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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贸易: 第九章 帮工的老太太

    我们的车抵达“摩尔曼斯克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从离开芬兰开始就一直很顺利,没再遇到奇怪的事,本来平常的生活,搞得我到有些感觉不自在了。到达摩尔曼斯克之后,秦天和我先去诺娃的儿子那里把车还了。他对我们千恩万谢的,我到有些不好意思,还从他那收了油费和代驾费。
    我没有再轻易喊出希伯来语的白天“YOM”,也没有再试着玩弄胸前的七灯烛台。李会计夜里九点多到达摩尔曼斯克的机场。我和秦天先开了一个双人房间又加了一张床,然后吃了些东西直接去机场接他。
    从莫斯科到摩尔曼斯克的是小飞机,上边也就一百人不到。我和秦天站在到达口等着,众多的欧洲黄头发里钻出来那个猴眉鼠目的李会计,个儿还挺高站在一群俄罗斯老大妈中间一点也不显矮。
    “喂!”秦天对李会计挥挥手。李会计背着一个大包,从人群里挤出,向我们跑过来:“太感动了太感动了!”说着过来拉住秦天的手说,“老板,秦哥,以你对我的了解,你猜我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干什么?”
    秦天根本没听他说的话,转头对我说:“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李会计。”
    “你好。”我伸出手来和他握手。
    “你好、你好。这位小兄弟,以我们这两天的通话,你觉得我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我们先出去叫车吧。太晚了。”我说完转头向外走。李会计仍然不依不饶的在那问秦天:“你说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秦天被问得不耐烦了,大声说:“你自己说吧,我哪知道!”
    “唉哟……啧、啧,太没默契了。我自己说吧。”李会计突然间跑到我们前边,虽然摩尔曼斯克的机场不大,但人还是不少的,他突然间往前一跳大声喊到:“我要狂吻俄罗斯!”
    我的脸“嗵”就红了,马上停下脚步,往人群里躲。秦天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周围凡是会汉语的,甭管是大陆、台湾还是新加坡、香港的,全部原地站定向他投对惊异的目光。
    把行李放进出租车里,我坐前边,秦天和李会计坐后排。
    一路上秦天都在骂他:“你说你,你到莫斯科的时候吻吻嘛好了,跑到我们面前来还吻什么啊。搞得嘞真是,脸面全无的。”
    付好车费,我替李会计提着行李上楼。一进房间,秦天就指着那张添的小床说:“你睡这里。”
    李会计挺不高兴的:“为什么我们公司出差,向来都挤在一个小房间里。”
    洗完澡,李会计拿出他找来的关于信奉摩洛的资料和那个叫“坦斯”的玄尸僧侣的资料。
    “对摩洛的崇拜最早盛行于两河流域迦南地区,比较出名的是腓尼基人,像什么亚扪、摩押一类的。一开始,他们喜欢把新生儿从火上过一下,当然不是真烧,就是中国的新娘子踩火盆儿的感觉,相当于洁净身体,后来随着信仰的升级,他们开始将来历不明的孩子烧死,再后来他们就进一步变为将自己的头胎孩子烧死。圣经时代,希伯来人从埃及回到迦南,和他们有过几次大战而且取胜,因为摩洛本来在希伯来人眼中就是假神,所以他们赶走亚扪人,而且把信奉摩洛称为异教。再后来,摩洛的信奉就越来越少了,不过……有一份资料上有一些记载,有一部分人对摩洛死忠,他们已经不再是将头胎孩子烧死,而是全部的孩子集体烧死,后来这部分人成了组织,再后来就神秘消失了。”
    “消失的时期是不是中世纪?”我问。
    “是,公元400多年的时候,有一支号称摩洛仆人的集团性组织集体失踪了。因为在当时他们的行为也受到基督教的谴责,所以他们一直是被攻击的对象。”李会计喝了口水,“当时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个。”说着他拿出另外一份资料,“坦斯——黑暗的卢恩魔术师。”
    “是僧侣?”
    “没错,我和小雪分析这个坦斯就是你们遇到的那个。后来老板电话里跟我说起的那个。哎,是拿你的电话打的吧?”李会计问我。
    我回头看秦天:“是不是我睡觉的时候?”
    秦天点头:“回来给你报销电话费!”
    “坦斯是北欧,相当于现在挪威一带的一个僧侣,他们的职责是修行或者为骑士祝福,不过坦斯习得了一套黑暗的魔术,这种魔术和后来的黑魔法、黑弥撒之类的是没什么关系的。它是通过将卢恩字母倒置,用相反的请求自然界力量的能力取得诅咒的力量,而且能达到以不可告人的目的,修行者大部分在修行之前就会死去,死后复生成为玄尸,就是行尸走肉。嗯,材料儿上是这么写的。”李会计说。
    “那么也就是说,坦斯真的是跑到叙利亚一带与那些摩洛仆人相遇,再把他们带到芬兰和俄罗斯边境地区建立了那个小城。”我看看秦天。
    秦天点了点头:“我不明白一点。”
    “说。”李会计回答。
    “杜卿你说过,坦斯说希伯来人和北欧卢恩魔术师都会去找他算账,而且他还说什么‘让他们都出现吧!’之类的话,出现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对了,李翔,那个人说什么‘光的索引’。”秦天对李会计说。
    李会计摇了摇头:“这个嘛,我完全没听说过。”
    “就在他胸口。”秦天指了一下我。
    我把上衣解开,拿起胸前的六芒星,皮肤上的七灯烛台显露出来。
    “这……是犹太教的烛台吧。”李会计皱着眉说。秦天又把这东西是怎么出现的告诉了他。李会计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以色列国徽好像就是这个东西。它会发光?”
    “是的。”秦天答到,“那天就是因为它发光,才把那些摩洛的仆人弄瞎了。我们才跑出来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烛台是犹太人在进行宗教活动的时候使用的重要物品。它象征着光明的指引。不过你这胸口会发光,也算是个奇迹了,让我仔细看看。”李会计仔细盯着我胸口的七灯烛台。
    我想了想要不要把七灯烛台和我控制它的事情告诉他们,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也就没说。秦天也看着我胸口的烛台陷入沉思。
    “我明白了!”李会计突然间喊到,“擅于玩弄黑暗魔术的卢恩魔法师是完全惧怕光明的,那天已经和你说了,而光明则是指真正的光明,那就是太阳光。犹太的七灯烛台象征太阳光,所以是可以在黑暗的环境下发出光亮的,当然这有点儿奇怪,不过一些带有玄学色彩的东西,我也解释不清楚。”
    “伯达克是什么东西?”我为了叉开话题问李会计,“坦斯说,他把自己的仆人伯达克送给摩洛的仆人用来收小孩子。”
    “伯达克?这个好像听说过,我找一下。我记得是个‘拍花子’成精的。”李会计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厚本子,里边都是他自己剪贴的材料。
    “是不是这么拼写啊:B-o-d-a-c-h。”李会计问我。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他说了而已。”我摇头。
    李会看了看材料上的字:“可能就是这个吧。”他把材料递到我的跟前说到,“就是说这个东西吧。在苏格兰“Bodach”的意思是“老人”,也就是偷走小孩的一种妖精,外表看来是一个老头子,喜欢拖着一个大包。”
    我想了想:“也就是说,坦斯控制着一个偷小孩的怪物,让他为那些摩洛仆人偷孩子,再让那些摩洛仆人把小孩烧了,表面上是献给摩洛,其实是用那些小孩来献给他自己。以满足他的黑暗魔术。”
    “很有可能吧,不过对西方的东西,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李会计把本子收回去。
    “这是什么本子?”我问他。
    “上大学的时候,我选修了西方神话史的课程,当时,那些和我一起选修的小姑娘都是因为我去才选的,我那个时候,被众人称为小黎明……”
    我一乐:“那你老得够快的。”
    “那也比你强啊,整个一把手电筒。”李会计轻蔑地看了一眼我胸口的位置。得,我变手电筒了。
    “那我把它打开,你顺着这光爬上去?”我回了一句。
    “行了,我们言归正传。谈书吧。”秦天对我们两个说。
    李会计笑了笑,点点头:“秦天,我从你走了就开始查你给我的那张照片。几乎所有的资料我都翻遍了,上海图书馆阅览室那地板都快让我踢出印儿来了也没查出来,现在我一去图书馆,小姑娘就说‘瞧,列宁来了。’”
    我噗一声乐了出来,实在忍不住:“你那脑门还欠点儿。”
    “我今儿带假发了行吗?”李会计瞪了我一眼,转脸对秦天说,“我说,这活儿这么困难,要不行就算了。”
    “我这边有线索啊。已经到了摩尔曼斯克了,据查图书馆就在这儿的海滨大道,虽然现在不经营了,不过线索应该还是有的。”秦天看看我,我心里在算我一共给他们当了多少天的翻译了,能拿多少钱。
    “那我们先休息,明天一早去海滨大道找这个图书馆。你们看呢?”李会计打了个哈欠。
    秦天点点头,躺下睡了。李会计也休息了。我自己进了洗手间。关上厕所的门,也关掉了厕所的灯。
    站在对着镜子的位置,我小声念了句:“OUH。(希伯来发音:光)”胸口前的七灯烛台自动点亮,想了想就又念了声:“LAILA。”它就灭了,至于YOM还是不要念了,念完整个厕所都被我点燃可受不了。
    看来OUH(光)是把它点亮的暗语,LAILA(夜)是让它熄灭的暗语,至于YOM(昼)则是让它像太阳一样明亮的暗语。我悄悄的摸回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联想着这些日子的事情,也穿插着老拾的事情。
    总体来说是这样的:老拾是犹太人,他30年代来中国,手里有一本书,或者说是给我用的《希伯来语教材》,书后边有很多我看不懂的希伯来词句,不知道什么意思。
    然后,秦天受客户的要求,这个客户我还不知道是谁,到俄罗斯来买老拾给我的这本书,而且是重金。老拾给我的六角星项链坠在遇到米拉亚发狂的时候,在我的胸口印了个七灯烛台出来。这烛台在希伯来语“光,昼,夜”的指示下,会进行发光和熄灭……但有的时候也会自动发光。
    李会计说玄尸害怕真正的光,那么……七灯烛台的光是真正的光,它在真正的黑暗的时候,会自己发光,那是不是就是说,坦斯的小城,是真正的黑暗。坦斯它是光的索引,索引是目录,钥匙,找到一个东西的途径,那么七灯烛台是什么东西的索引?坦斯让我把“他们”都亮出来,让“他们”都出来。那个“他们”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我是带着这些问题睡觉的,总之我现在的目的是要知道,我胸口的七灯烛台,是怎么来的。老拾的书里又有什么秘密?
    醒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我是被这个房间里的灯照醒的。秦天已经起来,把东西整理好,只背了一个小包,李会计应该是在洗手间里忙活。我从被窝里钻出来:“准备出发了吗?”
    “嗯,早点过去,还得找一会儿呢。一会李会计出来,你也去洗洗,然后我们就出发了。”秦天说着扔给我一个面包。
    我穿好衣服,李会计正好出来,我进去收拾了一下,吃了两口面包。
    出门的时候外边特别的冷,我让酒店帮着叫了辆出租车。和司机说了地址,司机就很好找不会很费时间。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就已经站在照片上的图书馆门口了。
    “真的是这里。”秦天看看照片,又看看那座建筑,“一模一样。”说着把手里的相片递给李会计。
    我走到门口,大门是锁着的。
    “营业时间:20:00PM-3:00AM。”我念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上边,“水手酒吧。”
    “现在变酒吧了?”秦天问我。
    “是。看样子是变成酒吧了。”我点点头,“晚上才营业。”
    “现在先敲门问问吧。”李会计过去敲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太太把门打开:“你们找谁?”
    我过去和她说我们是过来找霍-克尼玛先生家的人的。
    老太太皱了一下眉:“他们早就不在了。你们,先进来吧。”
    俄罗斯的老太太把我们让进屋,进门是个小走廊,右手边有一个吧台。
    “你们认识克尼玛?”老太太扭动着身体蹭过楼梯没有上去,把我们领到楼梯后边,拉楼梯口的门:“到地下室吧。”
    我翻译给秦天和李会计,他们两个没什么意见,我刚要跟老太太钻进去,楼梯就摇摆起来,我侧过头往楼梯上看,上边一个外国的海员搂着一个女人下来,在门口说了几句话,递给那个女人几十美元。
    “这是……?”李会计看了一眼那个金发的女人,那女人微笑着冲他走过来,就俄罗斯味的英语问他要不要上去休息。秦天赶紧把他往下一推,滚进了地下室。
    老太太带着我们穿过很长很黑的地下楼梯:“很久没人来了。不,是很久没有人来找克尼玛家的人了。”
    “听说他78年去世了?”我问。
    “是,当时他还年轻,20岁不到。”老太太说着走完了地下室的最后一级台阶,推开一道门,一股潮湿的气流涌出,弄得我很不舒服,“进来吧。”
    地下室的房间里都是些旧的东西,老太太坐到床边,拿过一些点心摆在我们面前,我看到最上边的一块蛋糕已经有些发霉了。
    “你们是克尼玛的朋友吗?或者,是他父亲的朋友?”老太太问我们。
    “不是。”我看了一下秦天,把刚才的对话翻译给他们听。秦天立刻使了个眼色:“我的祖父和克尼玛的父亲是朋友。”我也赶紧对老太太说:“我只是翻译,不过这位秦天先生的祖爷是克尼玛祖父先生的朋友。在中国的朋友。”
    老太太微笑了一下:“克尼玛的祖父总是有那么多的朋友。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我父亲给我这张照片,让我来俄罗斯找一下克尼玛先生。”秦天对我说,我翻译给老太太听,她也接过秦天递给他的照片。
    “真是太长久了。”老太太摇了摇头,“我是克尼玛家的帮工,从我出生开始就是,也是带大小克尼玛的人。当时这里还是像照片上写的,是图书馆。虽然书不多,不过都是克尼玛的祖上留下来的,很有价值。后来……克尼玛的父母生病去世了,没过多久,我的宝贝小克尼玛也出了车祸。”老太太说着流下眼泪。
    我把这段话翻译给秦天和李会计,秦天听完之后立刻问:“你在这里帮工,都做些什么?”
    我翻译过去,老太太:“清扫和整理那些书,不过不是很累,每天一次就可以了,因为只有二百多本书。”
    秦天在听了我的翻译后立刻把照片拿出来:“这本书你有没有见过?”
    老太太接过照片,脸色立刻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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