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夜,灯红酒绿: 完结
234.
当然,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一些传统的生活方式都悄然发生着改变,平日再邋遢的人也开始注重自己的卫生了,每个人好象都得了洁癖和洗手综合症。平时里再懒惰的人也都随时随地跑跑跳跳,弯腰踢腿的。虽然各大餐馆门前都挂着本店已消毒,请放心使用的牌子,旁边还盖了卫生检役局的大印章,但依然空无一人,尽管它们哪家也不是黑店。
街道变得干净了,到处都充满来苏水的味道,那是能沟起我很多童年记忆的味道。单位的奖金比平时翻了一翻,以前难得一见的各级领导蜂拥而出,纷纷亮相,非常时期的安抚和问寒问暖时常萦绕耳边,平日一张张冷若冰霜的面孔也挤满了微笑,当然,也没人站起来和他们握手,因为这种古老的礼仪方式在这个非常时期是绝对的大忌。
林彤天天在家呆着不敢出门,不停的熬醋,弄得满屋子酸气熏天的,我一进屋心里就发酸,直想唱眼泪止不住的流,止不住的往下流!我们一边吃饭一边交换信息,我说外面全民都在上演口罩秀!医院门口的住户都抢着搬家!大学里控制得比监狱还严实!林彤说看周迅演的黄蓉忽然想起潘金莲!伊拉克人民睡觉时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转天的太阳!
有一天林彤有点感冒,我去药店买板蓝根,发现价钱涨了十几倍,我问怎么这么贵啊?那女营业员爱答不理的冲我说现在就这价,你不买有的是人买!我冲她笑着说,那边有个信用社,不如去那里打劫!回来的路上听别人说青萝卜能防感冒,我一下买了半麻袋,逼着林彤一天吃五个,到第四天时林彤说什么也不吃了,她冲我说,张轶,你也太歹毒了,你想拿我当兔子喂啊!
235.
等非典的恐慌过后已经是夏末,马路上又开始人流如炽,商场里也重现磨肩擦踵,人们的各种陋习也逐渐回归,都市的喧嚣也迅速的再度恢复,很多事情看起来就象从没发生一样,被时间轻描淡写的带走了,搁置了。有时大多数人喜欢用“时间改变一切”来解释一些事情,其实要是从事情本身来剖析,人本身就是没记性的动物。
相比商业,旅游业的复苏却相对的比较滞后,林彤接连去了好几趟公司,依然无团可带,干惯了导游的人出于职业病,根本呆不住,于是林彤天天早出晚归的去逛街,乐此不疲。女人逛街,是为了满足眼睛对服装的渴望,而男人逛街,是为了满足眼睛对女人的渴望。
到了九月,阵阵秋风把一夏天的暑气吹得踪迹皆无,天空高澈悠远,经常蓝得一望无际。一天晚上我刚回来,看林彤买了烤鸭还炒了几个菜,餐桌上还有红酒白酒,我刚刚坐定林彤就急不可待的冲我说明天要去带团了!表情看起来特兴奋。我笑着说以前也没见你对工作那么热情啊,这下知道下岗待业的滋味不好受了吧!林彤撇了撇嘴说,人都是这样,从不懂得珍惜!
我听林彤话里有话,也就没再言语。林彤给我倒了一杯白酒,然后看了我一眼说,我有个女同学在报社做编辑,小有知名度,应该算美女编辑一类的,总有文字在报纸出现,都是些情感倾诉的类型。有次我问她你对工作有热情吗?她说她在满眼灿烂,意气风发的大学年代,出于对文字的热爱,偶尔投稿被发表,既兴高采烈且有成就感。而现在写文字成了职业,好比一个男人把追求多年的女人娶到了手后的感觉热情没有了!
236.
林彤语气很平和,不紧不慢的,但在我听来句句异常的刺耳。我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转移话题,我给林彤倒了一杯红酒,我说咱听听歌吧!林彤说听听张国荣的吧,时间真快,一转眼都死了半年了!
林彤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的说,好多偶像都不在了,邓丽君都死了八年了,张雨生的未来也真的是梦了,陈百强只能在天堂念亲恩了,家驹的光辉岁月也结束了!我说张国荣也一样,终于沉默是金了!林彤看着我问,张轶你说为什么我们的偶像都倒下了呢?我说偶像的接连倒下只能说明一种情况,我们这一代人正在一点一点慢慢的变老!
《倩女幽魂》的歌声在屋子里飘荡,曲调哀怨迷离,嗓音柔美中透着磁性和百种风情。人间事,美梦与热望,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一丝丝梦幻般风雨,路随人茫茫!我说张国荣死时都四十六岁了,面容甚至比二十年前还年轻,他永远能制造神奇,连死都是如此的惊天动地!林彤说他为什么选择跳楼自杀呢,都说自杀是懦弱的行为!
我说我看过一本书叫《完全自杀手册》,里面讲一个去意已决的人如果选择跳楼来了结自己的一生,那他在腾空的一瞬间,袭满全身的是一种因即将摆脱俗世纷扰而产生的快感,相信张国荣在从二十四层飞身一跃的瞬间,嘴角依然会挂着那种妩媚yīn柔的微笑,留给我们一个永恒美丽的侧面。
237.
林彤喝了很多红酒,面庞透着婴儿般的粉嫩,额前的头发柔软自然的垂下来,轻轻遮住了眼睛,乖巧的小嘴微微张开着,红红的如樱桃般的小巧精致,鲜艳欲滴。我有些动情说林彤你真美,这几年岁月在你脸上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林彤叹了口气说,女人三十一道坎,也到了和青春告别的时候了,也不得不面对中年这个以前再陌生不过的词儿了,你听过那句诗吗?青灯黄卷,美人迟暮!我说无论多迟暮你在我眼中永远是最美的!
林彤说我白天把相册都抱出来了,看了很久,我把这十年间在苏堤碑前拍的照片按顺序排列,发现有强烈的景色依旧,物是人非的感觉!我说以前有人说过,我们年轻时候,拍下许多照片,一本本摆在桌子上给别人看,等到老了,方才明白其实照片就是拍给自己看的,厚厚的一生的镜头次第摆在眼前,从青春逼人到年老体衰,连写回忆录都省下了!
林彤说我生日又要到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感觉时间越过越快,快得都让人来不及整理和回味,小时候掰着手指算天数盼着生日快来,但不经意间却发现总是擦肩而过,可现在,最希望回避的日子,就是生日,尽管我一再的刻意拒绝,但年年依然分秒不差,不期而至,有一种夹杂着无奈和失落的感觉!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好象林彤今天情绪有些反常,她和姜晓珊不一样,不是那种很容易伤春感秋,触景生情的类型和性格,林彤是属于思维活跃,开朗泼辣,甚至有些急噪任性的那种。于是我站起来搂着林彤笑着说,不就是一个三十岁生日吗,干嘛弄得这么悲悲切切的,等到时我给你在外面办个生日宴会,宴会前我先发言,我就这么说,欢迎各位的光临,今天是我老婆林彤二十岁生日十周年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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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彤听了我的话后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了,笑得象个灿烂的红苹果,她笑着说咱们汉语就是有学问,稍微换一种说法听起来就特顺耳,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儿自我安慰,自欺欺人之嫌!我说要不你就学谭校长那招,把能证明年龄的东西统统都扔河里,永远二十五岁得了!
林彤笑着说那样不成了明目张胆的说谎话了吗,再说我脸皮也没校长他老人家那么厚!我笑着说要提起说谎话,谭校长只能算小巫!林彤问那大巫都怎么说谎话啊?我说那天在单位看了本杂志,有一段叫十大经典谎话,看了后觉得特有道理,以后你要是听见这样的话千万别信啊!
这十句话是,学校:我们是免费的!电信:我们是亏本的!警察: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老板:我不会忘了你的贡献!女孩:我从没看过A片!客车司机:准时出发!商人:大亏本、大出血、大甩卖!公安人员:决不让任何一个犯罪分子逃脱!影视明星:我们只是朋友关系!领导:下面,我占大家几分钟简单地讲两句!
等到进卧室前林彤已经是醉眼迷离,脸郏上漾着两朵娇艳的桃花,看的我不禁心旌摇动。林彤斜着眼瞟着我说,张轶,咱们今天“摧残”一下!林彤说完在我耳边亲了一口就摇摇晃晃进了卧室。我当时觉得一股热流突然袭来,一种无予言表的激动,自从我的婚外情被林彤撞破后,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说出“摧残”这个我们夫妻间特有的关于做爱的隐讳语,听着即陌生又亲切!
239.
卧室里幽暗静谧,墙上的钟表嘀哒嘀哒的行走,一窗月光透过纱帘泼洒般的倾泄在床上。林彤曲线优美的裸体柔软的蜷缩成一团,长发随意的披散在床上,一双醉眼眸光迷离的微张着,美丽生动的脸孔半隐没在月光照不到的yīn暗处。
我不能自持的趴了上去,轻轻的抚摩着她白晃晃的身体,光洁滚烫,仿佛体内有火在燃烧。我刚要继续动作,林彤突然紧紧的抱住我,双手放肆的不停的在我背部抚摸,几乎在同时,娇喘着给了我一连串主动而激烈的湿吻。
接下来我们都进入了一种很原始很癫狂的状态,积攒了搁浅了很长时间的激情同时喷薄而出,仿佛在床上联手合唱着一首欲望的歌,那是我们将近半年都未曾上演的癫狂,虽然曾经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轻而易举,但这次几乎让我联想起了我和林彤的第一次的“摧残”,那次林彤风情百转,娇羞成欢,那次如此的完美和让我记忆犹深,那次几乎让我眩晕和疯狂。
第一轮的硝烟刚刚散尽不久,我们又联手的上演了一幕依然酣畅的梅开二度。这个夜晚林彤仿佛整个人被情欲所控制,两个小时后,正当我已经睡眼朦胧时,林彤翻身趴在了我身上,我看见她笑吟吟的一脸挑衅的表情。林彤说,张轶,都梅开二度了,我们再来个锦上添花吧!我愁眉苦脸的说,让我睡会儿吧林彤,怕了你还不行吗?林彤装着特遗憾的表情叹了口气说,哎,你这传统色狼看来往昔风光已不在啦,真差劲!我打了个很重的哈欠说,当然啊,都说女人三十如狼,现在你也是狼了,所以我这传统色狼也该让位了!
240.
这一夜睡得很香很甜,做了几个凌乱但很轻松的梦,我梦见我和林彤并肩躺在山坡的草地上,草儿的清香随风弥漫,空气如过滤般的清爽,大朵大朵的白云在天空缓慢的行走,无声无息。再后来我梦见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眼睛大大的男孩,清澈干净的黑眼珠,稚气有神。粉里透红,白皙嫩滑的皮肤嫩得象新生的树叶,仿佛轻轻一掐都能渗出汁液,神态和样子象极了林彤。
后来好象又梦见我和林彤都老了,我们互相搀扶着坐在落满秋叶的石阶上,空气中带著清冷和沧桑的味道,迟暮的一抹夕阳将我们已经老去的面孔照出一片金黄的光晕,我们微笑的冲着即将落下的夕阳,絮絮叨叨的细数着那些早已逝去但依然历历在目的日子,缅怀着永远也不能再重来的光yīn!
再后来我梦见了姜晓珊,场景是在结婚的典礼上,正前方大红的烫金喜字前,一脸娇滴害羞的姜晓珊穿着洁白的婚纱,头发上都是花花绿绿的碎彩纸和亮片,她身边是个英俊倜傥的男子,他们牵着手深情对望着,眼里流露的都是甜蜜和幸福。后来我感觉林彤在不停的吻着我,我浑身痒痒的舒服无比,但梦太甜,我根本无法醒来!
做了一夜的美梦,早晨起来后觉得心里空荡荡,让我想起上学时经常背诵的一首诗醒来,遗憾,多美的梦,充满色彩的生活,曾经发生和向往的融合,于是,我倍加珍惜白天,为晚上做更美好的梦,简单快乐的生活!
林彤已经走了,因为柜子上的那个粉色的大旅行包已经不见了,我进了厨房,发现林彤每次必带的漂亮的保温水杯还有挂在阳台的雨伞忘记拿了,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这才多长时间没带团,怎么这都忘啊!我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有条短信,是林彤发的,上面写,张轶,早晨看你睡得很熟,没和你道别,我这次带团去十天,大约中秋节前回来,我不在,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241.
秋意渐浓,天有些凉了,每天早上都有淡淡的薄雾悬浮。再过几天就中秋节了,昨天在超市里发现醒目的位置上都摆满了月饼,大小不一,玲珑精致,包装也尽显奢华和品位,相对应的是价钱也高得离谱。当然,能赚到百分之六十以上利润的商品,除了月饼,基本都是违法的!
最近一段时间,天津这个号称物价最稳定的城市开始“涨”声四起,而且都是市民生活中必不可少,赖以生存的吃穿住行,那是一种挑战中低收入人群的涨幅,经过一段跳跃式的屡创新高后,物价渐渐逼进了那个近在咫尺,叫做首都的城市。当然,两个城市的市民平均薪水应该相差两倍左右!
记得88年那次抢购风和物价暴涨的时候,好歹电视里有个叫袁木的国务院发言人总是出来解释和安抚一下,当然那是个胖得估计连下蹲的简单动作都很吃力的慈祥老头儿。而现在呢,报纸媒体都是把口号喊得山响,把未来的远景描绘的和人间仙境似的,眼前的事情好象根本没发生一样!
涨的永远是物价和洪水,不涨的也总是股票和薪水!最近单位的经营状况也每况愈下,但这并不影响科级以上干部的工资象滚雪球似的暴增,而相对应的是象我这样普通职员的囊中的薪水却日渐羞涩和微薄。想想以前自己花钱也大手大脚的,现在也必须考虑节省了。我觉得从花钱的角度来分析,除了生活必须外,三十岁前是浪漫,而三十岁后基本都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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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虽依旧清闲,但压力也日趋加大,随着整体包装上市之日逐渐逼进,大幅裁人的信号也吹进了这个平时波澜不惊,号称金饭碗的单位,平静中透着浮躁和人心惶惶。我在单位属于中坚力量,尚无危机之感,但耳听目染,也难免生出几多忧虑。
身边的同事最近辞职另谋高就的也不在少数,我缺乏他们那样的勇气,也许骨子里本身就是很传统很谨慎的那种类型,充其量也就是象几年前那样开个小音像店充一把老板,小打小闹而已。那些辞职的同事有的在外面混得很失败,举步为艰。但成功的范例也不少,香车美女和日见发福的身材是做好的佐证,当然背后的艰辛和压力也是不言而喻。
一天快下班时处长召集大家开会,说再有几天就八月十五了,考虑到为了让职工过个愉快祥和的中秋,决定给大家每人五百元的购物卡和一盒月饼!会议室里很静,我和其他员工们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一丝欣喜的样子,因为从往常的分配惯例,处长肯定是我们的十倍。
处长老奸巨滑的,当然知道我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强忍着不快挤起一脸虚假的笑容说,大家要是觉得还缺什么可以和我提出来,我们做领导的会尽量满足大家的!我嘴接连动了好几下,终于没说出口,此情此景,我忽然想起社会上正流行的那句经典调侃,我想说,报告领导,谢谢您的关心,我们什么也不缺了,就缺陈胜和吴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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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长刚走,会议室里骂声四起,当然这种场面我已经见怪不怪,相信很多单位都是这样,不发奖金时大家全都骂街,一旦发了,肯定骂得更凶!我刚走出单位的大楼,忽然狂风大作,天瞬间yīn得象是夜晚,开始还是零星砸下几滴冰冷的雨点,只几秒钟便瞬间密集起来,等我跑进车里时已经演变成了疾风骤雨。
这样的雨在夏天很普遍,但如今已经是深秋,所以算是比较的罕见,不一会儿,冰雹也倾泻而下,打在车顶劈啪作响,地上到处都是溅起的水花和冰珠。这雨来时凶猛,但去也匆匆,只是五分钟的样子就消停了,即将西下的太阳也破云而出,天上有美丽的彩虹悬挂。
街边烤羊肉串的摊主一边咒骂着一边重新把炉子抬了出来,我摇下车窗冲他喊来十个羊肉串,辣点儿的!摊主大声的冲我挥着手说兄弟稍等一会儿!车的后座放着本书,林彤买的,名字叫《吓死人不偿命》,封面是个面目狰狞的厉鬼,我一边伸手拿了起来一边心里想,林彤啊林彤,怎么这么爱看鬼片和鬼故事,哪天碰上真鬼也许你就知道什么叫怕字了!
我翻开看了一篇,当时觉得脊梁骨直冒寒气,感觉文字比电影更多了一份异样的诡秘和yīn森,讲的是有一个女孩,她连着好长时间晚上做梦时都梦见一个女鬼用哀怨的声音和她说,“背靠背多温暖”,每天从不间断,她恐惧异常却百思不得其解。当有一天她突然把头深向床底时,发现有一具女尸脸朝下被反钉在床板“背靠背多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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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吃着香喷喷的肉串一边给林彤发短信,大致意思都是遥祝身体安康,表达相思之苦之类的,词儿还特别的肉麻!不一会儿林彤就回了电话,她说,张轶,我过两天就回去,我正和旅游团在丰都呢,都管这叫鬼城,听说过吗,就你那小胆儿,来了非吓死!我刚放下电话,听电话又响了,我以为还是林彤,举起电话就说发短信就得了,长途多费钱啊!我听见电话里传来的是大健的声音,他嘿嘿笑着说你以后申请个来电显示吧!
大健说他和安旭正在营口道后面的上帝厨房喝酒了,让我马上过来。上帝厨房是一家很有特点的火锅店,经营了很多年,生意至今依旧火爆。到了火锅店,外面的玻璃窗上布满了水蒸气,还有几个可爱的小手印。推门而入,诱人的麻辣香在四处飘散,每桌都有红汤在锅里激烈的翻滚。
我正在寻找,看大健在右前方的角落里一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使劲的冲我挥着手。我走到跟前笑着冲他们说,你们都喝上了啊,也不说等等我!这时安旭满脸堆笑的站了起来,又是握手又是拥抱的,而且姿势都特正规特专业,热情的让我有些受不了,我说怎么感觉跟两国领导人会晤似的!
大健笑着说,张轶好久不见啊,从老远看你进来时,感觉最近越发的帅了!我说大健你别捧我啊,我容易骄傲的!安旭拍了我肩膀一下也随声附和的说,我也觉得你最近越来越年轻了,看着满面春风的!我笑着说你们俩先拿纸巾擦擦眼镜吧,上面都是水蒸气,估计看什么都是朦胧和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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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大口白酒,觉得浑身特舒服,我说今天你们怎么都这么有闲情逸致出来喝酒啊?大健说最近一段时间心情特烦,工作指标压得喘不过气,前些日子还因为小事和陈静吵了一架,上个月陈静的老妈又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我连着守了好几天,有一天去医院送饭时还开车追了尾,倒霉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所以想出来喝酒缓压,就把你们俩叫出来了!
我叹了口气说,我们无忧无虑的日子好象都作古了,我现在发现人到中年后总是有不停的事情围绕,往往刚解决一件,另一件就接踵而至,象永远也打不完的仗,也许我们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一半时间不停的遇到事情,而另一半时间在不停的解决事情,人长大的过程也许就是从没心没肺的活着逐渐向琐事缠身过度的过程!
大健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难道以后都是这样日复一日重压下的生活吗?我说也许更准确的说法应该叫年复一年重压下的生活,有人说过,日复一日这词儿只是属于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时期专有的,那个年代时间慢得象停滞,我们都望眼欲穿的盼着自己快快长大!
等我们真正长大才开始理解和体会什么叫年复一年了,我们无论遇上任何特定的容易引发感慨的日子总是爱这么说,哎,真快啊,一年又过去了,去年的此时我还如何如何!所以我觉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是不同年龄段所产生的不一样的感受,不能笼统的混为一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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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健一口干了半杯白酒,被呛得咳嗽了几声,赶忙从火锅里夹了几块羊肉片狠狠的吞咽。他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说,最近总是觉得很累,精神状态也一直在低谷徘徊,也许现在超负荷的工作量让我的体力脑力严重的透支,也许我本身的体能和年轻的那段时间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现在我几乎把开车当成了唯一的体育锻炼,也许那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
我说是的,开车和锻炼没什么关系的,那是体力劳动。对很多人来说,开车其实依然是工作的持续或者说是进行时,报纸上也说过,体力劳动根本不可能代替体育运动!大健说现在特想找时间锻炼锻炼身体,但时间太奢侈了,也没那份心情,工作中到处都是尔庾我诈和明挣暗斗,你不拿出业绩,明儿就得挪窝,根本不能有丝毫的分心和懈怠!
我说是啊,现在竞争惨烈,刚毕业的大学生找工作都很难了,每个人都拼了命的想着如何生存或如何成功,这个社会已经没有人情味或者说很淡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有权和钱才会永垂不朽,这也许不是谬论,这是现代人生存最基本的游戏规则,如果你心太软或背离生存法则,那你肯定会被淘汰!
大健叹了口气说,我有一初中同学,长得很帅,听着小虎队的歌长大,伴着金庸的文字成熟,思想曾经单纯得不得了,工作后被分配到一家出版社一直做编辑的工作,天天与世无争的在风花雪月,浪漫无边的文字里打转,如今,他弃笔从商,和谁都争,包括我,曾经最铁的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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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健说我发现在我由青年到中年转换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丢了很多东西,包括理想,憧憬,快乐,愤怒以及激情等等!我说是啊,这些曾经属于我们的美好的东西都丢了,但我们并没换回什么,也许换来的只是满脑子的功利思想,还有别人眼中所谓的老练以及自认为的成熟!
大健说现在很难有什么让我高兴和感动的事情,当然,偏巧难得赶上一件让我兴奋的事情,快乐往往持续不了几分钟便烟消云散,象做爱时迅速褪去的高氵朝。如果从功利和世俗的角度考虑,也许我以后会赚很多的钱,也许我精彩的生活还远远没到来,但从人本身的生理和自然规律来讲,我已经亦步亦趋的正在从顶点悄悄的滑落!
我说有时就是这样,时间能让人变得面目全非,那是彻头彻尾的洗脑和改造。就象我们在作文里经常用的形容词,转眼白驹过隙,回首经年,曾经沧海,物是人非,也许这就是风景看过后的大彻大悟!大健说曾经我也很单纯,现在如果我依然那样,也许只能叫缺心眼了!
安旭一直在那默默的听着,表情特专注,我看着他说你怎么不说话啊!安旭说我觉得你们说的都特有道理,记得我们上学那阵子总去八里台吃烧烤喝大酒,那时我喝酒往往不醉不归,旁若无人,那是透着青春气韵的一种豪情,一种对过剩精力的宣泄。而现在喝酒成了工作,天天陪客户,假装矜持,言不由衷,感觉象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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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是啊,我们喝酒的话题这些年都在悄然的改变,以前或谈未来和理想,或谈明星和音乐,或嬉笑调侃,无所顾及,而现在,真是话题不能承受之重!安旭说我们现在都三十岁了,如果还谈明星什么的,估计连新人类们都要笑话咱装嫩呢!我说是啊,有时听别人说三十多岁的男人如何如何,好象还和自己一点也没关系,可是一想,我不就三十了吗,看来心里还真没完全接受和适应这个年龄呢!
安旭说话题太沉重了,换换吧!我笑着说换话题简单,就怕绕来绕去一会儿又绕回来了!大健冲我说正好我找你有点事情帮忙,我一个表妹想找个在机关工作的男朋友,你那有合适的吗?我说是小雯吗?大健说不是啊,是另一个表妹,23岁!我说快两年没看见小雯了,还真有点想她,现在也应该快25岁了吧!
大健说是啊,一晃就大了,现在天天在外面忙来忙去的!我说我想起来了,我们那有个新分来的大学生还没女朋友,人也长得挺精神的,外地人,就是没房子,一直在外面租房住,你问问你表妹同意吗?大健说我现在打电话问问!说完举着电话出去了,我刚吃了两口菜,看大健一脸愠色的回来了,嘴里还叨叨着,真不懂事,真不懂事!
我说怎么了?大健说,我刚和我表妹讲那男孩条件不错,学历也高,就是家是外地的,现在正住租的房,而且才工作不久,估计短期内也买不起房,假设你们真的处出感情,等结婚时先暂时住租的房子,婚后慢慢赚钱再自己买!你猜她说什么了,她说感情能值多少钱啊,如果结婚租房子住,那我还不如先租个男朋友呢!
249.
我说你也别怪你表妹,在如今年轻一代的心目中,爱情的价值观已经和当年不能同日而语,太飘渺太功利了,都快没有浪漫的位置了,要怪只能怪社会太现实了!爱情本来是需要培养,需要浇灌和呵护的,但现在的女孩仿佛对期货爱情根本没耐心,而那些被称做现货的成功男人无论形象多影响市容,照样都是她们心目中热门的抢手货!
大健说以前唱崔健的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但现在好多事情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安旭说是啊是啊,一切都在变,连十年甲A明年都摇身变成中超了!大健说现在的足球都成扶不起的阿斗了,假球黑哨满天飞,我以后是绝对不再看中国的联赛了,明年就在家好好看看雅典奥运会吧!
我说这还差一年呢,媒体关于奥运的报道就铺天盖地了,据说希腊是欧盟最穷的国家,却有着古老的文明和往昔的繁荣,也许古老永远诠释着落后和衰败!大健说有道理啊!我说谈起体育,现在很奇怪自己几乎接近拒绝般的淡然和漠不关心,当然这只是近几年的事情!本来以前对竞技运动疯狂的迷恋,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和惨烈的失败都曾让我泪流满面,现在,看到胜利时我当然会高兴,但不是激动,那种兴奋远不及加薪来得发自内心!
大健喝了口酒然后冲我说,你只是淡然,但还没到偏激的地步。我身边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朋友以前看奥运会,每当颁奖仪式国歌响起时,他往往眯起眼做沉醉状且语速缓慢的说,这小子这下算发了!有时想想也不是全无道理,我也很难揣摩运动员在那一瞬间眼角滚落的泪花所包含的成分到底祖国荣誉和金钱哪个更大一些!
250.
安旭说今天咱东扯西扯,话题也没个主线!大健说怎么没主线啊,触及了好多社会yīn暗面呢!我笑着说人家都愤怒青年,咱整个仨愤怒中年!大健说曾经我也是个愤怒青年,以为自由和尊严是最重要的,但现在我明白了,和为了养家糊口的薪水相比,有时尊严并不是最重要的!我说是啊,那些街头的乞丐为了填饱肚子,还顾及什么尊严啊!
安旭说反正聊了这么半天,我觉得咱除了满腹的牢骚,基本也没什么轻松的话题了,对了张轶,我还得求你个事儿,你鬼点子多,给出出主意!我说什么事情啊?安旭说准备和别人合着开家网吧,想让你给网吧起个刺激眼球,过目不忘的名字!我笑着说我先喝两口酒,现在头脑还比较清醒,一般必须微醉时灵感才来呢!
安旭说不着急,要不一会儿我再给你买瓶五粮液,你边喝边想!我说我可不象牛群,出个点子还想收费,咱俩那么多年朋友了,谁跟谁啊,五粮液多贵啊,买瓶极品XO就得了!安旭笑着说想抢钱啊你!我笑着说要不你别买XO了,外面假得太多,你直接合成钱给我也行!
我说你网吧什么时候开业啊?安旭说估计怎么也得明年春节后!我拍了下脑袋说有了,到那时正直春暖花开,就叫“一叶青网吧”,取一夜情的谐音,网吧本身就是滋生一夜情的场所!安旭听了后直说真是有创意啊,既新颖又刺激眼球!大健在旁边嘿嘿笑着说,眼球也够刺激的,名字也够暧昧的,开业后要不成为文化局重点检查的对象才怪呢!
251.
看看表都快九点了,本来想去酒吧坐坐,但看大健喝得已经头都抬不起来了,象一滩软泥,于是我提议各回各家。我嘱咐安旭把大健安全送回去,安旭笑着说放心吧,我姓安,肯定安全!上车后我连着拧了N次钥匙,发现车始终无法发动,给几个修理点打了电话,都说太晚了不愿意过来,于是我垂头丧气的从车里钻了出来,同时嘴里接连吐出几句标准的国骂。
我很费劲的把车推到百米外的一个停车处,然后坐在路边一个门脸儿房的台阶上喘着粗气,这门脸房是干房屋的买卖置换和出租的,门上的黄纸上还写着提供日租房,廉价实惠,绝对舒适,绝对温馨,绝对保护隐私!我嘿嘿的笑了笑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日租,日租,为日而租!
肚子涨得难受,我边散步边消食,微风拂煦,月亮散着朦胧的光,象硕大的银盘悬浮,把一片清辉洒在都市的上空。街头上人依然不少,黄黄闪闪的车灯将马路点缀得光亮耀眼,天津的夜晚流光异彩,同时夹杂着大都市特有的颓废和俗艳的气息。在这流淌的色彩下面,在这一片繁华的景象背后,到底遮盖了多少灰色的yīn影和可耻的孤独落寞呢?
透过窗子,街边的网吧里看到的都是稚嫩的面孔,女孩大多在用QQ聊天或带着耳麦听音乐,男孩们都情绪激动的联手玩着最近比较流行的叫“半条命”的游戏,未成年人不准入内的牌子在墙上明显的位置悬挂着。我从小对玩游戏的理解和悟性很差,那时有一个经典的游戏叫“魂斗罗”,别的同学三个战士能打完全部七关,而我必须把游戏里的战士设置成无敌才能看到最后胜利的场景,所以就算玩我也只挑诸如“超级玛莉”“俄罗斯方块”“打坦克”等几个被公认的经典弱智游戏!
252.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艾菲尔饭店,看门前停了很多豪华的轿车,这是家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在天津有些影响力的饭店,主要经营海鲜和粤菜,外观酷似巴黎铁塔,耀眼的霓虹不停的变换着色彩,象支起的布景,招摇般的将饭店点缀的通体明亮。
当我不经意间的向饭店的出口扫了一眼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凝固般的半张着嘴巴,同时我的心瞬间灰得暗无天日,压抑的仿佛要窒息!
我看见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我看见了林彤,旁边的是他的那个初恋男友孙凯强,我用力的拿手背抹了抹眼睛,那不是林彤又是谁啊,虽然我对很多事物都用谨慎怀疑的目光审视,但我从没怀疑过我的视力,因为它好的惊人。我下意识的躲在了路灯下的yīn暗面,我看见孙凯强很紧的搂着林彤的腰,林彤面带微笑,表情自然而平静。
他们谈笑风声的钻进一辆桑塔纳里,借着跳跃闪烁的霓虹,我看见他们在车窗前不时做着短促的接吻,我远远的呆若木**的看着他们生动的表演,那场景几乎刺伤了我的眼球,我闭上了眼睛,我突然有一种想过去宰了孙凯强的冲动,但这种冲动只持续了几秒钟我就很快的就说服了自己,那样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等我再睁开眼睛时,看那辆车在停车场拐了一道很美妙的弧线,然后直线在我身边四.五米处快速的驶过,汇入了街道上的车流,随即很快就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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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身软软的倚靠着墙瘫坐在路边,没有一点力气,刚才看到的情景让我没有一点的心理准备,感觉自己的神经象一栋随时会轰然坍塌的大厦,几乎接近了崩溃的边缘。我呆呆的看着街道上走过的一个个冷漠的面孔,环望着月朗星稀下的这个再熟悉和亲切不过的都市,而此时此刻,忽然发觉眼前的这个都市变得异常的陌生和冰冷,变得毫无色彩和生气。
我一根根的吸着烟,吸得很猛,肺都觉得麻木了。在和林彤五年不长不短的婚姻里,我发觉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和认识林彤,仅仅从这点,对我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悲哀和彻头彻尾的失败。在我的感觉里,林彤只是个思想简单,有些娇蛮和任性的小女人,象个长不大的孩子,而实际上,也许林彤的内心和思想要远比我想象的复杂的多。
只是在几个小时前,林彤还语气平和的告诉我她正在鬼城丰都,听不出有丝毫的紧张和慌乱,她的口气是那么的泰然自若,无懈可击,让我不可能生出哪怕一丝的怀疑。我忽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有大哭一场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我眼前都是凭空生出的他们在床上激烈翻滚的情景,后来我又看到了林彤冲着我笑,那笑里满是报复后的满足表情。我吃力动了动苦涩的嘴唇自言自语的说,张轶啊张轶,你真是个十足的傻逼!
我拿着手机,几次要拨林彤的号码,我想说,喂,林彤,我没什么事情,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和老情人做爱肯定感觉不错吧,是不是啊?我犹豫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没有把号码拨出去,我在想,不管林彤是真的爱上了他或者是对我的那场婚外情的报复,而我现在无论再做任何事情,都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因为我和林彤的的爱情已经在这个夜晚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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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风变得急促,脚下不时有吹过来的脏兮兮的报纸和塑料袋,我感觉浑身不停的在发抖,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浑身软得没有一丝气力。我蜷缩在墙边,无力的低着头,象个落魄街头的流浪汉。我感觉好累好累,从来没有过的累,眼皮沉重的象灌了铅,开始我耳边还能听见行人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哗哗的汽车滑过马路的声音,后来渐渐什么也听不见了,我和都市一起昏睡了过去!
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我耳边有清洁工沙沙的扫地的声音,空气死一般的沉寂,身边落满了梧桐的叶子,感觉浑身脱骨抽筋般的疼痛。昨夜迷迷糊糊好象做了很多梦,乱得理不清头绪,梦里都是林彤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梦里我一直在哭,由断断续续的抽泣到失声痛哭,那哭声痛彻心扉,含满了伤心,绝望和失败的成分,诠释着男人的无助与脆弱!
回去后我开始发烧,烧得仿佛神经都要错乱,头象要裂开般的疼痛,浑身火炭似的滚烫。我盖着厚厚的被子躺在床上,除了昏睡就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墙上的结婚照,林彤娇小的身体裹在白色的婚纱里,幸福的半倚在我的怀里,林彤一脸羞涩,那是被现代摄影手段美化了的无可挑剔的一张面孔。照片上的一切都没改变,流淌着甜蜜和幸福,但那一季轰轰烈烈的爱情已经变成了没有生命的标本,我们的婚姻也将走到尽头,婚姻没有了,爱情终将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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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吃了整整一盒白加黑,到第三天体温逐渐的降了下去,精神也觉得好了很多。窗外的天空yīn沉沉的,稀稀拉拉的正下着秋雨,秋风飒飒的吹打着萧瑟的梧桐树,远处的高楼在迷朦的雨雾中孤伶的耸立,真是秋风秋雨愁煞人,满眼尽是凄凉的景象。我叹了口气,想起了《红楼梦》里的那首诗,已觉秋窗秋不尽,哪堪风雨助凄凉!
下午雨停了,天依然yīn得可怕,我正半躺在沙发上发呆,听有开门的声音,接着林彤背着大旅行包推门走了进来。林彤看见我后好象吓了一跳,她冲我说张轶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上班家里没人呢,怎么也不吭声呢,瞧你躺得那姿势,跟《泰坦尼克号》里在海上飘着的遇难者的遗体似的!林彤说完扑哧的笑了起来,一脸天真的表情。
我看了眼林彤冷冷的说,我这几天一直高烧,今天刚刚好点儿!我看见林彤脸色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微变化,但一瞬间就恢复了往常。林彤走到我身边搂着我撒娇般的撅着嘴说,我一个人在四川带团容易吗,又孤独又寂寞的,天天做梦都梦到你,就盼着回来和你摧残摧残,看你现在身体软得跟面条似的,估计今天我这点仅有的私人小爱好也肯定无法得到满足了!
说完林彤叹了口气装做无可奈何的样子继续说,真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冲林彤说,我和你哪比的了啊,瞧你身体多好,千里迢迢的从鬼城赶回来,看不出一点旅途的倦意,看着跟刚散步回来似的,准鬼上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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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彤笑着说你才鬼上身呢,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尖刻啊,是不是烧糊涂了,你好歹一病人,我怎么也得让着你啊,吃饭了吗张轶,我给你做碗挂面汤去,发发汗好得快些!我说你别做,我心里恶心,吃不下去!林彤说好吧,那你先躺那好好休息,我先去洗个澡,头发都让雨淋湿了!我冷冷的说记得洗干净点啊!
林彤一件一件的脱着衣服,我看见她穿着一条特暴露的黑色内裤,三角布只用一条细带绕着腰吊着。我强压着火气说我怎么没见过这条内裤呢?林彤说在四川买的!我说这内裤什么都挡不住,穿不穿有什么两样?林彤笑着说女人为悦己者容,这是专门穿给你看的呢,法国名牌,人家还有句广告词呢,叫穿出奇妙曲线引爆你的视线!
林彤说四川最近也天天下雨,没想到回来依然是这鬼天气!我说从你走后我天天看气象预报,西南地区一直都是艳阳高照的!林彤表情犹豫了一下然后笑着说,现在的天气预报真是越来越不能相信了,除了播出时间准,什么都不准,今天报完有雨,转天一准晴空万里!然后林彤笑着继续说,好歹气象预报还准时,现在的电视除了气象预报和新闻,就没一个节目能准时的,张轶你知道为什么我还买《广播电视报》吗,就为统计报纸上的播出时间和电视的实际播出时间有多大出入!
我直愣愣的看着林彤,她神态自如的表演着,美丽的面孔平静自然,看不出有丝毫的心虚和慌乱,让你根本无法想象也许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女人身上真是有着与生俱来的说谎话的基因。
我呆呆的看着她这张曾经让我无比欣赏和迷恋的面孔,忽然一瞬间在我眼前变得陌生起来,甚至让我感到有些可怕。我在想,以前那个聪明美丽,鬼怪精灵的林彤在我心中彻底的死去了!忽然我觉得眼帘泛起了了一层薄薄的轻雾,林彤的面孔也变得模糊不清,我缓缓的说,林彤,别骗我了,你根本没去四川,那天我在艾菲尔饭店看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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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在林彤脸上发现了几分慌乱局促,但她面孔马上又堆满了笑脸,那笑容很假,她走过来抱着说张轶,我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什么艾菲尔饭店啊?我死死的盯着林彤,她的面容曾经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生动俏皮,但此刻在我眼中仿佛变得遥远而陌生,变得那么的不真实。我叹了口气说,林彤啊,你的表演真是太专业了,生动的让我感觉可怕!
林彤用手抚了一下耳边的长发,无波的脸上静如芷水,她看了我足足有半分钟,然后用平静的有些可怕的口吻对我说,我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来得早了些,本来我对我们的婚姻还有一些留恋的,!然后林彤深深的呼了口气继续说,这样也好,我反到觉得轻松多了,你送了我一颗出轨的种子,我还你一颗背叛的果实,既然我们在婚姻里都背叛了,那我们已经获取了某种平衡,张轶,我对不起你,咱们离婚吧!
林彤的话象冰刀在扎,刺得我耳膜生疼生疼,疼得我滚烫的泪水瞬间夺目而出,我的天空刹那变得漆黑一片,仿佛一抹厚重的乌云遮住了心里最后的一点阳光。我情绪有些失控,我用力的摇着林彤的双肩大声的喊,我知道,是我先亲手破坏了我们苦心经营的婚姻,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无时不刻的都在自责,这一年我一直在极力的挽救着已经出现裂痕的婚姻,在用我的行动赎罪,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林彤你告诉我为什么?
林彤看着我依旧面无表情的说,张轶,你做的这些我都明白,都看得见的,但是你的努力能挽回的只是一种表面上的形式,而无法挽回两颗曾经贴在一起彼此相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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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林彤,我的心已经沉到深深的谷地,我知道我们五年的婚姻已经完了,已经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我冷冷的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好,我们离婚吧!在我话说完的刹那我看了眼林彤,我在林彤的脸上看到了稍许的留恋和哀伤,但她依旧平静的轻轻冲我说,张轶,如果你想听,那我讲讲我和孙凯强的故事!我无力的点了点头说你讲吧!
林彤说孙凯强和我是高中的同班同学,他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而且身上有着其他男生所没有的大气和成熟,他的家庭条件非常好,他父亲在区委任要职,手握人事大权。在高三时他开始追求我,在这之前我从没接触过其他异性。后来我们恋爱了,甜蜜而单纯,他对我很好,很爱我,什么事情都顺着我,我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孩,后来我把全部都毫无保留的给了他,我认为他就是我今生的唯一!
这场恋爱持续了二年,等我们都工作后我发现他开始渐渐的疏远我,偶尔在一起时也心不在焉的,总是找理由躲避着我,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他爱上了他们单位的一个叫冯娜的女孩,他说对不起我!我以前从没想过我们结局会是这样的,我满脑子憧憬的美好和幸福在他开口的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那一段时间我一直是在伤心郁闷中度过的,后来我改行做了导游的职业,就为能远远的逃避这个给我带来伤心的城市,直到有一天我遇上了你!
就在咱俩结婚的前一年,有一天他打电话约我出来,我发现几年没见,他突然苍老了很多,他说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老爸突发心脏病已经去世了,而他老爸刚死,冯娜就提出和他分手,很快又和一个家庭优越的公子哥搞上了,他说他后来看明白了,冯娜是个yīn险势利的女孩,只是为了前途才和他谈恋爱的。他哭天抹泪的请求我回到他身边,发了一堆的毒誓,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对他的爱早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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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经常在公司的门口等我,有时还还专挑我带的那个团去旅游,他说只要能看见我,心里就特别满足。我和他说过很多次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可是他依然执着且义无返顾。直到有一天我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我看到他满脸伤心绝望的表情,他说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等我的!
咱俩结婚这五年,他只要有时间就参加我带的团,到后来我甚至都有点迷恋这种感觉,躲都躲不开的火辣辣的眼神儿,但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同样我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因为我真的很爱你很在乎你的。但是张轶你让我失望了,当我撞破你和姜晓珊的私情的那个晚上,我觉得生活对我简直太残酷了,这些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了?
从我的思维里,婚姻应该是完整美丽的,但我们的爱情已经残缺不全了,我并不完美,但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虽然我也试图继续着我们的婚姻,但我发现根本做不到,我无法欺骗自己,即使这次你没有发现我们,我想我们的离婚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了,因为你这次伤得我太深了,我的心已经碎得无法弥补了。而在我心情最压抑的时候,孙凯强这个苦苦等了我多年的男人成了我最好的倾吐对象,同时他也顺势的趁虚而入!
这时我看见林彤的眼眶里有大滴的泪水涌出,她有些哽咽的说,张轶,本来我们可以象故事写的那样幸福的过一辈子的,但现在看来只是个遥不可及的童话故事了!我抬起头看了林彤足足一分钟然后缓缓的说,你和他上床了?林彤看了我一眼说是的,是你给他创造的机会,每次后我浑身都袭满报复般的快感,但那快感过后,我发现心却更加的失落和空洞!
我叹了口气冲林彤说,在我们离婚前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会和他结婚吗?林彤忽然笑了起来,我看见又有两行泪水快速的滑落到唇边,那笑容很凄美,她说,张轶,其实你并不真正了解我,我骨子里是个报复心很强的女人,只是藏得很深,孙凯强苦苦等了我那么多年是对他当年所做的惩罚,如果我现在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他,那我们同样也扯平了!林彤说完哈哈的笑了起来,她笑得张狂且肆无忌惮,我听她大声的喊,爱情真***不是东西啊!我也流着泪笑了起来,我说,对,林彤你说的真对,爱情真***是扯淡啊!
260.
第二天早上林彤就走了,她说她先在外面租房子住。几个月后,我把我们的房子卖了出去,临走的那天晚上,望着曾经和林彤一起生活了五年的爱巢,心里憋屈得难受,象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后来,我对着四壁皆空的房子大哭了一场,哭得嗓子都哑了。走时我熄灭了所有的灯,我看见凄清的月光透过窗倾洒在空旷的屋子,仿佛写着无尽的留恋和哀伤,当我轻轻的关上房门的一瞬间,留下了曾经的欢声笑语和一段让人心碎的旧时光,而我从此也将和自己的一段生活洒泪而别!
转年的三月,虽春犹寒,我和林彤办了离婚手续。那天我心yīn得如墨染,而天却晴得似绸缎。我在办事处门口等着林彤,后来远远的看林彤走了过来,她显然精心收拾了一下,化了很浓的妆,但依然无法掩盖一脸的黯然神伤。
刚要进办事处的时候,我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林彤一边掉着泪一边哽咽的冲我说,张轶,我们今天谁也不许哭,千万不能哭!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别在里面掉眼泪,我们俩在这领结婚证时是高兴着走进来的,分手时我们也要高高兴兴的,张轶你把手伸过来,我们拉着手进去!我把手伸了过去,我透过罩着的一层水雾,眼前的林彤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进去后我们谁也没再掉泪,办公桌后面一个满脸严肃的女人很快的就办了手续,只是在将要签字的时候问了句你们真的想好了吗?我和林彤都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我看见她拿出两本绿色的离婚证,我曾经把绿色当作我的吉祥色,可现在那两抹绿竟逼迫得我喘不过气来,随着重重的两下盖章声,我和林彤也从此路人!
261.
从昏暗的屋子里出来已经将近中午,阳光刺得眼前一片恍惚,我知道到了我们吃散伙饭的时候了,在书和电视里看了太多这样伤心的场景,没想到今天我和林彤也成了男女主角。我们去了食品街的鸭溪酒楼,那是我和林彤刚恋爱时去的第一家餐馆,依然是第三层靠窗的位置,依然是白色的桌布,依然是我们两个人,依然点了我们最爱吃的菜,风景依稀的熟悉,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仿佛又全都变了!
餐馆里有音乐在流淌,是刘若英的那首经典的《后来》,温婉的声音传递着爱情逝去后的伤感和悲彻,在这样特定的氛围下,奶茶的歌声很巧合很善解人意的配合着我和林彤婚姻生涯的最后一点时间。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的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林彤叹了口气说,一切都结束了!我缓缓的说,可是我们没有家的生活却开始了!林彤举起杯说,张轶咱俩干一杯吧!我苦笑了一下说为什么干杯啊,为我们的离婚吗?林彤嘴角渗着无奈的的笑了笑说,如果你觉得离婚这词刺耳,那就为我们的缘分已尽干一杯,张轶我对不起你!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心和眼角都泛着潮湿,我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白酒,我说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林彤,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我又倒了满满一杯白酒,然后一仰脖子就倒了下去,林彤含着眼泪一边抢我手中的酒杯一边说,张轶,别喝了,今天别让我看见你醉,我们约定了好聚好散!我说林彤你别管我,你已经不是我老婆了!林彤说最后再让我管你一次吧,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点,以后一定要少喝酒,对身体不好,你现在年轻,等你老了病就找来了!我叹了口气说好吧,今天我听你的,不喝了,这酒太苦了!
后来我们一直默默的对视,我恍惚间好象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从我们相识相恋到结婚再到婚后的幸福生活,一幕幕往昔的场景在我眼前快速的闪过,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叹了口气说,记得我们结婚典礼上说的话吗,我们曾经对着那么多人发誓要白头偕老,要永结同心!林彤缓缓的说,可惜我们都失言了,我们再也无法等老去的时候慢慢回味一起走过的路了,终有一天,记忆会远去,而我们曾经拥有的东西,也将褪色直至消失!
出了餐馆,我说我开车送送你吧!林彤看了我一眼悠悠的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我们面对面站着,林彤朝我伸出了手说,我也该走了,一个人的日子里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希望你幸福!我拉着林彤的手,眼泪不停跌落在她手背,我看见她手指上的结婚戒指已经摘下了,光秃秃的一圈醒目刺眼的白印。林彤噙着眼泪朝我凄美的笑了笑,然后拿开我的手说了句保重扭头便走了。我呆呆的矗立在原地,默然的看着她逐渐远去的娇小的身体,曾经是那么的熟悉但已不再属于我的身体,我知道,这一刻,我和林彤彻底的结束了!
262.
和林彤离婚后,我在外面租了房子,生活变得消极且无所适从,而原本熟稔的生活情趣也变得晦涩与无奈,寂寞和孤独象愁云浓雾般在身边无时不刻的絮绕徘徊,吹而不散。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总是沉浸在过去的美好时光里,不肯醒来面对现实。
如果有些人的心明天已经死了,只能靠回忆活着,那我就是,因为昨天的记忆里有太多事情需要去怀念,或许是过眼云烟般的点点欢笑,或许是刻骨铭心的感情,再或许是某些惨痛的教训。我没有办法摆脱从前的影子,也同样久久无法适应如今的处境!
在过了一段借酒浇愁的混乱日子后,我开始拿起笔,整理着我关于这几年的记忆,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会发黄的。淡酒一杯,浸润着我干涩的嘴唇,低声默念着已经风干的名字,借助文字缅怀永不再来的曾经鲜活的日子。当有一天我垂垂老去,当四季不再有颜色,起码还有回忆,它将永远伴随着我。
263.
四个月后的一天,姜晓珊给我打来电话,她的声音一如往常的甜美和轻柔,只是多了分成熟女人的味道,她说她要结婚了,让我去参加她的婚礼!电话里我竭力的试图保持镇定,竭力想装作若无其事的对她说几句祝福的话,但我发现,我的嘴和牙齿都不停的打颤,张了几下都没能发出声音。
后来我手也在不停的抖,连举着电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缓缓的放下了电话,忽然感觉心有种撕裂般的疼,一阵阵的折磨着我,我心里告戒自己千万别哭,千万别掉眼泪,可眼泪最终还是化成一条河,断线般流下来,现在的我还能说些什么呢说祝福她和她的男人幸福一辈子吗?说祝福他们的爱情天长地久吗?
姜晓珊结婚那天我最终还是去了,典礼现场一片喜气洋洋,到处是欢乐的笑声,我一身落魄的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象个孤独的小丑。当婚礼进行曲响起后,彩带和彩花纷纷飘向空中,然后落雨般的洒落,我看见姜晓珊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的走上了红地毯。
姜晓珊穿着白色的婚纱,头发上插满了鲜花头饰,黄色的光线斜斜射在他的面庞,高贵而冷艳,美的让人不可思议。当她轻轻的朝我这边走来时,我看见姜晓珊带着忧伤和哀怨的目光直直的朝我射了过来,那种忧伤和哀怨象利箭一样,足以把我整个人吞噬穿透,当她和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看见有一滴泪从她眼里掉了出来,我感觉心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那泪仿佛砸在了我的心上,疼得我差点瘫倒在地上,我脑子里一片模糊和混乱,我感觉如果再这样呆下去也许我会疯的,于是,我分开人群,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
264.
当我醉眼朦胧的从小酒馆里走出来时,天黑得如墨一般,迷蒙的细雨从夜空肆意的洒落,路灯把街道泛成凄凉的一片黄。我摇摇摆摆的漫无目的走着,就觉得身体象深秋里落在地上的枯叶,只需一丝细风,就可以将我吹得四处飘散。街上的行人都打着好看的伞,伞下有满脸写着冷漠的都市男女,有步履蹒跚的老人,也有在伞下编制着浪漫的情侣,我朝他们每个人微笑,我觉得他们都比我幸福!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雨渐渐大了起来,路边有一家夜总会,我迈着醉步走了进去。里面的光线很幽暗,顶部仅有的几盏灯发出暧昧的光,呈现着一死放纵和迷幻的味道,舞池里的男人随着轻缓的音乐密不透风的纠缠在一起,或接吻或互相抚摩,生动的陶醉在一片声色之中。
包房里光线很暗,我一个人颓然的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头很晕,我闭上眼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不停的旋转。这时一个男服务生把几碟小吃和四瓶啤酒摆在桌子上,然后半弯着腰微笑着冲我说,先生,要小姐陪吗?我说,不要小姐难道要你?他怔了一下,然后很职业的说了声对不起开门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门开了,瞬间包房一阵香气弥漫,几个穿着艳丽的小姐排成一排站到了我的面前,还没等我细看,其中一个小姐扭过身快速的拉开门走了出去,我只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突然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的的血液直往头上涌,手脚瞬间变了冰冷无比,那背影分明是小雯!
265.
我从沙发反射般的跳起来追了出去,刚追到走廊,脚底一滑,重重的摔了出去,我挣扎着站起来,我大声喊小雯,你别跑,我看见你了!听到我的喊声,她停了下来,低着头慢慢的把身子转了过来,那不是小雯又是谁呢?我几乎是连拉带拽把她拖回包房的,进去后我打开了所有的灯然后死死的盯着她,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低着头,曾经那么熟悉清纯的一张面孔,如今已经被厚厚的脂粉熏染得一脸风尘,惨不忍堵。
我冷冷的说,为什么出来做小姐!小雯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为什么?我继续问到。小雯看了我一眼依然没有说话,一脸玩世不恭和无所谓的神情。我情绪激动的大声喊,小雯,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小雯缓缓的抬起了头用很镇定的口吻说,不为什么,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无欲无求的小女孩了,现在我喜欢钱,在这个社会上,钱是最好的东西!
我大声喊那你的尊严呢?小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说,和生存相比,尊严未必是最重要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如果你想成功,如果你希望有更多的钱,那你首先失去和出卖的必须是尊严!我象木头一样呆呆的望着小雯无言以对,我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泛着酸楚,象要把我整个人腐蚀掉。
过了良久,小雯淡淡的冲我说,希望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当然,做为补偿,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不收你钱的!小雯说完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狠狠的扔在了地上,然后歇斯底里般的大喊,你不是喜欢钱吗,这些都给你,过来拿啊,来啊!小雯慢慢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走过来弯下腰,一张张把散落在地上的钱捡了起来,她微笑着把钱冲我递过来说,我刚说了,我不收你钱的!
266.
雨越下越大了,我跌跌撞撞的走在雨中,雨水伴着咸咸的泪水不停的顺着脸滑落,落魄的心也跟着一阵阵的泛着潮湿。眼前是我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城市,我熟悉它的每一条街道,熟悉它的气息和味道,熟悉它的熙熙攘攘和滚滚车流,熟悉它铅灰色的天空,熟悉那些遮住月光的高大建筑群和市场小贩的叫卖声,甚至这个城市的每一道伤疤我都能讲出它的原由。而现在,这个城市迅速的让我感觉陌生和空洞,它让我伤心和压抑,让我紧张和惶恐,它的灯红酒绿都艳俗的让我恶心,它留给了我太多的伤心记忆。
当我走这个城市的尽头幕然回首时,我仿佛看见有很多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微风中摇曳,鲜艳欲滴。渐渐的花儿怒放了,开的灿烂,开得美丽,开地芬芳动人。后来它们渐渐的衰败了,飘落了,遇雨而垂,遇风而落,慢慢的枯萎死去了,只剩下一缕残香在风中飘荡。而我的爱情和青春,不正是这花吗,那么的自然的来了可又那么不可抗拒的离去。也许人生就是如此,每个人都编制着自己的故事,聚散离合,缘来缘去,不经意间便一一走过了并悄然消逝了。(《津夜,灯红酒绿》初稿写于2004年9月,完稿于2005年8月)
写在《津夜,灯红酒绿》之后 文 / 丝路听雨
《津夜,灯红酒绿》起笔于2004年的10月19日,那天是我的生日!之所以选择在那天起笔,是想以这个有着特定意义的日子为起点,静下心来开始记录一段生活,告别一段岁月,盘点一段青春!就象我在书中写的一段话,“当有一天我垂垂老去,当四季不再有颜色,起码还有回忆,她将永远伴随着我!”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曾经的单纯已经被满脑子的功利挤兑得空间越来越小,而曾经简单快乐的日子也象是被弄脏了的画板,污七八糟一塌糊涂!我想,早晚会有一天,那些曾经的单纯将彻底的消失殆尽!所以,在最初起笔时,我首先敲了这么几行字,“时间被人为的用数字定义,为了在某一刻提醒我们告别一些什么,也许是人,也许是事情,也许是一段岁月!我发现,告别这个词汇在我身上不停出现并肆意疯长,特别是近两年! 刚刚告别青春,我送得依依不舍,徘徊辗转,它去的义无返顾,渐行渐远!告别单纯的思想,告别鲜活的面容,告别到了一定年龄段就不会再去听的流行音乐,告别曾经平静的生活,告别在身边时时晃动,如今魂归故里的若干身影!——《津夜,灯红酒绿》,用来时时提醒我,我曾经是那么真诚的生活过!”
这书写得很慢,并且其间几欲放弃!搜肠刮肚的罗列曾经的记忆并寻找故事的转折点和突破口,在文档里整段整段地写,再大段大段地删除,那种因无奈而带来的焦躁是很难用语言来表达的!写作是件艰苦的事情,特别是长篇,那绝对是对意志力和体力的巨大考验和摧残!文思在笔下喷薄而出的状态总是很奢侈,而大多时却是进展缓慢举步为艰,让我总怀疑自己能否再坚持下去,是否已经江郎才尽!文字大多出自深夜, 深夜是我最有灵感的时段,同时也是思维最活跃的时段,只有在静谧的环境里,我才有和自己的心灵相沟通的欲望!在寂静的夜里,你还会听到很多其它的动静,远处火车驶过的声音,昆虫的鸣叫,短促的犬吠声,急促的电话铃声,婴儿的哭声,楼上卫生间很响的撒尿声!当然,我总是在深夜码字还有另外的原因,每天工作时间将近十二个小时,如果没有应酬,回来后基本都是在晚上八点左右。写字的时间对我来说是极其奢侈的,只能占用睡眠的时间!午夜,对我来说只是刚刚开始!
结尾后,很多读者都发来邮件提醒我,说我在连载初期曾经承诺过,“一旦结尾,将适当的透露一些真实的生活状态!”翻了一下帖子,铁证如山,看来该到兑现的时候了!先谈谈我的工作,以前一直总说在金融系统,现在彻底地交代一下,就职于天津工商银行,从事的专业和文字是丝毫不沾边的!每天上班时做的车比林肯还宽敞,公共汽车!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来,我的生活质量和六年前相比是江河日下地,呵呵!书中我描述过这么一个细节,“在1999年时,手机还是很奢侈的高档消费品,那时正是BP机流行的年代,126.127,数字汉显股票机!只要一响,就得四处找电话!只是在短短一年之后,BP机已经难觅踪迹了,而手机也象冬天的大白菜一样,烂遍街了!”书中我曾写过这么一句话,“这个年代,有手机的人不代表有钱,而没手机的人必定没钱,若干年后,这个理论同样适用于私家车!”而仅仅是几年后的今天,私家车已经成为社会上最虚荣的商品了,太多的人在强烈的虚荣心推动下开始随波逐流,贷款借钱动积蓄磨父母,并不考虑到底是否真的需要,盲目跟风,比着烧钱,跟搞军备竞赛似的,估计大多都不知道前苏联的经济是如何被拖垮的那段历史!而且车的档次越整越高,豪华得让局级干部都汗颜不已自愧不如!里的那段话如今被兑现了,“有私家车的人不代表有钱,而没有私家车的人必定没钱!”——而我呢,肯定没钱!呵呵!
再谈谈我的外表,我相信,无论谁看我一眼,基本头脑里都会立刻升腾出两个词汇,崩溃和绝望,嘿嘿!再说说什么呢?对了,象书中所描述,我的确住在华苑,97年买的房子,当年的华苑街道整洁,空气清新,环境优美!随着它被过度的开发,如今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至于林彤和姜晓珊,至于我现在的婚姻状况,涉及到太多当事人隐私的问题,的确有苦衷,所以我只能沉默是金了!新书将在2006年的7月8日起开始在网络连载,主要介绍我近一年的生活状态,相信里面会有答案的!说句实话,从写书的角度,我不大会编故事,写出真实到能够贴近读者心脏的文字,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创作初衷!我希望每个读者都能在书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并且这个影子随着我的笔在飘荡!如果读者都把它当做故事来欣赏的话,那对我来说,将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就象这本《津夜,往事随风》,其实就是我多年来日记的汇总,每个细节,每个场景,甚至具体到某一日的天气,其真实性都是毋庸置疑的!比如大健和陈静的孩子死去的那场戏,从头至尾都是我亲身经历的,可怜的孩子也是我亲自下葬的!深夜十二点,冰天雪地,外环线曹庄子附近的一片林子里,凄冷的月光,红色的棺材,横飞的眼泪,那场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其实书中已经描写了我太多的真实情况,各种酒局和聚会没完没了,酒量比较大,而且喝酒特快,半斤也就十几分钟,所以很多人都劝我说,张轶,酒是品的,你喝得这么快,应该是“没品”!正常状态下,喝一斤白酒外加两瓶啤酒绝对不走板!烟不离口,基本一天两包,要是夜里再码字那就无敌了!烟龄已经十五年了,但只抽两个牌子,南洋的红双喜和万宝路!足球从小便踢得很出名,属资深球痞,绰号“疯子”!乒乓球和唱歌也一直都是本系统内被公认的顶尖高手!八里台曾经是我年轻时出没最多的地方,在天津卫,八里台这个地名总是和“情结”这词时时相伴的!这个学府云集的地方,不仅记录着城市的沧桑和变迁,也记录了生于七十年代人群的青春岁月!这里见证了一代人成长的足迹,见证了曾经的跳动与闪耀,憧憬与理想,狂躁与张扬,激情与叛逆,困惑与无奈,颓废与自省,卤莽与忧伤!这里承载着太多激情飞扬的日子,承载着一代人青春的呤唱和韶华的乐章!这里有太多温暖的记忆,有太多无法忘却的纪念,有太多难以割舍的眷恋,有太多难以释怀的碎片!曾经这里有数不清的韩式烧烤店,那时我们一群夜猫子隔三差五便过来逐家扫荡。我们赤膊坐在路边,大声猜拳,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那时我们喝多了就对着夜空狂喊,生活真***无聊啊!活着真***空虚啊!美女真***有眼无珠啊!南大的校园里当时有一家叫新部落的酒吧,那里曾是我们的一个据点,我们留着最前卫的发式,唱着最流行的歌,我们用酒精刺激自己,用疯狂地摇摆发泄着过剩的精力。那时我们真年轻,时间是可以浪费的,是有资本挥霍的!
那时八里台桥下是打口带的集散地,那些贩卖打口带的人,很多并不仅仅是单纯的商贩,本身也是欧美音乐纯粹的发烧友,是真正懂音乐的经营者!那时的八里台文化市场刚开业,在那里你能看到最鲜活的面孔,最时尚的色彩,最具特色的小店,最酷最眩的装扮,最前卫的服饰,最小资的图书,最新潮的海报,最流行的小饰品,还能淘到主流音像店难得一见的影碟和唱片!那时如果逛累了,会去同安道路口的狗不理快餐店要杯可乐,找个靠窗的位置静看街上的人潮汹涌。快餐店里有一面墙,上面花花绿绿的写满了爱情宣言,这面墙被称为爱情墙!十年,青春那么自然地来了,又那么不可抗拒地离去了!当年那些密密麻麻的烧烤店随着津河的改造早已被拆除,河水静静地流淌,带走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带走了曾经的似水流年!新部落酒吧的原址盖起了高楼,冰冷的矗立。当年我是如此的痴迷流行音乐,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爱好已经很自然的作古了,而首当其冲的就是流行音乐!据说八里台文化市场也要寿终正寝了,建起的将是大厦,而死去的是文化!而那面爱情墙呢?那些曾经见证爱情的字迹依稀仍存,但有多少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呢?
《津夜,往事随风》是借助一段婚姻缅怀一个年代,因为追求写实,所以我在创作的过程中是完全的把自己置身于曾经的青春年代,而不是以现在的眼光和思维方式去审视并思考,所以即使书的整体稍显稚嫩,也是有原因的,也应该是可以理解的!《津夜,往事随风》,我最应感谢的是广大朋友的支持,没有他们,也不可能有这本书的成功,6数倍的跟贴评论!而且从出版后的销售和市场的反响来看,它都应该算是成功的!2005年十月上市,持续的在天津图书大厦打榜,一度也在上海也打进了销售排行榜!十月底在天津签售,当天一起签售的还有陆天明,此书不到一个小时就签出去140多本!到目前为止,天津几乎所有的报社都做了专访,很多外省的报刊也做了专访!上市后的第二个月便在天津脱销,并且至今再也没见上架,期间我去过一次出版社,也仅有几十本的库存,所有的书基本都已经在渠道上!这书在短短时间内就销售了大半,而为什么出版社不再加印呢?这里面是有原因的,在此不便过多的披露!当然,这书重新包装出版,我相信只是迟早的事情,目前已经有若干家出版社准备出面买断版权!
结束了,但我们的七十年代依然在继续,青春结束了,但我们的生活依旧在延续!津夜,往事随风,但往事岂能随风?
当然,也有遗憾,如果我再坚持一下,我想书名应该能使用它的网络名——《津夜,灯红酒绿》!新书《津夜,随欲而安》将开始在网络连载,也许你可以把它看做是《津夜,灯红酒绿》的续!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你们陪伴《津夜,灯红酒绿》的日子,谢谢,真心的!
最后用一段歌词和《津夜,灯红酒绿》做个告别!
歌名:改变1995 歌手:黄舒骏
你走之后没几天 ,邓丽君也跟我们说再见!
张爱玲在秋天渡过了她最后一夜
英国少了一位黛安娜王妃
你最心爱的吉他现在住在我的房间
我最想写的那一首歌至今还没出现
eagles在东京开了复出又告别的演唱会
我在巨蛋帮你听了desperado满脸都是泪
歌坛出了一个张惠妹 ,王菲变王靖雯又变回王菲
张国荣终于开心的承认他是个gay
老外告诉我台湾的女孩舒淇最美
santana莫名其妙又红了一遍 ,madonna还是我们呼风唤雨的娜姐
paul simon的脸苍老的令人心碎 prince宣布他这辈子再也不做音乐
世界不断的改变改变
我的心思却不愿离开从前
时间不停的走远走远
我的记忆却停在却停在那1995年.
一些评论 文 / 丝路听雨
一些读者评论
另一片海:
用了一天另半晚的时间看完了《津夜,灯红酒绿》,是网络上的名字,后来出版后改名字《津夜,往事如风》。个人还是很喜欢灯红酒绿这个名字,如果我写,就应该说《津夜,纸醉金迷》。可惜它还达不到纸醉金迷的程度,那我只好说《津夜,锦衣夜行》,烟波流转的日子,在他的中鲜活起来,那些逐渐淡去的岁月
丹叮狂想
《津夜,灯红酒绿》的连载我在今天看完了,很压抑,无法表达的压抑,有点刺痛心中的末端神经的感觉。张轶最终还是和林彤沿着两个极端远去,遗失的不仅是自己理想的那份幸福生活,还有彼此的火热的心,剩下的只有无助和脆弱。游走在丝路的连载中,总有一种努力想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这让我想起我的一个学长的个性签名:只是不愿相信,不愿妥协。林彤就是这样自己抛弃了自己的幸福的…而我骨子里面又何尝不是这样一个人呢?又很多事情吃了亏,很多事情至今懊悔不已,但是我似乎仍然执迷不悔。人的一生就象空间的几何,要三点坐标都符合才能留下足迹。
~ida~角落
曾经《津夜,灯红酒绿》
2005年初,BF推荐我看《津夜,灯红酒绿》
帮我整理这个连载到凌晨4点
就是这个原因,我认真的看了这个连载,虽然还没有连载完
记得上一次那么认真的看一个是在2004年
一本〈梦里花落知道少〉,开始是在杂志上连载的
那本书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珍惜
对于一切现在拥有的或曾经拥有的人、情、事、物
珍惜眼前的一切~
《津夜,灯红酒绿》是写一个生活在天津的,出生于70年代年轻人的生活
因为我出生在天津又在异地上学,所以很喜欢看这个连载
婚外恋是我对整个故事印象最深的部分
月光下起舞的鱼
我们都应该学习珍惜
经朋友推荐,看了一篇网络文章(听名字很香艳吧,其实还好,记实性的),写一个生于70年代的男人的成长和生活,友情和爱情,还有他的得到和失去前一阵子看了一部分,但是没有看到结局,很遗憾.现在看完了,结局是预料之中同时又是挺无奈的一个结局.人们为什么总不知道珍惜呢?或者人们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它的璀璨都会渐渐退色或者消亡吗?打碎的东西再精心的粘合还是会有痕迹的,不是吗?
作者:flysunshine
南方风味的苏闽菜馆,有幸在他搬走之前吃了一次,当时因为看了《津夜,灯红酒绿》
才决定去的。点了周家大排,糟溜肚块,扬州小炒。菜价可不便宜,一碗茶5元,记得逛完街很渴茶碗又小,没少添水,喝到最后茶页弄洒了才作罢。周家大排一上来吓了我一跳,那老大的两块瘦肉疙瘩,还浇了甜酱汁,味道吃不惯,不过肉还够懒的。糟溜肚块糟味太重了,还有一点腥味,扬州小炒相对来说还可以,总之这一顿饭发扬了阿Q精神,脑子告诉自己挺好吃的,挺好吃的。北方人还是吃不惯南方菜。
雙魚琳
刚看了一篇网络,《津夜,往事随风》,作者是个天津人。老实说,看这部比较亲切,因为它就发生在我周围。八里台,南京路,华苑这些地方在文章中出现的频率颇高;还有康好,迷城这些较早的娱乐场所,好几年前也去过,现在大概都变了吧。
很简单,就是一个坐办公室的男人,长得不错,运气不错,有点儿钱,有点儿闲,娶个漂亮老婆。但人就是不能太顺了,太顺了就开始“撮祸儿”。男主人公就是,很贫,可能觉得自己很幽默吧,可能也觉得自己很独特吧,反正最后是老婆情人都跑了。当然,他还有自己的事业。这就够了,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重新来过。由于里有一些脏话,有一些不堪用语,有人说,这是流氓文学。其实这不算什么流氓文学吧,现在这一代人写东西,都有一种宣泄的情绪在里面。所谓文字流氓,其实你要是跟作者本人打交道,他不定多假正经呢。或许作者本人表象并不是这样,经过长时间的压抑才写出这样的文字?哪天你要跟作者出去见面,他肯定跟你很礼貌地握手,并且,也许会递一张名片给你,跟你客气地寒暄着,虽然心里也许正在说,这女的真难看,幸亏事先没跟她说好我请客……大多数时候,写手只是通过文字找一个出口,算是意yín的一种方式吧。其实像他写的这种情况,现实中的版本往往是老婆不会丢,情人好合好散,所谓“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当你玩累了,回家来,还有一盏灯为你等着,还有一扇门为你开着。而这些作家们,大多都是要标榜自己虽然看上去挺风流,其实骨子里都特别善良,特别重感情,所以,必定会安一个这种莫名其妙的悲剧结尾。所以说,很多所谓作家,他肯定有这种自己的小九九,但是在现实中实现不了,就写出一些文字,把自己的一些经历在手下延续,放大,朝着任何想要的趋势发展;把自己对自己的自恋观也写成别人对主角的评价。呵呵,有人说文人是富有的人,精神财富无限;其实,从现实角度来讲,文人是很贫瘠的,也是可怜的,只能借助想像让自己满足。他们大多会有一些逃避现实,会缩在自己编写的小世界里。这也许该算是阿Q精神的一种层面?现实一点说,让自己满足是没有意义的,只能继续贫瘠;也许只有让多数人都满足,自己才真正的满足。
我们这一代人,差不多把什么都试过了。开始时,有人推崇小姿,民众跟着买进,人们开始起英文名;开始管单位不叫单位,叫公司;大小领导,有面子没面子,聚会的时候一准儿人手一张名片。后来,有人用一句“你们全家都是白领!”给小姿实实在在地扣上了一盆屎,民众立马放出,人人都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似乎跟小姿粘上一点儿边儿都觉得脸上无光。现在,又有越来越多的人试图让自己呈现出一种“中间人”的状态,人人追求话语权,于是我们开始博客,网络让我们可以把自己的琐事放大,体验明星一般的关注度。人人关注着,同时被关注着;人人评论着,同时被评论着;人人骂着,同时被骂着,当然,我们都学会了含沙射影。
坐在青岛靠海的酒店里,脑子里净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个季节,海边的人很少。蓝天白云下,人们三三两两地拉着手;远处有孩子的笑闹声;不时有汽车从桥上开过去。人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吧,呵呵,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需要更少的还是更多的心理医生呢?
写作者:田子依然
老同学。我们在聊那部网络《津夜,往事随风》。那是部琐碎却真实有趣的,说它,其实更像翻开一本旧日记,诉说着点滴往事。作者以他的“贫”调侃着生活,追忆着似水青春年华,写照70年代那一阶层的人的生活状态,反映浮躁的“生活”大环境。它是市井之作,无大家之范,它言语优美却不精练,它反映生活却不十分深刻。70、80的人都喜欢读这样的生活,这一喜好更验证了我们的浮躁,生活的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