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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记事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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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记事簿: [卷四]ACT16大结?

    病房里很安静。
    行之若坐在床头,目光带着点凄楚,眸光似水年华般地停在床上男子身上,手也抚上了他的脸庞,指忍不住都有着颤抖。
    “肇事司机已经被拘留了,也判处了刑罚,可是警察们却说这件事情与祁秀明无关,真是这样子的么?”
    之天,你为什么还不愿意醒过来……
    你是在报复我么,
    他只是不语,任凭她摸着。
    行之若声音哽住了,俯下身子低头,眼神缠绵的望着他的脸庞,手轻轻抚上他的下巴,“你又有胡茬了,我帮你剃了好么。”
    他不点头也不拒绝,只是阖着眼,躺在床上,神情安详。
    她强作欢笑,胡乱抹一把泪,自顾自地说着,“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也不再说离开你的胡话了,我已经退了婚,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行之天呼吸均匀,依旧是没有动静,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就这么安稳的睡着。
    如果,他永远不醒……
    那就这么陪他一辈子吧。
    行之若眼神坚定,转而伸进被褥里,握着了他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牢不可分。
    人的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几十个寒暑而已。
    恍惚间,夏末秋来,然后一夜之间一片雪花,如今雪又消散了,树长了嫩芽。
    一年后。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在宁静的医院里,分外惹人注目。
    清晨,便传来了消息。
    医生说,行之天的情况有变……
    这个消息对一直苦苦守候着他的之若来说是一场打击。
    行之天的病房并不远,
    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味儿,可行之若却感觉走到那间房,像是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就连走廊都有一点儿晃了……
    四周很安静,让人有些惶惶不安。
    行之若扶着墙歇了会儿,因为一路跑来,所以此刻喘得厉害,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浓重的呼吸声,心跳得很快像是要从喉咙里跃出来似的。
    “行小姐,您来了。”医生站在门口,这情形似乎一直在等着她,只是从那张脸上还探究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医生,之天到底怎么样了?”
    “您先别急。”
    “你说之天情况有变,病情是恶化了……还是怎么?”行之若徒然间激动了,拽住医生的手臂,紧紧的,眼中满是焦虑与不知所措,“你倒是说快说啊,还能不能救……不,你一定要救他……救……”
    “病人已经醒了。”
    啊……
    行之若愣怔了,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他说行之天情况有变,意思是说他昏迷了那么久终于醒了?!
    真是……
    行之若捂住xiong口,满心欢喜。
    “不过也请做好心理准备。”医生说完这句话,叹了口气,“人醒了可……”
    医生慢慢地说了很多,大概就是病人因为才清醒,身子很虚弱,记忆也受损了,希望不要太刺激他。行之若像是懂了又像是不懂,站得越久听得越久,脸上的欣喜也渐渐消淡,人也变得伤感了起来。
    她深呼一口气,手扶在房门上,终究是推开了。
    房间的窗户开着,一霎那从里面透来的金色阳光让她睁不开眼,有一刻是恍惚的……
    阳光和煦,暖暖的。
    行之天端坐在轮椅上,双手交握,久睡的面颊上尚有一丝疲惫,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散漫的头发与那一席白衬衫,竟也有着淡淡的光晕,那么的美好。
    护士正在埋头给他纪录体温,她捧着簿子对着行之若一笑,便俯下身子对他说了什么,体贴地替将他轮椅推到床边后,便从外面将门轻轻合上。
    行之若身子顿了顿,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行之天始终安静的注视着,目光带着春天湖水的温度,暖絮和美,友好,只是仔细的观察认真地研究着她。
    行之若喉咙更住了一般,眼里酸涩极了,走到他面前,蹲下,轻唤了一声,“之天……”
    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与茫然,
    行之若将头埋在他腿上,神情倦惫,泪就这么簌簌地流了下来地,润湿了他的裤子,也浸软了自己的心,忒委屈。
    她哽咽道,“你忘了我么?”
    行之天一愣怔,眉宇微蹙着望着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这漫长的等待中,像是经历了一辈子,他竟然微笑了,像个乖巧的小孩。
    “之天,是我的名字么?”
    行之若眼里隐忍着泪,轻声说,“是。”
    “你叫什么……”
    “行之若。”
    “名字很好听,之天……之若……”
    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沉静了很久,没再说话了。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寂寞,还有点别的什么,清冷地望着窗外,神情柔和却没再入眼。
    他忘了……
    他终于是将过去全忘了。
    也好,对他来说身份一时间变得那么快,一个这么骄傲的人,忘了与前段日子遭受过得罪,也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我像是睡了很久,浑身也没力气,我忘了很多事儿……一会儿就能想起。”他眸光轻轻在她脸上停滞,轻声说,“你不要哭好么。”
    “我只是很高兴,不哭。”行之若把泪一摸,胡乱地擦着,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脚,话音有些抖,“这儿疼么……”
    他像是没听到,半晌才偏过头,疑惑地望着她,带着鼻音的声音,“嗯?”
    行之若拿手轻轻替他揉着,一点一点的按摩,藏在裤子里面的腿没有打石膏,也没受伤,只是看他坐轮椅,就有些不是滋味。
    “疼的话就要说……”行之若有些心疼,动作也小心翼翼,“虽然医生说你的腿没大碍,可是被车子撞了不可能只是破了皮这么简单,或许是粉碎性骨折就连医生也能没查出来也说不定。”
    “不会的,我只是刚醒,身子没了力气所以站不稳,等过一段日子就不用轮椅了。”
    他说着,犹豫着,望了一眼不断在他腿上骚扰者的她,那神情似乎想将她的手从自己腿上移开。
    突然间,她攥得很紧,倔强的盯着他,死都不放。
    行之若眼里又隐隐荡出了泪光,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他一点一点锲而不舍地扳动着她的手指,从他裤管上扯开。
    他,不要她了。
    连接触都是厌恶的。
    行之若泪又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之若,”一声叹息,他虽然掰开了她的手,却俯下身子将它回握住了,紧紧的。
    行之若被他的动作,吓住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行之天勾嘴望着她笑了,那体温从他掌心传入她的心里,暖暖的,“之若,你用不着为我揉腿的,我没事,别担心好么。”
    他喊之若的那一声,这般的温柔,语气也像极了从前。
    行之若身子一颤,愣怔地对上他的眼,
    可他的瞳里没了昔日的的霸道眸子里再也没有宠溺,一双眸子清澈见底,脸上泛着的笑也温和干净的笑容,纤尘不染。
    刚刚那一声,只是一厢情愿的幻觉。
    失去的东西,再也会不来了。
    行之若眼神黯淡。
    行之天轻轻握紧了她的手,扫了一眼被搁在案上的一叠乱七八糟的材料纸,话里有些疑问,“那个是什么?”
    行之若恢复了神色,笑着起身将它收拾弄整齐了,抱在怀里说,“听医生说了你的消息,我一路赶着过来,慌忙中把公司的文件一并带过来了。”
    “我能看么?”
    “当然……”行之若忙递给了他,自己从一旁搬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他像以前那样翻着,动作都没有变。
    眉宇微蹙着,薄唇轻抿着,一脸严肃。
    那神态,这姿势,甚至举手投足都有着曾经一些生活习惯所留下的痕迹。
    行之若望着他,有些恍惚了,
    这个人就算失去了忆却还记得一些小习惯。
    可自己与他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与他的小习惯一起并存着,可他却偏偏将自己忘得彻彻底底,一干二净。
    一时间竟很感伤。
    行之天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他表情很宁静,突然侧头问一句,“你叫我之天……我姓什么?”
    “你是行氏集团的董事长,姓行,你叫行之天。”
    “这些字是怎么写?”
    她扳开他的掌,用指一笔一划的,轻轻画着。
    他低头安静的看着,
    她凑着头,写得分外用心,从那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分外留恋,就想这么握着……
    时间就此停止,该多好。
    和煦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泛着柔和的光晕。
    “那么说我也是行家人了?”他微笑也滞住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行之若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答,有些呐呐的,“兄……”
    “是恋人对不对,”他抢着说,又迟疑了一下带着试探的意味,将手触到了她的发,轻轻地抚摸着,“我一定很爱你对么。”
    行之若倏的一下,抬头望着他,眸子里噙着泪有些不敢相信。
    “光是看着你,我的心就很疼。”他沉吟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想我以前一定很爱你。”
    这感觉骗不了我的。
    我爱你……
    行之若抬着脸,眼里满是溢出来的泪……
    脑子里嗡嗡作响,总是反复响起他的那句话,满是辛酸与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
    “你这么陪着我没有关系么……”他像是斟酌着说,“你的未婚夫,怎么办?”
    惊天霹雳!
    这个人……他怎么还记得白洛兮,究竟是装失忆还是怎么。
    行之若呆望着他,一脸不敢相信,轻声地说,“之天,你想起了什么了?”
    “没。”他一愣怔,笑着指着搁在地上的报纸,“我看了,不过好像是一年前的,你们应该结婚了吧。”
    他的笑容有些伤感,还有最初时显现的一点儿寂寞。
    行之若握紧行之天的手,坦诚地望向他的眼。“我和洛兮早就分了。”
    他笑了,“我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
    “年轻有点傲气,”
    “是个好人么……”
    之天,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你一直是个好人。
    “……我对你很不好么。”
    好,你待我很好,只是我不知道珍惜。
    “你是为了洛兮才离开我的么……”他的表情很宁静,突然问一句。
    不,恰恰相反,我是因为你才离开了他。
    “我们以前很相爱对不对……”
    是。
    “我问你的事,你为什么都不回答,如果我以前待你不好,我会改的……”他急了,眼睛清清亮亮地望着行之若,蹙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问,“如果对你好的,你会爱我么?”
    “……会……”
    “我想喝汤。”他得到满意的答案,眼弯着,高兴极了,一下子竟像个小孩子一样。
    从不知道行之天还有这一面,长兄为父,他是宠她的,从来都只是霸道地为她cāo办一切的事情。
    如今……
    这样也好,不是么。
    外头一片阳光明媚。
    窗外春意正浓,病房里,
    行之天捧着汤,半躺在喝着。
    “给我喝一口。”行之若吞吞口水轻声地说。
    他藏掖着,很享受的拿勺子吮得很大声,“不。”
    “小气……还喝得那么大响声,也不看看是谁煲的汤。”
    行之天笑得很开怀。
    行之若趴在那儿,愁眉不展,手里揉着那一叠材料,抓头……毛发整得跟那草窝一样,
    纸张被抽开了。
    “我看看……”
    “你会弄么……喝你的汤,别扰乱我,烦着呢。”
    “笔。”
    行之若乖乖的递了过去。
    行之天瞄了几眼,刷刷的几笔下来,“这要改,还有这儿……不合理。”
    行之若恍惚的看着他。
    他蹙着眉,沉静闲雅的模样,一贯的雷厉风行,这些都像极了曾经的行之天。
    “……签我的名可以么?”
    “当然。”
    字也龙飞凤舞,一贯的笔迹。
    “你想起来什么了?”
    他一甩笔,“疼……头疼……”
    ——||竟有些耍赖……
    中午
    “来,吃药了。”
    “我没病。”
    “吃……”
    “我头疼,很疼。”
    “真的,我来看看。”行之若一脸慌张,担忧极了,“很痛么,要不要叫医生进来?”
    “你把药先搁着,隔那儿……”
    “哪儿?”
    “那……儿。”行之天精神了,撑起身子指着角落处的那小松柏盆栽,“要不把药倒了更好。”
    行之若护着药,警惕地斜睨一眼,“你病好了?头不疼了?”
    “哎呦……疼死我了。”
    “……”
    行之若笑了,或许这样一个忘记过去的男人,活的才是真实的自我,像个小孩子,却仍止不住让人心疼。
    真希望生活能一直这样下去。
    “之天,出院后,我们结婚好不好。”
    “你对我好,我便勉强答应你。”他斜睨一眼,一副勉为其难收留你的模样。
    行之若笑得颇有些无奈,揉揉眼睛,“好,以后一定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困了,就先睡一会儿。”他的语气很温柔,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
    “嗯,吃饭的时候别忘叫我。”
    “一定。”
    她顺从地缩进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时光流逝,
    夕阳西下,窗台上染成了一片晚霞的光彩。
    一阵木屐声,在走廊处响起。
    门被推开了。
    妖之款款进来,望一眼趴在他床头睡着的行之若,抬起头挑眉望着行之天,像是怕惊醒之若似的,凑近了,俯下身子,在他耳侧轻声说,竟有恨恨不平,“你装吧你。”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妖之稳住身子,离了他,碧瞳带着一层轻讽之色,“我可不敢想象傲气的行之天会躲在之若会看见的地方捧着饭盒吃……”
    他叹了一口气,悄然走到窗前,一席墨绿色的和服穿在他身上竟有些伤感的意味,他浅浅地说道,“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我比谁都了解你。若我当真这般落魄了,我不会让之若看见,会消失得远远的,可是你却在她眼皮底下,让她寻到你。祁秀明做事不会这么冲动,你是怎么招惹他的?撞你的那辆银色车子款型与他的很像,你是怎么让那个司机来撞你的,花了多少……代价?”
    “你赢了,你这么处心积虑,无非是等这一天。之若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谁也拆不散你们了,高兴么?”妖之说完,转身一脸探寻的望着他,像是想从他神色上探究点什么出来。
    行之天一双明眸清澈见底,有些茫然。
    妖之眸子里的颜色越来越浓,蓦然间碧瞳收缩得细长,浑身竟有些妖冶的气息,“不说实话?你以为吃定我不敢对你催眠么。”
    行之天抬头,眼睛弯弯地看著他,闲雅极了,笑容和煦很亲切地望着他,倒像是有些弄不清状况。
    只是窝在他腿上的行之若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动了动。
    妖之愣怔了一下,碧眸恢复了以往的颜色,有些复杂的望了她一眼,竟有些泄气,“你们的事我不再管了,之若守了你很久,你……以后要待她好。”
    他狠狠地盯了行之天一眼,手摔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你是装的,还是真的失去了记忆随你的便,公司里的这些事情……还有这些破合同,你也一并接了手,甭想让我管。”
    哼,妖之挥着袖子走了,潇洒极了。
    行之天静静地注视着,手却抚着行之若,轻轻抱着她,他脸庞纯洁干净极了,眼里清透无比带着一丝不解,像极了不沾尘世的仙嫡,一直目送着他离去,只在很关上的那一刹那……
    俊美的脸庞却倏然收起纯真的表情,一脸的霸气,宠溺的望着躺在自己身边的
    女子,手也抚上她的脸颊,温存且缠绵。
    行之天嘴角勾起,薄而美好的唇抿着,扬成了很好看的形状。
    怀里的之若,梦呢了一声。
    他的视线徐徐望向窗外,
    天际茫茫,几近黄昏……
    万物却一片生机,黄绿嫩芽初绽,春色盎然……
    这是个结局却也正是一个开始,因为生活仍在继续。
    愚人节番外[上]
    清晨,又是一个大好天气。
    大厅里一阵砰砰声响,还有两三个细碎的脚步和小孩的嬉戏声,好不热闹,连带着城堡外的猎犬也开始吠了,
    行之若把房门打开,揉着酸疼的腰,一脸悲愤的下了楼。
    她特意绕过客厅,悄悄的走到餐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鲜牛奶,仰头就开始灌了起来。
    “妈咪,早安。”
    她被噎住了,咳了起来。
    环顾四周,身子突然僵硬,只见餐桌旁小大人似的坐了两个小孩,一个七岁大左右,神情冷极了,只扫了她一眼便不太搭理了,只自顾自的翻着一本厚厚的字典,看起来有点像牛津字典,下面还压了一叠的合同纸。
    另一个讨人喜欢,穿着一身小白衬衫,坐在那七岁死小孩的身边,眼睛清清亮亮的望着行之若,他捧着手里头的杯子吮了一口牛奶,嘴巴上沾了一层ru白,还不忘边喝边说,“妈咪,桌上还有三明治,是我爹地特意做给你吃的。”
    “是二爹地。”七岁大的小孩突然在桌下踹了他一脚,横了他一眼。
    白衬衫小帅哥有些委屈了,想说什么,最终瘪嘴,还是忍住了。
    行之若的笑僵硬得有些不自然了,“小天,不要欺负你弟弟。”
    突然一个家伙小身子板上裹着一团墨绿的锦缎,就这么一阵风似的扫了过来,
    扑在了行之若身上,死死抱着她的脚,仰着头,脆生生的唤了一声,“娘。”
    行之若搂着,警惕的望着四周。
    幸好后面没来人,只有一个五岁大的男孩,笑得很灿烂,耳朵上戴了一个红耳钉,“妈咪,爹地们都在找你呢。”
    啊啊啊……
    果然那些冤孽都起床了。
    行之若立马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眼神跟那做贼似的。
    七岁的小孩一脸看好戏的望着,小白衬衫小帅哥倒是有点担忧了。
    “妈咪,你今天起得真早。二爹地和三四爹地一夜都没睡,他们说要问你什么事儿让你和大爹地谈了一晚上。”
    想到昨晚的轰轰烈烈……
    她脸上一阵臊热。
    “由着他们找去。”末了,她收起愤慨的表情,一脸小心翼翼地说,“别告诉你们的爹地,我在这儿。”
    “嗯。”
    “还是祁而最乖。”
    五岁的男孩笑眯眯的,摸了一下红耳钉,用很大的声音说,“我绝不告诉爹地们,妈咪在餐房。”
    像是为了表明心迹,那尾声的“餐房”二字,几乎是用喊的。
    ——||
    是错觉么……总觉得,这小子有点落井下石,一定是错觉,看……他笑得多纯真啊。
    行之若表情讪讪的。
    可怀里的那一团墨绿的小家伙不堪寂寞了,他小身子板锲而不舍地又蹭了蹭,十分童稚的声音又提高八度,“娘……”
    那碧瞳水汪汪的望着她,别提多可爱了。
    “小声点。”行之若泪兀自往心里淌,她捂着那小娃儿的嘴巴,“小妖哇,你怎么变得这么乡里土气的,就算不叫妈咪,叫妈也行啊,怎么改叫娘啊……你干脆也哪天叫我额娘算了。”
    “额娘。”
    ——||
    这娃儿,脑子得去检查了。
    小家伙搂着她的腿撒娇得正欢畅着,啃啃咬咬的,那双碧眸波光潋潋,将行之若的睡裙也弄濡湿了。
    小家伙,可真精神……
    “妈咪,妖妹妹难得看见你下楼,这会儿高兴极了,你别怪她乱舔你。”
    “……”
    “娘……”
    “妖妹妹的口水功是比较厉害,上次我就被她弄了一身,还换了衬衫。”
    “……”
    “妹妹她……”
    “额娘额娘……”
    停!!!!!!!
    行之若搂紧小妖这娃儿,将他手脚夹得紧紧的,不让他再闹腾,一脸的欲哭无泪,“小妖是男孩,你们要叫他弟弟。”
    行之若一脸哀悼的捧着小妖的脸,眼弯弯的,碧眸水光盈盈,这俊美妖冶的小脸蛋以后还不知道祸害多少人。
    ——||等等,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谁给他穿上这一身女式和服的,头上还煞有介事的插个小银簪子,手腕子上还套了个小铃铛手镯子。
    恶寒……
    男身扮女相。
    行之若掐掐他的小脸蛋。
    他蹙着小眉头,脸上红彤彤的一个小指印。
    “疼么……”忍不住又掐掐。
    “疼。”他眨巴眨巴着碧眸,眼里有这水光,却一脸享受的样子。
    汗,那就不是做梦,这家伙从小就是一个小被虐狂。
    究竟谁给他穿的……
    哑伯不可能,陈婶也没这个胆儿。
    除了那个人……
    “娘……”他扑在她身上,耍赖极了,小手手试探的摸着她的腹部,轻声说带着嗲音,“有妹妹了么?这会儿该把妹妹生出来了吧。”
    “谁告诉你我生小孩去了?!你你你……别给我躲。”
    小屁孩拖了这一身墨绿的锦缎,屁颠屁颠,一溜索似的奔离了她,直扑向七岁大的冷俊小男孩,像是被他的表情给止住了,突然又硬生生的转了向,趴在了小白衬衫帅哥的膝上,装死一样的哼哼着,“二哥……抱抱……”
    小白衬衫帅哥温徇的笑着,轻轻抚着他,表情温柔,“妈咪,四妹……不,四弟还不懂事儿,家里就属他年纪最小,也是想要妹妹所以才这么问的。”
    一个小妖孽乐了,撒娇着一直在他怀里蹭。
    ——||这哥儿两,怎么看怎么有种超乎兄弟情谊的感情,平日yy别人也就算了,yy自己家的儿子,没得救,没得救了。
    行之若,低下头猛灌了一瓶牛奶,压住怦怦直跳的心。
    “妈咪年年骗我说要生妹妹,年年却给我生出个带靶的弟弟,看这就让人闹心,小四……”七岁大的男孩身子倚着白衬衫小帅哥,扯着小妖的墨衣裳瞅了一会儿,撒了手,一本正经儿的点着小妖的鼻子,“你以为你一生下来就能等到妹妹?死心吧。”
    “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祁而搬了把凳子坐在他们身边,“这会儿爹地们都说了,一定给我们弄出个妹妹来。”
    ……
    无语。
    这一群死小孩,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妈咪了。
    带靶……
    小天嘴巴里也会出这个词,真是……受某人的影响,行之天要知道了……不敢想不敢想。
    爹地们“弄”妹妹。
    这都是什么家教啊……反了反了。
    家教要从小的做起,其他三人没得救了,或许小妖还能矫正态度。
    行之若作势咳嗽了一声,“小妖,不要总缠着你哥哥,一个男子汉怎么总能任由别人给你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呃,我承认虽然很可爱……但……”
    “怎么回事儿,一大清早的就这么不待见我的儿子。”妖之款款走来,斜靠在厅房门口,斜睨一眼正气得哆嗦的行之若,一双眸子风流极了,把她一身都审视了一遍。
    行之若被他目光这么轮了一遍,气焰立马低了,勉强支撑自己站稳了,“你也知道这是你儿子,怎么把他弄得小姑娘似的。”
    妖之走过去从白衬衫小帅哥的手里接过那一团墨绿的小家伙,拥在怀里,用手调戏着,“我觉得挺好看的,喜欢么?”
    小家伙把嘴一瘪,摇头,“不喜欢,我不要扮妹妹,要真的妹妹。”
    妖之勾着唇笑着,“咱儿子不喜欢,要不……再生一个女儿?”
    你说生就生……
    哼。
    行之若扯了把椅,坐在餐桌旁,不予理会。
    “呦,这么不待见我?”妖之来了精神,款款靠近了,“昨夜儿去哪了……明明是星期四,说好了一三五七是他,二是小白,六是祁那小子,四是我的,你倒好又便宜给姓行的了。”
    行之若尴尬地吞了吞口水,伸着手拿起搁在桌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小口,眼神左闪右躲。
    妖之撸起袖子砸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连三明治都在颤抖,“你倒是说!”
    “老三,别吓着之若了。”白洛兮闻讯赶来,缓和着气氛入了座,旁边还跟了一个祁秀明,“让她好好吃,看把她呛的。”
    祁秀明顺势还递了一杯水。
    “我哥昨夜不是说头疼么,我给他揉着……揉……就……”行之若吮着水,说到最后也就没了声音。
    愚人节番外[下]
    “我哥昨夜不是说头疼么,我给他揉着……揉……就……”行之若吮着水,说到最后也就没了声音。
    揉着揉着……然后就变成滚了一夜的被子,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哼的一声,某人不乐意了。
    “叫行之天哥叫得真亲热……我还是你亲哥都没见你叫一声,都不知道疼惜我,可怜我守在房里直坐了一晚上。”妖之作势还可怜兮兮的擦了一把眼角,可丝毫泪都没有。
    ……
    装的还停像的。
    行之若瘪嘴,恨恨的啃了一口三明治。
    妖之看她不搭理了,挑着眉,收起了可怜兮兮的模样,风流倜傥地调戏着手里的小娃儿,转着身子对四周的小男生说,“儿子们,你们知道吗,当初有一个人在你们的二爹地手里抢走了未婚妻,还诬陷你们的四爹地,说他开车乱撞人,害得你妈咪和四爹地有一段时间跟那仇人似的,如今还霸着你妈咪,连你们爹地我的性福生活都要抢。”
    几个娃儿坐着,听得一愣一愣的。
    “老三……”祁秀明轻轻拿肘子碰了一下妖之,做了个眼神。
    “大家起得真早。”那一头,穿着浴衣一脸闲若的行之天从二楼下来,端着一杯咖啡,朝这边看来。
    “当然只有你晚上最累。”妖之小声的说了一句,立马噤声,安静了,装模作样地看着报纸。
    “大爹地早。”小娃儿们异口同声,喊得这叫一个响亮,比见了亲爹还亲热。
    “早。”
    行之天笑着,摸了一把七岁小孩的头,像是察觉了餐房里不寻常的气氛,斜了一眼装作一个劲儿看报纸的妖之,话里却是问着小孩,“公司的文件看得懂么?”
    “差不多可以签了,这笔生意没什么问题。”七岁的小男孩神色肃然,小大人儿似的。
    “小天真乖,我还在想你要不懂的话,就把它给你三爹地看,反正他最近无聊,嘴巴也很闲。”
    妖之身子不露痕迹的震一下,作势没听到,指着报纸跟一旁的白洛兮说,“你看这则新闻……”
    只是指指指……乱指了半天,硬是没说出要白洛兮看什么。
    到是盯着报纸某一处的白洛兮神色紧张了,扯着,想收起来。
    行之若一激灵,立马抽了,看着报纸的娱乐版新闻,琅琅上口,“明星祁秀明与女星xx关系暧昧,疑似拍戏擦出火花?”
    暧昧……
    还擦出火花?!
    嘿,还反了!
    行之若怒火中烧。
    于是一个好端端的聚餐,被闹得轰轰烈烈。
    “姓祁的,你别给我跑,小白你给我逮住他。”
    “这……之若……一定有隐情,要不你先听他说啊。”小白劝着,另一只手却死死的压着祁秀明不让他躲。
    “唉呦,老二,我跟你有仇啊,你轻一点儿。”
    “老四,你就说吧……不然惹恼了之若,那你星期六的那晚儿就让给我算了,反正浪费也是浪费,刚好可以补我丢失的那星期四。”
    “误会误会,那天就在片场她想勾搭我,我说我结婚了还有了小孩……她不信,非说我没打结婚证,你说……你那结婚证不是和老大打的么,我们三人也就地下党,怎么还有结婚证,所以这一时半会儿也和她说不清楚,纠缠中就被狗崽队拍了照了。”
    于是消停了……
    最终老大行之天的一句话里,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了,“老四,你还是退出演艺圈算了,这会儿把祁家和行氏交给我也不是办法,我忙不过来……你来帮我。”
    全体一震,立马各归各位……一个个安分守己的吃早餐。
    偌大的餐房,只听到祁秀明一声摧心断肠,惹人落泪的嚎叫,“老大,我错了还不成么……我再也不弄什么花边新闻,我和之若的结婚证没就没……我也不希罕了,那集团企业还是由你管理吧,我好不容易撒了手,你可不能再拽我回火坑了。”
    集体,默哀。
    第二天夜里,城堡二楼某间房里。
    窗帘关得死死的,还亮着昏黄的灯。
    行之若躺在床上挣扎着,却徒然无力,双手被墨绿色的缎带绑在床头的柱子上。
    “死人……你玩什么,快放了我。”
    妖之跨坐在她身上,碧眸里荡着不怀好意的笑,撑着手俯身摸了一把她的脸颊,“之若,我们都想要个女儿,只看谁的动作快了,我排名虽是老三,可不能输了。”
    妖之趴在她身上,慵懒地眯着眼睛,亲着她的脖颈一直向下,动作间他的和服顷刻间滑落,松垮垮地垂在腰间,一片春光外露……
    不行了,要流鼻血了。
    砰的一声,门开了。
    “老三,你讲不讲理,今天是星期六……怎么扣押起我的人了。”祁秀明一脸怒气的冲了进来。
    妖之蹙着眉,手仍在锲而不舍的摸着身下的人,“你怎么有我卧房里的钥匙。”
    再摸……咬死你。
    行之若无奈被绑着,恨恨瞪着元凶。
    “别忘了,城堡里可没有我打不开得门。”行之天拎着一把响铛铛的钥匙,把门顺便也关了,当然也把白洛兮放了进了屋。
    “说,这事怎么处理,不能让你坏了规矩。”
    “我不管,先坏规矩的是你,凭什么抢我的星期四,那星期六当然轮我了。”
    “呃……你这人毫不讲道理,老大夺了你的……你赖我的干什么。”祁秀明抢了话说,有些愤懑不平。
    妖之白了他一眼,一副不屑的模样,“你不一样可以抢老二的。”
    白洛兮身子一颤,忍住了,还是小心翼翼的躲着他们解行之若手上的缎带。
    行之若被松了绑,一脸委屈的搂着他,轻哼着,“幸好你来得及时。”
    白洛兮轻轻的拥着,手抚着,动作温柔,“别怕,有我在。”
    这一声响,引起轩然大波。
    三个男声齐声吼着,“小白,你给我松手。”
    “好你个卑鄙小人。”
    “竟然浑水摸鱼……”
    “给我去管公司去。”
    “啊……你们干嘛又把我绑起来,啊……讨厌……”
    一时间房间里闹开了,一阵砰砰响后,声音也变得奇怪起来……巨大的声响后,呻吟声也从紧闭的房门里荡了出来,还有床剧烈摇动的声音。
    “别动,宝贝。”
    “之若,给我……要不,你摸摸我。”
    “你答应过要给我们还生个女儿的……”
    男女喘息,呻吟声……
    np?!
    走廊上,一团小家伙的脑袋聚集在一起,贴在门上听着动静。
    “你说这一下,有没有妹妹了?”小妖脸上忒兴奋,桃花色的和服把小脸蛋都映成了粉红,煞是晃眼。
    “有……或许还不止一个。”小天肃然着脸,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
    “那生了四个,正巧一人有一个妹妹可以宠了。”祁而笑眯眯的,耳边的红钻亮闪闪的,耀眼极了。
    白衬衫小帅哥,温和的笑着。
    走廊上的灯昏黄,城堡外的猎犬还在吠个不停。
    蹲在房外的四个娃儿一时间笑得竟像个偷腥得逞且分赃均匀的小贼。
    月正浓,夜漫长……
    宝宝们,愚人节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