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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修真

繁梦落尽桃花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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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梦落尽桃花稀: 一晌贪欢

    !!!!氤氲的雾气将月亮包裹在其中,深深浅浅的,似乎还在轻轻晃动着。我的心仿若是那困惑不已的月,左右徘徊着,前进不能,后退不得……
    想起白天与沈墨一起去的那片桃花林,便心绪不宁。那么辛苦,那么坚持,那么决绝,才能逼自己告别过去。那两个月的失忆让我懂得失去的东西便不会再回来,即便是争取,结果也是一样的,既然早已做了抉择,又何必庸人自扰?
    我苦笑着吹灭了蜡烛,在一片黑暗中缱绻万千,彻夜难眠……
    第二天,盯着大大的黑眼圈,一步一步地往楼梯下走着。
    “姐,你这一大早的上哪去呀?”小雨正酿着新一季的酒,看我从楼下走来,觉得新奇万分。
    我提起手上的药箱,笑道:“出诊!”
    我真的挺鄙视自己的,昨晚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忘记过去,展望未来,可今天却已然提着药箱,不受自己控制地往外走。我一再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是因为本着救死扶伤的心,根本不是为了韩子逸……
    桃花依旧是昨天的桃花,只是现在的我却全然没有了昨日赏花的心情,只是快步穿过这有些迷人眼的桃花林,然后停下,抬头看着有着“落颜居”三字的木屋,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推开依然是半遮半掩着的木门。
    随着陈旧的咯吱声,缓缓得推开门,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我不禁气恼起来:“什么嘛,叫别人来,自己却不在!臭老头!”
    “丫头,背后说人坏话可会折寿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我吓得转身,只见昨日那个老头手执酒瓶,靠在木门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斜睨着我。
    “我哪有说人坏话,根本就是事实。”我强辩着,天知道,我可不想折寿。
    老头不看我,只是径自走进屋,说:“坐吧!”
    “不用了,我帮你看完诊就走。”看起来那么精神的他,哪需要我来诊治嘛,我真是吃饱了饭没事做!
    他看了看我,然后“呵呵”一笑,突然横扫出一腿,一只凳子就这么向我飞来,我顿时傻眼了,就连后退都忘记了。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那只凳子竟然就在我的面前直直地下落,稳稳地落在我的脚下。
    老头眼带笑意,声音万分宏亮:“坐!”
    我吞着口水,抚着心口,慢慢地坐下了,这哪里是待客之道啊?分明就是恐吓嘛!我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真是个疯子!
    “丫头,可别在心里骂我哦,我可是听的见的。”他喝了一口酒,笑着看我。
    我眼神闪烁地避开他意味深长的探究,只是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然后说道:“喂,你到底要我来做什么的嘛!你看起来身子骨比我还好,一点都不像是需要大夫的样子。”
    他站起身来,凑近我说道:“我年长于你,叫声前辈总是应该的吧!怎可以如此没礼貌?”
    前辈?他以为拍武侠片啊?
    我看了看他,见他依然没有告诉我叫我来这的原因的意思,站起身便想走。
    “唉,年轻人这么没耐心,这可怎么办才好了哦。”他戏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不服气地转身,没错,我这个人最受不了激将法了,坚定地说:“谁说我没耐心了?!”说到便做到,马上又折了回去,坐在那凳子上,对上他那得意的眼,愤恨地咬牙。
    就这样,我们一言不发,他静静地喝着他的酒,我就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直到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丫头,那首词是你写的吗?”
    终是忍不住开口了吗?
    “不是,是家乡的一个故人写的。”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便只好这般答道。
    他眼中似乎是蒙上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得看不清他在想什么,竟半晌不开口,最终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声,然后冲我笑道:“丫头喜欢过人?”
    恩?怎么突然问我这样露骨的问题,还这么跳跃,我有些措手不及,只是脸红红地嗫嗫道:“关你这老头什么事?”
    他倒也没动气,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来,是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这人好生多管闲事!”我气呼呼地看着他,说道:“你到底要不要我帮你看诊啊?本小姐可忙着呢。”
    “昨天陪你送我回来的男人应该不是那个让你牵挂着的人吧?”他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我,一点也没把我说的话放心上。
    脸上不自觉的发烫,像是被说中心事般,我撇过头,不看他。
    “有些事不用那么执着,既然决心要忘记,就彻底些,也不用落得个一场空的下场。”他执起酒瓶又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我奇怪地看着他,唉,尽说些胡话,怕是又喝醉了吧?我无奈地摇摇他,轻声说:“少喝些吧,一会又要喝醉了。”
    他放下酒瓶,眯起眼,笑着看我:“丫头,众人皆醉我独醒,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我又怎么会醉呢?我不过是希望你能看开些,听得出,昨日那首歌是你的心声啊!既然得不到就放下吧!”
    我诧异于他敏锐的感觉,可又觉得万分可笑,一个为了情而终日酩酊大醉的人竟然对我说教起来,只觉得极为讽刺,便小声嘀咕着:“你不也是一样,为了一个女子把自己搞得那么似人非人的?还好意思说我,我可比你好多了,至少没有那么消极地对待生活。”
    “丫头,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这听觉可是好的很,你说什么,想什么,我都清楚着呢。若不是你昨日把我抬回来,又唱了那么一首歌,我老头子可不愿意来管你这份闲事。”他又开始喝了起来,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满一地,让我觉得无比狼狈。
    “你这个样子就是对的了?每天把自己弄得跟只醉虾一样,像个乌龟一样蜷缩在自己的懦弱里?我看,林落颜即使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恐怕也不会再爱上你了!”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有点小小的洁癖,无法忍受一个男人邋遢成这样。
    突然,他瞳孔收缩了一下,酒瓶随着他的呆滞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瓶中的酒随着碎片流满一地。
    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声音有些颤抖不稳:“落颜?你怎么会知道她?你认识她?你……到底是谁?”
    糟糕,说漏嘴了。不过看他那个样子,我便知道他一定与林落颜有莫大的关系。
    我摇着头,老实地说道:“我不认识她。”
    他却明显地不相信,一个箭步上前,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似是发了狂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然你怎会知道她的名字?是她让你来找我的吗?哈哈……二十七年了,整整二十七年了,她终于要回来找我了吗?”
    看着他那疯癫的样子,我竟不知说什么好,虽然肩膀被抓得生疼,可却不及心口的疼。他明明说的是林落颜,可是却让我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仿佛此刻的我,便是他口中的林落颜,那颈间的香囊在此时,竟散发出不同于往日清甜的浓郁香味。
    “告诉我,她在哪?”他的双眼竟有些涣散,似乎的半疯癫状的,“她来了,是不是?是不是?”说完,竟独自向屋外的桃花林走去……
    他,到底是疯是醒?为何这般让人看不清。
    看着他的跌跌撞撞的背影,我顿时有些明白了,这个人一直在等着林落颜,却不知她早已故去,只是固守着自己的信念,一直麻醉自我地等待着。我一时间有些无语凝噎,这样的他,让我如何把真相告之?罢了,罢了,若是真能一晌贪欢,即便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也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