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争: 8-11
08
那天,十月的托斯卡纳在微凉的秋风中肆意舒展她优雅的慵懒。
八哥从一家小妇产科医院出来,心情颇为不错,一路又蹦又跳地回旅店,半路突然杀出一辆悍马,堵住她去路。
“小姐,请上车。”从车后车座上下来一名男子,高头大马,五官冷硬,一身墨绿色军装挺拔笔直。
八哥一愣,这军装的样式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她第一反应就是本能逃跑。
男子早料到她会如此,动作快的像是闪电,眨眼间,八哥连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便被扔上车。
窗外熟悉的小镇风光渐行渐远,她被堵嘴绑身,一路行行复行行然后来到一处山中别墅。
八哥很清楚接下来将会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
她脑海中不断重复审讯室里被木桩贯穿的女人,害怕的心都疼了。
男人扛着她就像扛着一袋米,进了别墅上了楼,将她丢进一间黑屋子便转身离开。
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她又饿又困,迷迷糊糊,这时房门打开,进来了一人。
“啪!”房间的灯被打开,突来的光线刺痛了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视线由下向上,目测此人身高一八七,身材比抗她来的男人瘦些,但也不单薄,显而易见,那身墨绿色的上将军装下是一副精壮有力的结实身体。
他背光,脸被帽檐落下的yin影笼罩,但八哥清清楚楚感受到他冰冷的视线沿着她的双脚,抚过她每寸肌肤,来到她脸上。
“咕咚。”她忍不住吞口口水,平日里的嚣张无畏此刻全部烟消云散,她在纠结的思考,是先逃跑呢还是先逃跑?
他缓缓在她身前蹲下,一张尚算清秀的脸暴露出来。
八哥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许经过岁月的磨练这张脸已经冲脱了当初的稚嫩,变得陌生起来,可是,她却永远不会认错那双眼睛,那双黑夜一样、形状好看的眼睛。
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肩膀、手臂的曲线抚摸。
他的手很冰,像是死人的手。
他抚摸过的地方,激起满身**皮疙瘩。
“咕咚……”她又吞了口口水,貌似现在她除了频吞口水外再没有其他任何有效途径来发泄她爆满的紧张。
帽檐投下的yin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那双眼睛,也在黑暗中像蛇一样逡巡。
但,沉默的空间里,他平稳而清浅的呼吸,冰冷而柔缓的指尖,深沉而内敛的情绪……无比清晰……
他勾起她的下巴,指尖沿着封嘴胶带的边缘摩挲。
他不准备放开她,八哥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
她穿一条波西米亚连身长裙,白底大花,图案是盛开的黑色大丽花,黑与白的对比,纯洁与堕落的纠缠,如此美丽又如此极端。
他感觉,自己被取悦了。
特别是,看到那艳红色的粗麻绳困在玲珑婀娜的女体上,ru房、小腹、下体被勒出三块鼓胀的区域,裸露在外的两条纤臂上,凝脂一样的肌肤也残忍的紧出条条红痕……如此艳丽。
八哥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稀薄起来,那只手沿着她下颌骨的曲线下移,抚过她的咽喉,然后伸进衣襟里反复摩挲她敏感的锁骨。
“嗯~~~”她完全不能自已地发出呻吟。
他听了,低笑起来。
那声音舒缓,绵长,沙哑,并,性感。
她看到他喉结上下滑动一遭,然后,他用另一只闲着的手,解开一丝不苟的军装上衣,拉松领带,解开衬衣最上端的三颗扣子。
要命!
八哥又咽了口口水,身体因他简单的动作而滚烫。
水样的大眼不由自主地使劲往他露出的一抹xiong肌瞟去。
他又笑了,心情好似很好。
冰冷的手染了她的体温不像开始那样让人难受了。
很显然,他想直接触摸她的ru房,却因为绳子的缘故无法深入。
他也不急,像是在玩一场漫不经心的游戏,指尖沿着绳子的边缘来回。然后渐渐自缝隙里挤进一指,两指,三指……
“唔!”八哥闷呼。
绳子本来就绑得紧,他这样硬生生的挤入,ru肉受到压迫,阵阵的疼,八哥疼得扭身闪躲。
他不管不顾,一手扣住她纤腰,另一手继续挤进第四指、第五指。
他的指尖勾到小巧的ru头时,他停了下来,事实上,此时他的大半只手都已经挤进绳子里,握住八哥半只ru房。
指尖开始灵活地肆意玩弄,一会儿夹住硬立地ru首拉扯,一会儿把那可怜的小东西深深按进肉里,一会儿又掐住它用指甲刮擦……
八哥感觉有一指蚂蚁大军,又咬又蛰地自ru头、ru房、小腹一路爬进她两腿之间的密地。
她开始急促的喘息,身子扭动不已。
蒙上一层潋滟水光的大眼,雾蒙蒙又无焦距地看向他。
他只是呼吸微乱,很快平复,并加大受伤力道,让八哥疼白了小脸。
他忽然捏紧那小ru头,在八哥痛呼的同时残忍地揪着它抽手。
“呜——”
一整只ru房被他硬生生地从绳子里揪了出来,那疼撕心裂肺。
几乎是瞬间,八哥便一身冷汗。
绳子也因此松动滑落,他又于同时撕裂了长裙上身。
xiong前一冷,八哥下意识的低头,两只雪ru弹跳震颤,惨遭蹂躏的左ru,ru头充血红肿,比另一只雪ru上的蓓蕾大了数倍,且在ru白的嫩肤上浮现嫣红的指印,看起来既残忍又艳丽。
八哥感觉一股热气扑面,惶然抬头,正对一双黑的不见瞳仁的眼睛。
两人鼻尖相对,呼吸交错,他的唇隔着胶带若有似无的贴上她的,这种感觉,比吻更让人战栗!
“呜~~~”八哥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猫一样的呜咽。
他勾起唇角,缓缓倾身,伸出舌头,湿热的舌尖,舔过她的耳蜗、颈侧、锁骨然后是那颗红肿的小ru头。
“呜呜~~~”八哥更加嘤咛不止。
双腿之间早已湿润,她难耐地扭动摩擦,大眼满是赤裸裸的欲望。
“想要吗?”
他突然说话,沙哑的,低沉的,性感的男性嗓音像是仲夏夜的晚风,让八哥瞬间酥了骨头。
八哥很干脆的点头,并自觉的弓起身子。
他喉间发出低笑,轻吮着ru头,眸光因椒ru上青紫的指痕而炽热疯狂,“真可怜……”他呢喃着一一吻过,同时缓缓揭开困在八哥腿上的麻绳。
八哥双腿虚软,任他握住脚腕将其分开,然后栖身她两腿之间。
长裙被撩起,包裹在鹅黄棉质内裤下的女性yin部饱满而芬芳。
他一手按住八哥ru房将她牢牢压制在地上,另一手沿着内裤中间勾画那线条优美的缝隙。
“湿了。”他低笑着说,“真是个热情的小家伙。”
八哥双颊绯红,娇喘吁吁,双腿架在他跨上,想要更多。
他勾起唇,手指勾住内裤中间缓缓拉开,待到棉料弹性的极致,再猛地松手。
“啪!”一声脆响,“唔!”八哥闷哼。
yin部又疼又麻还夹杂着阵阵快感。
他又拉起内裤,重复一遍。
“啪!”
“唔~~~”
“怎么样?”他俯身咬着八哥耳垂,深邃的黑眸紧紧盯住八哥双瞳“是不是比苍卫的‘戒尺’更舒服?”
八哥xiong口一紧,迅速将脸转向别处。
眯起眼,唇畔柔和的浅笑化成冷硬的弧度,他仍旧紧盯着她闪躲的视线,许久,冷哼一声,再次勾起内裤用力一扯。
“刺啦——”
鹅黄的小内裤化成破布被丢到一旁。
八哥蓦地一个激灵,紧接着下体被一只冰冷的手掰开。
她紧张地屏住呼吸。
下一秒,两根修长的手指毫无预兆地刺进yin道。
“嗯~~~”八哥疼得绷紧了身子。
手指做剪刀状,撑开花唇,让他可以轻易地看到入口处细密的褶皱。
手指在褶皱上刮擦一遭,感觉手下的女体突然颤抖着吸紧,巨大的吸力加注在手指上,像是要将其夹断一样的紧致。
他满足地叹口气,双眼紧盯着八哥,她依旧保持着偏头看向一边的动作,薄唇抿成一条缝。
迅速拉开裤链,释放出肿胀的硕大。
伸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转头,同时俯身吻住她,下一秒,狠狠进入……
八哥的呻吟和着两人的津液,被他尽数吞咽。另一手握住八哥大腿盘在他腰上,片刻不停的狠狠撞击起来……
09
她上辈子一定欠了端木澈老多债!八哥想。
她已经四天没出过这间卧房了。
30平米的空间里到处是他们欢爱的痕迹,空气中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让人初审其中便不由自主地深陷yin靡欲网。
此刻,她刚于夜梦中醒来,身侧的少年已累极睡去。
八哥借着脚灯微弱的灯光细细打量他的五官。
时间真是神奇,竟然能将记忆里那个邪乎乎的小豆丁变成如此挺拔健壮的少年,当然,依旧是个邪乎乎的少年。
说实话,如果不是在地牢那次,她还真是挺喜欢他,至今一想起明明屁颠儿大的小人儿愣是老气横秋地装大人,真是……可爱!
她又想起苍卫,时间太久了,他的面容已经在记忆中化成模糊的影子,却让她更加想念。
按照时间推算,用在苍卫身上的药已经起副作用了,她不能再拖了,必须在一切无法挽回前找到他。
熟睡的端木澈突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里闪烁着冰冷与愤怒,“你又要逃。”
他的语气轻柔笃定又透着强大的压迫力。
八哥打个冷战,往被窝里缩了缩,咕哝“你想错了……”
下巴被突然捏住,视线被迫对上那双眼睛。
“八哥,别挑战我的耐性,我不想用那些手段对付你。”他咬住她的唇轻语。
八哥吞口口水,因被咬住嘴唇而吐字不清,但他却听明白了,“那你放我走。”
感觉他牙齿用力,怕嘴唇被他咬掉,她赶忙再补上“要不,你把苍卫找来给我也行。”
端木澈双眸一眯,狠狠翻身压住她,“你还真是不死心,嗯?就这么爱他?”
“爱?”八哥微微偏头,表情困惑,很显然,她从没往这个字上想过。
她只是希望苍卫能回来她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陪着她,仅此而已。
端木澈因她的困惑而困惑,随即明白她的心理,有些哭笑不得,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爱上了苍卫?!
转念一想,不知道才好,他就希望她永远不知道。
翻身放过她,不过手脚仍巴在她身上,“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给苍卫两年的假期,并不许任何人去打扰你们?”
八哥摇摇头,很老实地承认“不好奇。”
端木澈准备好的话噎在嗓子眼儿,憋住了一口气,僵了表情,但很快恢复正常,说“可是我想说。”
八哥嘟着嘴,起身拍松了枕头,复又躺下准备睡觉,醒来又会有一场“恶战”。
端木澈也不理她,说“那次,我看见了。在卫生间里,苍卫‘惩罚’你。你的表情痛苦又享受,让我很好奇……也好想那样对你……”
变态!八哥在心中插话,脸埋进枕头里烧了起来。
“于是,我像苍卫要你,”他顿了顿,手指勾住八哥一缕长发缠在手指上,“你知道我在基地的地位,没有我要不到的人,也没人敢拒绝我……可是,那次,他却很干脆的送我三个字——‘不可能’。”
八哥悄悄勾起唇角,心里想起苍卫。
端木澈却突然这样说“你一定很开心吧?因为苍卫竟然为了你而违背我的命令。”
八哥保持沉默。
他又接着道“我当时很生气,想要杀了他。并表示,如果他不把‘你’给我,我就把你送进实验室。”感觉八哥身体瞬间僵硬,他笑了“他听了,没有求饶也没有反抗,只是很平静的回答——‘八哥本姓端木。’”
闻言,八哥直接石化,好半天才僵硬地颤抖着说“开、开什么玩笑?!”
端木澈对她的反应很是感兴趣,原来这没心没肺的女人也有这样的表情,“不是玩笑,我的小侄女儿。”他低笑,“你的生父是端木擎,我的兄长。当年西亚一战让他身受重伤,是你母亲救了他,他们很快相恋并发生了关系。可那时,你母亲是国际救援队的医务人员,而我哥则是敌方上将,两人身份极为敏感。我哥伤好之后原本是要被送往国际法庭的,但你母亲中途偷偷将他释放,他才得以脱险回到基地。你母亲就……”他叹口气,“后来,我哥派人多方打听你母亲的下落,可始终一无所获。直到有一次苍朗去瑞士出任务,才在阿尔卑斯山下的一座小镇里见到了你的母亲。那时你刚刚出生,你母亲因私放战犯而被本国驱逐,又没有其他国家愿意收留,只好偷渡到瑞士过着流亡生活。苍朗找到并确认过你们时,你母亲已经因长期奔波和超负荷心理压力而神志不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护你护的特别紧。苍朗本想将你们接回基地照料,但没想到你母亲却坚决不同意,并在见过苍朗的第二天又准备逃跑。苍朗是个急性子,见你母亲不合作也失了耐性,便让手下强行绑了你们,没想到你母亲竟然在途中抱着你跳车自杀……”
修长的手指带着微温覆上她的脸,“你母亲将你保护的很好,听说,苍朗将你从你母亲的怀里抱出来时你都睡得舒舒服服,口水流了一大推……”他庆幸地注视着她,“幸好你没事……”
八哥淡淡地“唔”了一声,闭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说“苍朗对你母亲的死一直很愧疚。他知道你母亲不希望你与我哥相认是因为怕跟基地扯上关系后你便再也无法平静且安全的生活,于是,他便瞒着基地所有人,将你送回你母亲的国家,并为你伪造了一个全新的身份。但是纸包不住火,他的身份又特殊,他怕终有一日真相会暴露,便收养了你,同时命他唯一的儿子,在当时已是基地护卫队队长的苍卫贴身保护你。你知道吗?从你出生到我知道你的十四年里,基地除了苍家父子竟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身份。我哥更是至死都不知道原来他在世上还有一个亲生骨肉……我想,要是那时候就知道你的话,那么今天,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就不会是我了。”
八哥依旧没什么反应,端木澈知道她在听,便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说“我知道苍卫为什么要将这保守了十四年的秘密告诉我,因为,他要我感激你,让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欠你的,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没有机会继承哥的位子,他——在威胁我!”最后四个字,他咬的特别清楚,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儿“我最讨厌别人的威胁。于是,我就对他说,好,我不动她,但我也绝不允许她跟你在一起。他知道我是认真地,而他没有反抗我的能力,所以,他答应了,但有一个条件,便是——独占你两年。”
“八哥,你看,强大如苍卫也只能给你两年的幸福……所以,八哥,能够你走下去的只有我,只有我,你明白吗?”
八哥静静听着他在耳边呢喃,心情大起大落,脑子里乱哄哄的,寻找苍卫的念头开始动摇。
也许是她天生凉薄,也许是她想要苍卫的念头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强烈,在得知苍卫只要求她的两年时,她便开始自问,一个连永远都不曾奢求的男人能够陪她一生吗?
她太孤独了。从小,她的世界只有偶尔出现的父亲和若即若离的苍卫,就连那些仆人没有苍卫和父亲的允许也不能靠近她十米之内。也许,这是他们对她的保护,可是,没有玩具、没有伙伴甚至没有母亲、没有童年的世界里她怎能过的快乐?
曾经,她以为,苍卫会陪她许久,十几年的情谊和肉体上的牵绊让他们两人的关系牢不可破,可是,现在呢?
她有些愤怒,被背叛的愤怒。还有些伤感,为自己努力落空的伤感。
她以为,苍卫的问题只是怕两人年龄上的差距,却没想到,还有……
虽然她努力让子看起来一切如常,可是,端木澈还是发现她呼吸微乱、心跳失速、体温也迅速下降。
他紧紧抱着她,给她温暖的保护,却在她身后,缓缓扬起诡异的微笑。
原本,八哥想,这次被端木澈逮住一定不死也会被扒层皮。可是,在最初的一星期她被上的死去活来后,她的生活便突然变得好似做梦一般,而且,还是无比美妙的美梦。
端木澈对她的宠爱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只要她想要,他就给,无论是什么。
端木澈在这栋别墅的地下室专门为她建了一座实验室,里面的设备全是世界,你发明的药剂会要了你的命?”
八哥早已哭花了一张小脸,抽抽噎噎地“呃,嗯……对、对……”
端木澈心疼她的恐惧,又悔恨自己当初所为,如果他没有偷偷让八哥吃下那药……可是,现在再多的悔恨也于事无补,他果断的下了决定“你能解决吗?”
如果不行,他会动用基地的力量,就算拼上整个基地,他也要救她。
八哥迟疑的点头,支支吾吾地说“可……要有小白鼠……”
端木澈双眼一眯,他明白八哥口中的小白鼠是指苍卫,可是……“你真的只把他当小白鼠吗?”
八哥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一定知道苍卫的下落,心中大喜,却不敢表现出来,低着头,看似很无助,“我也不想啊,可是他比我吃药早,反应也会比我的明显,用他做实验是最好的选择啊。如果另找人服药的话,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起副作用……”
虽然心里明白她的目的不单纯,但他还是决定相信她,因为只有他相信她,她才会相信他,相信他真的可以陪她走到最后。
秋日午后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洒在地毯上,暖洋洋地醉人。
今天八哥穿了一件淡粉色的小洋装,赤脚站在窗前,披散着长发,像一尊精致的芭比娃娃。
卧房门把被转动,接着是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二、三,脚步每落一下,她的心变跟着跳动一下,这样熟悉的步履,让她周身空气都随之紧张起来。
脚步仅止于“三”。
走近些,为什么不走近些?
八哥心怀忐忑,视线毫无焦距的望向窗外某一天,所有注意力都摆在身后。
一分钟过去了,她保持着面向窗外的动作,身后的人也没动一下。
终于,她忍不住,“谑”地转身。
是他!
真的是他!
笔挺的军装,高大的身形,俊逸的面容,冷酷的气势……“苍卫……”她娇呼着冲上前,一下跳进他怀里,双手双脚像无尾熊一样巴在他身上。
大眼自下而上热切地注视着他的脸。
刚毅的下巴,削薄的唇瓣,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可是,为什么……着双眼里……没有感情?
八哥突然发现,他的眸光如此深沉,深沉到毫无感情可言,垂眸俯视着她,像看一草一木一花一石,毫无波澜。
不知如此,他的身体,绷紧僵直,双手紧紧贴在裤缝上,如果她是他的长官一定夸奖他完美无缺的军姿,可是……“苍卫……你怎么了?”
她从他身上下来,担忧的捧住他的脸,仔仔细细打量他的表情。
苍卫神色未变,只后退一步,收腿并拢,“唰”像八哥行了个军礼,“小姐。”
八哥愣住。
苍卫变得很陌生,对待她的态度也像是在对陌生人。
一开始,八哥以为他是受到端木澈的为难,但是,这几天端木澈去北非谈生意,整栋宅子除了下人也只有她跟他而已,而他对她的态度根本没有任何改善。
八哥心里很难过,又很窝火,想质问他到底怎么了,可是一接触到他波澜不惊的双眼,她就歇菜了。
但别忘了,八哥可不是个吃闷亏的主儿,只要一逮住机会,她便想方设法逼苍卫现出原形。
这不,“把衣服脱掉。”八哥邪笑着对苍卫下指令。
闻言,苍卫想也不想,转身解扣,还边脱边把衣服折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不一会儿便把自己脱个精光,然后在八哥x射线一样的盯视下,神色从容的转回身,双脚并拢、腰板儿挺直……立定站好。
八哥知道一对上他的眼睛就全玩儿完,索性直接忽略他的面部五官,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体上。
“啧啧~~~”八哥咂咂嘴,一双大眼冒着绿光将苍卫上上下下大量好几遍,最后停在他硕大的胯下,心不在焉的问“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报告小姐,没有。”苍卫回答。
八哥翻个白眼,她最讨厌他的“报告小姐”!
“哦~~~”懒洋洋地应一声,从医药箱里抽出一只针管,装上针头,对苍卫勾唇邪笑,“来,抽个血先。”同时往病床上瞟了一眼。
苍卫明白,很“听话”地上了床,不过仍旧并手并脚,绷得跟块木头似的。
不过,八哥有信心,这次,一定让他“破功”!
冰冷的针头贴着他的肩头滑上他麦色的xiong膛,柔韧的肌理闪烁着诱人的光色,那巧克力色的小小ru首在尖锐的刺激下渐渐硬成圆圆的一粒。
八哥往他脸上瞄了一眼,见他瞪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她笑得越发邪气,这笑颇有端木澈的感觉。
“抽哪儿好呢?”八哥好困扰地嘟哝。
针头沿着他xiong腹肌肉的线条轻轻勾画,问“有没有过心悸头昏的症状?”
“报告小姐,有过。”苍卫回答,声音微微沙哑。
“量过血压吗?”八哥又问,针头拨弄他两腿间的毛发,那分身很容易就起了反应,可再看看苍卫,依旧面瘫。
“报告小姐,没有。”苍卫的声音更哑了。
八哥点头,带着恶作剧的兴奋,在病床一旁按下按钮,苍卫下半身的病床从中间分成两半,并在腿弯出折叠,让苍卫双腿大张并弯曲,整个下半身和后庭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对男人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屈辱的姿势。
八哥偷偷打量苍卫,果然,他涨红了脸,黑眸中隐隐有风暴在酝酿。
“嗯,这样啊。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症状?”说着,替他贴上血压仪,也不看仪表上的数字,而是拿了椅子,在他两腿之间坐下。
苍卫索性闭起眼,但咚咚咚的心跳,连八哥都听的一清二楚,更何况迅速红透的身体。
估计他气得不清。八哥想。
他分身的形状极其漂亮,勃起后的尺码也让人望而生畏,八哥伸手在他分身上弹了一下,听见苍卫抽气声,轻笑“这就硬了?不行哦,苍将军,这样测出来的血压可不准哦~~~”
闻言,苍卫咬牙,“抱、抱歉。”
“嗯,原谅你了。”八哥说着握住那火热巨大的分身按在一旁,露出他腿根处的血管,自言自语道“这里的血还没试过,不如,这次就抽这里吧?”
苍卫握紧了拳头,一旁血压仪上的数字迅速增加。
“唔,这姿势,不好抽唉。”八哥嘟哝道。
居高临下的看一眼苍卫诱人的姿势,坏笑,“有了!”
滑落,利落翻身上了病床,双腿跪在苍卫头两侧,上身趴在苍卫身上,伸长脖子和手臂。
一手拿针管,一手那药棉,就没有手去按那“碍事”的分身了。
苍卫只觉得胀痛的分身尖端一热,蓦地睁眼,粉嫩诱人的女体闯入眼帘,她、她竟然不穿内裤?!
“嗯~~~好大~~~”八哥困难的含住烫热的男根,轻声抱怨。
苍卫却差点儿因她这软绵绵的一句话射了出来。
面前小小的粉色秘洞一起一合流出晶莹的汁液,苍卫努力克制的情感正勇猛的冲撞理智的禁锢。
八哥收口并用,终于将针尖对准血管。
针落,闷哼。
八哥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针管,身下的男人握住她的大腿,咬上她的下体,同时挺动精实的腰肢,将分身在她嘴里抽送。
针管掉在地上,她两手捧住两只玉袋揉弄。
娇嫩的花唇被分开,舌头伸进来翻江倒海,同时粗厉的么指不停的刺激yin蒂,菊穴也被一根手指抠挖玩弄。
病床吱吱作响,他们却连呻吟的空当都没有。
不知何时,两人换了位置,现下,八哥像只待宰的羔羊双腿打开被放在病床上,雪白的医袍大开,露出赤裸的娇躯,蜜穴被苍卫充满,菊穴里塞进一支大号针管,两只ru房被他同时抓弄,唇舌也被他叼住吮吸……
迷蒙的视线里,八哥满足的看到苍卫眸中熟悉的炽热,展开双臂热情地拥抱他,同时在他美丽的背肌上留下十道抓痕……
八哥感觉自己被玩弄了。
因为下了床,苍卫竟然又恢复一副要死不死的石头模样。
问他什么都加“报告小姐”,也不正眼瞧她一下,真是可恶。
好似她是那种用完就可以丢的女人一样。
正在埋首化验结果的八哥越想越气,把手里的工作一丢,跳起来质问一旁站姿笔直的男人。
“苍卫,你失忆了吗?”
“报告小姐,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个死样子?”
“报告小姐……”漆黑的利眸往她身上一瞟,八哥很没骨气地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说着,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乖乖坐回去工作。
在他身后,苍卫微微勾起唇,望着她的背影,眼光慢慢柔和……
接下来的日子,八哥忙的头重脚轻,连跟苍卫调笑几句的功夫都变得奢侈。
且,苍卫的症状越来越明显,有时候竟然失明长达一分半钟。
八哥也采集了自己的血样与苍卫的对比,经过近两个星期的排查实验,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里——骨髓造血功能受损,血细胞逐渐老化。
如果在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苍卫也是医术高手,对于自己的身体相当清楚,他知道八哥也服用了药物,跟他的情况相似。他对自己倒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八哥。
八哥的能力他比谁都清楚,如果连她都束手无策,那么,基本上就可以死心了。
他也曾想,这样也好,能跟她一起生一起死也是种幸福,可是,每次看到八哥永远停留在十六岁的娇颜,他又觉得心疼,他想要看看八哥二十岁的样子,三十岁的样子,四十岁的样子,甚至五十、六十的样子……他也明白,八哥虽然不说,她心里是很难过的。被残忍地剥夺了长大的权利,除了彼得潘谁还会乐于此道?
所以,要找到解救的办法,一定要找到,就算没有也要找到!
深夜,地下实验室里安静犹如坟墓。
八哥趴在实验台上一筹莫展,苍卫站在一旁陪同。
“苍卫,我好累……”八哥浑身无力,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疲累让她的状况相当不好。
苍卫上前一步,将她轻轻抱起,“睡吧。”
八哥太累了,累到没有注意苍卫柔软的语气和神情,以及少了那讨厌的“报告小姐”。
窝在熟悉的怀抱里,八哥很快进入梦乡。
苍卫将她抱进实验室自带的休息室,那里有一张单人床。
原本休息室里是一张kingsize双人床,但自从苍卫成为八哥的“小白鼠”后,便被端木澈下令换成了单人床,其居心显而易见。
苍卫看着那张单人床,轻蔑的勾起唇角,就算他端木澈再怎么手段高超也防不住八哥的心!
将她轻柔的置身床上,并为她除去医袍,医袍下直接就是玲珑娇躯。
苍卫不由得勾唇轻笑,实验室里真空上阵这习惯还是他们在一起的那两年养成的呢!
睡梦中,八哥甜腻的呜咽一声,翻身在被褥上蹭了蹭。
苍卫弯腰,在她娇憨的小脸上落下不含情欲的一吻,xiong口满满的幸福。
突然,他神经一绷,眼中温柔瞬间被冷厉所代替,站起身,理理微微褶皱的军装,转身,无声且潇洒的对站在门口的少年敬了个礼。
端木澈站在那里,肌肉绷紧,黑亮的眸中隐忍着滔天妒火。
面无表情地看一眼熟睡的八哥,然后转身离开。
苍卫轻蔑一笑,跟着走了出去。
走廊里,端木澈在前,苍卫在后,两人间始终保持一步的距离。
直到走出地下实验室,前面的端木澈突然旋身一个飞踢。
以苍卫的伸手,躲开轻而易举,可是,他却不闪不躲硬生生接下这一脚,因为,端木澈是他的上司,在基地,长官如父,军令如山。
苍卫被这一踢击得踉跄一步靠上墙壁,唇角流了好多血,他却若无其事地整理好军装,重新站得笔直。
“别再靠近她半步!”端木澈狠狠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完,然后转身。
他刚踏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男人带着笑意的话语“凭什么?”
端木澈脚步一顿,眼中杀意汹涌。
苍卫依旧站得笔直,望着端木澈的背影语气清淡的说“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尿布是我换的,她的奶粉是我冲的,她的医术也是我启蒙的,就连面对月经初潮也是我手把手教会她的,更别提她的第一次……”说着,不管端木澈攥紧的拳头,不紧不慢地说“我,可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啊!”
端木澈咬紧牙关盯住前方某个点,“苍卫,你在挑衅我吗?”
闻言,苍卫轻笑,“上将大人,属下怎敢?”顿了顿“我只是告诉你,我为她做了这么多,你又为她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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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告诉你,我为她做了这么多,你又为她做了什么?”
你又为她做了什么?
这句话,像是一句魔咒,紧紧箍住端木澈的心,他不断用苍卫问他的话来质问自己,无数遍,然后得出答案——没有。
他不但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反而为了自己的心愿将八哥至于如今的险境——他,真的很差劲。
安静的坐在床边,背靠床头,视线紧紧凝视那张睡梦中的娇憨丽颜,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自己重伤昏迷刚醒,迷迷糊糊中就感觉自己的脸一会儿疼一会儿痒,疼得钻心的脑袋还被一双不知死活的温暖小手当玩具一样摆来摆去,还伴随着一阵阵忽近忽远的嘀嘀咕咕的声音……
他那时就想——等他好了一定要把这双手剁下来泡在福尔马林里供他观赏,至于那手的主人他则会很仁慈的当做他下一期刑讯花样的试验品……那时,他努力睁眼想记住这注定死无全尸的家伙,没想到眼睛还没睁开,便听到一个男人yin沉的声音“八哥……”
八哥?
在基地他排行老八,底下可没再有弟弟,八哥……?谁?
他犹自疑惑,一道清甜的若蓝莓冰激凌一样的声音在枕边响起“苍卫,你来了?”
然后,床面震动,他感觉,身侧空了。
接下来,他再次陷入昏迷。
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当意识再度恢复时,他听到自卫生间传来的“啪啪啪”的声音。
那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好奇,来的如此迅猛并强烈。他义无反顾地强撑起身体,下床,蹒跚地挪到卫生间门口,然后,透过微微开启的门缝,他看见一双雾蒙蒙的、带着妖媚和纯真的眼睛……
端木澈常想,如若不是那隔着门缝的最初的一眼,以他的性格,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八哥,甚至对她产生如此难以理解的执念。
执念,多么贴切的词语。
他爱上了这个世上唯一与他有着血源的女人,注定在劫难逃。
她的心里只有苍卫,他知道,因为苍卫是她过去的全程参与者,从一开始,他跟苍卫便不在同一上,这对他,很不公平。所以,他也想用不公平的方式来解决这些困扰,比如,逼苍卫离开,比如,禁锢八哥,比如,永远剥夺她长大的权利……
其实,他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让八哥等他长大,成长到足以匹配她的年龄……可是,他错了。
“唔……”睡梦中的人儿发出一声猫儿样的咪呜,翻个身,细白的腿儿伸出棉被搭在他腿上。
有些混乱的思维恍然清醒,他无声轻笑,脱下军装外套搭在床头,然后悄悄滑进被子里……
单人床挤下两人有些困难,但这也让他们贴合的更紧,他无比满足此刻的距离。
八哥无意识的睁睁眼皮,然后不受打扰地继续美梦。
“为她做过什么吗?”他轻轻呢喃着将她揽进怀里,让她柔嫩的小脸贴近自己的xiong膛……
嗯……世界末日要到了吗?
八哥看着餐桌对面相谈甚欢的大小两男人嘴角抽搐、背冒冷汗。
他们……怎么能如此旁若无人的讨论她的……隐私?!
隐私……这是她的隐私对吧?像如她几岁断奶、七岁尿床、十四岁初潮、喜欢下体位,全身敏感点几何……这些……是她的隐私吧?!是吧?是吧!
“我认为,69式更容易让她高氵朝,在刺激yin唇的同时刺激yin蒂和肛门绝对会让她欲仙欲死……”苍卫动作优雅地切割小牛排,翩翩风采犹如王公贵族。
“是吗?”端木澈薄唇微挑似笑非笑,啜一口红酒在舌尖浅尝辄止,王子范儿十足,“我倒觉得观音坐莲比较好,深度够,力道足,还方便舌吻……”
苍卫赞同地点点头,举杯“有道理。”
八哥一口菲力牛排噎在嗓子眼儿,忙端起红酒“咕咚咕咚”灌进去,“你……咳,你们(脑袋)不舒服吗?!”
闻言,端木澈与苍卫相视一笑,异口同声“没有。”
才怪!
八哥敏感的感觉到自己要再呆下去一定会脑溢血,于是几口巴拉完自己的晚餐,顺走苍卫的巧克力布丁和端木澈的果汁直奔地下实验室。
八哥离开后,餐桌上有短暂的沉默,刚刚和乐融融的气氛瞬间被强烈的敌对气氛所代替。
“你能做的,我也能做。”端木澈放下酒杯,慵懒的靠进椅背里,率先打破沉默,一双漆黑的没有异色的瞳仁带着若有似无的杀气轻飘飘地投向一旁的苍卫。
苍卫淡笑,“关键是坚持。”
“当然。”端木澈同样微笑,挑衅。
说落,两人彼此视而不见,镇定且优雅的用过自己的晚餐,各自离去。
经过一年的努力,八哥终于研制出能够暂时缓解人体保鲜剂副作用的解药。
但这种解药的作用有限,紧紧能短时间压制药效。
但这对保守副作用折磨的苍卫来说已经十分难得了。
可是,这解药,对八哥却毫无作用。因为这一年以来,八哥频繁以身试药,体内极累的毒素严重超标,对新解药也产生了抗药性……当然,这些她都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一天,基地周年庆,端木澈和苍卫两人当然必须参加,八哥为了凑热闹也跟着去了。
由于一年都陪她呆在别墅,苍卫在基地的很多工作都落下了,一回到基地便被同僚拉去帮忙。八哥则跟在端木澈身边享受众人的“。
霎时间,狭小的车内空间气温飙升。
前排的司机和保镖很识趣的升上黑玻璃,将后座隔出独立的小空间给他们两个“尽情发挥”。
闻言,八哥豪放的勾住他颈子吻上去……
“啧啧……”的今夜交缠声让人面红耳赤,他的手已经解开裤头准备直捣黄龙,这时,他身上的八哥突然痛呼一声从他身上倒了下去,幸得他及时接住拉进怀里。
然后,八哥开始剧烈抽搐,浑身冰冷,神志不清,脸色白的像鬼一样。
11
40岁,以八哥目前的身体状况,她最多活到四十岁!
端木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自私会换来八哥活不过四十岁的结果!
苍卫更没有想到,八哥会为了自己以身试药!
身体机能严重受损,骨髓失去造血机能,这勉强来的四十岁,还是在重度昏迷中小心翼翼维系而来……
无菌病房中,八哥苍白瘦弱地让人心疼,两条纤细的手臂上各插着一根输血管。
现在的她只能靠不断输血来维持生理机能……这样的情况要维持多久?
他们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怕答案一出,既是永别。
端木澈和苍卫之间好不容易达成的表面一致再度破裂……
苍卫因为端木澈八哥所作所为而心生怨恨,处处针对;端木澈也像疯了一样催促基地实验室寻找解救之法,人比以前更加yin沉残忍。
整个基地因为八哥的沉睡而陷入剑拔弩张地紧张气氛中……
八哥这一睡就是十三年。
在这十三年中,病房内则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而病房外则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中,在八哥陷入昏迷的第七年,穆敬铭的人造血试验初获成果,苍卫因此受启发,自愿献身做“小白鼠”供穆敬铭复制自己的血液然后试着替换自身被污染了的血液,希望由此能里另辟奇径,找到救八哥的法子。
端木澈在八哥昏迷后的第十一年坐上基地第一把交椅,并将基地势力发展壮大至世界各地,借此来寻找就八哥的方法。
可惜,一直没有什么好消息。
这一日,是八哥三十七岁生日,一整年都不见彼此的两个男人在这一天齐聚八哥病房,两个男人都穿着隔离服,同样身量倾长,同样满面寒霜。
“实验……怎么样?”最终是端木澈耐不住,开了口。视线穿过玻璃罩紧紧盯着八哥数年如一日的睡颜……她一点也没有变,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又脆弱。时光在她身上静止,他真的实现了当初的愿望,可是……再这样下去,她依旧年轻如昔,而他却要年华老去……
片刻的沉默后,苍卫转转僵硬的脖颈,视线仍一瞬不瞬地粘在八哥脸上,嗓音苍老沙哑“就这几天了吧。”八哥给她研制的药剂早已失效,这些年在身体和实验的折磨下,苍卫迅速衰老,虽然外表仍然没多大变化,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内里,他已是油尽灯枯之势。
端木澈抬眼看他,转瞬收回视线,“我听说,这次,你准备让穆敬铭为你移植骨髓?”
苍卫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好似移植骨髓对他来说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端木澈咬咬牙,声音微微颤抖,“我……确实不及你……”
闻言,苍卫毫无笑意地扯起嘴角,“本来就是如此。”
端木澈一噎,不再说话。
这是,端木澈最后一次见到苍卫,两个星期后,苍卫死在实验室里。
端木澈听到苍卫死讯之时,有片刻的心思恍惚,不太相信,苍卫那样一个强大的人,竟然就这样突然的、静静的离去……
可是,他的思想并没有围着苍卫之死徘徊太久,同天夜里,他的对手不知从哪里得知被他保密了十三年的八哥所在,当夜发动偷袭,意图对八哥不利。
他接到报告后,火速前往。
对方在八哥所在的疗养院里安了炸弹,就等端木澈自投罗网。
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端木澈却顾不得了,当他冲进病房抱起八哥时,四面八方响起枪声,炸弹同时被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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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可以让一个女人迅速成长。
当八哥体会到这其中之意时,她的爱情早已远去……
人体真是个神奇的生命体。原本坏死的造血细胞竟然在十几年的沉睡中自行修复重生……现在,她成了真正的不老神话。
当然,这些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她看到花园里,端木澈一身散漫的睡袍坐在轮椅上,正在讲电话。
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又有一笔大生意被他收入囊中。
三年前,她被他从爆炸中救出,他却因此废了两条腿——被流弹和金属残骸划断韧带。她永远忘不了一睁眼便映入眼帘的画面——他浑身是血,头发、上衣全被烧焦,头皮和后背的大片皮肤掀起,露出鲜红的血肉。那时,他已经不能走了,她是被他驮在背上爬出来的。
震惊、茫然、感激、无措……那一瞬间的百感交集至今记忆犹新,可是,这只能这么多了。
当她知道自己沉睡了十三年,苍卫为她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她的感情便麻木迟钝起来,面对端木澈日复一日的深情,她能给的寥寥无几。
前些日子,她被穆敬铭拜托去照顾宁夏,看着宁夏被穆敬铭那样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并同时与另外四个男人牵扯不断。
这样的关系,在她看来,实在有够麻烦……可是,宁夏好像并不怎么太反感,当然,她也没看出宁夏有多喜欢。
有时候,被爱也是一件很累的事。
“小姐,先生让您下去。”耳边突然传来女佣的声音。
她恍然回神,才发现端木澈不知何时挂了电话,正微微扬着头,对她轻笑着招手。
她眨眨眼,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没精神,然后转身,又蹦又跳地下了楼。
自她出了屋门,进入他的视野,他便下意识的将除她之外的一切事物摒除在视线之外。
满心满眼地是她像只水蓝色的蝶儿一样扑进他怀里,不安的心才稍稍放下,至少,现在,她是在他身边的。
“小叔叔~~~晚饭吃披萨好不好?”八哥在他怀中扬起娇俏的小脸,甜腻的嗓音让人听了身心舒畅。
现在,他可真是她名副其实的小“叔叔”了。
她不光相貌停留在十六岁,就连心智好像也一同被时光遗忘……这样,也好。
他常想。
“那是垃圾食品!”闻言,端木澈微微蹩起眉。端木澈并不知道八哥身体已经无恙
“不嘛不嘛!人家想吃!”八哥皱起小鼻子,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端木澈心里百般不愿,但嘴还是违背他的意志,先一步出卖了他的本意,“只准吃一小块,而且不许不吃晚餐!”
“好唉!我去告诉管家!”八哥天真的欢呼一声,从端木澈怀里跳出来,兴匆匆地冲回屋里,一会儿又冲回来,跳进端木澈怀里,手舞足蹈、天南海北地闲扯。
大多数时候,是八哥在说得兴高采烈,端木澈只是静静地听着,目光温柔。偶尔会伸手替她将滑下来的发别到耳后,或者淡淡地应和一声……
日头渐渐西沈,橘红色的暮光将他们两人笼罩,宁静的祥和中,他们像是画中的风景,美丽又虚幻。
黎殇和宁夏住了进来,连带着穆敬铭也成了这里的常客。
八哥很喜欢这栋宅子里多了个能陪她说笑玩闹的同性,每天都喜欢跟宁夏身边转来转去,直到端木澈来绑人才不甘不愿地跟他回去。
这晚,端木澈在家中设宴宴请他们三人。
三个男人一直在说些军火、生意什么的,听得她跟宁夏一头雾水。
八哥的呵欠一个接一个,最后竟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端木澈一直分了一半心思在八哥身上,一看到她吃饭吃到睡着,无奈又宠溺的笑笑,对穆敬铭和黎殇说“嗯,如果这样的话。那就交给你们两个了。”端木澈说着,解下餐巾,推着轮椅来到八哥座旁,将她轻松的抱起来。
八哥的袖口被盛着热汤的碗压住,端木澈这一抱,也让碗倒汤洒。
眼看,八哥就要被热汤洗澡,端木澈抱着她一扭身,躲过。自己却被那汤湿了腿。
坐在一旁的宁夏一怔,随即如无其事地问,“要帮忙吗?”
端木澈缓缓抬头,一双高深莫测的凤眸似笑非笑,“不用,多谢。”
然后,抱着依旧沉睡的八哥离开了。
“怎么了?”刚刚黎殇和穆敬铭一直在唇枪舌剑中,没有注意刚刚发生的一幕,“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宁夏恍然把视线从那汤碗移开,抚着额头,“没事。有些累了。我先回房了。”
说着,也不管他们,径自离开了。
当秘密被第二个人知道后,便不再是秘密。端木澈有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第二天端木澈以穆敬铭的实验需要帮手为由将八哥送回基地,而他自己则留在别墅,准备专心处理一些“小事情”。
宁夏醒来时,竟然看到端木澈在她床边。她吓了一跳。
“晚上好。”他淡笑着跟她打招呼。
宁夏马上扭头看窗外,月明星稀。
“晚、晚上好。”想起昨晚撞破他的秘密时他的眼神,忍不住打个哆嗦,连说话也结巴了。
他轻轻勾唇,说“我不喜欢你,宁夏小姐。”
宁夏一怔,想,真直接。
“事实上,除了八哥,我不喜欢任何女人或者男人。”
宁夏挑眉,并没有因他恩赐一样的口气而觉得荣幸。
“但是,为了达到目的,我会逼着自己去喜欢。”
宁夏咂咂嘴,坐起身,把枕头靠在背后。
端木澈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低笑,“你很有趣。”有趣的女人总是命短,“从外表看,你是一个像!丝花一样脆弱的女人。事实上,你就是。懦弱、胆小、犹豫、善变,一切女人的恶劣本质在你身上都发挥的淋漓尽致。”跟八哥相比,这世上的所有女人都是肮脏不堪的。
宁夏不高兴了,撇撇嘴,却敢怒不敢言。
“但是,”他眯起眼“又好像不是。你有自己的事业,认为女人可以不用依靠男人过活;虽然懦弱,但当生死关头,你会拼死还击;你很胆小,却敢反抗伤害你的人,必要时,杀人也毫不手软;你确实很善变,对男人也犹豫不定,说白了,是你贪心,因为失去了就想加倍得到……说到底,我还是很讨厌你!”
宁夏咬牙,试图扯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他鄙夷的撇她一眼,然后把视线调往窗外,“你的性格,像一根橡皮筋,很有弹性,可以千变万化。我说了,为了达到目的,我会逼着自己去喜欢不喜欢的东西,你也不例外。而且我也想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宁夏学着他的样子眯起眼,她想,八哥肯定没见过他这一面,刻薄功利的让人生厌。
他又笑了笑,很满意她的聪明,说“你知道,穆敬铭正在研制人造j-k(a-b-)血,而且,也马上要成功了,只差最后的实验步骤。成功之后,这种人造血不但可以满足j-k(a-b-)血型人群的需要,而且,其附带的变异基因可以让人类进入另一个进化的黄金时代。”
宁夏失笑,“你不会是要拍《生化危机》吧?”
他一愣,随即难得的浮现出生气的表情,“我没有在开玩笑。”他厌恶这女人轻佻的态度,关系到八哥的生死,他无法放松任何一条神经。
宁夏挑眉冷笑,“你的目的只是j-k(a-b-)?”
端木澈冷了脸,“你什么意思?”
“听穆敬铭说,你跟他是同一专业,你甚至是他的导师,能力要比他强出何止千倍。如果对他来说都可以成功的研究,为什么你不可以?还有,你为什么要装残留住八哥……”
他突然出手扼住宁夏的脖子,他憎恨自己费力保守了三年的秘密竟因一时大意被这个女人轻易看穿,更憎恨这女人语气中若有似无的嘲弄。
没错,他的无能,让他无法救八哥,只能一天一天数着日子,希望那一天能永远不要到来。
他的动作快的吓人,下手毫不留情。
很快,窒息的感觉就将宁夏吞没。
宁夏本能的挣扎踢打。
“别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否则……”他放开我,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我。
整张脸都被床帐的yin影笼罩,看起来很可怕。
然后,在宁夏猛咳中,端木澈步伐优雅流畅地走回轮椅上坐下。
“好了,现在言归正传。”他整理了一下微微皱乱的西装,“我要得到j-k(a-b-),需要你的帮忙。”说完,他对宁夏友好一笑。
宁夏顿觉毛骨悚然,果然比穆敬铭还可怕!
端木澈知道这个法子很冒险,苍卫就是死在这个实验上,可是,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距离八哥四十岁生日还有一个月。
他不知道一个月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他也没有胆量去知道。
他只能在这一个月里尽其所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救八哥的机会……
这里是全世界最先进的生化实验室,在这里任何生物伦理和道德都无用武之地,利益、好奇才是这里的主导和动力。
八哥小心翼翼地将样本血推进人体恒温库,她身边是连续工作56小时依然精神奕奕的穆敬铭。
“最近身体有什么异常吗?”记录数据的时候,穆敬铭突然问。
八哥眨眨眼,“挺好啊,怎么了?”
“唔,”穆敬铭点点头,眼睛盯着试管里的血细胞,说“没怎么。我在想,如果这次成功了,也许你也有救了。”
八哥耸耸肩,并没有多大的表示。
穆敬铭皱起眉头,“你好像不怎么在意?”
八哥没说话。
他又说,“当初苍卫为了你……”
八哥心跳一窒,不耐烦道“我知道,他为了我给你做小白鼠嘛,都说了百八十遍了,你不烦啊!”说着,把数据表往他手里一塞便转身出去。
“喂,”穆敬铭却叫住她,“八哥,你不爱他,对不对?”
他们都很清楚,这个“他”指得是谁。
八哥翻个白眼儿,刚一张嘴,他又说“你对他只是感激,感激他救了你;又对他愧疚,愧疚他为了你而残了两条腿……对不对?”
八哥咬着唇,转身,恨恨的说“穆变态,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三八?”
穆敬铭笑笑,“我只是好奇,如果没了感激和愧疚你们之间……还有什么?”
他顿了顿,又用带着笑意的嗓音说“其实,那次试验就算不成功也不会要了苍卫的命……只是,有人觉得苍卫那时已是强弩之末,再拖拖拉拉地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八哥闻言,全身一颤。
“端木澈骗了你,他的腿根本就好好的!”穆敬铭说。
八哥看着他,表情由震惊到愤怒再到冰冷的平静。
“我只是好奇,如果没了感激和愧疚你们之间……还有什么?”
“其实,那次试验就算不成功也不会要了苍卫的命……只是,有人觉得苍卫那时已是强弩之末,再拖拖拉拉地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穆敬铭的话在耳边一遍遍回响,八哥静静地与他对视,他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有那两颗漆黑的眸子从肿成缝儿的眼眶里流露出渐趋浓重的恐慌和绝望。
许久,八哥沉默地转身替黎殇、穆敬铭检查伤势。
穆敬铭同时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赢了,八哥相信了他的暗示,端木澈已不再是他们的威胁。
黎殇给黎默他们打了电话,让他们尽快赶来。
八哥也叫人来支援,将还在输着血的穆敬铭和宁夏带走,黎殇跟着。
当实验室里只剩下她和端木澈时。
她轻轻的叹息,“小澈,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为了得到而得到。
她平静的表情与平日的天真南辕北辙。
端木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双手攥紧了拳头。
“我不怪你。那只是你小时候的一次失误,仅此而已。”犯不着为了一个失误犯下一连串的错误,不值得。
“不是的!”端木澈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哭喊,冲上来抱住八哥,“我是故意的,故意的!我知道注射了抗生素会让你停止生长永远都是十六岁的样子,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不想让你那么快就老去,你总是说我是小孩子,你总是认为我对你不是爱情,可是,我爱你啊,真的爱你啊!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我不想你长大,我不想你嫁给别人,你是我的我的!”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执着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得到这个原本不应属于他的女人。
八哥面无表情任他抱着,“苍卫是你杀死的?”这是最不可饶恕的错误。
端木澈被绝望冲昏了头脑,乱七八糟地随口应道“没错!是我!他不配得到你,他不配!”端木澈疯狂的大喊,紧紧抱着八哥像是要将她肉紧身体里,“……可我不知道那东西会破坏血细胞,会让你活不过四十岁!八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小叔的错,都是小叔的错!我……唔!”
xiong口一痛,端木澈茫然的低头,看到正一脸认真地往自己心口注射药剂的八哥,“你……”
八哥抬头,对他凉薄一笑,“没关系,只要你死了,我就原谅你……”
然后,他轰然倒地。
如果没有感激和愧疚,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八哥双手托腮,手指沿着他眉眼的线条轻轻滑动,也许,除了感激和愧疚便什么也没有了……
这样的两个人,不更适合相伴到永久吗?
没有情感的牵扯,便不会有得失的计较,在一起,纯粹地在一起……
她不是不明白,苍卫那样骄傲的人怎能允许自己托着残破的身体苟延残喘?是她太过冲动受了穆敬铭的误导……
要真算起来,杀死苍卫的凶手,应该是她吧?为了能让苍卫永远陪着自己,她才发明出那东西……她跟端木澈又有何不同呢?
果然是一家人啊。
她苦笑,16岁的皮囊,40岁的心,是不是看什么都是黑白色的画面?
床上的人长睫轻颤,然后缓缓睁眼。
短暂的视线模糊后,他渐渐看清手在床边的人儿,低哑的嗓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八哥……?”
八哥眯起媚眼儿,甜甜一笑,“小叔叔……”