名帮忙找人的佣人问着:“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都忙开了。”
“史小姐,少爷捉回来的那个女人不见了,少爷心急不已,我们都在帮忙寻找。别墅那么大,到处都可以藏身,一时半刻,我们去哪里找人呀。”那名佣人一边答着史湘雨,眼神一边四处张望。
“贝若雪逃了?”史湘雨惊讶地问着,随即又说着:“我也帮你们寻找吧。”
“谢谢史小姐。”那名佣人连忙对史湘雨道谢。
两个人分头寻找了。
史湘雨向后院找去。
等到她确定自己周围都没有人之后,她快步地走到了游泳池里,急急地对贝若雪说道:“快,起来,往前面逃去,前面的花园有一片荷花池,荷叶茂盛,你先躲在荷花池里,现在已经来不及逃出外面去了。”尔东浩估计就要从地下室出来了。
院落里佣人还在四处寻找着。
贝若雪在史湘雨的帮助下,安全地潜入了荷花池里,荷花池比起游泳池要安全得多了。
在贝若雪藏进了荷花池里,史湘雨也离开了之后,尔东浩就带着一班的保镖黑着脸从主屋里出来。
所有佣人都齐聚到一起了。
“找到吗?”尔东浩的声音yīn冷至极,怒火已经狂炽。
那么多人守护着,居然还被贝若雪逃了,而且还是从他的手里开始逃走的。
要是让他找回她,他保证立即就强要了她的身体,把她锁在房里,不给她衣服穿,让她无时无刻一丝不缕,看她还如何逃跑。
尔东浩对贝若雪的点点柔情在贝若雪劈晕他逃跑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暴戾之情,是恶魔之情。
他要把贝若雪禁锢起来,永远也无法把他摆脱。
“少爷,没有。”众佣人微微地颤抖地回答,都害怕尔东浩那张漆黑的脸。
“追,立即启动所有安全网,阻止任何人离开海岛,违令者,杀!”尔东浩森冷地吐出了一句话。
“是。”尔东浩身后的保镖立即应着。
大家再一次展开寻找,这一次把范围扩大至全岛了。
尔东浩没有再带人亲自追赶寻找,他转身回到了大厅里,坐在沙发上,冷冷地抽着烟。
他绝对不相信贝若雪能逃出院落,那么多人,她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他把所有人都支出去了,她一定会以为可以逃走了,然后现身,他,就是在等着,等着她主动现身。
尔东浩坐在大厅里等着贝若雪现身,而藏在荷花池里的贝若雪又等着他离开。
两个人都在等着。
贝若雪几乎全身都浸在荷花池里,时间长了,她感到了冷意。再说了荷花池不同游泳池,池底下面都是淤泥,池水也浑浊,她穿着裙子,对她身体影响很大。
烈阳当空照着,她虽然有荷叶遮阳,也觉得特别的难受。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悄悄地,贝若雪在池里小心地往岸上游去。
等到她爬上池边的时候,风一吹,她就感到了寒意。
史湘雨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荷花池周围都没有人。
贝若雪顾不得全身湿漉漉,小心地就朝别墅大门口逃去。
可是才走了几步,她就觉得头晕了。
不知道是逃跑让她精神过度紧张,还是浸在水里时间太长了,她觉得头晕得很厉害,天,在她眼里变成了两个天,不停地转着,那万缕刺眼的阳光更加重了她的晕眩,她勉强地再向别墅门口走了几步,再也无法坚持,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下了。
……
再次睁开双眼,贝若雪发觉自己躺在了床上,雪白的天花板正静静地俯瞰着她苍白的俏脸。
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也被换成了干爽的。
她在哪里?
一骨碌坐起来,又一阵晕眩袭来,贝若雪定了定神,等到晕眩逐渐退去,她才滑下床。
“你还想逃吗?”冷不防,一道低冷的声音敲进了她的耳膜。
是尔东浩!
贝若雪这才看到尔东浩正站在特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站着。
她,被捉回了?
不,她记得自己没有被捉,是她莫名其妙地头晕,晕倒了。
那么,她是被人发现了,被尔东浩重新关回了地下室?
房里没有开灯,很光亮。
这也不是地下室。
“我怎么了?”贝若雪看向了尔东浩,淡淡地问着。逃跑前功尽弃,她估计再也无法逃离了。
心里懊恨自己怎么会头晕的,她身体一向很健康的。
“怀有身孕,精神高度紧张,在阳光之下呆久了,所以晕了。”尔东浩转过身来,大步地走到她的面前,深深地凝视着她,说着:“雪儿,不要逃,好吗?留在这里,嫁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一定会宠你一辈子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大手轻柔地扳压住贝若雪的双肩,语气全是哀求。
在寻找她的时候,他在心里想着,找到她了,就强行占有她。
可是当他看到晕倒在地上,全身湿漉漉的她时,他除了心痛还是心痛,所有被她逃跑挑起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抱起她,发疯一般冲进了屋里,顾不得了太多,亲自动手替她换掉了身上的湿衣服,然后请来了医生,替她看病。
在帮她换衣服的时候,她美丽的玉体,他完全看到了,可他居然一点也不想趁火打劫,像君子一般,迅速地替她换了衣服。
在医生说她只是精神高度紧张,浸在水里太长时间了,又怀孕在身,呆在阳光下时间也过长了,才会晕倒的。
他也庆幸自己很快就发现了晕倒的她,否则出了什么意外,他会心痛而死的。
“我不爱你。”贝若雪仰起脸,认真地答着。“我也不可能爱你,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是白,他是黑,黑白本是天敌,两个人又如何走到一起?让她放弃从警,她绝对不会。让他漂白,或许他会愿意,可是她无法抹掉他手上的罪恶。所以两个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龙煜,爱一个人其实就是让他快乐。你说你爱我,你就应该放了我,只有你放了我,我才会快乐的。”贝若雪第一次,认真地和尔东浩谈着两个人之间的情感。
“如果能放,我会大费周章地把你绑到这里吗?”尔东浩苦笑着,那涩涩难掩痛楚的笑容,挂在他的唇边上,有那么一瞬间让贝若雪也心痛。
“雪儿,我不会放了你的,永远,永远都不会。”尔东浩双手略施力道,便把贝若雪扣进怀里紧紧地搂着了。他的下巴抵在贝若雪的头顶上,她的湿头发在她晕倒后,也是他亲自替她吹干的。
对她,他真的很用心,很用心去爱了。
可他的爱,连半点回应都没有。
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在一厢情愿,她心里的男人是上官炼。
“龙煜,强扭的瓜儿不会甜。”贝若雪低低地叹息一声,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成熟了很多。
“酸甜苦辣,我都要。”
贝若雪无言以对。
009 大结局
又是yīn天,天空灰沉沉的,蕴藏着狂风暴雨。
上官炼站在别墅的顶楼,眺望着远方。
贝若雪已经失踪八天了。
八天了。
他的心就痛了八天。
他想再回到S市寻找,上官时不让他回去,说S市的警方一直都没有放弃帮忙寻找贝若雪的下落。只是因为海浪太大,海上风云老是变幻莫测,对于寻找贝若雪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他还没有上班,他想去上班的,上官时不让他去,说批他几天假,让他好好地休息一下。
他害怕休息,他一空闲下来,他的脑里就全是贝若雪。她的一笑一颦,她的冲动,她的火爆,她的粗口,此刻都是他深深的眷恋。他渴望再听到她火冒三丈地冲他吼着“***。”然后,他就能爱怜而宠溺地敲她一记爆栗。
她的一切一切都深植他的脑海,他的心底,骤然失去她,他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为之崩溃,没有了阳光,没有了风风雨雨,有的只有绝望,只有心痛。
他更害怕他多休息一天,贝若雪就多一份危险。
无论怎样,他依旧坚信他的雪儿没有死,此刻正陷于危险之中,等着他去救她。一想到贝若雪不曾离手的腕表通讯器不能再联络了,他的心又止不住的颤抖,不知道那样是否代表贝若雪……
不!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立即回到S市寻找贝若雪,他在哪里失去她的,他就从哪里把她找回来。
蓦然,两辆他再熟悉不过的车从远处开来,径直开到了别墅大门口停下。
王妈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后,从里屋迎出去,走到别墅大门口去,大概是看到了车内的人是谁了吧,王妈连忙把别墅的大门打开。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进了别墅,在院落里停下来。
从车内走下来的正是让上官炼父子避而不回的上官、贝两家的人。
“太太,你怎么来了?”王妈看到杜素素,也是特别的吃惊,想到上官炼从昨天回来后,一直不怎么说话,昨天下雨的时候,甚至在雨中狂啸,那啸声听者都心痛。她也知道上官炼是瞒着家人的,此刻看到杜素素带着一大群人出现在这里,王妈心知不妙,肯定是少奶奶失踪的事情瞒不住了。
王妈看向了贝家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悲悲戚戚的,林燕一直在低低地泣着,贝寒涛的脸色也很难看,眼里同样凝满着痛苦,老贝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岁似的,走路都是老战友上官老爷子扶着他。
“先生不在吗?”杜素素低低地问着,声音也在压抑着悲痛。
今天贝寒涛到公安局里上班,听到同事们说局长回来了,重案组的组长也回来了。
贝寒涛立即觉得奇怪,上官时父子回来了,怎么不回家里住?还有他的女儿呢?女儿是先上官炼一步赶往S市的,现在上官炼都回来了,女儿却没有半点音讯。
再有,他早就听说了龙煜已经从香港海域逃往公海了,重案组成员有部份都向公海追去了,那些人之中也没有他的女儿。
女儿的个性,有任务,她怎么可能不参加?
贝寒涛立即就意识到了贝若雪出事了,只有贝若雪出事了,上官时父子才不敢回家里住,目的就是想瞒住贝家人。
再联想到贝若雪的电话数天前开始就一直打不通了,贝寒涛的脸都白了,连班也不上了,立即回到了家里。
他知道上官家在绿水山庄有别墅,但他没有去过,上官时父子不在上官家,肯定是去了别墅,他要找杜素素带路。
只是没想到他小声和杜素素说的话居然被老贝听到了,然后大家都知道了,在杜素素的带领下全都往别墅而来。
“先生不在,少爷在。”王妈暗叹一口气,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是瞒也瞒不住的。她轻轻地答着,然后抬起头看向了楼顶,站在楼顶上的上官炼一直低头看着地面。
杜素素随着王妈的视线仰起了头,看到站在楼顶上面的儿子时,她立即就往屋里跑去,脚下那双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不刺耳,却特别的让人心慌。
众人跟着进了屋内,并没有追着杜素素往楼顶而去。
杜素素上到了顶楼,上官炼依旧站在那里,迎着风吹着,知道杜素素上来了,可他并没有回头,头顶上的天空,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在他三十年的岁月里,他一直活在幸福之中,什么也不缺,在他的头顶上,一直都是晴空万里,他有疼爱他的家人,有他守着成长的心爱之人,有着他喜欢的事业,他也以为他的人生就在这样的环境里走过。谁也没想到,老天竟然开始嫉妒他了,狠心夺走了他守了二十六年的心爱女人。
没有了他的雪儿,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晴空,有的,就如同此刻头顶上那片yīn沉沉的天。
杜素素停下了脚步,站在顶楼门口低低地喘着气,一向温和慈爱的双眸此刻除了染满了沉痛之外,还有深深的担心。她的视线落在上官炼的背后,沉默着,她以母亲的身份,用母亲特有的慈爱眼神,默默地抚慰着伤心的儿子。
她还没有过问贝若雪的事情,可她从上官炼的背影得到了证实。一向意气风发,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沉稳而尊贵气息的儿子,此刻,成熟依在,沉稳变成了沉痛,背影全是沉痛的落寞。
良久,杜素素才走到了上官炼的背后,伸出保养得极好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上官炼的肩膀。
上官炼转过身来,看着杜素素,唇瓣轻扯,嘶哑地问着:“妈,你们怎么都来了?”
杜素素深深地看着他,轻轻地问着:“炼,你还打算瞒着我们多久?雪儿呢?”
上官炼脸色一变,眼眸立即就染上了层层的痛意,他倏地转身,试着用轻松的口吻说着:“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瞒,我瞒你们什么了。雪儿,雪儿很好呀,那丫头性子倔强得很,她就是怀疑S市千寻大集团的总裁尔东浩是龙煜,非要证实才肯回来,她还说,如果尔东浩就是龙煜,她一定会把龙煜捉拿归案的,那样她就立了大功,就能爬到我的头上了,我……”上官炼忽然没有办法再说下去。
“等到我当了公安厅的厅长,你是公安局的局长,我再嫁给你。”贝若雪的声音犹在他的耳边回荡着。当时他调侃她的志气真大,也知道她一直想让贝家在她这一代改变屈于他们上官家之下的局面。所以她特别想歼灭龙会,想将龙煜捉拿归案。
为此,她不满两家人的联姻,把身体给了他,却还不肯戴上他送的订婚钻戒,还不承认两个人的未婚夫妻关系。两家人安排好的婚礼,她更是大肆地反对。
在龙煜出逃后,她借口追捕龙煜,踏上了前往S市的路,实际上却是逃婚。
她逃婚,他可以容忍。
真的,他从来不担心她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他不慌不忙地带着手下一路追去,说得好听是追捕逃犯,实际上就是追捕贝若雪这个逃妻。
可他和贝若雪都没有想到,这一逃一追,却成了天涯海角,此刻他站在这里,贝若雪又在哪里?是生是死?
“炼,雪儿是不是失踪了?”杜素素低低地问着,看到儿子还想隐瞒下去,她的心突然间很痛很痛,儿子那样爱着贝若雪,贝若雪失踪了,生死未卜,儿子比谁都伤心难过呀,可他竟然独自承受着,也不愿让他们知道。
“妈,你听谁说的,雪儿……”
“炼!”杜素素打断了上官炼的继续隐瞒,沉痛地说着:“你别想瞒着我们了,你贝叔叔都知道了,雪儿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你说什么她执行潜伏任务了,那是假的,是骗我们的是不是?我们A市警方已经全部从S市撤回来了,是不是?雪儿,失踪了八天,是不是?炼,你怎能瞒着我们?你怎能?”说到最后,杜素素这位商场上的女强人,声音开始哽咽了。
先不说贝若雪是她未过门的儿媳妇,仅是她看着贝若雪长大,她就心痛万分了。
“妈。”上官炼再也不隐瞒了,声音泄露了事实,泄露了他的痛苦,他转身低低地痛说着:“是我没有看好雪儿,让她冲动追去,结果不知所踪。”尔氏海岛没有找到贝若雪,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贝若雪坐的那艘船艇触到了暗礁,连船带人一起沉进了大海。
“炼。”杜素素心疼地把上官炼搂入怀里,哽咽着说:“不是没有找到尸体吗?没有找到尸体就证明雪儿没死,她一定是藏在哪一个角落里了,或者她瞒着我们大家也去了公海。”
“妈,腕表通讯器,她的,已经一点音讯都没有了。”上官炼低低地说着,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他觉得他的心在撕裂,他的坚信在想到这件事,总是会动摇。
杜素素的身体微微地震了震,更加搂紧了上官炼,给他母爱的安抚。
母子相拥了一会儿后,杜素素推开了上官炼,声音依旧哽咽着:“下去吧,什么事情都有面对的时候,记住,雪儿不是你一个人的,她属于我们大家。”
上官炼定定地看着杜素素,对杜素素的感激之心更浓了,他的母亲,总是那般的通情达理,总是深深地关心着他。
上官炼慢慢地点了点头,跟着杜素素下到了一楼。
“炼,你说,雪儿是不是?”林燕一看到上官炼下楼来了,她立即扑上前来,紧紧地拉着上官炼的衣服,急急地问着。
所有人都看着上官炼,都很希望从他口中听到那两个最简单最普通的字眼“不是”。
上官炼环视众人一眼,低低而让全场的人都能听见:“雪儿,失踪了,八天了,生死未卜。”
他话音一落,林燕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抽不上来,眼前一黑,晕了。
“燕。”贝寒涛抢上前扶着晕倒的妻子,脸上一片的焦急。
众人也急急地围了上来。
上官炼自责,歉意,眼神颤抖着,看着众人。
老贝颤颤抖抖地走到了他的面前,颤抖地问着:“那丫头……又冲动……了,她就是太冲动了呀,她……雪儿,你,你就忍心让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老贝最后的声音落地,觉得心痛难忍,老泪纵横。
“贝爷爷,雪儿没有死,她一定不会死的,她……我立即再回去找她,她不会死的!”上官炼连忙扶住了老贝,急急地安慰着。
“铃铃铃……”正在此时,上官炼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连忙掏出手机一看,是S市公安局打来的。
他以为有贝若雪的消息了,急急地接听了。
“上官先生,我们在距离尔氏海岛两千米的海底发现了一艘碰礁的船艇,也在海面上发现了一具漂浮的尸体,经过确认是码头上的工作人员。另外还发现了一只裂成了两半的腕表,那只腕表看似很普通,实际上是高科技的通讯器……”
上官炼握在手里的手机滑落,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得吓人,紧接着,他发疯一般冲了出去。
“炼,炼……”众人追出外面去,上官炼已经开着飞车离开了别墅。
一股不祥之感瞬间笼罩着两家人。
看着上官炼脸色大变,疯狂地冲出去的样子,众人都不敢,也不愿意往下想。
……
尔氏岛屿。
别墅的主屋大门前,两名保镖非常为难地拦着要向外面走的贝若雪,贝若雪还是一身雪白的连衣裙,长长的黑发没有任何的束绑,披在她的身后,她的脸色好了些许,没有那般苍白了,但此刻满脸都是怒火,凤眸圆瞪着,恨不得把拦着她的两名保镖撕了。
“少奶奶,少爷说了,没有他的同意,不准你走出屋外半步。”两名保镖都非常为难地向贝若雪解说着。
“闭嘴,不准叫我少奶奶,我不是你们的少奶奶,混蛋龙煜,居然敢软禁我!”贝若雪火爆地吼着,自从她逃跑因为晕倒被尔东浩捉了回来后,这两天里,尔东浩并没有再把她关在地下室,却把她软禁在屋里,半步也不让她踏出去。
尔东浩深知她的拳脚根底,安排守门的两名保镖拳脚功夫都在她之上,害她想强行打出去都不行,被逼着呆在屋里。
更让她生气的是,尔东浩吩咐这里所有的人都称呼她为少奶奶。
***,她才不要当尔东浩的少奶奶。
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或者和外界联系上才行。
她试过了这里面所有的座机电话,外线被锁了,没有密码根本就打不出去,而她也没有手机了,尔东浩完完全全切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络。
两天了,又被软禁了两天。
她特别的担心上官炼,她出事了,上官炼会崩溃的,偏偏她的腕表又没有了。
贝若雪此刻特别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的容貌,憎恨自己的冲动。
她觉得自己落得这般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不过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反败为胜。
她不明白上官炼等人怎么不到这里来追捕尔东浩,不过她能猜到尔东浩现在还能活在阳光底下,肯定是他施了烟幕弹,糊弄了上官炼等人。
上官炼一向精明,会被糊弄,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她的失踪。
上官炼所有的沉稳只要遇上她的事情,他就会乱,就会崩溃。
现在只有她知道尔东浩就是龙煜了,所以她在想办法逃跑的时候,也要把龙煜捉拿归案。
“少奶奶,少爷说了,你脾气越爆躁,将来的小少爷就会特别的难带。”一名保镖忍不住说着,觉得贝若雪的脾气有时候真不敢让人恭维。
“什么小少爷?”贝若雪的凤眸瞪得更大了,恶狠狠地瞪着那名保镖,狂燃的怒火如同火焰山的烈火那般烈,凶狠地想把这栋别墅都烧成灰烬,不过最先烧着的人却是贝若雪自己。她气,生气,非常的生气。
“我告诉你们,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们少爷的,我也绝不会替恶魔生孩子,这孩子是我的,就算他是小少爷,也绝对不是你们的小少爷。”
气死她了,尔东浩软禁了她,还想霸占她肚里的孩子。
一辆黑色的奔驰从外面开进了别墅,开到了主屋大门前停下来。
尔东浩从车内钻出来,怀里抱着一大叠的书本。
贝若雪一看到他回来了,脸一黑,眼一沉,转身就往里走了。
“少爷。”两名保镖连忙跑下台阶来,想从尔东浩的手里帮他抱过那些书。
“不必了。”尔东浩淡冷地拒绝了手下的帮忙,越过了两名保镖,抱着书本跨上了台阶,脚下那双黑得发亮的皮鞋随着他的脚步迈动着,快步又不慌不忙地走进了屋里。
远处,史湘雨站在别墅大门外面,嫉妒地看着。
“雪儿。”尔东浩把书本抱到茶几前放下,快步地去拉住了想上楼的贝若雪,温和地淡笑着:“这些都是关于怀孕的书,我都买了一本,我想,你是第一次当妈妈,我也是第一次当爸爸,我们一起来学习一番吧。”
贝若雪倏地转身,用力地甩开了尔东浩的大手,冷冷地瞪着尔东浩,冷冷地纠正着:“龙煜,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上官炼的,不是你的,你没有资格当他的爸爸。”
这个可恨的男人,放弃伤害她的孩子后,竟然想当个现成的爸爸。
“雪儿,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只要你成了我的妻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尔东浩跨上前一步,再次朝贝若雪伸出了大手。
他已经放弃打掉上官炼的孩子了,她还想怎样?她知道他有多么的嫉妒,多么的痛恨她肚里的孩子是上官炼的吗?
他费尽心思,千方百计,把她算到了这里,就为了与她相伴一生。
对她,他真的倾尽了所有爱意,容着别人不能容的事情。
“我不会嫁给你的,我是个有婚约的人!”贝若雪一拳挥出,就算打不过,她也要打,不愿意让尔东浩轻易就把她带进怀里。
“你觉得上官炼会为了一个死人独身一辈子吗?”尔东浩化去贝若雪的招式,欺身上前把贝若雪带进怀里,同时也扣住了贝若雪的手腕,贝若雪的拳脚功夫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就算没有摸清楚,贝若雪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似乎只输给了上官炼。
“他不会相信我已死,他生会见人,死会见尸的。”贝若雪用脚狠狠地踩在尔东浩的脚上,低吼着。她相信上官炼,绝对不会相信她已死的。
“如果他看到沉船,看到你的腕表,或许他不相信也得相信了。”尔东浩躲开了贝若雪脚的攻击,把贝若雪推到了沙发上,按压在沙发上,他用身体压制住她,眼眸深冷地睨视着她,吐出口的话yīn冷中夹着算计。
贝若雪瞪着他,分析着他话中的意思。
明白尔东浩是想制造一场她死于海难的假象,她不能让他成功。但她此刻什么也不能做。
“雪儿。”尔东浩轻轻地叫着,“不要再想着逃跑,你也逃不掉的。嫁给我,好吧,就算你肚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愿意接收,等他出生,我也会视他为亲生儿子的。嫁给我,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尔东浩在倾诉情意的时候,心,又绞痛起来。
贝若雪静静地看着他,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他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甚至有点儿扭曲。
她红唇微张,却没有说话,但对于尔东浩来说,她这个动作却是致命的,勾引着他深深的情与欲。情动,心必痛。
贝若雪细细地回想着,尔东浩每次心绞痛的时候,都是和她在一起,他都是用深情的眼眸看着她,或者是搂着她。
他的心绞痛,似乎是因她而痛。
这个发现让贝若雪震惊,也让她暗喜。
她没有手机,但尔东浩有,她可以想办法从尔东浩手上偷到手机打电话给上官炼。
“龙煜,放开我,你扣着我的手腕很痛。”贝若雪娇柔地说着,凤眸闪烁着,计划已在心中形成。习惯了她的火爆,忽然听到她娇柔的声音,尔东浩微愣,看着她轻启红唇,红唇是那般的诱人,宛如盛开的莲花,诱着他去品尝。
不知不觉,尔东浩松了手劲。
贝若雪挣脱了他的扣压,双手轻柔带着煸情,轻轻地抚上了尔东浩的脸。心里却在说着,上官炼,我不是在背叛你哈,别想着砍我双手,我是为了迷惑龙煜证实龙煜的心绞痛是否为我而起。
尔东浩浑身一震,贝若雪不曾主动抚摸过他,就算他还是龚煜时,她也不曾主动过。明知道贝若雪有可能是在演戏麻痹他,可他就是特别的享受,贪婪至极,渴望她的温柔不要停,希望她的温柔永远只为他而现。
这男人,其实挺帅的。
贝若雪细细地抚摸着尔东浩的眉眼,寸寸地抚着那张帅气刚毅而冷冽的脸。漂亮的凤眸闪着迷离,就像沉醉其中一样。
“龙煜……原来,你也很帅。”贝若雪低柔地说着,那吐气如兰,妩媚入骨,瞬间就勾住了尔东浩的灵魂。
“雪儿……”尔东浩开口,声音嘶哑夹着痛楚。
贝若雪的点点柔情,勾动着他最深的爱,爱意越浓,心绞痛越厉害。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他不愿意破坏贝若雪偶尔而现的柔情,哪怕她是在做戏,能得到她片刻的柔情相向,他也觉得值了。
贝若雪是他这一生的牵扯,是他一生的软肋,更是他一生的劫。
“为什么你们混黑道的男人总是这么酷,这么帅,这么的迷人。”贝若雪媚眼浅浅地抛着,其实是她在眨眼,她呀,刚强二十六年,还不曾抛过媚眼,她以为眨动眼睛就是抛媚眼,不过她的媚眼抛得再差,在尔东浩的眼里,也是媚眼,足够夺走他的三魂七魄。
贝若雪凤眸深处却得到了证实,尔东浩的心绞痛果然因她而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知道,但这个发现对她非常的有利,是她反败为胜的转机。
贝若雪自沙发上微坐了起来,翻身,把心绞痛难忍的尔东浩轻轻松松地反压在沙发上了。
暧昧的气流在豪华的大厅里散发着,站在主屋大门口的两名保镖身子更笔直了,相互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往厅里看去。
“雪儿……”尔东浩低低地叫着,俊逸的脸上再也没有以往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痛楚。大厅里的空调开得很大,整个大厅的室温保持在十八度,穿着西装的人都不会感觉热,但是尔东浩的脸上却爬满了汗珠,每次心绞痛,他就会全身冒冷汗,那种痛,生不如死。
明知道贝若雪此刻是在故意演戏,故意挑逗他,没安一分的好心,可他就是没有办法不动摇。只要贝若雪一句关心的话,一句温柔的话,就足够让他体内的锁情药发作。这个女人,从头到脚,都有足够的本钱置他于死地。
他横行A市黑道,让警方头痛无力,让百姓心中暗恨,别人以为他没有软肋,却想不到他的冰冷,无情,残忍,面对贝若雪时,瞬间瓦解。
这是命吧。
还是注定的?
一个黑帮大佬爱上了一个刑警,千方百计绑到自己的身边,看得着,吃不到。吃,也能吃到,可他就是无法承受那锥心的痛楚。
贝若雪娇柔的身躯浅浅地欺压上尔东浩的胸膛,怀孕后的她更散发着一种女人独特的芬芳,把尔东浩的心撕扯成碎片。
“雪儿……”尔东浩再也无法忍受贝若雪的“挑逗”,忍着极痛,翻身再度把贝若雪压在沙发上,然后低首狠狠地吻上贝若雪的红唇。
唔……
贝若雪眼前晕了几晕,双手想推开尔东浩,在接触到尔东浩的胸膛时,她反而顺势钻进了尔东浩的西装外套里,似乎在回应着尔东浩的热情,实际上是在摸索着尔东浩的手机。
尔东浩心痛难忍,情欲更难忍,此刻贝若雪没有怎么反抗,那双柔荑更在他的胸膛上游移,把他的情欲完完全全地摸了出来。
脑里忽然闪过了欧阳天逸说的那句话,痛至极致,便能化解锁情药,意思是让他咬紧牙关,只要让锁情药的药性发挥到最高点,那么药力便开始走下滑坡。
想到这里,尔东浩全身冒着冷汗,痛得俊脸扭曲了,他还在不停地亲吻着贝若雪。
该死的!
贝若雪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
手却从尔东浩的胸前移开了,尔东浩的手机不在衣袋里。
难道在裤袋?
贝若雪立即往下面移去。
她被压在沙发上,头被尔东浩定住,她看不到,只是凭着感觉乱摸,当她摸到不该摸的地方时,她的脸倏地红透了,而尔东浩却发出了野兽一般的低吼声,吻她更加疯狂了。
“嗯……”在身子被推躺在沙发上的时候,贝若雪总算如愿地摸到了尔东浩的手机。
深陷情欲和心绞痛之中的尔东浩没有发觉手机被贝若雪摸走了。
贝若雪把手机藏压到自己的身下压着,然后开始手脚并用地推拒压在自己身上的尔东浩。
“雪儿……”尔东浩低喃着,被她推开了少许,此刻正痛苦地低视着她。
“我怀孕了,不适宜做剧烈运动。”贝若雪强压住怒火,很温柔地说着。那双凤眸更是眨着楚楚可怜夹着无辜地瞅着尔东浩看,似乎在说,不是我不给你,是我身体不适。
尔东浩的视线落到了她的小腹上,怀孕才五周,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
尔东浩在喘着气,冷汗一滴一滴地滴落到贝若雪身上的连衣裙上,他的心绞痛没有好转,依旧浓烈到让他难以承受。
充满情欲的眼眸,此刻,错综复杂地看着贝若雪。
下一刻,他痛苦地翻滚在地上,然后爬起来,捂着胸口,颤颤抖抖地冲出了大厅。
“少爷。”门口的两名保镖连忙扶着他。
他推开两名保镖,颤抖地吩咐着:“看好她。”说完,他跌跌撞撞地跨下台阶。
“浩。”史湘雨立即向他迎了过来,扶着他,把他扶到了院落里的一张长石凳子上坐下,关心地问着:“浩,你怎么了?是不是心又绞痛了?”
史湘雨问的时候,视线往里屋嫉恨地扫了一眼,却也带着丝丝庆幸。如果尔东浩不是吃了锁情药,贝若雪就是他砧板上的肉了。
尔东浩不理她,只是在努力平熄被贝若雪轻易就挑起的情欲。
在情欲渐退的时候,心绞痛才慢慢地减转,直至消失。
扭头,看到史湘雨的担心,尔东浩淡冷地应了一句:“你都知道了,何必再问。”这个女人对他真的有爱,可他的人偏偏不是她。她其实说得不错的,他和她才是一路的人。
“浩,放弃吧。贝若雪真的不适合你,何况她肚里都怀了别人的孩子,你是黑社会,孩子的爸是警察,你们是敌人,难道你甘心帮着你的敌人养孩子吗?人家说父子天性,血浓于水,万一孩子长大了,也像他父母那正义感十足,你就养了一条白眼狼呀。”史湘雨是帮助贝若雪逃跑过,她的私心却是不想让贝若雪成为尔东浩的女人。她更清楚,贝若雪是不可能逃得掉的,否则她也不会帮。因为贝若雪一走,警方就会知道真正的龙煜就是尔东浩,将会带给她、尔东浩和莫问天新一轮的毁灭。
尔东浩冷冷地瞅着她看,不说话,刚才因为心绞痛而微微地颤抖的冷唇此刻抿成了一条线。
忽然,他伸出了大手,把坐在他旁边的史湘雨扯进怀里,他一手勒紧了史湘雨的腰肢,一手捏住了史湘雨的下巴,低头就吻上史湘雨的红唇。
史湘雨的外表一点也不输给贝若雪,她的唇一样柔软散发着芬芳,那甜蜜的芬芳更沁着处子之味。
尔东浩以为自己吻史湘雨,也会心绞痛,可是没有。
哪怕他吻得很深,很投入,甚至身体有了变化,他的心都没有痛。
豁然无力地松开了被他吻得气喘吁吁,脸色微红的史湘雨,尔东浩明白自己不爱史湘雨,所以就算他欲动了,也不会心绞痛。
锁情药,原来锁的是真情。
真正爱上的,碰着了才会痛。
“浩。”史湘雨低低地叫着,主动偎进了尔东浩的怀里,修长的手指抚着尔东浩的心脏,低低地说着:“我爱你,就如同你爱贝若雪一样,就算你不爱我,我也甘愿当贝若雪的替身。”
尔东浩只是yīn冷地瞪着她,情欲被连续挑起了两次。
“浩,爱我,行吗?我想成为你的女人。”史湘雨红着脸请求着,如果尔东浩能爱她,那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除掉贝若雪了。
“我的女人永远只有贝若雪一个。”尔东浩猛地站了起来,朝屋里走去。
“尔东浩!”史湘雨气极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吻她一下,想着的还是贝若雪?
难道她就真的那么不堪吗?
他放着她不要,却要抢人家的未婚妻。
尔东浩头也不回地重新进屋里去了。
大厅里早就没有贝若雪的身影了。
此刻,贝若雪正爬到顶楼去呢,主屋高达八楼,有电梯,但电梯口在大门口不远处,门口有保镖守卫着,她不能坐电梯,只能爬楼梯了。
她一边爬楼梯,一边拼命往外界打电话,她最先打的是S市的110报警电话,可是居然忙线,她不愿意等,也没有时间等,她转而打上官炼的手机,上官炼的手机居然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打不通上官炼的,转而打给上官时,上官时的手机又处于忙音状态,她没有办法,只得打给了杜素素,谁想到杜素素的手机也处于关机状态,她急得不得了,因为尔东浩很快就会知道手机被她摸走了,也会想明白刚才她的挑逗是为了摸他的手机。
贝若雪压根儿想不到,此刻上官炼带着两家人正坐着飞机飞来S市,飞机上不准开手机,所以他们的手机才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两家的人看到上官炼疯跑出别墅,知道肯定是关于贝若雪的消息,后来两家人也跟着追到机场,就一起飞往S市了。
上官时今天刚好也忙,手机一直处于忙碌状态。
世间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那么的巧合。110电话一向不只一位民警接听的,偏偏在贝若雪打的时候,所有民警都在接听电话,哪怕是仅仅一分钟,也足够错过了一些事情。
贝若雪急急地按下自己父母的电话,也是打不通,等到她把父母的电话都打了一次之后,还是打不通,她不再打亲人的,转而打给其他同事。
她打给了金洛风,电话通了,金洛风接了,她大喜,急急地说着:“洛风,我是雪儿,告诉炼,我在尔……”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蓦然被一只大手抢走了。
“啪”的一声,手机被用力地丢在地上,四分五裂了。
贝若雪急急地转身,尔东浩竟然站在她的身后了。
……
A市,公安局。
局长办公室。
上官时挂断了电话,略带着疲惫靠进了自己的办公椅内,抬起右手抚了抚自己的额。上级打电话询问他关于追捕龙煜的进展,以为他还在S市,所以直接打到他的手机来。
除了询问案情进展,上级也听说了贝若雪失踪之事,对此事表示关心。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上官时看看办公桌面的所有资料文件档案什么的,心情特别的沉重。追捕龙煜一直没有突破性的进展,而贝若雪依旧是生死未卜,儿子痛失贝若雪,又失去了沉稳。
不过,他相信儿子。
放儿子几天的假,休息几天,他一定会重拾沉稳的,一定会把龙煜追捕归案的。
贝若雪当初是独自出警,未经请示的。
如果知道会有这种后果,早在上官炼找到贝若雪时,他就该吩咐上官炼把命令贝若雪回市,不过依贝若雪的个性,打死她,她也不会放弃这次追捕的。
“铃铃铃……”上官时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上官时一看号码,是重案组成员打来的,他以为龙煜案件有了突破,连忙接听。
“局长,我刚刚接到了雪儿的越洋电话,她说她在什么尔,她还没有说完就没有了声音。对了,雪儿出了什么事吗?”电话是金洛风打来的,他追捕龙煜前往了公海,此刻并不在中国境内,幸好他们警察的手机都是全球通的,他才能接收到贝若雪的电话。
贝若雪的电话很急,很怪,金洛风觉得很奇怪,立即打电话给上官炼,可是上官炼的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他才转而打给上官时。
“雪儿?金洛风,你确定是雪儿吗?”上官时听到这个电话,疲惫立即一扫而空,猛地自办公椅上站起来,急急地追问着。
雪儿打电话给金洛风,她应该是向金洛风求救的,她没死!
那她为什么不打给炼?
难道炼再次飞往S市了?
“局长,是雪儿,她说她是雪儿,而且声音非常熟悉,我和她共事也有两年多了,她的声音,我能辩出来,是她,局长,雪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金洛风在手机那端还在追问着。
“雪儿说她在尔?尔什么?洛风,暂时不和你解说了,我先打给炼。”上官时说完之后,急急地挂了机。
贝若雪没死。
他们都坚信她不会死的。
对,她不会死的。
她果然没死。
但她打电话给金洛风话还没有说完,估计她是落入了敌人的手里,偷偷地打电话求救,但是被人发现了,所以她的话才没有说完,她此刻肯定很危险。
上官时的心揪得紧紧的。
赶紧按下了上官炼的电话。
这一次,上官炼的电话通了。
“炼,你在哪里?雪儿没死,她打电话给金洛风了,她说她在尔什么……”
“爸,你是说真的?雪儿没死?尔?尔氏海岛?我知道了,我立即去救她。”上官炼一听到贝若雪没死,一颗绝望的心顿时醒转,他甚至没有回答上官时,他带着两家人飞往了S市,刚刚下了飞机。
上官炼急急地切断了上官时的电话,赶紧电话通知了S市的警方,让他们全力协助赶往尔氏海岛救贝若雪,同时请求S市的公安局长出面请动附近海军出动,就是预防尔东浩逃走。
尔东浩会扣留贝若雪,证明尔东浩就是龙煜,因为龙煜深爱着贝若雪。
龙煜是龙会的老大,真正的黑社会,势力不小,哪怕不属于S市,但什么地方的警察都是为了维护正义,所以各处海军也同意出动军力,预妨龙煜再一次逃走。
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斗争,再一次展开。
……
有些事,不用解说,双方已经心知肚明。
贝若雪微微地喘着气,因为爬了好几层的楼梯,她初初有孕,身体微感不适,总感到疲倦,过去跑楼梯,她都不会觉得累,此刻,她却觉得有点儿累。
她站在六楼的楼梯上,看着坐电梯上到五楼就出了电梯爬楼梯追来的尔东浩,尔东浩算得也很准,估算着她爬楼梯最多也才爬到五六楼左右,因为他离开大厅的时间并不长。
贝若雪毫不畏惧地迎视着尔东浩夹着怒气的眼神,对手太聪明,她又遭遇不佳,老天不公,仅仅几分钟时间,连连打出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错过了跟外界的联络,此刻才打通了一个电话,还没有说几句话,就被捉个正着,她只能自认倒霉。
尔东浩把她一步一步地逼靠到墙上,他yīn冷地瞪着她,语气夹着丝丝痛楚,原来她对他的温柔是为了摸走他的手机与外界联络。
他明知道她的温柔有鬼,可他居然还是沉沦了。
她是否和外界联络上了?
他布置的一切,是否被上官炼获知了?
他是否就要再次失去她了?
不,他其实谈不上失去,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
时间似乎在一瞬间静止下来,两个人相互瞪着,一个满眼都是防备,一个满眼都是痛楚。
“少爷。”一名属于监视海岛信息网的保镖忽然出现,打断了这静止下来的时间。
那名保镖走到尔东浩身边,在他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便看到尔东浩的脸色微变,瞪着贝若雪的眼神多了几分yīn沉。
挥手,尔东浩示意那名保镖退下。
“龙煜,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同事,他们很快就会赶来救我,你最好就是放了我,乖乖地伏首认罪,或许你能获得死刑缓期,只要表现突出,死刑也能改判。”贝若雪镇定地看着尔东浩,镇定地劝说着。她相信她只说了那短短的一句话,金洛风一定能猜出她的下落,就会通知上官炼的。
现在她必须做的就是在等待上官炼等人到来前,稳住尔东浩,不让他再次转移。
尔东浩不出声,依旧yīn冷地瞪着贝若雪。心里却在冷哼着,死刑缓期?可能吗?他触犯的法律足够把他枪毙十次八次了。
对于贝若雪说会有人来救她,他信,贝若雪的电话是被他打断了,但是她短短那一句话足够证明她还活在这个世上,而且她的同事都很聪明,一个尔字,就能知道她落在他的手里。他是可以转移,但,已经来不及了。刚才那名保镖来告诉他,尔氏海岛附近海域的海军出动了,似乎在海上形成一条封锁线,针对的就是尔氏海岛。
他海上信息网极强,海军一有动静,他立即就收到了信息。
他也想不到为了逮捕他,居然会惊动到海军。
还有他制造的贝若雪沉海假死案,警方已经通知了上官炼,贝若雪没有打电话给上官炼,估计是上官炼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上官炼正坐飞机赶来S市,估计也快要下飞机了,只要上官炼一下飞机,贝若雪最后找上的同事就会立即通知上官炼,上官炼就会联合S市的警方一起围捕他的地盘,海上,四面八方都可以逃,但是再怎么逃,也逃不过警方和海军联手了。
而且这一次的逃亡不可能再像上一次那么简单轻便,而他再也没有新的身份可以掩盖了。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和警方拼个鱼死网破。
他就算能侥幸地再一次逃走,以后也是通缉犯,就算他是混黑道,无视法律,也明白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在走上黑道这条路,他就该想到他的下场。
他的命,本就没有人疼惜过。
他这短短的三十三年里,荣华富贵,名誉地位都有了,唯独就不曾有过女人。
蓦地,尔东浩骤然出手,欺压而上。
贝若雪急急地抵抗,不敌,被尔东浩扣住了手腕,他一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径直转入六楼的一间房里,用力地把她抛在了床上。
“龙煜,你想怎样?”贝若雪被他甩得头有点晕的,在床上爬起来,就想滑下床去,尔东浩已经扑上前来了。
“雪儿,我不会伏首认罪,我也不打算逃了,我就和上官炼撕个鱼死网破,我这一生,什么都得到了,哪怕是用灵魂,用良心换来的,也值了,唯独不曾得到过心爱的女人,在被你们警方打败之前,我先要了你,这样我死而无憾。”尔东浩把贝若雪压倒在床上,就开始疯狂地撕扯着贝若雪的衣服,他疯狂的吻也随即落下。
贝若雪想不到尔东浩依旧不想放过她。
她抵死反抗。
两个人在床上还交起手来,尔东浩一怒,甩了贝若雪一巴掌,贝若雪被他打头眼冒金星,动作迟缓了片刻,就被尔东浩紧紧地压制在床上了。
尔东浩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腕,用结实的身躯压紧她的身体,变得有点疯狂,染上了血红的眼眸掠过了贝若雪那张被他一巴掌就打肿了的脸,心,依旧掠过心疼。
他,竟然打了她。
低首,他却又万分温柔地吻上贝若雪被打的脸,鲜明的手指印清晰地印在原本俏丽的脸上。
“别碰我!”挣不脱,贝若雪也不甘受辱,别开了脸。
她别开脸的动作再次让尔东浩不悦起来,他再次疯狂起来,哪怕他的心绞痛也随之而来,他也没有停止强行求欢的动作,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让上官炼痛苦万分的最好办法就是污辱贝若雪。
疯狂的男人,疯狂的情,绝望的路。
房内只有尔东浩的喘息声低低响起,偶尔夹着他难忍的痛楚。
尔东浩埋首于贝若雪的胸前,在贝若雪雪白的肌肤上种下无数的草莓,贝若雪全身的肌肤几乎全被他撕破了,衣不遮体,而他紧紧地咬着牙顶着心绞痛,非要得到贝若雪不可。
可在他偶尔抬眸看向贝若雪的时候,竟然发现贝若雪的嘴角逸出了鲜血,她在咬舌自尽。
“雪儿!”尔东浩急急地去扳开贝若雪的嘴巴,发觉贝若雪的舌头被她狠狠地咬成了重伤,此刻她满嘴都是鲜血,血,随着他扳开她的嘴巴,蜂涌而出,她的脖子上粘满了鲜血,就连床单上都有了,红红的,那般的触目惊心。
“雪儿。”尔东浩的心更痛了,他再也顾不得情欲了,顾不得自己在要被捕前想得到贝若雪的决定了,他急急地撕下一块床单紧紧地塞进了贝若雪的嘴里,然后用床单把贝若雪包了起来,抱着她急急地就往房外跑去。
贝若雪没有哭,她的脸色一片苍白,如同她上次中枪那般的苍白,嘴边犹挂着鲜血。
她用微弱的眼神看着尔东浩,心里其实也划过了丝丝痛楚,这个男人再坏,负尽天下人,但他对她真的很爱,很爱。
无奈造化弄人,他们立场不同,情感所托也不同,注定了他们永远也不可能。
冲进了电梯里,很快地就到达了一楼。
“来人,叫医生,立即叫医生。”尔东浩冲着门口的保镖大吼着,抱着贝若雪冲出电梯后,急急地回到了屋里去,把贝若雪抱进了一间房里。
贝若雪几近晕迷。
尔东浩焦急万分,也心痛万分。
他的世界一片凌乱。
被贝若雪打得一片凌乱。
他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人呀,是他这一生中的重重的劫。
保镖紧急地请医生了。
很快地医生就被十万火急地请来了。
经过医生的紧急抢救,又因为尔东浩用床单塞住了她的嘴,贝若雪脱离了危险期。
吩咐女佣人替贝若雪护上了干净整齐的衣服,尔东浩静静地坐在床沿上,看着贝若雪。
贝若雪有点昏昏欲睡,但她并没有睡,依旧微睁着凤眸戒备地看着他。
“雪儿。”尔东浩爱怜又心疼地抚着她的脸,轻轻地挑开了贴在她脸上的发丝,心疼地说着:“睡吧,我不会再动你了。”如果碰她换来的是她的死亡,那他宁愿带着遗憾,落入法网,走上刑场。
贝若雪没有睡,还是看着他。
蓦然,两行清泪滑出了她的眼眶,滴落在尔东浩的手背上。
尔东浩一怔,手瞬间僵住。
她,为什么而哭?
“雪儿?”尔东浩颤抖地低叫着,深深地凝视着她,低哑地问着:“这滴泪,是为我而流吗?”
贝若雪依旧看着她,眼眸一眨,再一滴泪滑落,那般的滚烫,那样的苦涩。
眼眸一闭,贝若雪选择合上眼眸拒绝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为谁而落泪,是为她自己所受的委屈,还是为尔东浩对她的爱恨交织?他的心绞痛,都是为了她而痛。
贝若雪最终还是睡着了。
尔东浩一直坐在床沿上看着她。
想把她的一切深深地烙入脑海里。
“咚咚。”门口处传来了敲门声。
扭头,尔东浩看到史湘雨站在了门前,看到他扭头看向她,她淡淡地问着:“我能进来吗?”
尔东浩不出声,调转视线,再度锁着床上的贝若雪。
史湘雨轻轻地走了进来,站在尔东浩的身边,淡冷地看着睡着了的贝若雪,淡冷地问着:“你对她用强的,她以死相反抗对吧。”
尔东浩对贝若雪强行求欢多次了,却始终没有一次成功的。
尔东浩依旧不出声,压根儿就不想理史湘雨。
现实总是那么的讽刺。
他爱的女人不爱他,他不爱的女人却对他一见钟情。
“尔东浩,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爱情?爱情不是强行占有的,你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儿不会甜吗?你和她永远也不可能的,你们根本主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两条不同的地平线,如何走在一起?你醒醒吧。”史湘雨无法压制住心底的酸楚,无法压抑一直存在的嫉妒。
“滚!”尔东浩低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史湘雨的脸色变了变,他一向不理她,从她初见他到现在,他极少理她,而他一开口,竟然又是让她滚。
“尔东浩……”
“别让我丢你出去。”尔东浩的声音很冷,没有半点温情。
“少爷。”正在此时一名保镖急急地走了进来,急急地说着:“有大批的警察向岛上而来了。”
“我知道。”尔东浩冷冷地应着,视线贪婪地看着睡着的贝若雪,警方来得真快呀,不过才个二十几分钟,警方也来了。
“浩,你知道?”史湘雨一愣。
他知道为什么还没有任何布置?为什么不把贝若雪藏起来?大批警察前来,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事,估计是警方掌握到了一些证据,才会调动大批的警力前来的。
“雪儿摸走我的手机,联系了外界。”尔东浩简短一句话,更让史湘雨错愕了。他是知道他的身份再也无法隐瞒了,也知道警方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他竟然什么也不防,竟然还强行向贝若雪求欢。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再看他的神情,冰冷,没有情绪,背影落寞,心酸,带着绝望。
他,放弃了再度逃亡?
“浩,走,快逃。”史湘雨一把拉起尔东浩,就想把他带着往外逃去。
“没用的。”尔东浩淡淡地说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脸色很沉,眼眸很淡,他重重地叹着气:“我,从成为龙会老大开始,就注定了这个下场。史湘雨,一个黑社会,无论帮会再大,手下的人再多,武器多强,始终强不过警军合作的。雪儿说过了,邪永远不能胜正。我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何况他此刻是再也逃不掉了。
海上已经迅速地拉起了封锁线,凭他几个人的力量,如何逃走?
史湘雨却不清楚这些,她只是生气,气尔东浩为了贝若雪,竟然放弃逃亡。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尔东浩,不敢置信地说着:“因为贝若雪,你竟然失去了黑老大该有的一切气质,一切求生本能,你,尔东浩,你怎么会这般的没用。能逃一时,就是一时,能逃一世,就是一世,活着比什么都好。”
“逃不了的。我是龙会老大,别说龙会其他作恶,仅是贩毒一罪,足够判我死罪了。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依旧会被追捕归案的,当地警方没有捉到我,还有国际刑警,此刻,附近的海军驻扎区已经安排了军力协助警方将我捉拿归案了。我能逃吗?逃到哪里去?这岛上成千上万人,都是我的属下,但这里的人全是干净的,手里不曾粘过血腥,不曾触动过法律,我不想连累他们。”
尔东浩选择不逃,打算和警方撕破鱼网,也有他很多顾忌。
尔氏海岛是属于他私人产业,保镖们虽然也有枪,也是他培训出来的,但不属于龙会,没有犯过罪,他不想毁掉这些属下。
有罪的是他,是龙会,谁叫他是龙会的头子。
他一逃,这些人就会帮着他逃走,包庇逃犯同样有罪,他就会连累了这些属下。
他一生没有为其他人着想过,此刻,他想为这些属下着想,想为这些属下考虑。
千寻大集团所有管理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没有了他,千寻大集团依旧会运转,依旧能把这岛上的老幼妇孺养活。
“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反抗吗?”史湘雨只觉得痛心疾首,黑道吞噬了尔东浩的良心,爱情又抚回了他点点良心。
深深地凝视着贝若雪,尔东浩唇边逸出一抹苦涩的笑,再度坐回了床沿上,轻轻地抚着贝若雪的脸,低低地说着:“我也不会束手就擒,我要和上官炼一决高下,而雪儿,则是我用来控制上官炼的一张王牌。”
他会死,他也不想让上官炼幸福。
死,能扯上上官炼,他觉得也值了。
至于贝若雪嘛……
他的眼里瞬间掠过了一抹无情,他会让她带着对他的恨过完一生,得不到她的爱,他也要得到她的恨,至少她会永远记住他。
……
正义与邪恶的再一次面对面决战。
S市能出动的警方都配合着上官炼,携着荷枪实弹冲上了海岛,他们不仅仅是来救贝若雪,更是来捉拿龙煜,不,应该说是尔东浩。
尔东浩就是龙煜,还是让S市的警方很难消化,毕竟千寻大集团建立多年了,又一直奉公守法,尔东浩极少出现在公众的面前,但他也一直奉公守法,至少以尔东浩的名义,他就是奉公守法的。而且在龙煜在五月一号被追捕的时候,尔东浩明明出席了慈善事业损赠大会。
正如上官炼所说,龙煜对贝若雪有感情,贝若雪追赶他,才有可能被扣留,换成是尔东浩,尔东浩有什么理由扣留贝若雪?还要大费周章地制造沉船事件来掩饰贝若雪的行踪?
不管怀疑多少,此刻他们也想当面问问尔东浩。
海岛上的人虽然都称呼尔东浩为少爷,但除了保镖之外,那些都是普通人,没有犯过任何罪的普通人。
在警方上岸后,保镖们全都集中到别墅外面了。
反不反抗,出不出动家伙,都等着尔东浩的吩咐。
如果尔东浩不承认一切的话,他们亮出家伙就有罪,所以,他们都在等着指示。
尔东浩很快就扶搂着贝若雪从别墅里走出来了,史湘雨跟在他的身后,莫问天被安排跟着假龙煜以混乱警方的视线,此刻并不在岛上。
史湘雨在出来的时候,偷偷地向一名保镖要了两把手枪,她携着双枪紧跟着尔东浩。
贝若雪醒了,她也知道了一切。
她的唇边总算浮现了些许的笑意,她的求救电话,总算还是回到了正位上。
这一场拉锯战,终于要走向落寞了。
对于尔东浩没有再次逃亡,她感到意外,也有些许的不解。
尔东浩搂着贝若雪,贝若雪嘴角边上的鲜血已经被尔东浩清洗干净了,此刻她看似被尔东浩搂着,其实是被扣住了命门,她稍有反抗,或者上官炼等人稍微冲动,尔东浩心一狠,她就会命赴黄泉。
警方已经顺着那些平静的水泥路一路赶到了别墅的大门口,此刻正与保镖们面对面。岛上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警察上岛做什么。
在他们的意识里,他们的少爷是非常有钱的人,在S市商界占着极重的地位,连市长都给礼三分,这些警察莫名其妙地端着荷枪实弹上岛来为什么?
难道他们的少爷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种种猜测惹来很多人的围观。
尔东浩搂着贝若雪从别墅里出来。
“少爷。”所有保镖连忙让开了一条路,让他走到警方的对面,距离为首的上官炼还有十步之遥,尔东浩停下了脚步。
“雪儿!”上官炼看到贝若雪,低叫一声,一边掏出手枪指着尔东浩,一边冷冷地命令着:“龙煜,放了雪儿,你再也逃不掉了。”
“少爷。”那些保镖都紧张地护到了尔东浩的前面去。
“炼。”贝若雪嘶哑地叫了一声,她的舌头受了伤,说话不是很清晰,她也尽量不去说话。看到上官炼的时候,她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两个人被分离不过才八天,可是仅仅八天,却让两个人明白,双方对于自己是多么的重要,尤其是上官炼,承受着生离死别的痛楚。“他是龙煜,尔东浩就是龙煜。”
哪怕上官炼已经知道了,贝若雪还是冲大家解说着。
“上官炼。”尔东浩把贝若雪扣得更紧了,他一挥手,示意保镖们退下,他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劲敌,再看着上官炼身后那些警察,他冷笑着:“雪儿就在我这里,你有种的,就过来抢吧,要是想开枪的,也可以,不过千万别伤着雪儿哦,因为她这里。”
他的话,他的动作,彻底地粉碎了S市警方对他的心存侥幸,原来,他真的是龙煜,那慈善事业损赠大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尔东浩轻轻地按压到贝若雪的小腹上,声音冷中夹着压抑不了嫉妒和痛楚,低冷地说着:“这里怀着你的孩子。”
上官炼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瞪着贝若雪的小腹,握着枪的手有了些微的颤抖,雪儿怀孕了,雪儿怀了他的孩子?
他的枪依旧指着尔东浩,他自然不会伤着贝若雪。看到贝若雪似乎受了伤的样子,脸色苍白,他的心一阵阵的痛,很想立即就把贝若雪搂入怀中,小心呵护。
过去二十六年里,贝若雪一直都在他的臂弯呵护下成长,在贝若雪执意从警后,每次出任务他都会跟着,明是指挥,暗是保护着贝若雪。
上次贝若雪中枪,幸好抢救过来了,要是贝若雪出了什么事,他也完了。
“龙煜,你已经逃不掉了,你别妄想劫持雪儿逃走。”上官炼努力地稳定下来,看到贝若雪还活着,他的沉稳慢慢地又被他拉了回来,此刻贝若雪在尔东浩的手里为人质,他更不能慌乱,他要是慌乱了,就很难夺回贝若雪。
贝若雪投给上官炼一记安抚的眼神,两个人,四目相对,视线在空中交汇,各诉衷情。
“浩,以她为人质,我们逃吧。”史湘雨掏出了双枪一把指着贝若雪,一把指着对面的上官炼等人,冷冷地命令着:“不想她死的,立即让开,等我们上船,不准让人追捕阻拦,否则我一枪毙了她,一尸两命。”
“史湘雨,你敢!”上官炼倏地低吼着。
在史湘雨五月一号救走了龙煜,警方就把她的身份查了出来。
这个女人和龙煜是一伙的。
史湘雨冷哼着:“我没有什么不敢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贝若雪垫底。”
“炼,不要管我,不要让他们逃掉了。”贝若雪却朝上官炼投去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带着安抚,安抚上官炼的担心,安抚上官炼的焦急。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自己成为左右上官炼的障碍。
“雪儿。”尔东浩并没有阻止史湘雨拿枪指着贝若雪,他低首,锁着贝若雪的脸,淡冷地说着:“我要是想逃,早就逃了,不会等到此刻。”
“少爷。”那些保镖们再次低叫起来。
尔东浩扭头看了他们一眼,淡冷地说着:“你们都别动,这是我个人的私事。告诉莫管家,停止A市所有投资。”他今天一败,估计是没有命再出来了,他当初想投资A市和杜素素的公司作对的,现在,没有那个必要了。
“上官炼。”尔东浩又看向了上官炼,冷冷地说着:“我们单挑。”
“浩!”史湘雨低叫着。
尔东浩扭头看着她,第一次,很认真地正视着史湘雨,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爱他的人,可他爱的人却不是她。上一次他落难,是她冒死救了他,他对她依旧没有好脸色,可她仍然愿意留在这里陪着他。他的生命里头处处冰冷,没有人相陪,只有她,愿意。
“对不起。”尔东浩低低地说了一句,却让史湘雨热泪盈眶。
“上官炼,我们公平单挑一次,谁也不准用枪,谁也不准别人帮忙。”他想再和上官炼打一次,不管输赢,他都要再打一次。
上官炼冷冷地瞪着他,手里的枪向后一抛,一名警察接住了他的枪。
所有人都后退。
尔东浩把贝若雪移交到史湘雨手里,在史湘雨担心地看着他的时候,他投给史湘雨一记yīn鸷的眼神,史湘雨心领神会。
上官炼和尔东浩开始交起手来,谁也不让谁。
贝若雪紧张地看着两个人,她知道上官炼拳脚功夫在尔东浩之上,可她还是很紧张。
史湘雨也紧紧地盯着两个人。
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看。
当上官炼不小心被尔东浩一脚踢中胸膛,往后退的时候,史湘雨蓦然把一把枪丢给了尔东浩,尔东浩动作迅速地接住了枪,用枪指着上官炼,扣动了板机。
他和史湘雨配合得天衣无缝,动作神速,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枪已经指着上官炼了。
“不要!”贝若雪惊叫着,再也不顾生死,凭着感觉,头一低,躲开史湘雨的枪口,一拳挥出,击落了史湘雨手里的枪,其他警察立即一涌而上,把史湘雨捉住押走。
史湘雨其实不会拳脚功夫的。
贝若雪脱离了史湘雨的掌控,但,人质变换,却成了事实。
“雪儿,我打死上官炼,你会不会恨我一辈子。”尔东浩握着枪步步逼近了上官炼,其他人都用枪指着他,但他毫不畏惧。
他逼到了上官炼的面前,枪口抵着上官炼的太阳穴,眼里染上了恨意。
“会,我会,我会恨你一辈子,如果你不想被我恨的话,就不要开枪。龙煜,你已经无处可逃了,立即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贝若雪急急地说着,脸色都吓白了。刚才她在枪口下,此刻上官炼在枪口下。
尔东浩笑,笑得很涩:“我就知道你会恨我,雪儿,我得不到你的爱,但,能得到你的恨,你也会记住我一辈子了,所以,我死,也要拉着上官炼。”他又狠狠地瞪着上官炼,扭曲着俊脸,yīn冷地说着:“上官炼,你知道吗,其实二十年前是你那两碗饭,才让我没有饿死,二十年前,你救了我,二十年后,我们共赴黄泉,也有个伴,这是我们的缘份。”
“龙煜!”贝若雪大叫着,“你在怨恨吗?”她害怕地看着尔东浩扣动板机的大手,害怕下一刻,尔东浩的大手一松,子弹飞出枪膛,打进了上官炼的太阳穴。
尔东浩微微一颤,他是在怨恨。
“你有什么资格怨恨?错的都是你,二十年前,炼说让你等他妈妈回来,然后让他妈妈答应收留你,是你自己离开的,如果你不离开,你会变成今天这样吗?说不定你也是一名警察,也是一名除暴安良,坚信邪不胜正的警察。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曾想过,如果你不离开,我们相伴成长,我爱的人说不定就是你!”贝若雪一边大吼着,一边小心地向尔东浩靠近。
尔东浩的身体再度震了震,贝若雪说得没有错,二十年前,如果他没有走,那么他的人生完全不一样,以上官家的条件,杜素素的慈母之心,他一定会被培养成为一个很杰出的青年,不会走上黑道,不用黑着心干尽违法之事。
更有一点,他也可以守着贝若雪成长,贝若雪也真的有可能爱上的人是他。
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就连他被带进龙会,他依旧可以选择的。他可以选择当个佣人,不做坏事的佣人,可他却选择了“出人头地”,才有今天的他,也才有今天的下场。
趁着他分神之际,一名刑警倏地开枪,“砰”的一声枪响,尔东浩握枪的手腕中枪,枪支落地。
众人一涌而上,捉住了尔东浩。
“少爷!”那些保镖和围观的人大叫着,蠢蠢欲动。
尔东浩只是摇头,不让他们有任何的袭警动作。
“炼!”贝若雪扑进了上官炼的怀里,她这一扑,同时也让尔东浩的心撕裂成两半。
她在意的男人,始终都是上官炼。
尔东浩深深地看了一眼紧紧地偎在上官炼怀里的人儿,然后慢慢地敛回了视线。
一切,尘埃落定。
……
隔天清晨。
A市
贝家
贝若雪一身的黑衣服,冷艳而英气逼人地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她被尔东浩打肿的脸也不肿了,咬舌自尽咬伤的舌头似乎也不痛了。反正此刻就算她中枪,她也不会觉得痛的,因为她,大家才能捉到真正的龙煜,还有国际黑帮M组织的蛇蝎毒花,虽然曾经的刑侦大队长严春生和假龙煜此刻逃往公海,还没有被捉到之外,其他龙会成员,也都成了通缉犯。
曾经暗中保着龙会的司法界高官,此刻暗中自危,再也不敢为龙煜多说一句话。
贝若雪真真正正地立了一次大功。
贝若雪咚咚地朝楼梯走下去,俏丽的脸上染着层层的笑意。
“雪儿,你别跑这么急,这么快,你怀有身孕,小心些。”贝家保姆正在一楼打扫卫生,听到楼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急急地走到楼梯口朝上面大喊着。
“没事,才怀孕一个月零那么几天,不碍事的。”贝若雪在保姆的声音落地之后,人已经跑到了保姆的面前。“咦,大家都还没有起来吗?我爷爷是不是又去了隔壁?”
“嗯,都去了。”保姆答着。
“我妈也过去了吗?”贝若雪不敢置信地问着,她妈妈一向不喜欢到上官家的。
昨天龙煜被捕后,两家人也出现在她的面前,每个人轮着来搂着她哭骂了一番,内容都是说她太冲动,独自出警,什么的,反正等到两家人搂着她哭骂完之后,她身上的裙子全是眼泪鼻涕了。
从S市回来之后,大家忽然间都不和她说话,她当时身体有些虚弱,没有太在意,晚上很早就睡了。
所以一大清早起来,才会特别的有精神。
“是的,都过去了。”保姆再次答着。
现在贝若雪都怀孕了,她和上官炼的婚礼当然要如期进行了。
对于贝若雪独自出警,实为逃婚的行为,两家人心知肚明,却自动忽略。
孩子都有了,这次她还能怎么逃?
再逃,不举行婚礼,肚子就要大了。
难不成还想生了孩子,让孩子当花童吗?
所以两家人再一次聚首,也是为了商量四天后的婚礼事宜。
贝若雪没有再问下去,她也不是笨蛋,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只是她的逃婚行动太短了,才九天就光荣被捉了,实际上才逃了一天,那八天是被尔东浩软禁了的。
贝若雪走到大厅的沙发坐了坐,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平时到隔壁的上官家,她的脚步总是特别的轻快,可是此刻,她的脚步却带着迟疑,每迈出一步似乎都要经过思考之后,才决定迈出似的。
走了似乎很长时间,贝若雪才小心地走进了上官家。
熟悉的院落,屋里飘出熟悉的香味,杜素素依旧在忙着大家的早餐。
深深地呼吸着,贝若雪此时才知道自己特别的怀念这种平淡中散发着幸福的日子。有这么一种家人守在自己的身后,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还在抗拒着什么?
功名利禄始终不如亲情重要。
她追求功名,努力想让自己爬到上官炼的头上,甚至志气远大,想着当公安厅的厅长,想着上官炼只能当个公安局的局长,那么她就替贝家出气了,扬眉了,不再屈于上官家之下了。可是经过了那八天的软禁,和外界失去一切的联系时,她才忽然明白,没有什么比两家交好更重要,没有什么比友情延续更重要,没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
上官炼说过两家的局面,一切都是巧合,是她争强好胜。
想到上官炼,贝若雪略略停下了脚步,右手轻轻地落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那里面孕育着上官炼和她的孩子。两个人是俊男美女,上官炼脾性多变,她脾性火爆,不知道两个人的孩子生出来会不会像妖孽?
丝丝幸福的笑意浮现在贝若雪的唇边,慢慢地跨上了台阶,深深地呼吸着,然后迈进了大厅里。
上官老夫人依旧坐在大厅里,像平常一样,戴着老花眼镜在看每天的晨报,坐等着吃早餐。
林燕和杜素素在厨房里忙着早餐,几个男人都挤在二楼看着两个老爷子下棋。
“奶奶早。”贝若雪扬起灿烂的笑容冲上官老夫人打着招呼。
她以为上官老夫人一定会像以前那样慈爱地笑着招呼她,说:“雪儿来了,来,坐到***身边来。”
可是没有。
上官老夫人从报纸里抬起了视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看她的报纸。
上官老夫人的反应让贝若雪愣了愣。
不过她没有过多在意,心里想着老夫人看报纸看得正起劲,所以不想理她吧。所以她转而走进了厨房里,笑着和林燕等人打招呼。
让她深感意外的是,连她的母亲都不理她,大家都是淡淡地看她一眼,然后就各自忙活了。
怎么回事?
贝若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大家都不理她?
她做错事了?
她做错了什么?
她不是昨天才回来吗?什么事情也没有干呀。
昨天两家人还把她当成了宝一样,抱着哭得稀里巴啦的,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理她了?
贝若雪不信邪,从厨房里出来又往二楼而上,找几个爷们去。
但结果让她想哭,连一向最宠她的上官炼都不理她。
每一个人,都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不理她了。两位老爷子更甚,只顾下他们的棋,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两位当父亲的是瞄了她一眼,像是欲言又止似的,最终别开了视线,上官炼呢,用一种贝若雪在他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非常疏淡的眼神,瞟了她一眼,就不理她了。
贝若雪蓦然感到了心慌,上官炼居然会不理她。
他怎么会不理她的?
他怎么能不理她的?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大家都对她这般的冷漠?
“炼。”贝若雪走到了上官炼的身后,扯了扯他身上的衣服,上官炼扭头拂开了她的手,不说话,也不看她,继续坐在两位老爷子的身边看着他们下棋。
上官炼的动作让贝若雪心更慌了。
从小到大,上官炼最宠她了,谁都会不理她,但上官炼绝对不会的。
可是此刻,上官炼竟然疏淡地不理她,她拉他的衣服,他竟然拂开了她的手。
贝若雪有点想哭,她受不了上官炼这般对她。在被软禁那八天里,她开始明白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最不会伤害她的男人就是上官炼,对于自己独自出警,冲动追赶龙煜感到了后悔。有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等着她,宠着她,她还争什么名,还逃什么婚呀。
她想明白了太多事情,也在那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变得更加成熟了。
她想着能再次回到亲人身边,回到上官炼的身边,她就会放弃那可笑的扭转两家局面的想法,认认真真地和上官炼谈恋爱,高高兴兴地带着孩子嫁给上官炼,可她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居然什么都变了。
难道是因为她大冲动,大家对她失望了,所以不想理她了吗?
转身,贝若雪压抑着心慌,心痛,带着自责默默地下楼去了。
楼下,两位母亲已经把早餐做好了,看到她下楼来,依旧是淡淡地瞟她一眼,就继续不理她了。
“妈。”贝若雪低低地叫着林燕,其他人不理她,难道自己的母亲也不想理她了吗?
林燕头也不回,进厨房里拿碗筷去了,杜素素则上楼去叫楼上的爷们了。
贝若雪怔忡片刻,看来,她真的需要好好地反省了。
脚步沉重,贝若雪走出了上官家。
出了大厅之后,她倏地向外面跑,跑出院落钻进自己的车,发动引擎,匆匆离开,在车子开动的时候,两行泪水却滑出了她的眼眶。
她不怪两家人不理她,是她害他们担心了。
是她太冲动了。
都是她的错。
如果她真的死了,大家不是都得为她痛苦?
她冲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到站在身后关心着她的人。
在贝若雪冲出上官家的时候,刚好下楼来的上官炼脸色大变,急急地就想追出去。
“炼,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让她知道她错在哪里。”林燕叫住了想追出去的上官炼。
两家人非常有默契地疏冷贝若雪,就是在无声地惩罚她的冲动行事。
“可是雪儿……”上官炼刚刚的疏冷早不复见,此刻爬满他俊脸的全是担心与焦急。刚刚看到贝若雪难过的样子,他差点就演不下去了,差点就把她搂入怀里小心呵护了。
所以他不敢看她。
“没事的。都要当妈妈的人了,总该让她反省反省的,免得老是这般的冲动。”林燕淡笑地安抚着上官炼。如果再不让女儿受些爱的惩罚,她永远都是那般的冲动行事。
“来,大家吃早餐吧。”杜素素招呼着大家坐到餐桌前。
众人围坐而来,边吃着早餐,边讨论着婚礼的事情。
虽然贝若雪一直不答应两家联姻,不过两家人依然故我地准备着婚礼,安排着所有事情。因为他们看出来,贝若雪对上官炼并非没有爱。
呵呵,看来他们还是看对了眼。
此刻还没有举行婚礼,贝若雪就已经怀孕了呢。
上官炼吃得心不在焉的,他还在担心着贝若雪。
龙煜虽然被捕了,但是龙会的手下还有很多逃亡在外的,龙煜被捕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爱着贝若雪,上官炼担心龙会的手下会暗中袭击贝若雪。
想到这里,上官炼把碗筷一放,说着:“我吃饱了,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大步地离开。
外面很快就传来了汽车开动的声音。
……
离开了上官家,贝若雪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开着车,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还不用上班,大家都知道她身体有些虚弱,上官时批了她几天假。
大街上行人还不算多,一大清早的,商铺的门都没有开,只有那些早餐店开门做生意了,因为时间尚早,早餐店的生意还有点冷清。
贝若雪感到了肚子饿。
她现在怀孕了,饿得特别的快,但吃的时候,又吃不多。
想到平时一起来,转入上官家就有香喷喷营养又丰富的早餐吃,今天却备受冷遇,贝若雪想停车在路边的早餐店吃早餐的食欲又消失了。
她继续没有目的地前进着,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去哪里。
车沿着公路,一直前进,一直前进。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居然到了水湾区的海边。
把车停下,贝若雪下了车,淡淡地走到沙滩边上站定,迎着海风,看着朝阳在海的上面,温和地笑着。天空,湛蓝湛蓝的,可以预见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偶尔看到海欧在海的上空飞翔,大多时候都是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
脚下柔软的沙子覆盖了她的脚面,她也不甚在意,只是静静地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
心情,依旧难受。
她不怪两家人这般对她,她也想到自己错在哪里了。
她性格如此,她想改,但很难改的,遇到某一些事情后,她总是一路往前冲,没有想到太多后果。
肚子越来越饿了。
忽然,她觉得胃反酸,很难受,下一刻,她吐了起来。
她怀孕有五周了,也开始有些微的妊娠反应了。而妊娠反应在清晨的时候特别的强烈,何况她此刻空腹。
贝若雪呕吐起来,她的腹胃空空,吐出来的只是黄胆水,特别的让人难受。
肚子越饿,吐得越厉害。
吐几次下来,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吐得眼里都染着水雾了。
这是她第一次呕吐。
她没想到妊娠反应这般的难受。
肚子好饿,她要是再不去吃点东西,连黄胆水都要吐干净了。
想到这里,贝若雪转身就往海岸上走去。
时间已经转移到清晨八点多了,海边附近的餐馆都开门了。
贝若雪暂时没空去想其他事情,急急地进了一家餐馆,随便要了一碗汤面,因为她觉得汤面能快一点,她没有太好的精力再点菜吃饭了。汤面奉上之后,她立即加了很多的酸醋,平时她是不吃酸的,可她此刻特别的喜欢酸。
汤面里面放有几丝酸菜,她忽然间觉得那几丝酸菜是世间上最好吃的极品佳肴。
大家都会说,孕妇的口味会改变,果真如此。贝若雪平时不喜欢吃的口味,此刻她喜欢吃了。
吃了一碗汤面之后,贝若雪觉得胃反酸的现象好了一点儿。
给了钱之后,贝若雪离开了餐馆,再次回到沙滩上发呆,深思,反省。
“铃铃铃。”才回到沙滩上,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贝若雪立即预感到是上官炼打来的,她急急地掏出了手机,号码也不看,就按下了接听键。
“雪儿。”传来的却是杜狂风的声音。
“狂风?”贝若雪没想到会是杜狂风,急促的心顿时变成了无趣,淡淡地问着:“有事吗?”
杜狂风沉默了。
“狂风?”贝若雪加重了几分语气,不解地叫着。
良久,杜狂风的声音带着落寞从那端传来:“你还好吧?我,祝福你和炼。”
“我没事,我和他……”贝若雪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想起了清晨大家对她的疏冷。
杜狂风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心其实还在痛。
他爱贝若雪也爱了很多年,结果,他也是一厢的情愿。
两个人彼此握着手机在沉默。
“我要到外地出差去,巡视一下子公司,你和炼的婚礼,我想,我没有办法赶回来参加了。”在贝若雪想挂机的时候,杜狂风再次低低地说着。他始终没有办法放开心怀看着自己的表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走进礼堂,所以他借品出差逃避,他也希望自己出差回来后,能放开心怀,接受一切的事实。
“路上小心些。”贝若雪低低地说了一句。
“嗯,那,我挂了。”杜狂风说着。
“好。祝你一路顺风。”贝若雪说完,轻轻地挂断了电话。
婚礼?
她和上官炼之间还会不会有婚礼?
贝若雪的脸上全是落寞。
当她不经意地看到自己双手空空无一物时,她忽然记起了上官炼给她的订婚钻戒。
她要婚礼。
她要嫁给上官炼。
她不准上官炼不理她。
她不准上官炼疏冷她。
她爱他。
她打算让一辈子的时间让上官炼惩罚她的冲动。
转身,贝若雪急急地向回走,她要回家,她要回家戴上那只订婚钻戒。
戴上了订婚钻戒,加上肚里一个小家伙,她倒想看看上官炼如何抛弃她!
“铃铃铃……”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贝若雪一边匆匆向车走去,一边接听电话,她没有看号码,电话一通,就急急地说着:“我没空,我回家,急事。”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直接切断了电话,钻进车内,急急地离去。
半个小时后。
把车停在自家门前,贝若雪飞快地跑进了屋里,意外地看到两家人居然都没有外出,上班的也没有上班,开公司的也没有回公司,她只朝大家点了一下头,就咚咚地往楼上跑去了。
她匆匆的动作倒是把联合起来疏冷她要惩罚她冲动的两家人吓坏了,以为又出了什么意外,一下子,大家都跟着她往楼上冲去。
“吱——”的一声,外面又传来紧急的刹车声。
上官炼车一停稳,人已经飞快地窜下了车,匆匆地跑进了贝家,听到楼上传来了脚步声,他立即就往楼上冲去。
他刚才打电话给贝若雪,贝若雪的口吻很匆,说她要回家,有急事。
他立即就往家里而回了。
贝若雪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了那只锦盒,轻轻地打开,人还在微微地喘着气,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那枚闪亮亮的钻戒。
“雪儿!”众人围堵在房外不明白地看着她,上官炼追上来,以为她想把钻戒丢掉,急急地冲进房里,抢过了那枚钻戒,质问着:“你想干什么?”
因为动作急,上官炼的口吻有点冲。
贝若雪误以为他真的不想再爱她了,所以抢回了钻戒,一急,她的泪就滑出了眼眶。
“雪儿?”看到她莫名地落泪,上官炼心如刀割,急急地把她带进了怀里,心疼地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房外众人,顿觉得他们成了超级大的电灯泡,转身,顺手带上了房门,众人一哄而散,散去之时全都带着满意的笑容。
上官炼的安抚反而让贝若雪哭得更凶了。
她好强,她极少会哭的,特别是在上官炼的面前。
一大清早的,她受到大家的冷遇,她知道是自己的冲动让大家都在惩罚她,她认了,可是她想清楚了,想明白了,想透彻了,真真正正地愿意嫁给上官炼了,想着戴上上官炼送的钻戒了,上官炼竟然抢走了。
他真的嫌弃她了吗?嫌她冲动,总是没有想到后果,才会让她落入龙煜的手里,累到大家伤心难过?
他不想要她了吗?所以抢回钻戒。
那他为什么还要带她入怀,为什么还要用心疼的口吻和她说话?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味,贝若雪贪婪地吸索着,害怕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偎在上官炼的怀里。
无声的泪水不停地滑落,湿了上官炼的衣服。
“该死的!别哭了,雪儿,别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凶你的。”上官炼被她莫名其妙的哭弄得不知所措。他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娇躯,不停地拍着那起伏的后背。
“你都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抱我。”贝若雪在他怀里哽咽着。
他不要她了?
上官炼头大了。
他什么时候说不要她了?
他怎么可能不要她?
经历了生离死别,他恨不得无时无刻都把她拴在自己的身边呢,他怎么可能会不要她?何况她肚里还怀着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一想到贝若雪竟然怀着孩子了,上官炼就满心欢喜。
他要当爸爸了。
嗯,当爸爸的感觉真的非常,非常的好。
“我,雪儿,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上官炼挑高了梨花带泪的脸,心疼而不解地问着。
“你如果还要我,干嘛抢走钻戒?”贝若雪哭诉着。
她好不容易愿意戴上钻戒了,他居然抢走了。
冤呀!
上官炼开始头顶冒烟(冤)了,他,他还是误以为她不要钻戒了,想丢掉吗?难道他会错意了?
“我……雪儿,你先回答我,你拿钻戒干什么?”上官炼紧紧地盯着她看。
“我,我拿出来戴呀。你不是说我什么时候愿意戴,就什么时候戴吗?可是我才拿出来,你就冲进来抢走了。你要抢回钻戒,你不让我戴了,你不就是不想要我了吗?好,上官炼,我也不会求着你要我,我,我自己也可以养大肚里的孩子,最多,大不了,咱当个单亲的妈咪,哪天看着顺眼男再牵一个给孩子当后爸……”贝若雪的疯言疯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上官炼急切的吻吞掉了。
这女人,居然想着当单亲妈妈,还想着看到顺眼男就牵一个当他孩子的爸。牵?她把其他男人当牛羊吗?
贝若雪怔住了。
泪眼怔怔地看着上官炼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在吻她。
嗯,是的,他在吻她。
他还爱她?
他没有不要她?
他并不是嫌弃她的冲动,他还愿意替她善理冲动的后果?
泪,慢慢地凝结了,不再滴落,贝若雪闭上了双眼,双手环上了上官炼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上官炼的吻。
得到她的回应,上官炼低吼一声,吻得更加疯狂了,几乎要把贝若雪吞进肚子里去。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吻着吻着滚到了床上去。
不知道是谁挑开了谁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谁在挑逗着谁。
“会不会伤到宝宝?”在关键时刻,上官炼稳住了,但他也稳得很辛苦,近乎全裸的身上全是汗水。
“不会吧,我身体好的很……嗯……”贝若雪话音未落,上官炼已经慢慢地侵占她了。
分离多天再重逢,经历了痛苦,思念,绝望,狂喜,到此刻的身心合一,两个人才真真正正地结合为一体。
“我会非常小心的。”上官炼心怜的声音伴着低沉的喘息声在房内响起。
“要不,我在上面吧。”
“你还不放弃女上男下吗?”
“没有成功过一次,还真想试试。”
“那好吧……”满满的宠溺落下,不知道谁开始反转方向,满足着某女的好强之心。
房内春色满房,楼下大家都看着时间。
“两个人不会闹矛盾吧?”上官老夫人有点担心地问着。
“不会的,炼小子那么疼那丫头,就算再深的矛盾,也会被化解的。”老贝此刻是笑容满面,以为死了的宝贝孙女非但没有死,还怀了孩子,他升级当曾爷爷了。
“哎。”老贝忽然碰了碰老战友,扭头问着:“你说雪儿肚里的孩子姓贝还是姓上官?”
上官老爷子立即应着:“那是我上官家的孙子,当然姓上官了。”他忽然小心地瞪着老战友,小心地问着:“老贝,你该不会想和我抢孙子吧?”
“雪儿是我贝家这一代唯一的血脉,她肚里的孩子也是我贝家的,我觉得还是姓贝好一点。”老贝可不甘心自己奉送了孙女,什么也没有捞着,至少也该让他捞到一个小娃儿来玩玩。
“雪儿嫁进我们上官家,就是上官家的媳妇儿了,哪个女人的孩子不是从夫姓的?”关系到血脉姓氏问题,两个老战友,几十年交情的老朋友,难得吵了起来,相互争着,谁说谁都有理,反正,他们就要当曾爷爷,不要有个外字。
众人失笑地看着两个老头子在争吵。
“大不了让雪儿生两胎。”老夫人随口笑着。
“那可不行,他们都是刑警,公务员,怎么能超生?”这下子,曾经的官爷们又变成了一致的口吻。
“可是,很多人不是偷偷地生吗?”老夫人淡笑着。
“那是别人,我们不行。老婆子,你帮帮忙,千万别让我们未出世的宝贝曾孙被老贝抢走了。”上官老爷子让老夫人也帮着和老贝争姓氏。
“如果雪儿生的是双胞胎就好了,一胎两个,一家一个。”杜素素随口说着。
咦?
众人面面相视,这个办法好呀。
但,贝若雪肚里怀的会不会是双胞胎?
……
共赴巫山云雨后回魂,贝若雪缩在上官炼的怀里,长长的发丝被上官炼缠在手指上,爱怜地抚着。情欲稍减,情意依旧长。
“雪儿,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上官炼松开了长长的发丝,大手紧紧地拥着贝若雪,掌下触着光洁的肌肤,他的心又蠢蠢欲动,不过贝若雪此刻怀着身孕,前三个月原本是不宜同房的,除非身体特别好的女性,轻微同房就不会有事。他刚刚都很压抑,不敢过分的需索。
逼着自己压下了新一轮的欲望,上官炼拿起了贝若雪的右手,然后把欢爱时被他随手放到枕头底下的钻戒拿出来,深情地,轻柔地套进了贝若雪的手里。
在钻戒套入了贝若雪的手指里,他才有一种安定之心,才有一种真正拥有的感觉。
她,成了他的妻子了。
她,总算愿意,没有任何心结地戴上他的钻戒了。
“我也爱你。”尝了云雨后,慵懒得像极一只小猫的贝若雪,声音妩媚入骨,带着女人的韵味,又浅浅地散发着孕味,特别的性感迷人。
“以后不会冲动行事了吧?”上官炼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低哑地问着。
贝若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尽量了。
“不会再逃婚了吧?”上官炼轻轻地亲吻着她柔软的发丝
贝若雪:“……”她不是才逃了一天吗?逃一天,嘻嘻,不算逃吧?
他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她计较了。
打了几个呵欠,贝若雪觉得自己想睡了。怀孕本身就让她觉得累,刚刚又运动过了,此刻所有自己怀疑的误会都解开了,她开始昏昏欲睡。
在梦周公之前,她呢喃地问着:“清晨,为毛个个都不理我?”
上官炼淡淡地笑着,宠溺地说着:“那是大家故意不理你,想让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大家都是为了你好的。”
怀里没有再传来声音。
上官炼低首,看到怀中的人儿已经沉睡了,他宠溺地一笑,大手轻轻地覆上了那光洁的小腹,期待着孩子的成长。
他总算等到了他心爱的女人心甘情愿地为他戴上钻戒,三天后也将会心甘情愿地为他披上婚衫。
哪怕她脾性不好,哪怕她冲动难改,他,依旧爱她。
他会继续跟在她的身后,永远替她的冲动收拾摊子。
谁叫他就是爱她呢。
上官炼慢慢地,也闭上了双眸,拥着心爱的人儿入睡。
三天后,A市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不过让人特别意外的是,新娘贝若雪最后还是没有穿婚衫,而是穿着一身的警服,新郎也是一身的警服,两个人俊男美女,同样的英气逼人,倒成了警界的一段传奇佳话。
有人欢喜,有人落寞。
远在他乡,借口出差的杜狂风,在远方独自举杯祝福。
高雅珍虽然大方地参加了婚礼,始终难掩落寞。
监狱里,等待着判决的尔东浩握着铁窗,凝望着窗外,心,绞绞而痛,唇边却逸出了深深的祝福。
窗外折射几缕阳光进来,尔东浩迎着那几缕阳光,淡淡地笑着,或许他的生命也还有转机吧,这几缕阳光不正是带给他希望吗?
他得不到贝若雪,但她能幸福,他也放心了。
上官炼比他更适合她。
能知道她很幸福,他的生与死,他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他也不枉此生。
他曾经,很爱,很爱地爱过一个女人。
哪怕得不到回应,至少他曾经努力过。
只要努力过,付出过,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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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好几天,才码了这么丁点的字,我以为我还能码出四五万字来的,但实在不知道还能写些什么了,此文写得特别的卡,敲下最后一个字,我总算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或许,结尾算烂尾吧,我对不起大家,这类文不是我擅长写的,我的挑战失败告终,我还是写回自己擅长写的总裁文吧。
最后在这里再推一次新文《哑巴狼夫》对胃口的亲们挪个脚步支持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