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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等动物(高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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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等动物(高h): 让她痛

    收拾了一下东西,何初恒转身走出办公室。
    不知不觉又加班到很晚,此时已经是午夜。
    “倾色”是KT旗下的夜店,也是Z市最大的夜店,灯红酒绿的奢靡的代表,在夜色中妖媚地闪耀着。
    夜的静谧不属于这里。
    令人沉迷的流光溢彩,水蛇一般舞动的性感腰肢才是这里的标志。
    何初恒走到吧台,独自一人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一脸寞色,无意间便倾倒众生。
    淡蓝色的液体划过浅淡的薄唇,流入。
    是Bule&nbsp Margarita,何妍熙最擅长调的酒。
    此刻他只觉得味道很是不对。
    他仍然一杯一杯地喝,已经是单纯地吞咽,丝毫没有品尝的意思,反正……怎样味道都是不对。
    凝视蓝色的液体,火辣刺激的味道中,他突然想起她有一条淡蓝色的睡裙。
    她平时在外的衣着通常正式而端庄,为了伪装成熟,喜欢选择色调偏暗的衣服…而在家,她却喜欢这样浅淡清凉的色调。
    她清瘦的身材配上这样的色系,像极了未经世事的少女。
    纯净,不染纤尘。
    好像随时可以融入天际的蓝色。
    加勒比海洋的颜色。
    何初恒素来有分寸,不曾醉过,但如此不限度地喝烈酒,终究还是带了几分醉意。
    耳边若有若无地响起何妍熙曾经的话。
    -----Blue&nbsp Margarita是纪念死去的爱人。
    -----哥哥,如果有人肯为了纪念我而创造出如此凄美的酒,那么我宁愿去死。
    当时他很不以为意地回答:
    -----好啊,你先去死,然后我会为你创造一个比这还动人的鸡尾酒。
    呵,你现在是死了吗?我是不是更应该多喝几杯庆祝一下。
    青柠汁淡淡的酸涩的味道一直流进心里,越来越浓。
    醉意越来越深,胃也开始隐隐作痛,却不愿停止。
    仿佛停止了,就有什么东西再也不能支撑而崩溃一般。
    机械地拿起酒杯,机械地喝下去。
    带着些许隐忍的优雅。
    ……
    朦胧中他仿佛听到有人喊:“妍希,你怎么才来!”
    简单遥远的一句话。
    此刻却重量非凡。
    仿佛从天际的另一端闪击而现。
    重重地敲打在他的耳膜。
    心脏仿佛被劈中了,颤抖而兴奋着。
    视线猛然转向门口。
    迷醉中看到一个极其清瘦的女孩子匆匆忙忙跑进来。
    昏暗中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面貌表情。
    不能思考,不愿思考。
    仿佛一思考有什么期盼的东西就会改变。
    何初恒几乎是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拦住她急匆匆的脚步。
    李妍希愣住,然后再也挪不开视线,这是怎样一个俊美的男人,像明星一样,不,比明星还多那么几分高贵的气质。
    就这样像完美的天神一样,自然而然地与此处的凌乱颓靡格格不入,而他身上浓烈的酒气更让他魅惑妖娆。
    “你去哪了?”何初恒带着怒气的声音霸道而落寞,问得李妍希一愣。
    还未等她回答,便被眼前俊美非凡的男人狠狠甩了一个耳光:“混蛋!贱人!跟你的母亲一样,是狐狸精!”
    声音被压抑的很低,只有李妍希听到了。
    嘈杂叫嚣的音乐中,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李妍希险些站不稳,大脑依然在短路,满心的惊诧疑惑却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痛苦?
    突然,杯子从男人手中掉了下来,碎了一地的玻璃。
    那么清脆的声音,仿佛身体的某个地方随着杯子一起碎裂开来,分崩离析。
    男人皱眉——真的是醉了,酒杯都拿不稳。
    “把玻璃捡起来。”
    不容反抗的命令的口气,李妍希不知所措,只得自然而然地选择了顺从,颤抖着开始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
    鬼使神差般,男人一脚踩下去,狠狠地,仿佛要把心中的愤怒与烦闷全部印刻在那些碎片中。
    李妍希尖叫着哭了出来:“你!你干什么!啊!”
    血染红了地板,男人也在李妍希尖叫的哭声中清醒了几分——他竟然做出这种没品的事,糟透了,都是那个女人害的……突如其来的自厌令他双眸愈发冰冷。
    周围开始有人往这边看,眼光却没有落在李妍希身上,而是不可忽视地看向何初恒。
    燥乱的原因仿佛已经不重要。
    所有人都把目光停留在了在流光溢彩的灯光中美得不可方物的何初恒身上。
    因醉酒而带着些许迷离隐忍神情的何初恒。
    那样遗忘了周遭的世界一般,自顾自地落寞着,却不知世界早已为他倾倒。
    何初恒淡漠地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陌生女人,自嘲般地笑笑,拿出钱包,随手掏出所有的钱,现金大概只有一万块左右,但医药费的话足够了吧?
    他随手扔在地上便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
    他也曾这么踩过何妍熙。
    那天他不知又为了什么小事找借口发脾气,把不知多少钱拍买回来的古董花瓶猛然扔过去砸在她身上,顷刻间血流不止。
    她却不顾自己的伤连忙去收拾那些碎片,边收拾边柔柔地说:“下次砸的时候不要选这种易碎的东西啊,你在家不喜欢穿鞋,这些碎片清理不干净很容易扎伤你的。”
    他突然不知为什么就十分不爽。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纠结缠绕,让他喘息不过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脚踩在她手上。
    她的手下就是成堆的花瓶碎片,那么锋利。
    而他十分用力地踩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她痛让她痛让她痛!
    她用力咬着嘴唇,脸色因为疼痛而发白,却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抬头看他。她笑得那么无奈,眼神却是那么温柔纵容。
    年少的他瞬间胆战心寒——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疯子!
    神经病!
    她为什么不哭叫求饶?
    可是为什么她一个笑容一个眼神就可以毫不费力地令他那么不痛快?像是被什么撩拨着内心深处不被人触碰的秘地,令他隐秘地羞耻着、胆怯着、痛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