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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手擒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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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手擒男: 完结

    ☆、52
    “爸爸,东东爸爸!你说我去给干爹干妈造BABY加油,好不好啊!”咚花星拉着袁遇东晃啊晃,小肉身子像一条毛毛虫,扭动:“我也‘哼哼哼’然后‘啊啊啊’的喊,咯咯!”
    什么叫天真烂漫,什么叫可爱无邪,此时的咚花星就是最好的模板。真正的无邪不是装纯,而是明明在光天化日之下,红口白牙地说着世界上最面红耳热的事情,却一点儿都没有让人觉得龌龊。
    于是三个人的脸色都分外好看,金柔捂着脸就扎进了谷子芮的怀里,她第一次觉得童言无忌这个词真的不能相信。而谷子芮此刻的脸也是红了个透,任是他怎么个运气偏偏这时候儿的脸皮就是厚不起来。“嗯哼~”他清了清嗓子,指着咚花星说:“小崽子别自作多情,爷才不需要你加油!”他给袁遇东使了个眼色——你丫坚决不能同意你儿子的话!
    袁遇东笑得脸上的酒窝更深,眼泪都快出来,半天才能说话:“咚咚,你自己偷跑出来的事情,我还没问你呢。下次要是再敢自己出来,我就把夏嬷嬷送给你谷干爹,炖了吃。”
    咚花星被吓住了,一下瘪了词,瞪了谷子芮一眼,心里想都是你把我东东爸爸带坏了,他以前从不说要炖了夏嬷嬷的,这个干爹太坏了!咚花星看了看谷子芮,把由自颤抖的夏嬷嬷拦在了怀里。
    谷少心想还是自己兄弟啊,知道在关键时刻亮出立场来!于是悄悄的对着袁遇东竖起了大拇指。
    晚上临走前,咚花星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还意犹未尽,他想继续跟干妈住在一起的,于是可怜兮兮的再次小小声的说:“东东爸爸,让我再住几天,当啦啦队啊~”
    “不行,”袁遇东没等谷子芮开口,自己就亮出了杀手锏:“袁自星,你要是再不乖,我就不给你找妈妈了。”
    咚花星瘪着嘴低了头,他知道,每当东东爸爸叫自己的全名时,就证明他生气了。于是小萌物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里迅速的包了两包眼泪,滚滚欲流:“好啦,知道啦,星星和夏嬷嬷都会乖啦~总是用这个吓唬我,东东爸爸真是个坏男人!哼!”他说完就拉着夏嬷嬷和皮箱,叮叮咣咣的跑下了楼梯,袁遇东赶紧追出去:“老三,我们下周在你婚礼上见!”
    谷子芮和金柔看着外面咚花星被袁遇东三两步追上,然后横着扔进了车里,小脸儿小鼻子的,都皱到了一起,俩人都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这小崽子真是早熟,哎,也难为袁老二了~天天对着这么个孩子。”谷子芮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尾灯,摇了摇头。
    “没有妈妈的孩子最可怜了,”金柔说着用胳膊肘捅了捅谷子芮:“你还老欺负花花。”
    谷子芮拉了金柔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柔柔,这你可说错了,要说关于妈妈的感情,恐怕没有人能将心比心有我这么了解咚花星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讨好每个人,无非就是怕自己被抛弃,没有安全感。还好袁老二是个负责人的爹,比我爹好。”他说完见金柔不说话,赶紧逗她:“柔柔,爷也是没妈的孩子啊,你也心疼心疼我啊~”
    他本是撒个娇,可是没想到金柔回过身就抱住了他,紧紧的抱着,也不说话。橘色的路灯照在他们身上,两个人就在家门口儿,身后是温暖的窝,身前是冬季的繁星点点。谷子芮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缓缓下落,安全而且踏实的落户,生根,在心里。
    “柔柔,也就是逗逗你,别当真啊。爷这么个金刚铁骨的老爷们儿可没有咚花星脆弱,爷知道你心疼我,乖,别难受~”
    金柔听着他的话,慢慢笑了,她还能不知道他有多脆弱么,一小点伤口,都会嗷嗷乱叫半天,逮谁让谁哄着,拱到她身上抱着蹭着;可是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多坚强,不然,他恐怕撑不到他们相遇的时候,早在那些黑暗的童年时代,就再也不能从黑洞里出来。
    “谷子芮,其实,……,我是想我妈妈了,”金柔开口,把心里的另一层念想都说出来:“现在小学找到了,而且爸爸也知道了真相,所以我就更想我妈妈,我想她如果能来参加咱们的婚礼就好了,……,可是……恐怕爸爸不会同意的。”
    “哎,你那个怪咖金爸,呵呵,让我试试吧,能不能然他们屈尊降贵的来参加咱们的婚礼,”他亲了亲金柔,咬着她的耳垂儿就抱起来:“柔柔,其他事都交给我,你现在应该好好想一想,怎么弥补这几天忽略我的过失……嗯?”
    金柔双手揽了他的脖子,呼吸相闻,双颊绯红热烫,她低了眉眼,娇羞的样子让谷少爱得发狂,她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谷子芮:“你想……我怎么弥补?”
    他低着头眼睛晶亮的挑眉看她:“小丫头,你~说~呢~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就用唇舌覆了上去,深深的吸吮,吻着金柔的脖子,她就像一尾缺了氧的鱼,后仰着头,抓着他的身体。
    金柔晕晕乎乎的,只感觉自己已经被他抱到了床上,而他已经开始在她身上到处点火,四处摸索,他吻到她的肚脐周围,缓慢的用牙齿咬着,再用舌头挑弄,‘嘭~’的一下,就咬掉了金柔牛仔裤上的金属扣子,热烫的手和吻,肆无忌惮的探了进去。
    她感觉他的手指在她的腿间滑动,像一条游移的蛇。
    “子芮……”声音已经娇媚如丝。
    “柔柔,乖,给~”他抽出手,看着自己的指尖,愣住了。又将头一下垂到金柔的身上,闷着不动了。
    金柔等得花都谢了,可是还不见他有动作,用脚踢了踢身上的人。
    “……子芮……”
    “柔柔,你大姨妈来了……”他说完就站起来,垂头丧气的:“你就是老天爷拍下来惩罚我的人儿啊~”谷子芮无语问苍天,为什么不晚一点再来,这个‘亲戚’来的也太不是时候儿了。他憋屈,郁闷,纠结,甚至愤怒,还有一丝丝的难过。
    金柔一听他的话,赶紧起来看,只见小裤裤上一小片红色,显然是刚刚到访的亲戚……于是一转身‘唔~’的一声,也郁闷的扑在了枕头上,这火烧的,两人都是将沸不沸,温吞水煮青蛙。那叫一个难受倍受。
    谷少就成了霜打的茄子,要多蔫就多蔫儿。可是他不知道,让他更蔫儿的事儿还排着队的等着呢。
    三天之后金柔兴高采烈的从学校回来,一进门儿就抱着谷子芮撒娇:“子芮,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嗯……我们学校的摄影团要去泰山摄影,四天的时间,我想去呢。而且,我们那儿的人结婚都以一个惯例,就是女孩儿出嫁之前的五天,都不能见到丈夫的,所以,我想正好去这几天……”
    谷少青着脸:“所以呢?你怎么着了?”
    “所以,……所以我就报了名……你放心很安全的,景丽也会去,我们姐妹正好开一个单身派对。”
    “还单身派对,就你俩,也就个单身茶话会~”他撇嘴,“哪儿来的穷规矩啊?还结婚之前几天不让见面的!?爷不让你去~你就乖乖儿的陪在我身边儿,老老实实的等着婚礼!你得跟爷绑一块儿。”
    金柔使劲儿的磨他,她是个摄影发烧友,以前每次的团活动她都会参加,但是自从认识他都一年没摸过相机了,她在学校今天碰见穆阳说这个事情,金柔一高兴就答应了,而且心里特别期待去泰山拍照片儿。心里早涨了草,忽忽悠悠的要飘起来。
    “子芮,让我去吧~你不也喜欢摄影吗,正好我去可以学习学习,回来我们好切磋啊~”金柔撅着嘴,小模样儿看得谷子芮心里痒痒的。
    “那你就撇下我一个人,自己去逍遥去?你也忒没请没意了。”谷子芮放软了话,捏着她的鼻子。
    “这个学校的活动,我特别想参加啊……我……”
    “得,得得得,”谷子芮打断金柔的话,笑了笑:“爷还是让你去吧,省得你那个金刚妹妹以后来找我报复……你们明天几点走?”
    金柔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赶紧献上香吻,嘿嘿的笑:“早上六点的火车。”
    晚上金柔准备好了行李,早早的就上了床,喜滋滋的拉着谷子芮很快就入睡了。半夜的时候,谷少偷偷摸摸的跑下床,到阳台上给助手打电话:“订一张明早九点飞泰山附近城市的机票,……对,还有泰山那边的旅馆,……嗯,好……回程的两张,四天之后的。”他挂了电话,搓了搓在阳台上冻僵了的手,跐溜一下就钻进了被窝,半个脸窝在被子里嘿嘿嘿的笑,小丫头,你以为你不带爷出去,爷就不能出去了么?笑话!谷少用冰凉的手捏着金柔的脸,真是个傻姑娘!!
    又凑过去,使劲儿亲了亲,抱紧了:“晚安,趴趴熊。”
    **
    金柔和景丽正坐在火车上嗑瓜子,一边儿聊着娱乐八卦,一个叫莫晴的女生挤了过来,把金柔挤到了窗户边儿,笑嘻嘻的开口问:“金柔学姐,介不介意我坐这儿啊?”
    金柔看她一眼,心想我就是介意的话,你不已经坐了么,还问我干什么呢。笑了笑,点头:“没关系啊,你坐。”
    “谢谢。”她说完毫不客气的抓了一把景丽面前的瓜子,景丽就瞪她,真是不知道脸有多厚啊。
    莫晴开口:“金柔学姐,早就听说了你特别漂亮,是骨伤的第一美女呢,今天一看见,真的是名不虚传啊。”
    “……我没听说过啊,我这哪能算美女呢?学妹你听错了吧~”金柔心里烦这种人,可是还要耐着性子。毕竟是同学。
    “金柔学姐你不知道自己多有名吗?还有你的男朋友呢,”她放下手里的瓜子,前身都凑过来,金柔就往后退,莫晴难掩喜悦地开口:“那个今天来送你的超级美男,就是你的男朋友吧!可真帅啊~还有那车,是我最喜欢的兰博基尼呢~”
    金柔心想,原来啊,又是美男热的祸,这个谷子芮就是个红颜祸水么。
    “……嗯……他还好吧,一般帅的,就是自己会臭美,钱烧的,天天难受~开车解解烦躁”金柔看着窗外,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可是那女生还不罢休的继续问,“学姐你什么星座啊?你男朋友的呢?”
    “我肉做的,他也肉做的……”
    “那……学姐,你们是什么血型呢?”
    “……ABO……”
    身后传来医生戏谑的阳光的声音:“人类可出不来这种血型啊~”
    金柔回头一看,原来是穆阳。
    ☆、53
    穆阳走过来,对着那个学妹姑娘说:“莫晴,你男朋友刚刚一直再找你,好像有急事儿。”
    “谢谢,我这就过去。”莫晴神色尴尬,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眼金柔:“学姐,我一会儿再来和你说话。”三两步,匆匆的就走到了火车车厢的另一端。
    金柔自是一笑,心想,这就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还惦记着灶台儿上的主儿。心里感谢穆阳帮她赶走了这支花蚊子,感激一笑:“谢啦!”她回手指了指莫晴的方向,无奈的摇头。
    “谢什么?她男朋友真找她!”穆阳很自然的坐下,很快,景丽和金柔的二人小组,就成了三缺一的麻将。三个人天南海北的聊天儿,一直到金柔坐硬座坐到屁股都发麻了,这趟普快列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六个小时的路程,说长不长,可是坐久了,也能坐出骨盆僵硬的错觉。
    金柔背着自己二十斤重的背包跳下了火车,车站人声鼎沸,那红红的电子钟显示:12:45.整。
    谷子芮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一点钟,他坐这茶馆门口晒太阳足足晒了一个多小时,早上九点飞机到济南,然后再坐车过来,时针只转了两个格子。淡季,景区的游客并不多,索性拿了单反随处拍了拍,又来到这半山腰上的茶馆喝茶晒太阳,顺便和门前的小土狗共品了一壶茉莉花儿。优哉游哉的翘着二郎腿儿,就等着金柔来。
    此时山脚下的一群人已经累得人仰马翻,在火车上还神龙活虎的各位,已然毫无战斗力。金柔累级,本想在附近的餐馆休息一会儿,可是摄影团长捋了捋自己的自然卷发,长臂一挥:“出发!半山腰上有茶馆儿!”金柔和景丽对视一眼,不愧是外科赵主任的接班人,这耐力,大有翻山越岭再原路线翻回来的劲头。
    金柔累得气喘吁吁,跟不上前面的脚步,她恨死了自己这二十斤重的背包了,里面都是谷子芮给带的。
    昨天晚上,谷少洗完澡就帮她整理背包。
    “柔柔,这个是防狼器,你带着。”
    “柔柔,这个牛肉干儿可以补充高体力,带着。”
    “柔柔,防水的军靴,你带着。”
    最后,谷子芮愣是把一个7斤的背包,装到了二十斤。金柔本来觉得没什么,可是这一爬山就觉得,后背都要碎了。
    正想着,就感觉背后一轻,那背包带子在眼前画了个弧,到了穆阳手里。
    “金柔,你的背包我帮你拿。”穆阳笑,说着就加快了步伐跑到了前面。
    其他男生一看见穆阳的壮举,也都觉得自己要是不这么做,仿佛很没面子,所以都帮着身边儿的女生背了背包,大步的往前走,咬着牙地走。这一下就大大提升了低迷的士气,连女生都带动了起来。纷纷给这些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壮士们鼓掌叫好,男生们就更精神,女生自然是无债一身轻的也加快了脚步。
    就在金柔要精疲力尽时,前方的先头部队一声惊呼,所有人都开始冲着小茶馆跑过去。“柔柔,快!饿死了!”景丽也拉着金柔跑,那茶馆的招牌越来越近,可是……金柔看见了,一个此刻不该在这儿的男人。
    那人穿着棕红的羊毛大衣,黑色的皮靴,戴着遮了半张脸的墨镜正冲着她嘿嘿的坏笑呢。金柔想停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着往前冲的力量,谷子芮一起身就将金柔抱了个满怀。
    “哈哈!我说这才几个小时啊?你这就投怀送抱的,不害臊?”谷子芮抱着金柔
    “真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呢~”
    “别瞪眼睛,这泰山又不是你开的,许你来,不许我来么~”
    金柔没了脾气,就知道她昨天这么痛快的答应她出来玩儿,就憋着坏呢。
    “嗯哼~”景丽冲着这俩清了清嗓子:“柔柔,我先去吃东西了啊~”说完就进了茶馆。金柔这一回头才看见,那里面的同学美人吃饭,全都绿着眼睛看着他们呢,金柔唰的红了脸,拳头轮了谷子芮肩头两下,才拉着笑嘻嘻的谷子芮去吃东西。
    “金柔,这是谁啊?你不介绍介绍?”团长抚了抚自己的乱发,挤眉弄眼的问金柔。
    “他是我哥!!”金柔一出声儿,谷少的脸就黑了一一半儿多。狠狠的用手在金柔的腿上掐了一把。死丫头!
    那天下午,男生们都垂头丧气,女生们都鬼吼狼叫的,谷子芮这一身儿往那儿一站,红唇白牙的带着笑音儿说话,那就是一活脱脱的纨绔公子范儿。
    “那个……您能帮我们拍照吗?”
    谷少:“可以。”笑,女人们闷在心里尖叫。
    “您……看我这样摆姿势好不好看?”
    谷少:“好看。”笑,那女生要从山上翻下去了。
    “金柔学姐的哥哥……您手机号是多少啊?”
    谷少:“不用手机,怕辐射。”继续笑,绝倒。
    “金哥哥,你有女朋友了吗?”
    谷少,一笑:“没有。”抬头看那女生红红的脸,再一笑道:“有老婆了。”
    “那……玩儿不玩儿人人?MOMO?微博呢?”星星眼的问。
    谷少:“……刚从英国回来,不知道你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转头对着金柔吐着舌头笑了笑,一秒。金柔嗔他,他刚才那句有老婆了,深深的取悦了金柔的心,于是也笑。两个人在夕阳里对着笑,笑着眉眼弯弯的越发投入,笑得看不见其他人,笑得天地独存,笑得身旁的人都觉得美好。
    谷少被不停地骚扰着,金柔就在旁边嘿嘿的坏笑着,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倒快了脚步,几个小时之后,都爬到了山顶,终于进了旅馆,谷子芮都订好了房间,可是金柔就是不跟他一起睡,看着身边的同学都热火朝天的搭帐篷,金柔也心痒痒,要跟社团的人在外面睡。
    谷子芮拉着金柔去旅馆:“柔柔,这旅馆闹鬼,你得跟爷一起睡。”
    “我不怕啊,我要自己睡帐篷。你去睡旅馆。”
    “爷怕。”谷子芮说的大言不惭,眼睛眉毛都立起来,分外的明亮耀眼。撒娇撒的越发的理直气壮,还不是这姑娘给惯得。他美,她乐意。
    “……反正我不跟你睡旅馆……好不容易出来玩儿的……”金柔脸红。
    “那爷陪你睡帐篷。”他笑,目的达到。
    小帐篷里温温暖暖,外面已近零下的气温,竟然丝毫没有嚷寒风侵进来,金柔四下看了看,帐篷支的特别结实,取暖设备嘶嘶的吐着热气。
    “谷子芮,你行啊,看不出来你这少爷还能搭帐篷呢~”金柔一下就钻进了睡袋里,舒舒服服的伸了懒腰。
    谷子芮用湿巾擦了手,又帐篷门拉好,作势就要挤进睡袋里:“柔柔,你先出来,让我进去。”
    金柔拉着睡袋角往左一滚:“不要,你自己睡一个睡袋,我睡一个。”
    “爷没有睡袋……”他说着就去拽她的手。
    “那里~有一个,穆阳送来的,给你用的。嗯~”金柔往后躲,手指了指角落的地方,一个黑色的睡袋包。朝谷子芮撅了撅嘴。
    谷子芮一听她提那个穆阳,心里就来气,鬼火搓的感觉:“你还提那个小白脸儿,给你背包拿行李的,明明就是对你有意思,哼~还有上次在医院,我看真真儿的,就是他,让我以为是你的新男朋友了!你还提他,找打呢丫头!”
    他说着就抬手,金柔一躲用守护了头,想不到就中了谷子芮的计谋,被他一下拉开了睡袋拉链,谷子芮三两下就挤进了睡袋,把金柔牢牢的抱在身前,让她紧贴着他,躺在他身上。
    “柔柔,拉上拉链。”
    “拉不上了,你挤着我了,一个睡袋根本睡不开~”
    “你不拉,我来~”他大手伸到前面,摸索着往下就拉住了拉链,一个用力‘刺啦~’那拉链就拉上了,把两个人严丝合缝的贴到了一起。“嘿嘿,这睡袋是爷在英国用过的,可以睡两个人的~”他嘿嘿的坏笑,这个睡袋,是他昨天替她装进背包的,根本就是个巨型单人款。
    谷子芮抱着金柔左右移动,两个人像蚕宝宝一样的扭动,“柔柔,爷忘了把手电筒关了~”抱着蹭着的往左挪过去,再伸出手左摸右摸的摸到了手电筒,‘咔哒~’的关了电源,帐篷里就剩下一片星光和喘息。
    “天……好美……”金柔看着眼前的景象,呆在了那儿,满天的繁星银色晃耀,像碎钻写意画一样的泼在了蓝黑色的丝绒幕布上,一颗一颗的亮晶晶。连成了银河。发着寒芒。而在山上,又越发的贴近了天际,仿佛一伸手就能搅碎了天空。
    谷子芮伸着手在身前摩挲,慢慢的吻着金柔的耳后,耳垂,细腻的脖颈和肩膀,然后反反复复的亲吻她的脸庞,手,慢慢的伸进了衣服里,趁着金柔被眼前美景震住,偷偷的占领了金柔最柔弱的部分,一上,一下。
    两只手仿佛带了魔力,慢慢的解开了金柔身上的咒语,关于热情的咒语。
    “嗯~你~”金柔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谷子芮掌握了最关键的领地,她不能动,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起伏。
    “柔柔,……,柔柔……”
    他在她耳边呢喃着名字,两个字,缠缠绵绵绕舌尖,淡淡的带着怜惜和宠爱,还有接近失控的热情,带着他的味道和体温,柔化成了水汽,迷蒙了金柔的一切神思。她顺着本能的回首问他,问他的唇,吻他微微扎的下巴,还有高挺的鼻子。
    谷子芮突然放开了金柔,伸手捉紧了她抓在他大腿上的小手,缓缓带着她,向上,抚摸自己的一切。慢慢的,两人融化成了一体。
    小小的帐篷里,透着星海的寒芒,却因为彼此的体温,温暖之极。
    他不知天亮,她不管天黑。两个人像好不容易寻找到水源的沙漠旅人,把彼此看做绿洲。
    直到繁星将要隐去。
    54
    54、独发
    北京,金柔和谷子芮的婚礼现场。
    袁自星看着满目的大红,站在镜子前有整理了下自己的红色小领结,小手摸了摸打了发蜡的分头,扭过身拽了袁遇东的西服下摆,晃两晃:“东东爸爸,干爹和干妈怎么还不来啊?我还要当小花童呢~”
    袁遇东撸了袖子看看手表:9:40,距离婚礼典礼开始,还有20分钟。
    伸手抚了抚袁自星的头:“快了,你先去吃点儿东西,他们很快就来。”
    “嗯!好嗒~”小星星一溜烟儿的,就跑到了自助餐区,甩开腮帮子,大嚼特嚼。有一个比他小些的女孩子,看着他颠颠跑过去,想要跟他套近乎,可是小星星一扭头,专心致志的吃着自己的‘黑美人’无视姑娘的笑脸。那笑姑娘一瘪嘴,就要哭了。
    呵呵,看着儿子脸上和他一样的一对儿酒窝,袁遇东笑。
    “二哥!二哥!”李晚桑一身精干耀眼的礼服,脚步停在了袁遇东身前。脸微红,看来是跑过来的。
    “怎么?”袁遇东问。
    “三哥刚才打电话来,说是堵在半路上,正往这儿跑呢~”
    蔡成放□边的女伴儿,走过来,笑:“这个老三,怎么干什么事儿都这么不靠谱?”
    “哼,他就没靠谱过。”袁遇东接了蔡成递过来的糕点,狠狠咬了一口。
    **
    离酒店还有五公里的路上,谷少拉着金柔,左冲右突的跑。
    他们在泰山玩儿得太久了,又因为谷子芮贪吃贪睡的,错过了回来的飞机,可是改签之后又赶上那边下雪,足足在机场等了40多个小时才回来,这不,一下飞机正赶上北京的早高峰,环路上堵得那叫一个内分泌失调的状态。这回老神在在的谷少着了急,连行李带车全扔在原地,让助理来开车,自己拉了金柔就开始狂奔。
    “子芮……子芮,你别跑那么快,……”金柔跟在后面,虽是跑步能手儿,但也赶不上谷子芮的长腿。
    “柔柔,咱得赶在吉时结婚,爷请了人算出来的时间,”他想着那算命先生的嘱咐,自己就跑得更快:“马上到了,你跟着我!”
    差点撞上一个刚练完太极拳的大叔,又闪过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
    一路上只跑的满身大汗,又是顶着风,连头型都吹成了向后飞的姿态,好像俩人刚从哈利波特的扫帚上飞下来的一样。于是,满堂的宾客就看着这样一对带着浓浓乡土气息的男女,飞奔而至。谷子芮的大衣敞开着,皮靴上沾了土,金柔也满脸狼狈,灰头土脸的擦着汗水。
    “站住!!这是私人婚礼!!没有请柬的请出去!!”那后边还跟着大批的酒店保安,还有黑衣服的大只猛男们,敢情是没认出来今天婚礼的主角。
    时间:10:12,离着算命大师给算出来的吉时,还有八分钟。
    袁遇东愣了愣,拉着李晚桑赶紧过去。拦了保安。
    “三哥!”“老三!”
    “快,……赶紧开始吧~”谷子芮说着话,已经快跑断了气一样。
    和光同尘跑过来,一边儿拉一个,都拉到了化妆间三下五除二的就给谷子芮套上了大红的礼服,谷子芮心里着急,就忙催促:“快点儿!快点儿!”从化妆师手里拿了新郎官的帽子,往脑袋上一扣,这只脚还穿着皮靴,那只脚的礼服靴子刚踹上一半儿,前面的司仪已经开始喊了:“吉时到!”
    “咣!”的一声,锣响。
    “请新郎新娘,入场。”
    这边,谷子芮一手提好自己的靴子,扶着帽子就出了去,“三哥!靴子!”谢同尘拿着自己手里另一只本该穿在谷子芮脚上的礼服靴子,愣在了原地。嘴角儿抽了抽,这下……洋相可是出大了。
    场内,谷子芮也想:柔柔,你这洋相可是出大了。可是金柔看不见,因为她此刻头上还蒙着盖头,气喘吁吁,头晕脑胀,只能看见自己脚下方寸之地。
    原来金柔的礼服穿起来很是麻烦,完整穿一次要近半个小时,可是这回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别人也不知道怎么穿,金柔一晃神儿就弄错了顺序,穿得乱七八糟,而景丽在旁边儿只能干着急,根本帮不上忙,就看着金柔……眼睁睁的穿反了裙子,凤冠霞帔,凤冠倒是规规矩矩的正经,可是那霞帔完全穿成了餐巾的样子。
    蒋家老奶奶没忍住,笑得红包都拿不住,客人们的人也愣了,这是……新时尚么。这谷家的少爷忒怪异了。都憋着笑,不敢出声儿。
    两个人牵了大红绸子花球的两端,端端正正的站在了场中央。
    司仪也憋着笑,还得主持婚礼,于是声音很颤抖:“一~~~拜天地~~~”
    冲着北方,一礼。谷子芮一样一只的靴子,金柔脚底下明晃晃的运动鞋。
    “二拜~~~高堂~~~~”司仪也要崩了。内脏都要憋出内伤来。
    高堂上坐着蒋奶奶,谷爸。谷爸旁边还空了位,那里,是谷子芮已去世妈妈的位置。
    “夫妻对拜~~~”
    谷少心里乐,终于到了夫妻对拜了,他得好好的拜,双手虔诚的拉着红绸子,可是一激动就忘了自己的帽子需要手扶才能稳当这件事。
    “咣当~”新郎官的帽子,滚到了地上,一直滚到了咚花星的脚下,谷少愣在那儿,就看着他的小冤家捧着帽子颠颠儿的跑过来,好大声的说了一句:“干爹!!!你好笨!!!!!”
    于是,闷在全场的笑,终于被这个萌物点着,三秒钟以后……山崩海啸般的笑声响彻了全场,金柔一惊,连忙把盖头撩起来,一看,心想:谷子芮,你这洋相可是真的太大了。捂着嘴看着已经石化在当场的谷子芮和满脸坏笑的咚花星,也跟着傻笑。
    那边,李晚桑笑得肚肠子都疼,眼泪连连的拍着袁遇东的肩膀:“哈哈哈哈~二哥……你家儿子真是个活宝~哈哈哈”
    袁遇东也笑,把颠颠儿跑回来的袁自星抱了个满怀。
    于是一场喜宴,真真的成了一场喜剧之宴。金柔挎着谷子芮的臂弯,笑嘻嘻的和他一起给长辈磕头,然后再两个人挨桌儿的敬酒,蒋奶奶高高兴兴的送给了金柔一个镯子:“乖孙女儿~这个是奶奶送你的礼物,你可要宝贝好啊~早日让奶奶看见小重孙~”金柔脸红,还没说话,谷子芮接了话,特积极:“好的奶奶!我们会努力的!”
    金柔就暗暗的掐他,心想,你那天在泰山还不够努力么。谷子芮调皮一躲,又一反手,把金柔不规矩的小手攥在了手心儿。
    谷爸点点头,只说了:“常来看看我。”就再也无话。谷子芮站起来抱了抱谷爸,“爸爸,谢谢你。”谷爸心下怆然,想着以往种种,才明白这个儿子也许才是他此生亏欠最多的人,那个从小就早熟懂事的孩子,九岁就疯了的孩子,才是他这辈子欠了父爱欠了责任的人,可是他说‘谢谢’,那时的谷爸才明白,从此孑然一身的自己,还拥有这个孩子的爱。
    后来有人问过谷子芮这个问题:“你的家人这样对你,你怎么不恨他们呢?尤其是你爸爸。”
    谷子芮笑了笑,仍是三分笑意的声音:“我和我家柔柔好好幸福都来不及,爷哪有时间恨别人呢。”
    爱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恨。
    **
    晚上,终于送走了所有宾客,连带着要闹洞房的人全都赶回家,金柔看完了谷子芮给她准备的惊喜,擦着眼泪从书房出来时,谷子芮正在呈一个大字型躺在了床上。
    “怎么~感动了?”闭着眼睛,嘴角都是坏笑。
    “嗯。”金柔窝在他怀里点头,刚刚电脑的闹一端,是妈妈病房里的情景,一间宽敞充满阳光的病房,还有穿着整齐的妈妈正倚靠在金爸的怀里,看着这边婚礼的实况录像,妈妈的眼睛全是笑意,金柔知道,妈妈心里什么都清楚,而此刻,从她的眼角眉梢里,慢慢溢出的都是幸福和安慰。金爸也笑,老泪纵横的搓着手,金柔知道,那是他局促不安的表现。
    金爸说:“柔柔,爸爸对不起你,希望你们能原谅我……我和你妈妈……永远在家等你回来。”
    金柔蒙了脸,泪如雨下,这个世界上只有谷子芮最了解她,他知道金柔最大的心结就是自己的爸妈,知她如他,才会在夜阑人静的时候,给她这个惊喜和安慰,他说过:“金柔,我得让你这辈子都踏踏实实的跟着我,没有一丝顾虑。”
    他做到了,就是这样做的,让她能踏踏实实的窝在他怀里,找到一辈子的归属感。其实,他也是,他没说,但是,金柔知道的。
    “柔柔,你确定自己小时候没来过北京么?”他躺着,捻着她的长发。
    “确定,我上大学时才来的。”金柔抱着他,揽了他的腰。两个人的大红喜袍,穿得歪七扭八,却别有一番韵味。
    “可是……爷总觉得之前见过你……”他笑着转过身,摩挲着她的脖颈:“柔柔,你的脖子上……有没有过一块红色的胎记,就在这儿”他手指点点:“五毛硬币大小的,有过么?”
    金柔一惊,扭头瞪着他:“你怎么知道的?!我爸爸告诉你的?”
    谷子芮了然一笑,把她抱紧:“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看见的。”
    “不对!我那个胎记后来做掉了,我上小学时就做掉了。”
    等了好久,谷子芮才带着笑意开口道:“柔柔,你相信命运吗?”
    “嗯?”金柔奇怪。却被谷子芮封了唇,温柔的吻着,“什么啊~”她还想继续问,可是谷子芮用温柔缓缓的融化了她的疑问,伏在他的身上细细密密的吻着,带着他命定的姑娘一步步走进,那扇缓缓对他们开启的幸福之门。
    那是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关于金柔脖子上的胎记。他记得,自己九岁那年疯了的时候,总是觉得恍惚中有一个小姑娘抱着他,那个小姑娘看不清脸,看不清眉眼,只是温温暖暖的伸出肉肉的手臂抱着他,她说:“子芮,别怕。我在这儿。”那时无数个被捆绑在床上的没有母亲的黑暗,他就是靠着这个幻觉撑过来的,一年零一个月。
    他靠着幻觉撑着活下来。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后来,他见到蒋琳,那时那个姑娘就是这样抱在他身上,喊他哥哥,他以为,这就是那个幻觉里的小女孩儿,他狂喜,他高兴,于是他对她好,不顾一切的爱上她。直到被她伤害,远走他乡。
    谷子芮睁开眼睛,看着此刻她身下那个满面绯红的姑娘,他紧紧的贴着她的面颊,感受着这样的温度,一种完全拥有的真实感。他才知道,老天对他不薄,早就在比他们相识更早的年月里,让他认识了她,让她从始至终都以一种保护的姿态,降临在他的生命里。
    金柔只感觉脸上湿湿的,笑笑说:“你又发什么疯啊!我脸上都湿了~”
    “嗯……柔柔,你三岁就见我疯了,现在嫌弃爷,太晚了~”他说完就把她揉进了身体。
    谢谢你,金柔。
    谢谢你出现在我毫无光彩的生命里。
    她总是遗憾,与他相遇,晚了十五年,可是她不知道,金柔遇见谷子芮,早在二十一年前。
    一个九岁,疯了自己,一个三岁,睡在梦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